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隻有閒乘月不因外貌的優越高看他一眼。
也不因他有多少家產對他另眼相待。
他在閒乘月麵前是“普通的”“平常的”。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知道,脫去一切光環的自己,能不能真正被閒乘月看進眼裡。
閒乘月不知道宿硯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坐在沙發上,垂著頭整理線索。
宿硯去給閒乘月接了杯水。
“謝謝。”閒乘月接過水杯的時候下意識的謝了一聲。
宿硯微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閒哥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閒乘月接過水杯時,宿硯的手指輕觸閒乘月的指尖。
但一觸即逝,片刻的觸碰快得像是幻覺。
閒乘月抿了抿唇,他忽然看了一眼宿硯,目光有些複雜。
宿硯抿唇笑了笑,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能是他的錯覺。
閒乘月喝了口水。
他總覺得宿硯身上有什麼不對勁,但每次他看向宿硯的時候,宿硯都表現的十分正常。
晚宴依舊是在大廳舉行,管家如期而至。
管家又換了一身衣服,深藍色的燕尾服,在燈光不亮的地方看著就像黑色,他身材修長,看上去甚至有些羸弱,但依舊能讓人想象出他年輕的時候也應該是個英俊的男人。
大廳旁邊的玻璃房裡,三個少女也已經落座。
閒乘月卻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身上,除了刀叉和酒杯,再沒有能顯示這六個客人存在的東西。
他們似乎隻在吃飯的時候出現。
任務者們不能看見這幾個客人,但客人應該能看見他們。
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說什麼。
閒乘月吃了口宿硯幫他切好的牛排,依舊沉心思考。
就像宿硯之前說的,如果他們後一批的新人是任務者,但前一批不是呢?
如果後一批隻能用來混淆他們視線的呢?
那麼這六個看不見的客人,說不定才是舞會真正宴請的客人。
才是真正和那三名少女同處一個時空的人。
閒乘月的手落在自己的側腰,那裡的電擊傷還沒有好全,稍微動一動依舊會覺得痛。
之前他以為是自己讓莉莉不高興,“莉莉”懲罰了自己……
莉莉是個漂亮年輕健康的女孩,她住在這樣一個富麗堂皇的城堡裡,擁有無數人趨之若鶩的財富和美貌,所以她擁有無數追求者是理所當然的事。
如果這六個人都是真正的客人,裡麵必然有莉莉的追求者。
不然舉辦一場三個少女都會參加的舞會乾什麼?
舞會是假,相親才是真。
他的傷,應該也是他看不見的,屬於莉莉的追求者為了教訓他弄出來的。
這個追求者,應該會願意為了莉莉殺人。
至於日記和情書……
“陳奮死之前,跟城堡裡的人有過接觸嗎?”閒乘月忽然放下餐具,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任務者們都聽見。
閒乘月繼續問:“哪怕隻是個傭人有過接觸。”
陳奮不是莫名其妙死的。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並且他打聽到的時候,那位“客人”就在他旁邊。
線索既然已經串起來了,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看來還是要從管家嘴裡撬。
“去了四樓以後再告訴我吧。”閒乘月低下頭,“不用在這兒說。”
閒乘月一發話,宿硯連忙響應:“嗯,吃完飯就直接上去吧。”
白楊托著下巴看著宿硯,宿硯朝他笑了笑,白楊則是衝宿硯做了個有些滑稽的鬼臉。
馮瑞緊抿著唇,他摸摸後腦勺,想說什麼,最後又閉上了嘴。
他想起了下午他和鄭輝跟著白楊一起去找女傭打聽消息。
原本他以為打聽就是真打聽,旁敲側擊的問一問,但是白楊做的卻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白楊當時對他們說:“進了裡世界,膽子就要大,彆看閒乘月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樣子,隻要跟任務沾邊,他什麼都能做,殺人他殺得比我多。”
說這話的時候,白楊正拿著從餐桌上順走的小刀在女傭臉上比劃。
馮瑞咽了口唾沫,他覺得白楊像個瘋子。
但白楊下手的時候目光卻很冷靜。
女傭在臉被劃破的時候才終於出聲哀求。
她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女人!而且年齡那麼小!
馮瑞忍不住對白楊說:“嚇嚇就行了,彆真的對她……”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白楊就已經劃破了她的臉。
白楊還指揮著鄭輝捂住了她的嘴。
鮮血被白楊被床單吸走,女傭在鄭輝的鉗製下不斷掙紮,她的眼裡流出眼淚,馮瑞隻敢看一眼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滿是絕望。
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抓,似乎想要抓住什麼,能帶她脫離這種恐懼和痛苦。
“這裡來了幾批人?”白楊笑眯眯的問她。
她的聲音在發抖,嗓音嘶啞:“隻、隻有一批人……隻有客人……”
隻有這一句。
接下來無論白楊怎麼折磨她,她還是隻說這一句。
哪怕她的耳朵被白楊割下,十根手指一根根被砍斷,她也隻有這一句。
馮瑞被嚇住了,他從沒想過人能這麼殘忍——即便女傭是裡世界裡的人,可她跟活人幾乎沒有兩樣!她也一樣有血有肉,也能呼吸說話,她甚至還端過菜給他。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馮瑞吼道,“她跟活人有什麼區彆?!”
