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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392 字 6個月前

的,如果起排斥反應的時候不及時拆除,人可能就會死。”

“以前還有人把猴子的生殖器移植到老人身上呢,說這樣就能讓老人變得跟年輕人一樣,後來好像都死了。”

“小聲點,彆讓醫生聽見。”

“醫生脾氣好,聽見了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那是你覺得。”

“不過總不能把病人都挑完吧?”

“肯定不會,上一批進來的病人到現在不也有不少人好好的嗎?”

“等這一批年輕力壯的男人挑完之後,醫生就會再向社會接收病人了。”

“可惜醫生不願意接收流浪漢,不然比現在方便多了。”

“現在死了人,為了以防萬一,還要做假病曆,就怕病人的家屬來問。”

護士們不知道隔門有耳,她們略帶憂慮地討論著醫生。

“今天護士長要安莉去處理那些東西的時候,安莉都快哭了。”

“反正沒人願意陪安莉一起去,半夜呢,在醫生做手術之前要把手術室收拾好,還要運出去扔掉。”

“我也不想去,一個人去挺可怕的。”

“上次去的時候我還看到了烏鴉。”

“那邊的樹被砍了,我以為砍完以後路能好走一些,結果那群該死的伐木工,竟然不把樹樁和樹根挖走,我還摔倒了幾次。”

“不過那個地窖快放滿了,每次我進去都覺得好臭,一定要用布條把鼻子塞住才行,就算是用土埋過也有味道。”

“今晚結束要去告訴醫生,應該在地下室放一個焚化爐,燒成灰就可以倒進馬桶裡了,不用每天都出去扔。”

“焚化爐不便宜吧?”

“你可彆小看醫院,我們這個醫院不比治正常人的醫院掙錢少。”

忽然有一道冰冷的嗓音喝止了護士的閒談:“醫生在為了人類醫療事業做貢獻,你們卻在這裡閒談,我要是你們,一定會覺得非常,非常羞恥。”

護士們不敢說話了。

站在門外的宿硯正要轉身離開,轉身的那一刻,手裡的撬棍不小心碰到了鐵門上。

那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近乎沒有聲音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第69章 逃離瘋人院

原本低著頭, 等待著宿硯回來的閒乘月突然抬起頭,他聽見了金屬的撞擊聲,即便聲音不算很大, 但在空曠的地下室卻格外明晰。

閒乘月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瞬間確定了一件事——宿硯把事情搞砸了。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就兩個選擇:

第一,拋棄宿硯,直接離開地下室,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即便死, 也隻是死宿硯一個人。

第二,他現在就到宿硯身邊去, 把宿硯帶回來。

前者當然更靠譜, 也更安全,後者則危機重重。

閒乘月邁步朝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他很冷靜,大腦一如既往的運作著, 他跟宿硯雖然這段時間經常見麵, 進了裡世界以後也比其他人更親近,但宿硯畢竟是外人, 跟他連朋友都說不上,他們對彼此的了解也不過是對方的性格和工作。

如果非要說什麼跟其他任務者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在現實世界裡打過交道。

但這沒什麼不得了的, 他以前和白楊還在現實中遇到過。

宿硯並不特彆, 更不特殊。

閒乘月的步伐停住了, 他看著自己腳下的階梯,隻要順著台階上去, 就能離開地下室, 再關上地下室的大門, 地下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任務者死在裡世界太正常了, 裡世界每天都會死人,死去的人在現實中也會死。

最殘忍的是,死在裡世界的人在現實中不會立刻死去。

他們在裡世界裡死後會在現實中醒來,可能還能活一天,又或者幾天,已知最長的活了一個多月,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幸運,“活”著的日子更加可怕,因為不知道屠刀會在哪天落下。

每個清晨睜開眼睛,每天都活得擔驚受怕。

至於他們的死因——死後他們當然不會在論壇裡發貼,如果有人有一起從裡世界出來的朋友,在現實中也認識,那還能有個後續。

多數都是猝死,死於心臟驟停,但因為任務者分布在全國各地,甚至還有國外華裔,每天每小時每分鐘世界上都會死那麼多人,不會有人把他們聯係起來。

閒乘月忽然停下,邁出去的那隻腳並沒有落在台階上。

他依舊覺得自己很冷靜,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但當他轉身的時候,他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閒乘月快步朝宿硯的方向走去,那邊現在已經有人聲傳出來。

宿硯被抓住了嗎?

閒乘月知道自己現在該離開地下室,甚至剛剛他就不該轉頭回來。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後悔用了。

最後一個拐角——

閒乘月還沒走近,拐角處忽然有一道人影衝了出來。

對方和他都沒想到會有人過來,也都沒有緩步,躲又來不及。

不過瞬息之間,閒乘月伸出手,摟住了對方的腰,右腳往前一遞,一轉,就帶著對方轉了半圈,卸了自己和對方身上的力氣,沒有撞在一起,撞出個好歹來。

閒乘月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宿硯的臉上沒有恐懼擔憂,隻有興奮和躍躍欲試。

就和之前被女鬼抓住腳踝一樣。

宿硯喜歡那種在鋼絲上行走的感覺,尤其是當鋼絲之下是萬丈深淵的時候。

越危險,他越著迷。

此時宿硯的眼睛微紅,像是一隻被刺激的虎,明明的腳尖朝著閒乘月的方向,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似乎隨時準備轉身回去。

