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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390 字 6個月前

闖,被抓回來的後果沒人想知道。

宿硯全程都沒說什麼話。

他也是第一次進這種基本全是老手的裡世界,這些任務者沒有時間跟其他任務者聊天,也沒有時間互相安慰,他們從來到這裡開始,就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跟閒乘月一樣。

所以他們才能活到現在。

那些稍微軟弱一些的,能力差一些的,早就被裡世界“淘汰”了。

閒乘月:“分一分吧,哪些人負責哪個樓層。”

女人:“我負責地下室吧。”

任務者們一起看向她,地下室應該是最難打探的地方。

但既然她說了,也沒人會跟她搶。

“我跟你一起吧。”閒乘月忽然說。

女人:“行。”

剩下的時間則是其他任務者分配樓層,瘋人院有三層,如果加上地下室就是四層,二十四個任務者,分到每個樓層就是六個人。

女人名叫陳蘭,跟宿硯在同一個病房,她話不多,甚至比閒乘月還要少,多說兩句話就會咳嗽,估計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

除了她以外還有三個任務者,兩男一女,這三人互相還認識。

“在之前的裡世界碰過麵。”周雄靠在鐵網上,嘴裡嚼著泡泡糖,這些東西,包括之前的香煙,都是他們從護工手裡換來的,雖然他們的衣服換了,兜裡的東西帶不進來,但項鏈手表戒指一類貼身的東西都能帶進來。

這些東西進來了就是硬通貨,可以當錢用。

護工們也願意占這個便宜,一包煙才值多少錢?怎麼也不會比一塊九成新的手表值錢,就算不賣出去自己用,那也很劃算。

陳蘭:“我們也能從新護士身上下手。”

閒乘月:“護工也行。”

陳蘭看了閒乘月一眼,兩人打了個眉眼官司:“那就先分頭行動。”

周雄和他身邊的兩人:“我們沒意見。”

宿硯就聽他們說。

之前他一直跟著閒乘月,對其他任務者怎麼做任務沒了解。

閒乘月做任務又從來都找不到規律。

“回去了。”護工站在門口喊人。

病人們有些還有理智的就往裡走,聽不懂,或者賴著不走的最後會被護工拖走。

這次來催人的護工閒乘月他們沒見過,就兩個人,態度很差,一看就知道脾氣不好。

閒乘月往裡走的時候聽見他們說:

“一塊巧克力就行。”

“反正都瘋了,在外頭找女人怎麼也得這個數。”

“他們吃完飯咱們就過去,把她帶到雜物間裡,早點完事,彆被發現了。”

“你拿套了嗎?”

“要什麼套?懷了就讓她生,生個小瘋子還能繼續玩。”

“反正她家裡也兩年沒來過人了,聽說是搬去其它州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來。”

“真是可憐。”

“所以咱們才得好好心疼她。”

閒乘月麵無表情的走過去。

護工看到有人經過,也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瘋子懂什麼呢?給點甜頭就行,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學狗叫都不在話下,更彆提讓女瘋子給他們取樂了。

各個瘋人院都有女病人莫名懷孕的,她們自己也說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就算說出來又怎麼樣?她們的家人不去告,沒人給她們撐腰,護工最多被罵一頓,連工資都不會扣。

男病人還好一點,畢竟在這方麵護工不會對男病人動手,免得他們自己被定性為同性戀,也要被關進來。

女護士即便看上了長相英俊的男病人,也不至於強上。

相比之下,男病人在瘋人院的日子比女病人要好上那麼點,雖然也不多。

這兩個護工嘻嘻哈哈,並不把病人當人。

病人說出去又怎麼樣?誰會把瘋子的話當真?

回到室內,他們可以在吃飯之前看一會兒電視,現在還是黑白電視,病人們坐在椅子上看棒球比賽,投手投了顆壞球,幾個護工唏噓了一聲。

晚飯是意大利卷心麵,還有一塊吐司麵包,味道一般,但比中午吃得要好一些。

閒乘月和宿硯以及陳蘭他們坐在一邊,周雄他們坐在對麵。

閒乘月發現陳蘭胃口不太好,吃飯像是在吃藥,陳蘭懨懨地往嘴裡送著卷心麵,發現閒乘月正在看自己,就放下叉子衝閒乘月笑了笑。

閒乘月也衝她點了點頭。

“閒哥,渴嗎?我再去給你接杯水吧。”宿硯微笑著問。

閒乘月:“不用,不渴。”

宿硯冷漠的掃了陳蘭一眼,沒有繼續說話。

周雄迅速吃完了飯,靠在椅背上說:“咱們得買通護士或者護工吧?”

他雙手伸到腦後,解下了脖子上掛著的金項鏈,勾著嘴角說了一句:“自從開始進裡世界,我每次都要帶點金子進來。”

“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是土大款。”周雄自己都覺得好笑。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說:“我還不是一樣,怕耳環不方便,我脖子手腕和腳腕都帶了。”

宿硯看了眼閒乘月。

閒乘月沉默了兩秒,對宿硯說:“我是因為窮。”

宿硯:“……”

他看閒乘月從來沒準備過什麼,就也沒準備,結果閒乘月隻是單純的因為要省錢?

