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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吼道:“戒備!”

他話音剛落,果然,又有無數飛箭鋪天蓋地的射來——

不少影騎防備不及,倉促拔劍抵擋,但還是被擦傷不少。

頓時,影騎中又爆出一陣憤怒的驚呼。

“這飛箭上有毒,兄弟們小心!”

一時間,現場亂作一鍋粥。

殷君衡騎在馬上,眸中光芒陰沉憤怒,一邊揮刀斬落那飛來的箭矢,一邊就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信號彈,放了出去。

信號彈放出,暗中射出的飛箭更多了,力道之大,密度之小,明顯是想把這裡所有人置於死地。

至於那些原本被困在囚籠裡的“魔畜”,這時也被飛箭射中,都紛紛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月光下,淒厲不已。

分明是要毀滅一切證據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殷君衡臉色愈發陰沉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一開始,他們都沒找到魔族,隻當是那些魔族不在,可現在看來……

豢養這些“魔畜”的或許根本就不是魔族。

若是如此,對方能在夏朝近郊處豢養這些“魔畜”,又籌謀了多少年?到底是衝著什麼去的?

而今日他和影騎們找到這裡,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一網打儘的陰謀?

這些念頭從心中生出,殷君衡背心不自覺泛起一陣極寒。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意識到如果事情真像他想的那樣,恐怕他的信號彈也無用了。

殷君衡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e8%83%b8中冷冽殺意陡生。

下一瞬,他果斷扭頭高聲道:“諸位,不必等援兵了,我們自己殺出去!”

影騎們聞言,都紛紛了然,%e8%83%b8中自然憤怒不已,但也立刻不再躲閃,徑直拉起披風,縱身上馬,奮力朝皇城的方向殺去。

而殷君衡這一聲令下,遠處的暗箭卻漸漸少了,但又有許多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拿著刀劍從高高的樹木中跳了出來。

同他們廝殺到一處。

一開始,殷君衡並不在意——畢竟論近戰,很少有人能敵得過太子府的影騎。

但漸漸的,他發現這黑衣人裡竟然有人能熟練運用魔氣!

影騎再厲害,也不過是凡人之軀。

戰局大變!

殷君衡一行被逼得且戰且退,若不是殷君衡手中唐刀並非凡物,而是無塵仙尊當年所贈,他好幾次也差點著了魔氣的道。

但沒有靈物傍身的其他影騎就沒有殷君衡這麼好運了,傷的傷,殘的殘,可也還是在奮力拚戰。

殷君衡見狀,牙都要咬碎了,卻又無可奈何——對方掌握魔氣的黑衣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一個人拿著唐刀也根本殺不完全部。

眼看著,殷君衡一眾人已經逐漸被逼到了水牢旁一片大湖的邊緣。

殷君衡%e8%83%b8口微微起伏,眸中血色浸染,緩緩握緊了掌中唐刀,正打算殊死一戰。

忽然,一陣輕靈又詭異的笛聲在這偌大的郊野中響起,眾人聽到這笛聲皆是心神一震,臉色有些古怪。

但很快,駭人的一幕就出現了。

窸窸窣窣一陣毛骨悚然的輕響,布滿寒霜的地麵上竟是就在這短短片刻,悄然出現了無數毒蛇蟲蟻!

黑衣人們臉色變了,影騎們臉色也變了。

唯獨殷君衡,心神微微一振——他倒是沒想到,那人會出手。

正在黑衣人們和影騎都不明所以,提高警惕之時,那些毒蛇蟲蟻就這麼動了!

飛躥而起,瘋狂且精準地朝著黑衣人們撲咬而去!

黑衣人們大驚失色,影騎們也頓時振奮了起來。

戰局就這麼悄然逆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襲青衣悄然從樹林中走出,辜玉樓麵上的白玉麵具在月光下瑩潤生輝,一雙紫眸更是神秘漂亮到讓人目眩。

他手中拿著一根竹笛,看著這一地狼藉,瞥了一眼滿身血痕的殷君衡就道:“殿下這次可是結了大仇家了。”

殷君衡從一旁的黑衣人屍體裡默默拔刀,鮮血濺了他一身,他麵不改色道:“謝了。”

辜玉樓神色淡淡:“不必客氣,不過這裡不太平了。”

殷君衡聽出辜玉樓話中言外之意,心神微凜,正想詢問,一旁的一名影騎忽然嘶聲道:“殿下,快救救楊大哥!他被魔氣傷到了!”

殷君衡臉色微變,不再多問,便徑直朝那邊走了過去。

辜玉樓見狀,目光微動,也默默跟上。

隻見幾個影騎正圍著一個滿臉是血,麵部已經被黑氣籠罩,渾身抽搐不已的影騎,一臉擔憂,泣不成聲。

見到殷君衡出現,那影騎雙眸血紅,卻還是勉強啞聲道:“殿、殿下……請給我一個痛快吧。”

殷君衡麵露不忍之色。

半晌,他正欲拔出唐刀,一旁的辜玉樓忽然淡淡道:“殿下且慢。”

殷君衡拔刀的動作微微一頓。

下一瞬,那原本一臉忠誠赴死的影騎驟然就麵容扭曲地暴起,揚手一劍朝著殷君衡刺去!

殷君衡瞳孔收縮,橫刀便擋,其他影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怔了一瞬,才紛紛惱怒地拔劍刺向那名影騎。

可誰也沒料到,捅向殷君衡的那一劍隻是虛晃一招,那影騎的劍根本都沒有抵達殷君衡麵前便劍鋒一轉——

濃濃魔氣攜裹著迫人之勢,就這麼一劍刺向了殷君衡身後的辜玉樓!

