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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年俸祿,怎麼也不見你不關心關心本夫君我?隻記著你那個廢物兒子!”

“若他真的有用,早該在殷君衡麵前替我說兩句好話,今日我在太極殿上也不至於被那狼崽子針鋒相對!”

陳氏嚇了一跳,連忙跪下。

沈鬆庭見狀,不由得仰頭閉眼微微吐出一口氣,感慨道:“還是明堂深得我心。幸好過幾日他就要從宗門回來,到時他在陛下麵前替我美言兩句,也能解我今日之困了。”

陳氏本來顫巍巍跪在地上,但聽到沈鬆庭這話,向來謹小慎微的她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十分委屈和憤怒。

接著,陳氏便忍不住抬起頭道:“夫君有所不知,玉兒小時候也得過仙人青睞,他根骨不比明堂差的!”

沈鬆庭聞言,倏然回過眼道:“什麼?!”

陳氏看到沈鬆庭這個眼神,心頭一凜,自己已經知道事情不妥了。

可不知為何,她的嘴和身體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一邊起身一邊道:“不錯,就是一位仙人曾經說玉兒根骨好,要收他做徒弟。還留了信物。我把信物給了玉兒,但還有一個裝玉佩的錦囊我收起來了。”

沈鬆庭眸中驟然綻出極為明亮的光,急切道:“錦囊在哪?讓我看看。”

陳氏此刻心頭已經一陣冰涼,她懷疑自己可能被妖法控製了,但沈鬆庭這話一出口,她卻還是身不由己的就起身朝房中走去。

找到錦囊,遞給了沈鬆庭。

沈鬆庭在看到那錦囊上的圖案後,果然臉色就變了,這會他在原地疾走了兩步,就喃喃道:“天玄宗和明堂所在的擎天宗地位不相上下,若是被天玄宗看中的根骨,擎天宗必然也能看得中,好啊!等明堂回來,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他!”

看著沈鬆庭激動的模樣,再聽著沈鬆庭說出的這番話,陳氏臉色慘白,嘴唇囁嚅,想要上去搶走錦囊,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動彈。

第39章

有帶著靈氣的紙質信鴿從丞相府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 飛往仙山名川,帶起一陣靈光。

劇情在無人知曉的地方被強行改變。

太子府這邊一片安穩,歲月靜好, 暫時並未受到影響。

但皇宮內此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泰安帝那日在太極殿目睹了那些豢魔的大臣被灌下藥湯後的醜態, 整個人都生出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於是, 從那之後,每個伺候他的人, 都要被強迫喝下藥湯。

其他妃子倒是都沒什麼事, 可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素來受寵的舒貴妃告病三日不來。

泰安帝疑心大起, 親自帶人去了舒貴妃宮裡, 逼她喝了藥湯。

當看著舒貴妃捂著那張漂亮的臉在地上不停打滾嚎叫時,泰安帝心已經涼了半截。

伺候的太監宮女看到這一幕,也都嚇得不行。

泰安帝氣得渾身發抖, 但又想起一件事, 隻覺得背心發寒, 旋即他就命人秘密傳殷君榮和其他皇子進宮。

舒貴妃本來已經痛得快要失去意識, 聽到泰安帝這旨意,卻強忍著疼痛, 爬過去, 試圖去攥泰安帝的衣擺求情。

卻被泰安帝一腳踹倒在地, 吐出一口血來!

“你這毒婦!”

泰安帝怒吼:“若是讓朕知道, 你對榮兒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朕必然要你的命!”

舒貴妃嘶聲道:“榮兒對此事一無所知,都是臣妾自己的錯, 陛下不要遷怒榮兒!”

泰安帝:“給我拖下去!打入天牢!”

立刻就有侍衛上來, 拖走了舒貴妃。

舒貴妃被拖走後, 泰安帝在原地怔了片刻,不由得跌坐在地,想起殷君衡臨走時那個冷冽絕情的眼神,一顆心不覺愈發墜入穀底……

一個時辰後。

成年在外立府的皇子們紛紛被密詔入宮,一個個,喝下了那藥湯,然後,一個個露出痛苦的神色,七竅流血,嘔吐不止。

當夜,泰安帝密令禦林軍們將這些被魔氣侵染的皇子們關入天牢,自己則在養心殿前的台階上坐了一夜。

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他想,這一切是有預兆的麼?

其實是有,但他從來都忽略了。

當年夏國被敵國逼得潰不成軍時,泰安帝就想過棄城逃走,結果對方隻要了質子,他心中大喜,把殷君衡送去,又年年進貢,換來苟且偷生的平安。

後來殷君衡在無塵仙尊的護送下,華光漫天,回到皇城。

泰安帝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這樣嫉妒自己的兒子。

又嫉妒,又隱隱地害怕。

他老了,但殷君衡還年輕,又被仙人如此青睞,還老是用一種仇恨的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所以他一邊拉攏殷君衡,立殷君衡為太子,一邊任由那些大臣去說殷君衡的壞話,借此打壓殷君衡的勢力。

同時瘋狂開始尋仙。

他也渴望有一日被一位仙人看中,從此脫去禸體凡胎,便不會為這凡塵俗事所困了。

但他太過急功近利,尋來的仙人多半都是騙子,舒貴妃那時還哄著他給一些所謂的仙人立廟,他也照做了。

現在想想,都是騙局!

