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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利用殷君衡職務之便,好深入調查。”

“初出茅廬的修士小子們就是容易如此,碰到一點大事就滿腔熱血,最後碰得頭破血流。”辜玉樓淡淡嘲諷道。

“皇城內養魔種?”沈明玉心頭一驚。

辜玉樓“嗯”了一聲,又道:“那夜我就是被魔種附體的影騎刺傷的,還中了埋伏,殷君衡的行程似乎都暴露了,所以,多半是內鬼。”

沈明玉:……

“我也不瞞你,若皇城內養魔種的人真的成了規模,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小天玄宗的弟子能解決好的,殷君衡一個凡人更不可能解決,屆時夏國要麵臨的是一場極為殘酷且血腥的考驗。我這人向來不蹚渾水,所以,等我養好傷,我會離開這。”

“離開?”沈明玉怔住了。

“不錯。”辜玉樓又看了沈明玉一眼:“本來我也問了殷君衡,但他說他不會走,所以過些時日,我會自己走。”

聽到這,沈明玉不覺抿了唇,一時間神色也微微變得凝重起來。

他能感覺到辜玉樓這會不是在開玩笑。

忽然,辜玉樓道:“這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訴你,但你現在是我徒弟,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你問了,我便還是告訴你了。”

“現在,你決定作何打算?是陪著殷君衡,還是彆的?”

沈明玉心頭輕輕顫了顫。

終於聽出辜玉樓的言外之意。

若是之前,他可能會打個馬虎眼,可他才剛剛答應了殷君衡。

沉默了許久,沈明玉神色平靜且帶了一絲歉意地看向辜玉樓,低聲道:“我還是要陪著殿下的,抱歉,師父。”

辜玉樓薄唇不自覺抿成一線,眉頭也皺了起來。

雖然隱約預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但此刻聽到沈明玉這個答案,卻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些刺耳,甚至心頭發酸。

若是從前,他會覺得癡男怨女腦子不好,活該倒黴。

可這會看著沈明玉溫潤澄淨的眸子,他不知為何,竟然恍然生出一種——清醒的自己才是孑然一身被拋棄的那個人,這種他從來都不會有的荒謬念頭。

片刻之後,辜玉樓眸光微微沉了沉,回過神來,淡淡道:“你不必對我抱歉,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沈明玉:“嗯……”

一時間,二人不覺都沉默了下來。

還好就在這時,羊肉鍋子來了。

熱氣騰騰一鍋,配上各種精致小巧的蘸料和小菜,紅白青綠,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辜玉樓經過了方才跟沈明玉那一番交流,倒是徹底沒了胃口。

可沈明玉卻怕他不吃東西,這會就主動拿了小碗,給辜玉樓夾菜。

夾了滿滿一碗,就傾身端到辜玉樓麵前。

辜玉樓下意識想拒絕,可沈明玉這會傾身過來,兩人離得近了,即便在昏黃的燈光下,辜玉樓也一下子就瞥見了沈明玉雪白玲瓏的耳垂上和他脖頸間兩處細密的紅痕。

辜玉樓怎麼會不知道那些是什麼印記?

這時才終於品出一點彆樣的意味來。

失笑。

原來如此?

他就說殷君衡怎麼突然死心塌地,沈明玉也表現得意外堅決,原來如此啊……

一時間,辜玉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頭生出的翻湧情緒是什麼。

明明,這不關他的事啊……

沈明玉這時見到辜玉樓莫名笑了一下,心頭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能問什麼,隻能道:“師父?”

辜玉樓默默回過神,眸光深邃地凝視了沈明玉一眼。

最終,他一言不發地接過了沈明玉手中遞來的小碗,收回眼淡淡道:“無事,吃吧。”

沈明玉這才坐了回去。

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正想說點什麼,沈明玉忽然覺得%e8%83%b8`前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猝不及防,沈明玉立刻捂住了%e8%83%b8口,悶哼了一聲,難受得彎下了腰。

辜玉樓本來一眼都沒看這邊,但聽到沈明玉這聲悶哼,他幾乎就立刻閃電般伸手,按住了沈明玉肩頭,扶住他道:“怎麼了?”

沈明玉靠在辜玉樓懷裡,按著%e8%83%b8口,喘熄片刻,蹙眉搖搖頭。

“無事,應該是心疾犯了。”

“藥呢?”

沈明玉喘熄著示意了一下懷裡。

辜玉樓摸出藥,給沈明玉服了,沈明玉緩了好一會,才終於好些。

這會辜玉樓等沈明玉好些了,就輕輕摟著沈明玉,讓他靠在一旁的軟墊上,又起身去倒茶。

辜玉樓起身走了,沈明玉也明顯緩過來一點,但此刻他攥著%e8%83%b8`前衣襟,麵上憂慮卻一點點現了出來。

其實方才他並非純粹突發心疾,而是他跟洛寒霜的道侶契約感受到了一點異樣的東西。

似乎是洛寒霜情緒波動極大,引得他情緒也波動了一下,這才觸發了心疾。

洛寒霜……怎麼了?

他不是跟殷君衡在一起麼?

難道兩人都出事了?

·

此時,城郊。

冷月高懸,照著一黑一白兩個對峙的修長身影。

殷君衡看著麵前拔劍指向自己的洛寒霜,薄唇邊不覺勾出一點冷笑,他將手裡唐刀挽了一挽,橫刀換了個戒備姿勢:“原來仙長早就想殺我了。”

“讓我猜猜,是為了明玉吧?”