閒乘月抓住了宿硯的手腕,兩人都不說話,隻有目光稍觸即逝。

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護士在他們後麵。

“剛剛我好像聽見了聲音。”

“會不會是老鼠?上次我看見了一隻和兔子一樣大的老鼠,把我嚇壞了。”

“出去看看。”

閒乘月拉著宿硯,沒有時間讓他們跑了,跑起來聲音動靜太大,剛剛的動靜還能推脫給老鼠,跑步的聲音卻不是老鼠能跑出來的,就算是隻鹿,跑步的聲音也跟人類的差距太大。

既然跑不掉,那就隻能躲了。

閒乘月把宿硯推進兩個櫃子中間的夾縫處,這是他上次來地下室的時候就觀察好的位子,兩個破舊的櫃子前麵是一個鐵架子,架子上擺著一些破舊的瓶瓶罐罐。

加上這裡的燈光不好,偌大的地下室隻有一個燈泡,並且燈光昏黃,人躲進去之後除非把架子搬開,否則不會被發現。

但這個縫隙隻能容納一個人。

幸好宿硯不胖,否則一個人都容不下。

真是昏頭了。

閒乘月冷靜的想。

他不該回來。

另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在十步之外,他可能會在跑過去的路上被發現。

地下室雖然大,但路太少,隻有一條走廊,從頭貫穿到尾。

就在閒乘月準備賭一把,跑向另一個藏身地的時候,一雙手忽然被他背後的縫隙中探出來,躲在縫隙中的人全身都隱匿在黑暗中,唯有那兩隻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閃著精光,猶如一隻鷹。

銳利,凶猛。

閒乘月沒有掙紮,現在掙紮就是找死。

他任由宿硯把自己拖進去。

宿硯的手緊緊環抱著他,閒乘月的後背靠上了宿硯的%e8%83%b8膛,宿硯的下巴抵在閒乘月的肩膀處,鼻息噴灑在閒乘月的頸邊,閒乘月有些僵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能感覺到宿硯的心跳,有力,很快。

也能感覺到宿硯的呼吸,炙熱,潮濕。

閒乘月從沒有跟人這麼親密過,從小到大,他很少跟人有肢體接觸,他有片刻慌神,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此時他耳邊隻有呼吸聲和護士們的腳步聲。

兩個櫃子和一個鐵架構建了這個不被人發現的角落,燈光隻透了一點進來,落在閒乘月的身上,兩個男人擠在這樣一個角落裡,身軀比如緊貼,手腳隻能相纏。

一層薄薄的病服阻隔不了他們的體溫,閒乘月忽然臉色一變,目光霎時間變得凶惡起來。

有什麼東西抵住了他的尾椎。

硬的,熱的,無法忽視。

閒乘月沒法轉頭,但他卻抓住了宿硯環抱著他腰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宿硯在他背後輕輕的哼了一聲,但那卻不是痛哼。

反而……有些享受。

閒乘月咬住了後槽牙。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他一定會轉身給宿硯一拳。

護士的腳步越來越近,兩個小護士一邊拿著電筒巡視一邊說話,兩人都不是很有精神,巡視也匆匆忙忙並不仔細。

“要是能不值夜班就好了,工資隻漲五十,隔兩天就要來一次夜班,還要去處理那些東西。”

另一個小護士嗤笑道:“你要是去說,護士長又要說我們偷懶,不願意為偉大的事業付出。”

“什麼偉大的事業?已經死了那麼多病人了,到現在都沒什麼進展。”

“你之前不也相信醫生的實驗能造福人類嗎?”

“那都是多早以前了?當時我剛畢業不久。”

“我準備過段時間就辭職,換個工作,我姨媽能把我介紹到養老院去,雖然事情多,但工資更高,距離市區也近。”

“你說,會不會有人報警?”

“肯定不會,這裡的人都是瘋子,就算逃出去也沒人信他們的話,一樣要被送回來,他們的家人也隻想甩掉累贅,不然哪怕是讓神父驅邪,也不會把他們送到瘋人院。”

護士們冷漠的談論著這家瘋人院,電筒的燈光從閒乘月眼前一晃而過,護士根本沒有仔細看。

閒乘月鬆了一口氣。

而在他身後緊緊抱著他的宿硯已經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

宿硯的臉頰很燙。

燙得閒乘月難受得全身都在抗拒。

直到護士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手術室的門開而複關,地下室重新恢複了靜謐,閒乘月才鬆了口氣,他壓低嗓音提醒道:“人走了,鬆手。”

宿硯卻不為所動,他抱著閒乘月的腰,隻覺得閒乘月的腰肢勁瘦,明明看起來並不柔弱纖細,真正抱住卻覺得不及一抱。

他沉迷在這陰暗潮濕的角落裡,像是夜間動物,恐懼離開,恐懼遇光。

閒乘月提醒自己要冷靜,他雙手抓住宿硯的手,強行掰開。

隻是宿硯抱得太緊,閒乘月又擔心弄出更大的動靜。

不是他掰不開,而是宿硯不把生命當一回事,閒乘月卻比宿硯惜命得多。

“再不上去,待會兒他們做完手術,或者護工查房發現我們不在,你想怎麼辦?”閒乘月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宿硯還埋首在閒乘月頸窩。

閒乘月冷笑:“你想找死,我不奉陪,鬆手!”

宿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