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頁(1 / 1)

殿下 石頭與水 4305 字 6個月前

古之食方做出來了,嘗著還好,讓她給公主也送一份。

榮烺笑,“跟阿瓔姐,多謝她想著。”問,“阿瓔姐在忙什麼呢?”

“我們娘娘也沒什麼忙的,看院裡迎春開的好,畫了兩幅畫。這幾天都在比照食方做糕點。”

“跟阿瓔姐說,若有空隻管過來玩兒。”

便令人帶這宮人吃茶去了。

林司儀將糕點取出裝在盤內,大家嘗了,果然味道很不錯。

其實大家有些奇怪,因為近來丁瓔常給榮烺送東西,或是糕點或是書卷,都是些不名貴又很能拉近距離的禮物。

榮烺吃著糕說,“現在熱灶在麟趾宮,我這兒都冷這小兩年了,阿瓔姐這是怎麼了?”

史姑娘說,“我看丁側妃並不是那些勢利人,她原就是殿下的伴讀,與殿下親近也是情理之中啊。”

“我不是說阿瓔姐勢利,我是覺著有點奇怪。”

顏姑娘也說,“是有點怪。”

楚姑娘道,“要說是因徐良娣進宮,也不至於,丁相素有威望,丁側妃進宮在前,徐良娣也壓不到她的頭上。”

大家商量幾句,也商量不出個結果。不過,丁瓔並不是討厭的性格,既然她有意親近公主,自然是好事。

連新進宮的徐側妃性情也並非想像中徐妃那樣的高調不好相處,徐側妃相當柔順,禮儀舉止都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對薑穎很恭敬,就是對丁瓔,言說丁瓔在前,她要喚丁瓔一聲姐姐。

便是在麟趾宮,也處處以薑穎為先,並不因自己是徐妃的娘家侄女就自高自大起來。

她這樣的懂事,榮綿先覺心裡舒坦,其次宮中人也多有稱道的,便是一些老人都說,“與麟趾宮娘娘大有不同。”

獨顏姑娘私下與羅楚史三人道,“若爭尖要強,倒是可以不放心上。越是得體大方,越不可小覷。”

楚姑娘道,“是啊,真要守禮之人,怎會為進宮毀婚!”

換言之,徐側妃寧毀婚也要進宮,必有極大圖謀。

而徐家的圖謀,其實一目了然。

羅湘心下感歎,大殿下尚未位居東宮,他的內宮之位就已經爭奪到這樣熾烈的地步了嗎?

史姑娘想的更加長遠,若徐家所謀甚大,將來徐薑兩家必有一爭。

正當此際,禮部尚書齊康正式上書,請陛下早立太子早定國本!

齊康這種不與內閣商議便獨自上本搶功的行為,引得滿朝瞠目。但此時大家來不及想怎麼收拾齊康,因為大家首先要做的是,一起上書請立太子!

已叫這不講武德的齊混賬搶了先手,咱們再不可落於人後!

而榮烺珍貴的及笄禮就在這議立太子的洪流中被匆匆帶過,仿佛她就是一個隨時都會被忽視的小公主而已。

滿朝文武、公卿百官的目光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東宮!

