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出來,要驅散小兵,倆小兵一人挨一下,立刻原地躺倒。告徐家縱仆毆打禦史台辦案官兵。
榮柒一見機會來了,立刻回衙門告狀,咱們的人被徐家打了。程薔看他一眼,問,“你是廢物嗎?”
榮柒在禦史台曆練的這兩年,臉皮比以往厚實數倍,他道,“下官勢單力孤,好漢還架不住人多哪。”
程薔給他二百人手,榮柒直接帶人開到徐府,徐家門房出來相攔,倆官兵上前,二話不說將門房拖走,另有人自側門進去,打開徐家大門,榮柒率兵而入。
當時,徐家男人都去當差了,孩子們也上學的上學,就剩些女眷仆婢,一見官兵進門,頓時慌做一團。
榮柒直接拿住總管,輕言細語的審問兩句,總管便將犯事世仆的躲藏地點都交待出來。榮柒當即令手下拿人。
拿到人後,立刻撤退,根本沒進徐家二門打擾。
可就這樣,也把徐家嚇的不輕。
徐老太太當天就氣病了,徐大舅也氣不過,第二日在早朝公開譴責禦史台驚擾女眷之事。程禦史道,“我還正要麵稟陛下,徐家非但窩藏案犯,還仗著外戚身份毆打禦史台官兵。臣有鐵證,順帶告訴徐總管一聲,那兩個持棒打禦史台官兵的仆從,昨兒一並抓起來了。您要不要也為他們喊個冤,可喊冤得有證據,你有嗎?”
程禦史冷冷道,“禦史台乃三司之首,有按劾訟獄之責。當年事乾鄭國公,一樣請鄭國公到禦史台配合調查,鄭國公也沒說不去。倒是徐家,窩藏案犯拒不交出不說,禦史封門,你們還敢撕毀禦史台封條,棒打禦史台官兵。本官查案多年,倒是鮮見徐家這樣囂張的家族啊!”
“既受帝恩,不求你們能償還一二,可你們竟與偷盜皇室的竊賊相關連,如今還隱匿竊賊,不知可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連呢?”
“你少含血噴人!”JS
“既不是,為何鬼鬼崇崇,隱匿人犯!”
程禦史手裡辦了不知多少高官顯貴,他這樣靠才乾功績升到禦史台之首的大臣,根本沒將徐大舅這種裙帶之臣放眼裡。
論才乾論口齒論品階,徐大舅都差的遠。
一時被程禦史說的啞口無言。
榮晟帝頭疼,問,“此事朕不是讓慎刑司處置麼?”
“陛下說的是宮中之事交給慎刑司,宮外之事自然是禦史台來辦。”程禦史道,“有關宮闈案卷,在陛下吩咐當日便已悉數交還慎刑司。這是宮外的銷贓案。”
榮晟帝真想說,我是想讓你全都交給慎刑司乾。
可也知道程禦史必不能答應,榮晟帝道,“辦案歸辦案,莫驚擾無辜女眷才是。”
“陛下放心,禦史根本沒進徐家二門,捉到案犯立刻走人,不曾冒犯分毫。若有人說二門外也能驚擾到徐家女眷,那除非平日間徐家女眷不在二門內,都在二門外呆著。反正臣是不信的。”
榮晟帝隻能道,“那就好。”
禦史台之強勢,頗得清流稱讚,尤其不畏外戚,連榮柒也成了禦史中的佼佼,為人稱道。
便是一向對宗室側目的史太傅都感慨,“不意宗室之中竟也有俊傑。”
郢王這八竿子才能搭著的宗正司宗正也搭上此事,對榮柒稱讚不已。
在床上養病,一直沒等到禦史台道歉的徐老夫人聽說後,氣的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先大罵兒子無能,接著就穿戴好誥命大裝,往宮裡找閨女哭訴去了。
第373章 殿下之三九
殿下
正文第三七三章
進宮是有規矩的,尋常人到宮門就要下車下馬,步行入宮。徐老夫人因閨女得寵,榮晟帝賞賜超品誥命的時候,體諒她老人家上了年紀,允她進宮時可乘坐轎子。S
徐老夫人就在宮門換了內侍抬的轎子,經過萬壽門前,聽到萬壽宮傳來莊嚴的念經的聲音。徐老夫人便問,“今天萬壽宮有法事麼?”