失策了,下次出去他就讓人給他多準備一點金子,畢竟比起鑽石這種在每個時代價格不同的東西,金子這種貴金屬在哪兒都能拿得出手。

閒乘月:“我有個人選,負責我病房的護工有一個年紀不大,應該剛入職不久,激起他的同情心,再給點東西,不難辦。”

“最好是讓女士來。”閒乘月喝了口水。

男人對女人的防備心總是更弱一些,無論什麼年紀。

在這方麵男人總是更自大,下意識就會小瞧女人,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我去吧。”坐在周雄旁邊的女人說,“陳姐身體不好,遇到什麼事我還能跑。”

閒乘月:“不用擔心,我在旁邊看著。”

女人一愣,看著閒乘月的目光溫和了許多:“行。”

宿硯差點咬碎了後槽牙。

他總算明白安德烈為什麼會精神分裂了。

“我跟閒哥一起。”宿硯笑道,“我能做的也不多,你們彆嫌我礙手礙腳就行。”

宿硯笑起來的時候,真像一個好人。

第59章 逃離瘋人院

被護工趕往病房之後, 任務者們將麵臨來到這個裡世界後的第一個夜晚,護工離開的時候忘記了拉上窗簾,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在地板上照出一片如水池般蕩漾的光斑。

病人們有些坐在床邊,有些已經躺上了床。

閒乘月去了趟廁所,這裡浴室和廁所是分開的,就和監獄一樣,廁所就隻是廁所, 除了外麵會有個洗手台,洗手台的牆上也沒有鏡子——這是防止病人砸破鏡子, 用鏡片自殘或者自殺。

但白天活動室裡的廁所卻有鏡子。

閒乘月記下這一點, 扭開了水龍頭,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冰涼的水拍打在他的臉頰上,他用手掌沾著水輕拍自己的後頸。

同一個病房的任務者也走進來, 但水管隻有一根, 對方隻能站在旁邊等著閒乘月用完。

“你是第幾次進來了?”任務者的劉海很長,遮住了他一半的臉, 讓人看不見他的額頭和眼睛,隻讓人覺得他格外陰沉。

閒乘月:“忘了。”

任務者:“我姓楚,楚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閒乘月:“閒乘月。”

楚鐘透過自己那層劉海, 沉默的看著閒乘月的臉。

跟他聽來的“傳說”一樣, 閒乘月有一張近乎完美的臉, 哪怕有人不覺得他帥,也一定不會認為他醜, 他幾乎符合所有人的審美。

隻是看起來太“冷”了, 拒人於千裡之外, 那雙黑色的眼眸裡沒有一點溫度。

看人的時候, 也不像是在看“人”。

而是在看沒有生命的“物”。

可能進的裡世界太多就會變成這樣。

閒乘月沒有關水,而是做了個“請”的手勢,準備退出門外。

反而是楚鐘叫住了他:“閒乘月,你覺得這次會死多少人?”

閒乘月:“不知道。”

楚鐘埋頭洗手:“我知道你,有你在的裡世界死亡人數會成倍上漲,荒村祭拜的裡世界,二十八個人,隻活了八個,那本來應該是個低級裡世界,死亡人數在你之前從沒有超過八個。”

水聲嘩嘩,閒乘月轉身,順手關上了廁所的門,把病房跟他們倆隔絕。

“你想說什麼?”閒乘月的臉色很平靜。

楚鐘沒有抬頭:“我在論壇裡看見了,有人把你們進去的經過都記了下來,發到了論壇上,論壇上有人專門整理了你去過的裡世界,隻要有你在,難度就會上漲。”

“那些本來不該死的人,都因為你死了。”楚鐘竭力用平靜的語氣敘述,但還是無法掩藏他死死壓抑的恐懼和痛恨,“我有個網友。”

楚鐘深吸一口氣:“我們是在論壇認識的,我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你們進的是同一個裡世界。”

“論壇有那個裡世界的記錄,我看到了他的名字,還有你的。”楚鐘,“他也是老手了,如果他沒跟你進一個裡世界,他就不會……”

閒乘月終於打斷了他:“彆自欺欺人了,就算沒有我他也會死在那兒,無論如何你都救不了他,你想找個人恨就恨,不能再找理由。”

楚鐘提高了音量:“你真的覺得跟你無關?!”

閒乘月冷笑了一聲:“我為什麼要把陌生人的生死歸結到我自己身上?”

“他是死是活,運氣是好是壞,跟我有關係嗎?”閒乘月偶爾與遇到這樣的任務者。

他們不能接受事物不像他們預料的走向,於是開始怨天怨地,怨人不怨己。

找個人恨,總比怪自己來得強。

閒乘月:“聽好了,我會在那個裡世界,證明難度增加了,如果難度不增加,我也就不會過去,你朋友運氣不好,正在進了難度增加的裡世界,聽明白了嗎?”

楚鐘沒說話。

人鑽進了牛角尖,就容易一條路走到黑。

閒乘月不再跟他囉嗦,聲音忽然帶上了森森寒意,聽得楚鐘頭皮發麻。

“如果你給我找麻煩,想動手腳……”

閒乘月冷漠的看著他:“我保證,你會死得比你朋友更慘。”

他拉開了門,留楚鐘一個人在廁所,自己走了出去。

閒乘月從不負擔任何人的感情,進了裡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問題,他們很多人的愛恨是沒有邏輯的。

似乎同過一段路就能變成生死相交的好友。

又似乎說錯一句話就能對剛剛還是同伴的人舉起屠刀。

對人而言,心理崩潰隻在瞬間,比身體崩潰來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