儘管這個位子是如此的沒有懸念。

聖元二年三月十五,榮晟帝允百官所請,令禮部、內務司共同籌備東宮相關事宜。另外,令薑駙馬為東宮冊封主使,郢王、秦太師為副使,一起籌備東宮冊立之事。

在這樣的歡騰中,似乎連上蒼都對皇朝正統展現了他的偏愛。

渤海國國王去逝,國王生前未立儲君,渤海國陷入諸王內亂,再無犯邊之力。

第368章 殿下之三四

殿下

正文第三六八章

有關渤海國的奏章是遼北守將楊大將軍帶回朝的,太子冊封大典在五月,楊大將軍身為守邊大將,受召回朝參加太子的冊封典禮。

內閣討論後,還是決定讓遼北以守關為要。

倒不是因為內閣愛好和平,而是在渤海國內亂之際,一旦大軍入侵很可能會轉移渤海國諸王亂政的大好的局麵,導致渤海國一致對外。

內閣的打算是,先讓渤海國自己亂唄,越亂越好,等他們亂完了,國內必然消耗極大。到時再跟渤海國論長短。

哎,其實朝廷對渤海國本身興趣不大。

他們國土不大,土地貧瘠,一年中有半年的時間冷的要死。這種地方就是打下來,能為朝廷帶來的收益也有限。

但渤海國艱難的生存環境也帶來了他們體形彪壯、生性好戰的特征,而且,渤海國出現了一任壽數極長又英勇善戰的國王,就是剛死的老王。這位王在位期間,不斷吞並周邊的小部落,渤海國國力迅速增強,屢有南下犯邊之舉。

用史太傅的話說,“對我朝的繁華富庶簡直垂涎三尺。”

史太傅將內閣製定的策略告訴榮烺,榮烺倒是挺理解渤海國,“將心比心,誰不想要個土地肥沃、氣侯適宜的地方。”

“這是他們地方嗎?就敢覬覦!”史太傅很看不起沒啥文化的渤海國,“一群隻知燒殺劫掠的野人。”

“我聽說渤海國有位年輕將領極為出眾,史師傅你知道這個人麼?”

史太傅思量著,“說的應該是渤海先王的小王子吧?聽說這位小王子是最善戰的,割據了渤海國最大的一塊地方。”

“現在坐王位的是哪個?”

“他們四人分彆獨自稱王,誰也不服誰?要以王都論,占領王都的是大王子。”史太傅搖頭,“這些不懂禮教的野人,沒有規矩就致動蕩。”

榮烺以前學過藩國的曆史,她說,“我記得渤海國也有立儲的規矩,渤海先王怎麼沒立儲啊?”

“必是幾個兒子都有不滿意的地方。”史太傅一撇嘴,“隨這群野人去吧。越亂越好。”

“也是。”榮烺很讚同史太傅的觀點,連同內閣的決議,她認為也是最合適的。榮烺換了話題,問,“阿史大婚的吉日定了沒?”

說到長孫女成親的事,史太傅笑,“穆翰林去廟裡算了三個吉日,一個六月的,一個八月的,一個十一月的。我瞧著六月太熱,十一月太冷,八月正好,不冷不熱還是佳果豐盈的時節,就定下了八月。”

時下大婚都是如此,男方合著雙方八字到廟裡測吉日,要測三個吉日,供女家挑選。待女家定下日子,男方就可以開始準備婚禮了。

榮烺打趣,“都孫女婿了,還成天穆翰林穆翰林的。史師傅你就是太拘泥了。”

“在宮裡自然要尊官稱的。”史太傅一本正經的講著禮法,自己也笑了,主動說,“待請帖製出來,我親自帶給殿下,到時還要請您過去熱鬨一遭才好。”

“你就不給我請帖,我也要去的。”

顏姑娘史姑娘在榮烺及笄禮後就出宮去了,她二人皆早定親事,若不是給榮烺做伴讀,估計成親的日子還要更早些。

榮烺還有件事問史太傅,“你們內閣現在怎麼選人的?薑駙馬德高,秦太師位高,郢王算哪邊兒的?他論才乾輩份,哪樣比得了楚王?怎麼讓他做副使?寧可讓楚王去做!”