邊兒上伴轎的內侍答道,“是公主殿下請天祈寺的高僧進宮,念驅邪經哪。”
“驅什麼邪?”徐老夫人問。
內侍道,“殿下說先時丟的東西雖找回來了,到底經了賊人的手,不乾淨了。請天祈寺高僧來給寶貝驅驅邪氣,重回乾淨。”
經了賊人的手……
不乾淨了……
給寶貝驅邪……
徐老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輕咳一聲,催促抬轎的內侍,“快些吧,彆叫娘娘等急了。”
隨著萬壽宮的誦經聲漸漸遠去,徐老夫人的心情才算略好些。
軟轎經鳳儀門,驗過宮牌,過了約摸片刻鐘,徐老夫人就到了麟趾宮。與往日暄囂熱鬨的模樣不同,連院中的花樹都透出淒涼,出來迎接徐老夫人的宮人也有些麵生,這也是難免的,宮中偷竊事件,麟趾宮是最大賊窩,牽連出去了好些人。徐妃身邊得用的,就沒一個乾淨的,皆被處置了去。
鄭皇後可憐徐妃就剩自己個兒沒被偷了,令嚴宮令選了老實宮人送到麟趾宮服侍徐妃。
徐妃一見到母親眼淚就下來,徐老夫人也是老淚縱橫,母女兩個執手相看淚眼,說不出的傷心淒楚。徐老夫人泣道,“這才幾日不見,娘娘怎麼瘦成這番模樣了。”
徐妃也哭,“都怪我不能,讓母親受這樣的氣。”
“這是哪裡話。這也怪我,太思念姐姐,娘娘都是為了我才犯下這樣的過失。”
母女二人相攜坐在榻上,徐老夫人含淚訴說起自己對姐姐鄭太後的想念,那簡直是自姐妹幼年情深,一直說到老年生了誤會,她對姐姐的離逝如何的折心催肝的痛苦,最後總結道,“娘娘是看我太傷心,才送幾件姐姐的舊物,讓我聊做思念之情。哎,這都怪我啊。”
好吧,反正隨你們母女如何編吧。
徐妃這回是真的丟了大人,後宮沒一個不笑她的。徐老夫人進宮,一則是想跟閨女告狀,二則是想跟公主修好。
如今看,這兩樣估計都不大成了。
徐老夫人改變策略,抓住最要緊的事,“陛下還生你的氣嗎?”
“陛下待我還好,過幾天就沒事了。”
“不怪陛下生氣,這都是我們母女的過錯啊。”徐老夫人眼睛溼潤,輕輕拭去傷感的眼淚,“我與姐姐雖暮年有了誤會,可說到底,我也隻這一個姐姐。大姐與兄長都先我而去,有時想想,在世時沒能好好相處,我是打心底後悔。”
徐老夫人進宮半日,母女倆說了好些體已話,她還想去含章殿給公主賠禮。奈何今天榮烺一天都在萬壽宮給她的寶貝做潔淨法事,根本沒回後宮,徐老夫人就在下午出宮的路上,令人將軟轎停在萬壽門處,下得轎來,咕咚一聲跪下,咣咣咣朝萬壽宮磕了仨頭。
然後再起身坐轎出宮去了。
榮烺晚上得知此事,一聲冷笑,根本沒對此發表任何議論。
倒是榮晟帝聞知後心頭一軟,抬腳去了麟趾宮,徐妃拉著他不知說了多少動情話。從兩人幼年在一處玩耍,一直說到徐老夫人,“哎,陛下也知道我母親那人,你說她小心眼兒吧,她待太後也有真感情。一會兒想起太後娘娘生前對她愛搭不理,她就自己生氣。一會兒想起小時候的姐妹情分,她又要哭一場。跟我說話,也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原我想,阿烺是我親閨女。她的不就是我的麼。她在我這兒看上什麼,我也二話不說就給她的。
哎,哪兒知道她這麼急赤白臉的。我要知道她這樣,我哪兒敢動分毫啊。”
親閨女,她的不就是我的麼。
這話旁人說,榮晟帝不一定信。但徐妃說,榮晟帝是信的。
