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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麼?我想著尋常酒都有些烈, 這種米酒清甜可口, 喝多了也不容易醉, 適合師父你喝。”

辜玉樓接過禮物和米酒,低頭細細端詳了一眼,忽然打趣道:“你有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逛花樓呢,看個姑娘的臉,還要準備禮物。”

沈明玉無奈:“師父……”

辜玉樓終於恢複了正色:“好了,不開你玩笑了,進去吧。”

沈明玉默默鬆了口氣,跟著辜玉樓進了房。

不過說實話,方才辜玉樓那麼調侃一番,倒是確實讓他感覺輕鬆了幾分。

自從那日盧劍聲跟他們講述了林霜引的故事後,太子府上下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大家看上去平靜,但實則都懷著幾分淡淡的憂慮。

到了辜玉樓這,這股憂慮的氣氛一時間卻被衝散了。

進屋後,辜玉樓把房門關上,這時他將沈明玉送的禮物放到一旁,終於就施施然轉過頭看向沈明玉。

“徒弟,你確定要看師父的臉?不怕失望?”

沈明玉目光動了動,輕聲道:“如果師父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沒有不願意,隻是——”

“隻是什麼?”

辜玉樓忽然微微笑了:“隻是師父長得太好看,怕你看到了就愛上了。”

沈明玉啞然。

半晌,他也無奈笑了:“師父——”

話音未落,對麵的辜玉樓忽然就抬手,輕輕摘掉了臉上的白玉麵具。

一刹那間,沈明玉被麵前絕世奪目的容光晃得驟然失了神。

他想過辜玉樓很好看,但沒想過,居然這麼好看……

辜玉樓的五官的美無法用一個精確的言辭來形容,隻是確實美,很美,不是一種塵世能夠擁有的美。

他皮膚如同冷玉一般,整個人就像是月色下最漂亮豔麗的那一朵紫羅蘭,又或是女王頭冠上最熠熠生輝的那顆紫水晶。

空靈中透著一股冷寂,冶豔中透著一絲詭秘。

真的,很美……

辜玉樓也在這時看到了沈明玉那雙烏潤眸中映出的自己。

他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但也並不以此為傲,可這時看到沈明玉那如同被清水浸潤的黑玉色眸中映出的自己,他忽然覺得——這就是他自己最好看的時刻。

辜玉樓微微笑了,淡紅色的薄唇勾起,輕聲道:“徒弟,看夠了沒有?”

沈明玉聽到辜玉樓的嗓音,這才堪堪回過神來,半晌,他垂眼,麵頰有些微紅,低聲道:“師父真的長得很好看,我都差點看呆了。”

辜玉樓挑眉:“就這?”

沈明玉覺察出辜玉樓想聽什麼話,稍一思索,他也沒有矯情,抬起眼,便十分真誠地道:“師父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辜玉樓故作無意地淺笑:“那你心動了嗎?”

辜玉樓這句話問出口,一時間,整個屋內忽然就這麼寂靜了下來。

沈明玉的神色也從最初的赧然變成了一種為難的平靜,他就這麼用一雙安靜純粹的眸子靜靜看著麵前的辜玉樓,卻終究還是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辜玉樓眸中淺淺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他就笑了一笑道:“我開個玩笑而已,徒弟你彆當真。”

沈明玉不覺鬆了口氣,心裡卻愈發難過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殷君衡,麵對這樣的辜玉樓他不可能不心動的。

但他已經把承諾給了殷君衡,就無法再給辜玉樓。

而且……他時日明顯已經不多了,這個時候若是再給辜玉樓希望,不是對辜玉樓更殘忍麼?

忽然,對麵的辜玉樓走了過來。

他取出了一枚玉碟,拉過沈明玉的手,靜靜放在了沈明玉掌中。

沈明玉先是一驚,想要縮回手,但看到掌中玉碟,他又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

辜玉樓淡淡道:“這是萬毒宗掌門玉碟。”

沈明玉臉色驟變:“這麼重要的東西,師父我不能收。”

辜玉樓笑了一笑,輕輕按住了沈明玉的手:“你先聽我說。”

沈明玉神色有些茫然。

辜玉樓這時看著沈明玉掌中玉碟就平靜道:“我想你應該也猜到師父的身份了,師父就是當年萬毒宗覆滅後唯一逃出來的弟子。這枚玉碟裡藏著萬毒宗所有的秘密,隻有掌門可以持有,也隻有掌門血脈才能打開。”

“你師父我修為儘失,很難恢複,今日起,師父就把這枚玉碟傳給你。你滴血認主吧。”

“隻要認主了這枚玉碟,那些人若是想動你,也會掂量三分,畢竟這是萬毒宗數千年所有的積澱,倒也未必比不上一個天陰之體。”

沈明玉徹底怔住了,他沒想到,辜玉樓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就為了保住他的性命麼?

“可是師父——”

“彆可是了。”辜玉樓忽然皺眉,沉聲道:“這玉碟裡所有的東西我都看過了,所以交給你也沒有關係。”

“但有了這枚玉碟也未必能保你一世平安,可那些大能必然會為了這枚玉碟和你的體質爭執不休,到時無論誰,隻要抓住機會,就可以帶你趁亂逃出去。”

一時間,沈明玉說不出話了。

半晌,他默默捏緊了掌中玉碟,無奈道:“師父,我也沒為你做過什麼,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辜玉樓聽到沈明玉這句話,不覺微微笑了,這時他極溫柔地伸手攬過沈明玉的肩頭,就輕聲道:“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呢?”