史太傅沒想到榮烺會提到太子冊封禮的正副使,他先是一愣,難掩落寞,“這是陛下點的。我們都說郢王有些不合適,陛下說楚王上了年紀,怕他撐不住,就這樣定了,也隻能如此。”

榮烺看著史師傅神色暗淡,明白史師傅的失落,太子冊封大典一正使二副使,按理輪也該輪到史師傅一個的。

無他,史師傅是皇兄的啟蒙先生,中間沒有任何中斷,一直教到皇兄大婚前才停了課程。

而且,史師傅身在內閣,論身份論情分,便是正使的位子撈不到,副使也該有一個。

結果,一個都沒有。

榮烺一向直言快語,她沒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應該有史師傅你一個位置的。”*思*兔*在*線*閱*讀*

史師傅眼圈一熱,強撐著沒掉下淚來。史師傅強笑歎道,“隻要典禮順順利利的,臣就高興。”

她也沒什麼能安慰史師傅的,“可惜我及笄禮沒啥排場,不然定叫史師傅你坐首席。”

史師傅聽的一笑,心裡暖暖的,“臣在家聽內子講了,臣雖沒能去參加,心裡也為殿下高興。及笄就是大人了,臣擇了幾個地方,想跟殿下商議,看殿下喜歡哪處做公主府。”

營造皇家宮室是工部的職責之一,史師傅一直將這事放心上。他看了幾處上等地界,工部就有現成的建造材料,一定能給公主建一座合心意的府邸。

榮烺忙問地方,史師傅沒帶帝都圖紙,就順手在紙上畫了大概位置,他在工部多年,對帝都也熟悉,這幾處地方都是史師傅親自看過的,皆一等一的好地界兒。

不過,既是好地界兒,便都是有人家的。

榮烺說,“若我營建公主府,豈不是要讓彆人搬家了。這不大好。”

史師傅道,“朝廷自然會另有府邸和金銀補償他們。”

“我再想想。”榮烺覺著,人家都住慣的家,讓人家說搬就搬,這真不大好。

史師傅笑,“那公主慢慢想,這也不急。”

榮烺的確不急,她覺著朝中亂象漸起,連宮裡也有頗多奇葩事,實在也無甚心情營建府邸。

沒幾天,楚王生病的消息就傳至宮中,榮晟帝令鄭皇後給楚王府賜藥,還令榮綿親自過府看望楚王。

吉慶宮也幾次賞賜楚王府藥材,楚王的病沒見好,倒也沒見壞,就一直病著。

榮烺聽聞此事不禁笑起來,楚姑娘不解,“殿下笑什麼?”

“我笑楚王這病啊,真是病的含蓄。”榮烺笑與楚姑娘道,“這不是身上的病,這是心裡的病。彆說楚王了,要擱我,我也得病。”

說著又是一陣笑。

柳嬤嬤帶著一隊宮人捧來點心,一麵看著宮人擺放茶點,順嘴含笑問道,“這病是有什麼緣故不成?”

羅湘若有所思,也是嘴角一翹。J

楚姑娘說,“難不成楚王這病是裝的。”

“倒是裝的。”榮烺捏塊蜜糖糕,意味深知的一笑,“是氣的。”

大家圍坐一處吃糕點,柳嬤嬤倒了盞玫瑰露放在榮烺麵前,榮烺說,“你們想啊,楚王是何等身份位份,他是太、祖皇帝的族弟呀,雖說血緣不算近,可當年那是血裡火裡跟隨太、祖皇帝打江山的人。當年祖母在時,都要稱他一聲王叔的。太、祖那輩人裡,就剩楚王了。說句德高望重不為過。”

榮烺眼眸一轉,語氣裡帶了三分不屑,“郢王是什麼人?他是先帝的庶出弟弟,尋常藩王罷了。連藩地都沒去過,一直呆在帝都。叫他管宗室吧,他管的一塌糊塗。當年叫他安撫開封吧,他嚇病了。不要說跟楚王比,與其他藩王比,郢王也多有不及。

可皇兄的冊封禮,郢王就能做副使。這將楚王置於何地?

楚王怎會不病啊?

有點氣性的人都得病,氣也氣死了!”

楚姑娘說,“可這豈不更坐實楚王身子不好,不能擔當副使之位麼?”

榮烺覺著今天的點心格外好吃,又拿了顆栗子酥說,“都氣死了還怎麼當。”

榮烺捏著栗子酥點評楚王,“楚王也是,病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