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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因為自己不能修行,所以對於龍脈共享之事也還算比較樂意,因為殷君衡承諾了可以教他修行。

洛玨這時跟殷君衡交流了一會,忽然道:“夏王兄可否聽說過普通人會被贈予仙根?”

殷君衡聽到洛玨這句話,眉頭不覺微皺,問:“這是——”

洛玨怔了怔,道:“果然夏王兄也不了解此事,本王這些年問了許多修士,他們都說不知,看來,那便是本王母後當年獨一份的機緣了。”

殷君衡聽到這,總覺得洛玨說的這件事裡麵有蹊蹺,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詢問洛玨母後當初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份機緣的。

洛玨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就解釋道:“本王的母後本來也是無法修行之人,但後來得了一個機緣,說有位仙人托夢給她,把仙根贈予給她,後來她醒了之後就可以修煉了。”

殷君衡聽到這,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了。

但遲疑片刻,殷君衡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來,隻道:“此事果然十分新奇,看來是楚王兄母後機緣巧合遇到了仙人,一般人未嘗有這種機遇。”

洛玨聽到這,反而歎了口氣,道:“說到這,也是一種遺憾,我母後獲得仙根之後也並沒有同那些修士一樣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隻是略懂一些小小的術法,身體強健些。其他便無甚特殊之處。”

殷君衡心中疑慮更深。

不過畢竟考慮到之後要跟楚國交易龍脈之事,殷君衡也沒有在洛玨麵前質疑什麼,隻道:“因緣這種事,有深有淺,許多名門大宗的弟子後來也有默默無聞的。隻要身體康健,強過常人就好很多了。”

洛玨不由得笑了:“本王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他神色又不覺暗了暗,道:“隻可惜我父王不以為然,覺得我母後浪費了仙根,在位時沒少抱怨她,卻又不敢怠慢她,隻每日言語冷嘲熱諷。”

殷君衡又聽到洛玨提起他那個瘋子父王,不由得也有幾分同情。

後來還是洛玨自己沉默片刻,無奈一笑道:“今日是個好日子,就不提這些了,我敬夏王兄一杯。”

殷君衡端起杯子,跟洛玨回敬。

·

沈明玉循著辜玉樓指給他的方位一徑找到了辜玉樓在夏國城郊的那片小院子。

沈明玉從很早之前就聽辜玉樓說過這個小院子,但那時他一直在太子府,也沒有時間離開太子府。

所以即便向往,也無法來。

今日總算是見到了。

這小小一間院子裡,機關密布,還栽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隨便拿一株出去便價值千金。

沈明玉這些日子以來也書讀了萬毒宗玉碟,對許多稀有藥草都有了比較深刻的認知,這會看到辜玉樓種出的這麼多藥,忍不住就心生敬佩。

隻是,辜玉樓的人也不知道在哪?

明明外間都晾上了兩件新洗的衣服,證明辜玉樓是剛沐浴過的,但這會卻看不見一個人影。

沈明玉走了兩步,還是沒找到人,就忍不住低低喊了一聲:“師父——”

誰料剛一開口,旁邊一株大花忽然就敞開花瓣,朝沈明玉噴出了一大團幽紫色的花粉。

沈明玉:——!

他連忙以袖掩麵,並且祭出靈光擋住了那團花粉,才沒有被花粉噴到臉上。

但因為動作有些倉促,還是嗅入了一些花粉。

沈明玉隻隱約覺得一陣眩暈上頭,要不是扶住了一旁的一棵樹,他就要倒下去了。

可就在下一秒,沈明玉隻覺得手腕上也隱約一痛,緊接著,麻癢的感覺便迅速攀援上了他的半條手臂。

若不是%e8%83%b8`前有一道幽微白光亮起,阻絕掉了那種麻痹感往%e8%83%b8`前擴散,他此刻恐怕已經暈了過去。

沈明玉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散發出白光的居然是小白貓先前給他的那枚玉佩。

沒想到這玉佩沒攔住黑發無塵仙尊,倒是在這起到了這麼大的作用。

沈明玉又是無奈又是意外,沉默片刻,他隻能道:“師父,你考我考夠了麼?”

果然,沈明玉這話一出口,一襲紫衣就悄然從不遠處的一片淡淡迷霧中走了出來。

辜玉樓這時散亂披著一件深紫色外袍,略顯蜷曲的烏發也是濕淋淋搭在肩頭,足上還踏著一雙木屐,明顯是剛沐浴完的樣子。

慵懶卻依舊容光照人,那雙幽紫色的眸子無論何時都那麼剔透幽邃,水晶一般。

這時他看了一眼捂著手臂默默站起來的沈明玉,就道:“看來你這些時日都沒有好好玉碟,一點都不能學以致用。”

沈明玉無奈道:“我有好好看玉碟,但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居然真的還存在。還是師父最厲害了。”

辜玉樓:“少狡辯了——”

說著,卻又把手朝沈明玉伸了出來。

沈明玉看著辜玉樓朝他伸出手,不疑有他,默默朝辜玉樓笑了一笑,就伸手握住了辜玉樓的手。

結果,又是一陣刺痛,天旋地轉——

沈明玉毫無預兆地就倒了下去,還是辜玉樓搖著頭抱住了他,幽紫色眸中露出一點無奈笑意:“笨蛋徒弟,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暈過去之前的沈明玉:……

·

沈明玉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置身於一間小木屋內,身邊碳爐燒的暖暖的,碳爐上還放著一個小砂罐,咕嘟咕嘟地燉著。

身下是柔軟的被褥,身上是毛絨絨的毯子,一點都不冷。

而此時,辜玉樓正立在一旁梳頭。

他這會一頭黑發已經乾了,披散下來,散發著一種淺淺珍珠一般瑩潤的光澤,發梢微微蜷曲一點,略帶一點深青色,像希臘神話裡海妖塞壬的頭發。

漂亮,妖異。

沈明玉看了辜玉樓一眼,不由得含笑道:“師父的頭發真漂亮。”

辜玉樓梳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回過眼來,看向沈明玉。

四目相對,沈明玉在辜玉樓那一雙幽紫色眸中看到了一點複雜的情緒,但辜玉樓卻在沈明玉澄潤黑亮的眸中看到的是安靜溫柔和全然的信任。

短暫的沉默之後。

沈明玉:“師父你有心事?”