辜玉樓被殷君衡擋住視線,但也聽到風聲,步子一閃,想要躲開。

但此刻已經遲了。

一聲利器入肉的鈍響傳來,辜玉樓即便已經閃開了些許,卻還是被那劍氣刺中了左肩。

頓時,魔氣彌漫,鮮血橫流。

辜玉樓麵色霎時蒼白。

殷君衡暴怒,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那影騎手臂,其他影騎也蜂擁而上,將這名影騎刺死。

可這時辜玉樓已經捂著左肩,慢慢跪了下去,這時他滿臉冷汗,指尖不斷溢出鮮血。

殷君衡轉身扶他,急切問:“你沒事吧?”

辜玉樓:……

殷君衡看著辜玉樓的臉色,不再多話,徑直一把將人抱了起來,便扭頭對影騎們沉聲道:“速速上馬,回府!”

·

子時二刻。

沈明玉本來已經睡下了,忽然,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議論聲。

他遲疑著剛從被子裡鑽起來,一聲巨響——

沈明玉震了震,連忙撩起被子起身。

等他走到屏風前,便看到殷君衡踹開大門抱著一個人闖了進來。

沈明玉心頭一跳,也來不及穿衣,隨手在一旁龍首架上扯了一件披風披了,就默默迎了上去。

殷君衡這時快步疾走到軟榻前,便小心翼翼地將半邊肩膀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辜玉樓放在了軟榻上。

“你先忍一忍,我去宮裡請禦醫。”

辜玉樓滿臉冷汗地捂著受傷的左肩,眸光凜冽地看了殷君衡一眼。

“殿下現在走,難道不怕我一個人死在這?”

正準備起身去請禦醫的殷君衡:……

恰好這時,沈明玉走了過來。

他的方向正對軟榻,冷不丁就跟辜玉樓白玉麵具下那雙幽紫雙眸對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辜玉樓漠然挪開眼。

倒是殷君衡,發現沈明玉來了卻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時他起身就對沈明玉道:“辜大夫是因為我受的傷,現下我要去宮中請禦醫,明玉你替我照顧他一二。”

頓了頓,又囑咐道:“他身份特殊,你彆讓旁人進房來,知道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明玉:“好,殿下放心去吧。”

聽著沈明玉溫潤柔和的嗓音,再看著沈明玉這時無比平靜淡然的白玉側顏,殷君衡原本一直緊繃的心弦悄然放鬆了一點,他很淡地笑了笑,走上前撫了一下沈明玉的側臉就道:“辛苦你了。”

殷君衡的手因為方才握刀血戰過,所以此刻冰冷,且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沈明玉嗅到這股味道,心頭莫名難受了一下,正想問問殷君衡有沒有受傷,殷君衡就已經抽回手,轉身走了。

沈明玉看著殷君衡離開的背影,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恰好這時殷君衡已經走到了門口,但忽然,似乎想起一件事,遲疑了一下就扭頭道:“明玉,你先前給我的那枚藥,還有麼?”

沈明玉聽到殷君衡這問話,不用猜都知道殷君衡是要給辜玉樓要藥。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了一眼辜玉樓半邊青衫都被鮮血染透的樣子,沈明玉幾乎沒有遲疑道:“有。”

殷君衡:“那你能——”

“我一會給辜大夫服下,殿下你放心去吧。”

殷君衡又微微笑了:“好。”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外麵逐漸下起來的紛飛大雪裡。

沈明玉靜靜站在原地目送著殷君衡走出院子,就回過頭,關上門,走入了屋內。

辜玉樓這會閉著眼靠在軟榻上,伸手按著被粗簡包裹的傷口,麵色蒼白,薄唇抿著,也不去看進來的沈明玉。

沈明玉見到辜玉樓忽視他的模樣,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先去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就要在係統商城兌換續命丹。

係統見沈明玉居然又要兌換續命丹,立刻跳了出來,緊張道:“宿主,你考慮清楚哦,這枚丹藥有限額的,雖然積分要的不多,但一個人隻能兌換三次,這是你最後一次了。”

沈明玉微微一怔。

可接著,他道:“沒關係,我兌了。”

係統:……

又友情提示道:“兌完這枚,你就徹底沒有積分了哦。”

沈明玉一言不發,沒有理會係統的勸阻,就自己默默兌換了丹藥。

在係統一陣恨鐵不成鋼的抱怨中,沈明玉靜靜拿著倒好的熱茶一起,走到辜玉樓麵前。

辜玉樓這會仍是閉著眼,不看他。

沈明玉卻沒有再遲疑,隻抬手把茶杯和丹藥遞過去道:“辜大夫,吃藥了。”

辜玉樓白玉麵具下那雙幽紫色眸子倏然睜開。

這會他神情冷淡地看了沈明玉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明玉手中的丹藥,半晌,他帶著三分懶散十分譏諷地啞聲道:“我怎麼知道太子妃這藥沒有問題?”

沈明玉沉默片刻,還是沒有生氣,隻是抿了抿唇想了想,道:“辜大夫不信的話,我可以先嘗一口。”

辜玉樓蒼白的薄唇邊浮出一點嘲諷。

沈明玉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隻能拿起那枚藥丸,放到唇邊,輕輕含了一口。

沈明玉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神色很是平靜,長睫垂著,很小心翼翼地含了一下丹藥的邊緣,怕自己含多了效果不好。

可這一切在辜玉樓看來,就是沈明玉頂著一張純真無邪的臉刻意勾引他了。

尤其是,他分明看到沈明玉那淡粉色的溼潤舌尖還在薄紅唇邊輕輕勾了一下。

心中譏諷之意更甚。

直到沈明玉嘗完丹藥,遞過來,辜玉樓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