“殿下不必誤會,我隻是想找殿下確認一件事,若是殿下與這件事無關,我自然不會濫殺無辜。”洛寒霜嗓音淡淡,仍是那副高天之月的清冷姿態。

殷君衡劍眉微擰:“要殺就動手,少廢話。”

“殿下是否知道,您母親和胞弟也參與了豢養‘魔畜’一事,還糾葛頗深。”

一句話,宛如驚天炸雷,就這麼當頭劈下。

殷君衡瞳孔微微收縮,明顯怔住了。

他知道殷君榮和舒貴妃貪慕虛榮,卻沒想到這兩人會參與進這種狠毒到毫無人性的事。

一時間,殷君衡劍眉微微擰起,過了許久,他沉聲問:“這件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洛寒霜:“這一點殿下不必管,隻需告訴我,這件事你知情與否?”

殷君衡嘲諷一笑:“若我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

洛寒霜透過覆目白紗,漠然看著殷君衡,淡淡道:“若殿下知情,我會殺了殿下,帶沈公子去天玄宗。若殿下不知情,便請殿下大義滅親,魔氣之事非同小可,若再行發展下去,整個夏國乃至夏國周邊都會生靈塗炭——”

“帶走明玉?你是覬覦明玉的根骨才如此吧?扯什麼為了夏國蒼生的大旗。”

洛寒霜皺眉:“根骨?”

半晌,洛寒霜淡淡道:“殿下不必轉移話題,你還未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殷君衡冷笑一聲,正想否認,忽然就感覺到一陣清寒威壓當頭落下。

意識到洛寒霜要用威壓克製他,殷君衡心頭一凜,再不忍耐,提步便揮刀而起——

“你不要欺人太甚!”

洛寒霜本無意同殷君衡交手,但這時見到殷君衡似乎被一種憤怒的情緒衝昏了頭腦,他眉頭皺了皺,也隻能抬劍暫且迎上。

不過很快,洛寒霜就意識到——他先前確實小覷了殷君衡!

即便殷君衡手中的唐刀是無塵仙尊送的靈器,但他一身氣勢竟是撞上洛寒霜自身的威壓都能不減退半分。

那是真正飲過血,殺過人而逐漸形成的殺戮之氣。

洛寒霜從未真刀實槍殺過什麼人,一身清冷劍氣雖然銳利,卻並無殷君衡那身殺氣的血煞之意濃烈厚重。

殷君衡恢弘幾刀迅猛斬下,洛寒霜竟然隻有抵擋之力。

他神色微有凝重,決定不能再戀戰,要把此事說清楚。

心念一動,洛寒霜抬手就在殷君衡身上落下一道禁製,限製住了殷君衡的行動。

這時他略微站定,正想開口,忽然,一道極為銳利的刀芒在他眼前綻放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洛寒霜瞳孔一凝,倉促想要退後抵擋,但那道刀芒太快也太凶猛了。

竟是瞬息間便到了他的麵前,刀鋒掠起,在他冷白的脖頸前劃過。

一道淺淺血痕,就這麼出現在了洛寒霜脖頸上。

洛寒霜:?!

他心頭罕見怒意湧出,揚手一道劍氣揮出——

殷君衡悶哼一聲,頓時被這銳利劍氣震得退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殷君衡唇邊緩緩溢出一點血線,他略帶嘲諷地伸手拭去唇角血漬,拄刀緩緩立起:“天玄宗弟子,不過如此。”

洛寒霜眸光冰冷,周身白衣無風自動。

殷君衡這時神色淡淡地仰起頭,看著立在高處的洛寒霜,冷笑道:“養魔種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我不會做,但我也看不慣你們這種修真者一副高高在上,把自己當救世主的樣子。”

“我是夏國太子,夏國的事我自然會管,但你又對夏國做過什麼?審問我,你有什麼資格?”

“方才我砍你,不是因為我心虛,而是因為你欠砍。”

聽著殷君衡這些話,洛寒霜眉心不覺一跳,怒意浮出。

他實在是不明白殷君衡在胡攪蠻纏什麼,明明他隻是問了殷君衡一個是否的問題,又陳述了一些事實,殷君衡便如此蠻橫,還要對他出刀。還罵他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的人,到底是誰?

想到這,洛寒霜不覺緩緩握緊了掌中長劍,身周有寒意逐漸凝聚。

可就在洛寒霜殺意稍起時,他心尖忽然跳了跳。

怔了一瞬,洛寒霜垂眼,細細感受了一番%e8%83%b8`前心臟的跳動,一些微異樣的情緒傳了過來。

是沈明玉的情緒通過道侶契約傳過來的。

沈明玉,在擔心他。

洛寒霜:……

在這一刻,洛寒霜渾身殺意悄然斂去。

沉%e5%90%9f片刻,洛寒霜沒有再同殷君衡爭執,隻是閉了閉眼,隱忍著心中怒氣,淡淡道:“若殿下覺得我行事不妥,可以指出來,我隻是不希望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養魔人而已。”

殷君衡靜靜看了洛寒霜一眼,嘲道:“是麼?我還以為仙長覬覦我的太子妃,故意刁難我呢?”

洛寒霜:……

“若仙長不是這個意思,那恕我說錯話,得罪了。”

良久,洛寒霜轉過身道:“殿下`身上沒有魔氣,我姑且當殿下不知道你生母和胞弟養魔一事。但日後殿下若被我發現同養魔之事有關聯,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殷君衡:“哦。”

提刀轉身就走。

洛寒霜:“殿下去哪?”

殷君衡嗤笑一聲,道:“回去陪我的太子妃。”

洛寒霜:……

良久,洛寒霜還是默默跟了上來。

殷君衡感受著身後的動靜,一雙狹長眸中不覺又浮出一點殺意。

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罷了,先前出的種種意外都證明他府中也不算安全,若殷君榮和舒貴妃真的養魔,他和辜玉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