辜玉樓:“你都不生氣?”

沈明玉啞然,過了一會,他慢慢搖搖頭:“師父隻是想考驗我,也沒有真的傷到我,我粗心大意確實是我自己的問題,怪師父做什麼?”

辜玉樓眸光微動,心中隱約有情緒攪動。

說實話,今日考驗沈明玉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辜玉樓其實是有點對沈明玉發泄情緒的意思。

他為了沈明玉,去到東海找到歸墟,又連累林霜引眾多。

結果沈明玉一回來,卻最先找到了殷君衡,之後才聯係他。

讓他心裡如何能平衡?

可這會看到沈明玉柔和澄澈還有不加一絲雜質的眸子,再聽到沈明玉這番誠摯之言,辜玉樓又倏然慚愧了。

有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又怎麼能怪沈明玉不回應?

想到這,辜玉樓不覺默默走了過來,在沈明玉床邊坐下,道:“嗯,確實是我有心事,所以方才才遷怒你了。抱歉。”

說著,辜玉樓就注意看著沈明玉的表情。

而沈明玉聽了辜玉樓的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訝異道:“師父遇到什麼事了?很麻煩麼?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辜玉樓原本不打算把林霜引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此刻聽到沈明玉柔和的嗓音,他心頭微微一顫,沉%e5%90%9f片刻,竟是簡略地就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沈明玉。

不過他沒有告訴沈明玉他去東海是為了從歸墟入口去往司天台,隻說他想去見見故人。

可沈明玉早就從黑發無塵仙尊那裡知道了辜玉樓要去東海的目的,這時聽到辜玉樓說他真的去了東海,沈明玉一時間忍不住,就默默握住了辜玉樓的手腕,低聲道:“師父,你不可以太冒險做傻事啊。”`思`兔`網`

看到沈明玉眸中的擔憂,辜玉樓不覺笑了笑,反手緩緩握住沈明玉的手就道:“放心,所以這不是你一叫我,我就回來了麼?”

說到這,辜玉樓頓了頓,眸光微暗道:“東海守衛森嚴,我一時半會也救不出師兄,就想著先來看看你,再想彆的辦法。”

“那我陪師父一起想辦法。”沈明玉輕聲道。

辜玉樓莞爾:“好啊。”

說話間,砂罐裡燉著的東西就散發出了濃厚的香氣。

沈明玉嗅了一下,有些異樣:“是當歸烏雞湯。”

辜玉樓笑了笑:“鼻子挺靈的”

沈明玉想了想:“師父受傷了,要喝這個湯補氣血麼?”

辜玉樓怔了一瞬,無奈道:“是給你燉的。”

沈明玉意外:“我?我很好啊。”

“很好?”辜玉樓微微蹙眉。

說完這兩個字,辜玉樓就沉聲道:“你身體狀況其實一點都不好,全靠體內的靈氣吊著。雖然結丹了,不過煉體沒有跟上,那消耗就是加倍的。你這些日子在玉衡宮隻怕也沒吃什麼補品吧?這樣下去,遲早把身體拖垮。”

沈明玉聽著辜玉樓這話,自己會過意來一點,自己把了一下脈,感覺確實有點虛,卻也沒有辜玉樓說的那麼嚴重。

他忍不住看了辜玉樓一眼。

辜玉樓皺眉:“我當初可以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除了心疾,彆的毛病一點都沒有。現在被人糟蹋成這樣,我能不生氣麼?”

沈明玉微微一怔,覺察到辜玉樓是真的動氣了,隻能湊過來一點,無奈哄道:“師父我知道我錯了,你彆生氣啊。”

辜玉樓瞥了沈明玉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盛了一碗當歸烏雞湯。

沈明玉伸手就要接過來,可辜玉樓卻不給他,隻道:“張嘴,今天我讓你喝多少,你就喝多少。”

沈明玉雖然覺得辜玉樓這樣有點曖昧,但看到辜玉樓此時橫眉冷對的樣子,又怕他生氣,隻能乖乖張嘴。

當歸烏雞湯味道不算好喝,但也不算難喝,鮮美之餘帶著一點藥味。

沈明玉喝了一碗就覺得飽了。

但辜玉樓卻又要他多喝。

他不想辜玉樓生氣,這會就依著辜玉樓,又喝了一些。

最終,沈明玉把那小砂罐喝了一大半,才算完,靠在床頭上的軟枕上,完全飽得走不動道了。

辜玉樓把剩下的雞湯喝了,又把砂罐和碗筷收拾了出去。

沈明玉這會不想下床,就眼神追著辜玉樓進進出出。

好不容易,辜玉樓忙完了,沈明玉想起正事,遲疑了一下,就略略欠起身看向辜玉樓道:“師父,我們再坐一會,就進城去吧。陛下還在等我們呢。”

辜玉樓本來已經摘了一盤新鮮的野莓,聽到沈明玉這話,他不動聲色地回過眼,看了沈明玉一眼,又看了看外麵烏沉沉的天。

“天色這麼晚了,你還要進城?”

沈明玉聽出辜玉樓的意思,不覺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