“雖然最初我也不是那麼想收你,但相處下來,發現你還是挺有孝心的。有孝心的徒弟,當然值得師父護著。”

一股暖流在沈明玉心頭悄然湧出,他又靜靜看了辜玉樓一眼。

四目相對,辜玉樓神色平靜地點了一下沈明玉的手,道:“來吧,我教你怎麼認主玉碟。”

沈明玉思量了片刻,看著辜玉樓那明澈平靜的紫眸,終於不再拒絕,輕輕點了一下頭。

於是,在辜玉樓手把手的教導下,沈明玉認主了玉碟。

在認主玉碟的那一刹那,無數關於醫修的密法就這麼湧入了沈明玉腦海中,神奇極了。

沈明玉睜開眼的時候,還微微有點回不過神來。

辜玉樓見狀,不由得抬手敲了一下沈明玉的額頭:“又發呆了。”

沈明玉這才回過神來,雖然有些無奈,但此刻眸中卻還是綻出了幾分異樣的神采:“師父,這玉碟確實神妙。”

辜玉樓淡笑:“這是萬毒宗最早的一位飛升仙人製作的半仙器,若非認主,沒有其他任何辦法打開。”

沈明玉聽到這,才終於徹底明白了辜玉樓的苦心。

又是半仙器,又是萬毒宗的所有密法。

那些大能就算真的要把他怎麼樣,也確實需要掂量掂量。

過了許久,沈明玉靜靜抬頭看向辜玉樓,輕聲道:“師父,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辜玉樓摸了摸沈明玉的頭,笑道:“傻徒弟。”

·

時間一日日過去,從盧劍聲的狀態上,眾人已經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這一夜,殷君衡在密室中再次取出了尋仙令,這次,仍是毫無反應。

殷君衡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尋仙令散發出了光芒,為何無塵仙尊那邊沒有絲毫動靜?

是沒有收到?或者隻是不屑於管他們之間的閒事?

可這幾次他再去用尋仙令,卻無論如何沒有動靜了。

殷君衡:……

眼看著尋仙令上浸滿了自己的血,卻仍舊一點光芒也無,殷君衡眸光寒了寒,終於沒忍住,一把將那尋仙令狠狠砸在了地上。

尋仙令畢竟是半仙器,在地上摔了一下,卻一絲不壞。

看著那跌落在地卻絲毫不損的尋仙令,殷君衡眸中風暴漸起,簡直恨不得抽出腰間唐刀,一刀劈開這無用的尋仙令!

可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又傳來隆隆雷霆聲。

殷君衡心頭一沉,不再去管那尋仙令,隻起身朝外趕去。↑思↑兔↑在↑線↑閱↑讀↑

卻沒發現,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尋仙令又綻出了微妙的光澤。

·

無儘白雲,漂浮在一座縹緲仙宮周圍,靈氣繚繞,簇擁著白玉建造的宮殿,真如天上白玉京一般,恢弘大氣。

在這座仙宮前,立著一座白玉門樓,上書“玉衡宮”三個大字。

這時,仙宮內一麵足有一人高鏡子前,一隻小白貓撓了撓臉,打了個哈欠。

忽然,它麵前的那麵鏡子閃爍了一下,顯出一點光影來。

小白貓歪了一下頭:“喵?”

它眯起眼,定睛去看,待到它看到鏡子裡出現殷君衡滿手是血攥著尋仙令的陰沉樣子,頓時嚇得炸了毛!

“喵喵喵!”

等它再回過神來,立刻就連滾帶爬地朝仙宮深處跑去——

它得告訴仙尊,出大事了啊!

·

太子府又變天了。

這一次,比盧劍聲上次來時陣仗還要大,那烏雲從太子府為中心蔓延開來,鋪遍了整個夏國皇城,飛沙走石,電閃雷鳴。

遮住了星辰,也遮住了月色,攪動天地,一片混沌。

院中不少手臂粗細的小樹都被這狂風直接吹斷,殷君衡仰起臉,隻覺得砂石刮在臉上,生疼。

終於,還是來了。

殷君衡默默握緊了腰間唐刀,打算殊死一戰。

洛寒霜和辜玉樓也在這時走了出來。

殷君衡見狀,問了一句:“明玉呢?”

辜玉樓淡淡道:“他睡著了。”

殷君衡看著辜玉樓的神色,就知道辜玉樓應該是給沈明玉服了什麼藥,要不然以沈明玉的性格是絕不願一個人躲在眾人身後的。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殷君衡心下稍定,片刻之後,他眸色深沉地看了辜玉樓和洛寒霜一眼道:“二位若是不想送命,可以先行離開,我想明玉也不會怪你們。”

辜玉樓聞言,不覺笑了:“殿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

殷君衡:?

辜玉樓垂眼,從腰間抽出玉笛,慢條斯理地從頭擦拭到尾:“我保護我徒弟,跟殿下又有什麼關係。”

殷君衡沉默良久,啞聲道:“多謝。”

辜玉樓不再多言。

終於,有人影在天際出現,這次來的修士竟然有不少都帶了坐騎,看上去華貴莊肅,氣質逼人。

在天空中列成一排,浩浩蕩蕩,呈現出不同色彩的光影。

洛寒霜閉眼感受了片刻,沉聲道:“來的至少都是化神……”

辜玉樓和殷君衡眸色微冷,但他們絲毫沒有露出懼意,反倒是辜玉樓,還笑了一笑道:“真有意思,這些老不死的,還真是臉都不要了。”

辜玉樓這話說出,忽然天際有人冷哼一聲,就散發出一陣極大的威壓,來勢洶洶朝辜玉樓壓去。

辜玉樓手腕一轉,默默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