都是騙局……

反倒是殷君衡,這個對他戒備又冷漠相對的兒子,從未騙他。

這一秒,泰安帝才忽然意識到什麼。

殷君衡從來都不有求於他,所以才會對他荒唐的行為不假辭色。

其他人都是彆有所圖,才會將他捧得高高,哄得他暈頭轉向……

泰安帝終於後悔了。

於是,就在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匆匆下令傳殷君衡入宮,並且解除對殷君衡禁足的禁令。

傳旨的太監心頭為難,唯恐奉詔前去衝撞了殷君衡,但他方才也目睹了那場皇子們喝下藥湯後慘烈的反應,知道自家陛下是怕了,是確實打算好好依仗殷君衡這位太子了。

所以即便為難,也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

傳旨的太監辰時抵達太子府的時候,聽下人說殷君衡還未起來。

知道殷君衡素來勤勉,基本每日卯時便要起床的太監不覺納悶,同時又惴惴不安起來。

難道殷君衡是真的跟泰安帝生氣了?所以故意不見他?

可來都來了,太監隻能賠笑說自己在這等著就好了。

希望殷君衡稍微體諒一下他這種下人,一會出來見一麵吧。

管事見狀,倒也沒有為難太監的意思,這會還命人給太監準備了糕點和火爐,好好伺候著。

太監見狀,心頭稍寬,覺得應該確實是殷君衡一時起晚了,便默默等待了起來。

此時,西院正房中。

殷君衡倒是醒了,不過還沒起,這會他擁著沈明玉,正在讓沈明玉給他喂蜜橘吃。

原因無他,隻是昨日偶然聽辜玉樓提起沈明玉給辜玉樓烤了蜜橘,很甜。

辜玉樓說這話的時候很是隨意,但殷君衡卻硬生生聽出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一早上起來感覺口乾,就記得了此事,也不傳人送茶,隻讓沈明玉剝了橘子喂他吃。

沈明玉不知道殷君衡突然犯了什麼毛病,這天寒地凍的,一大早就要吃橘子。

可殷君衡堅持不懈,沈明玉隻能同意了。

這會他細細剝了一個,分開幾瓣,就送到殷君衡唇邊。

殷君衡一口一瓣。

沒烤過的蜜橘十分清甜,但也十分冰涼,殷君衡吃了一口,凍得上顎都有點沁寒,不覺微微蹙眉

一旁的沈明玉見了,有些好笑,就拈起一瓣,打算自己也嘗嘗。

殷君衡見了,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沈明玉:?

殷君衡瞥了沈明玉一眼,湊過去,便就著沈明玉的手把那瓣也吃了,吃的時候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是靜靜含了一下沈明玉如玉的纖細指尖。

沈明玉指尖微微一顫,不覺縮回手,無奈道:“殿下……”┆┆思┆┆兔┆┆在┆┆線┆┆閱┆┆讀┆┆

殷君衡已經把蜜橘吞入腹中,此刻他就欠起身,淡淡教訓沈明玉道:“這種涼東西也隻有我能吃些,你就罷了,彆折騰自己。”

沈明玉怔了怔,一時間心頭又是好笑,又有點感動。

倒也不去計較殷君衡方才那個小動作了。

恰好這時,有下人來報,泰安帝派人傳旨來了。

殷君衡劍眉微皺,當即漫不經心道:“讓他回去吧,就說不見。”

殷君衡不用想都能猜到這是泰安帝發現了舒貴妃和殷君榮的事,孤立無援,還是隻能來找他了。

但他已經死心了。

這樣的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

本來最初之時殷君衡是想過親自揭穿殷君榮和舒貴妃,可惜那日殷君榮沒來上朝。

而經過昨夜跟沈明玉徹底交心之後,殷君衡卻也慢慢放下了這個念頭。

不是他不想報仇,而是他想跟沈明玉長長久久。

如果真的發現那些事是舒貴妃他們乾的,殷君衡知道自己一定會控製不住一刀捅死他們——

但現在,他不能這麼做。

修仙之人,不可沾染過多因果,尤其是弑母弑弟這樣的因果。

若是他手刃了殷君榮和舒貴妃,他就注定無緣同沈明玉一起長久地修行下去。

他不想。

而現下聽到泰安帝來找他,殷君衡就知道殷君榮和舒貴妃一定是栽了,但此刻殷君衡心裡卻絲毫也沒有大仇得報的那種興奮和快意,有的隻是一種很淡然的平靜。

可偏偏這時,沈明玉卻不動聲色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低聲道:“殿下為何不見一見?”

殷君衡頓時皺眉:“傻子,你知道我若是去了,會多麻煩麼?”

沈明玉沉%e5%90%9f片刻,緩聲道:“就算殿下不想不見陛下,也要給來人一個說法。若你表現得太過恣意,陛下一定會懷疑的。”

沈明玉此言一針見血,殷君衡恍然——不錯,他們既然要走,走之前就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若這個時候就頻繁抗旨奉詔,泰安帝一定會警惕的。

避免節外生枝,反而是見見比較好。

想到這,殷君衡目光動了動,就對門外道:“讓他過來吧,我見一見他。”

下人奉命而去。

不多時,傳旨太監來了。

殷君衡此刻已經換上了常服,往那一站,太監就開始傳旨。

殷君衡不跪,太監也隻當看不見。

等太監戰戰兢兢念完泰安帝的旨意,殷君衡劍眉微挑,便道:“不去。”

太監:……

不過殷君衡接下來又道:“太子妃受了重傷,這兩日我走不開,請公公回稟父皇,等我太子妃身體好些,我再去見他。”

太監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抬眼就朝裡麵看了一眼。

然而隔著屏風,他也隻能看到床上隱約坐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也不知沈明玉究竟病得如何。

斟酌了一下,太監還想再勸勸,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