白楊卻笑著看他:“再像,她也不是活人。”
馮瑞:“……你怎麼過得了自己心裡那麼一關?!”
白楊衝他翻了個白眼:“我怎麼過不了?你是不是覺得這就是個普通的通關遊戲?”
“我殺的又不是真人。”白楊無所謂道,“更何況,如果要我殺真人才能出去,那我也能殺。”
白楊看著他,惡劣地說:“你是不是覺得閒乘月是好人?”
“他殺的NPC可比我多。”
“哦,對了,不止是NPC。”
“他還殺過任務者,活人,你信不信?”
“可你還不是要跟著他,你敢和他翻臉嗎?”
白楊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看,你不敢。”
第33章 看不見的客人
白楊笑眯眯的看著馮瑞, 讓馮瑞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裡。
然後白楊轉頭,又看向閒乘月,閒乘月正喝著濃湯, 感受到白楊的實現後,閒乘月也看了白楊一眼,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白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發現宿硯正看著自己,就朝宿硯挑了挑眉。
白楊吃了口牛排, 想起自己第一次見閒乘月的時候,那時候他就覺得閒乘月能走很遠。
作為一個新手, 閒乘月當時比大多數老手還要冷靜, 從不湊在人堆裡,他就像個邊緣人,自己搜集線索, 做事也更大膽, 膽大心細,想幫的時候也會幫人一把, 不想幫的時候彆人跪在地上求他,他也能視而不見。
白楊%e8%88%94了%e8%88%94沾在嘴上的醬汁。
不過他跟閒乘月在裡世界也隻遇到了兩次,加上這次是第三次, 以後還能不能遇到也看運氣。
“閒哥, 他怎麼總看你?”宿硯小聲問, “他不會是對你……”
閒乘月難得有些迷茫:“他能對我有什麼?都是男人。”
宿硯:“……”行吧。
閒乘月覺得宿硯的思想有問題。
宿硯覺得閒乘月在這方麵的思想太落後。↙思↙兔↙網↙
閒乘月長得好,俊美又不瘦弱, %e8%83%b8肌腹肌肱二頭肌應有具有, 穿上衣服就是衣架子, 脫了衣服能讓人流口水。
宿硯有些發愁。
閒乘月自己倒是一點都不愁。
吃完飯, 任務者們都走向四樓,閒乘月上樓梯的時候叫住了白楊。
白楊就停下腳步,跟閒乘月走在人群的最後。
“女傭少了一個。”閒乘月平靜地陳述道。
白楊笑了笑:“費了我不少功夫,就掏出一句話。”
閒乘月挑了挑眉。
白楊:“她說隻有一批客人。”
“她說的一批是指我們,還是另外兩批人?”白楊摸了摸自己的鼻頭,“你心裡有數吧?”
閒乘月點點頭:“嗯。”
白楊:“你心裡有數就行,等出去了我去找你喝酒。”
閒乘月看了眼白楊。
白楊咧嘴道:“不是我故意打聽的,世界就那麼小,你們公司現在在行業內挺有名的,我是幫人看拍品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個人介紹。”
閒乘月也無所謂:“到時候再說。”
白楊:“我說,你這麼厲害,還能在裡世界接點副業,帶人過關,談好報酬,我不信他出去了敢不給,畢竟他也不知道下次會不會再遇上你,賴你的帳,你要整死他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閒乘月的臉色冷了下來。
那一瞬間白楊後背汗毛倒豎。
“算了,你自己心裡有打算。”白楊扭了扭脖子。
正好走在前麵的宿硯轉頭,白楊朝他齜牙咧嘴的扯出一個鬼臉。
到了四樓,先來的任務者們已經坐好了,等所有人都坐在了沙發上以後,才有人說小聲說:“我、我發現那些女傭都很奇怪,她們雖然吃飯的時候也給我們上菜,但態度不一樣。”
“就是那種,好像我們不存在一樣,眼神也不會給我們。”
“但是給那六個空座位上菜的時候還會低頭說話。”
任務者們很快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但他們的線索都很雜,哪怕是一個花瓶都能看出不對勁。
在一個所有人都知道怪異的地方,一塊地磚也能與眾不同。
所以他們說的線索裡,十條有九條沒用。
但願意觀察,願意說出來,總歸不是件壞事。
閒乘月忽然站起來——他不愛管閒事,但他既然答應了要上來一起商量,就會好好商量。
或許“諾言”兩個字在彆人那裡不值一提,但在閒乘月這兒卻重達千斤。
他一站起來,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閒乘月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拍賣的時候台下的人都注視著他,閒乘月習慣了。
“三個女孩裡有一個的名字叫莉莉,莉莉有很多追求者,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裡應該也有。”
“陳奮之所以會死,應該也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說錯了什麼,被她的追求者知道了。”
“現在我還不清楚我們這次的任務目標到底是什麼,想要知道,就隻能從管家嘴裡撬出來。”
閒乘月話鋒一轉:“白楊從女傭嘴裡挖出來一條線索,就是這裡隻來過一批人。”
他可以頓了頓,讓任務者們自己分析。
“就是說那六個客人和後麵的任務者其實都是不存在的?”
“那為什麼陳奮會死?如果跟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