徐妃就是這樣的性子,你說她沒心計也好,說她大咧咧也好,她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性情。
當然,很多人不喜歡這樣的性情,沒分寸,沒計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晟帝喜歡,他喜歡徐妃這種親密無間的沒分寸感,他也喜歡徐妃犯錯後的認錯討好。或者有人說這是一種輕薄,可他就是喜歡徐妃的喜嗔由心,喜歡她那淺薄的心機,也喜歡她明%e5%aa%9a的毫無遮掩的性情。
那種端莊沉靜,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深沉到無時無刻都需揣測製衡……真的太累了。
所以,他喜歡徐妃帶給他的輕鬆,也喜歡徐妃清脆的歡笑,氣惱的嬌嗔,以及偶爾的小性子……他都喜歡。
榮晟帝道,“以後彆這樣了。阿烺可看重母後給她的東西,旁的她不一定計較,這些她能不計較麼?”
徐妃歎口氣,“這孩子,一點不像我。”
聞言,榮晟帝不禁一笑,“這倒是。”
徐妃白他一眼,“笑什麼笑?”
榮晟帝笑出聲來。
徐妃瞪他,輕輕推他一記,榮晟帝握住徐妃的手,徐妃沒忍住,也笑了。
就是榮綿聽聞外祖母在萬壽宮外咣咣咣磕仨頭的事,也心下有些不落忍,當天就去了徐良娣的偏殿。
反正第二日,徐良娣神色輕鬆許多。
薑穎險沒吐了,這世道,做賊的倒有理了。薑穎昨天看榮烺做法事看了半日,還給添了二百兩香油錢,讓和尚們好好念除崇咒。
今兒她又去看望了榮烺,讓榮烺寬心,彆說咣咣咣磕仨頭,那作賊的,就是把腦袋磕下來,照樣是賊。
薑穎絕不信這事徐老夫人不曉得,徐老夫人又不瞎,皇祖母的東西都有內務司的標記不說,不少都有刻有鳳紋,這是尋常人能有的?
薑穎就是不做太子妃,她也看不上這樣的人品行事!
尤其婆婆徐妃,還見到淚眼巴啦的拉著丈夫訴苦。薑穎都不知道始作俑者哪兒來的這麼多苦,更讓她無語的是,丈夫還一臉的無奈理解加心疼。
徐良娣伴在一畔說的那些貼心話……薑穎想,我大概重新投胎也說不出這種違心話來。苦主那裡沒人安慰,倒是被告委屈大了。
丁瓔也想,以往隻覺大殿下待人溫良寬厚,倒沒看出他這樣糊塗來。
這要哭一哭就能萬事皆消,那以後就比誰會哭就是了。
公主不會哭,可公主那一身的霸氣。
你們這樣冷落公主可不好,不說公主不是個可以冷落的人,就是在對錯上,你們也太混淆是非了。
這豈不是要與公主離心麼?
一想到公主會與丈夫離心,丁瓔心中陡然升起無邊的惶恐來。
她回去愈發精進點心修練,時不時的過去跟榮烺拉近關係。還會動動針線,做個手捂子、小香袋啥的送給榮烺。
她自認沒有婆婆徐妃那種動不動哭天抹淚的本領,以後大概也不能惹得大殿下憐惜,她是個正常人,還是更喜歡公主這種按規則做事的性情。
丁瓔也很注意與薑穎的關係維護,她真怕了徐家的胡攪蠻纏,如今徐良娣倒看不出不好來。可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大殿下心軟,大殿下更喜歡嬌弱些的女子,丁瓔倒也會扮嬌弱,她就是受不了以柔弱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