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了。
家中但有壯仆的也都派出去救助周遭親戚百姓,也有許多人在地動中失去了親人族人。
大家都因這場天災中改變了很多。
另有那些思想守舊沒帶閨女出來的,心下未免也生出淡淡可惜之感。哎,該把閨女帶來,興許也能跟公主殿下說上話呢。
可想而知今天大雜燴的宴會多麼熱鬨,不多時,就太太奶奶們一起、姑娘小姐們一起,官員士紳們一起,大家互相談論說笑起來。
榮烺屬於牌桌上的百搭,她啥人都能聊。
然後,榮烺把顏姑娘幾人都介紹給了這些太太姑娘們,公主殿下的伴讀,帝都名門貴女。其中一人就是顏相之女。
當時現場那氣氛就甭提了,好的不得了。更兼名門貴女的修養,再熱鬨也不會弄的市坊一般,大家談笑都是溫柔低語。
方禦史悄悄留神,說的都是救災的事。
方禦史以其老辣的為官經驗也不禁對公主殿下的手段表示讚歎:好家夥,公主派出的這哪兒是伴讀,這妥妥的四個情報探子啊!
方禦史正琢磨著,就被宮人請了過去,公主殿下有請。一同被叫去的還有顏相,倆人都有些迷糊:公主叫他們啥事?
榮烺奇怪的問他倆,“你倆忘什麼事兒了吧?”
顏相方禦史皆朝中一等一大員,不是吹噓,少年時誰還沒個過目不忘的本領,就是如今,身居高位也行事謹慎,更不會丟三落四的忘記什麼事情。
方禦史不解,“殿下所言何事?”
榮烺曲著指尖一彈一彈桌上茶盞,顏相腦中一亮,笑著賠禮,“是臣等疏忽了。”
方禦史愈發奇怪,顏相側頭低聲與方禦史道,“老方,咱們還沒敬殿下哪。”
方禦史此方驚覺這等失誤,一拍腦門兒,笑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是真沒留意。”他倆也是第一次參加公主主持的宴會,更兼公主年少,二人就要多留神,一時竟忘了。
顏相笑,“這事兒不該,我們自罰三杯,殿下隨意。”
方禦史沒意見。
榮烺唇角一翹,“這還差不多。顏相一杯就行了,方禦史罰三杯。”
方禦史鬱悶,“殿下您怎麼還兩樣對待。”這不偏心麼。
“誰叫你以前總找我麻煩,我可都記著哪。”她還挺記仇。
方禦史嘟囔,“為人得有%e8%83%b8襟,何況您是公主殿下哪。”
“竟敢說我沒%e8%83%b8襟,再加罰一杯。”
方禦史噤聲,他敢保證,公主殿下肯定也是剛想起他們沒敬酒的事。她這是閒了,故意叫他們來捉弄一番。
哎,剛還瞧著挺威儀挺有公主氣派的,咋又淘氣起來了哪!
榮烺看方禦史像吃苦蓮子一樣連飲四杯酒,悄悄竊笑。宴會用酒不醉人,她就專門喜歡看方禦史吃癟的樣子。
方禦史也隻管做出一副苦巴臉的模樣,嘿嘿,公主殿下肯定不知我老方是海量。
第306章 燈滅之一零九
殿下
正文第三零六章
這一場宴會,若從諸人傍晚覲見開始算起,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當榮烺有些倦意散去時,已是月上中天。
望向夜空圓月,榮烺禁不住讚一聲,“好美的夜色。”
月亮周遭亮起一圈美麗的七彩月華,這可不是尋常能見的景致。
顏相方禦史都讚好,榮烺歪頭看會兒月亮,“顏相、方禦史,你們也回去歇了吧。我也要安寢了。”
顏相方禦史見公主身邊有女官宮人隨侍,便道,“殿下早些休息,這一路奔波,必然倦了。”
其實倆人心中都為榮烺的精神頭讚歎。一路大遠過來,顏相是知道的,路上雖走的不快,卻也車馬不停。今早入開封城,接見官員士紳、聽方禦史彙稟災後事務、主持晚上宴會這一係列的事務,而且完成的都很好,不說心力,體力能支撐下來都不容易。
可見平時習武健身是對的。
顏相心說。J
關鍵時刻還是得體格兒好!
顏相方禦史目送公主殿下一行遠去,便也自去休息了。
榮烺回寢室後,宮人已準備好洗漱之物,榮烺並不急,先令人備好紙筆,她得給皇祖母寫信哪。
這是榮烺出門的習慣,天天寫信。
而且,那信寫的又長又滿。
平時從早到晚趕路她都能寫三五篇,今日這麼大排場,榮烺一口氣寫了十篇子。其中內容多是讚頌自己的,如何進城,如何接見士紳,如何主持宴會,還有開封城的現狀,以及榮烺遇到的有趣的人,譬如趙族長。
本來這差使她就乾的不錯,經她這一自誇,那簡直把自己個兒寫的神仙一般。
如今在萬壽宮讀榮烺的來信已經成了宮中風尚,隻是當事人自己不知道自己。
林司儀看她刷一篇刷一篇的寫,不禁感歎,“我看狀元的文章都沒殿下寫的長。”
榮烺洋洋得意,“跟狀元不好比。不過,我這也都是有感而發,真情實感,停都停不下來。俗話說的倚馬千言就是這樣了。”
“哎,祖母的生活太枯燥了。每天就吃飯睡覺看奏章這幾樣,寫的信一點新意都沒有。”自從一出城,榮烺就不一樣了,她覺著自己個兒可長大見識了。尤其如今進了開封城,那更是,膨脹的可以。
“等我回去,跟祖母商量商量,明年我跟祖母一起出來逛逛。就不到河南了,也不走遠,往魯地去瞧瞧。反正宮裡有父皇和皇兄。”榮烺一邊運筆如飛,一邊叨叨話,“說來,最可憐的就是父皇跟皇兄了,哪兒都不能去……”
……
待榮烺打個嗬欠,她終於停下筆,意猶未儘的說一句,“今天有些困,就少些點。”
嚴宮令給她把信晾開,“這已不少了。”
“嚴宮令,明兒一早就讓人快馬送回去。”
“是,殿下放心。”
寫過信,榮烺簡單泡個澡就睡下了。
這一日榮烺的確累了,晚上還打起小鼾,第二日起的稍遲。林媽媽給她梳頭時,宮人捧著一籃鮮花進來,“開封趙家族長送給殿下的。”
榮烺歪頭看了一回,“好漂亮的花。擺屋裡吧。”
待她梳洗好,顏相等人也到了。榮烺見到趙族長,特意說一聲,“多謝你送的花,我很喜歡。”
方禦史幾人目瞪口呆,視線齊齊望向趙族長:這小子竟然給公主殿下送花!
然後,顏姑娘幾人也紛紛向趙族長道謝。
“是我家中的花,開的正好,拿來與大家同賞。”趙族長那一派風度翩翩,簡直看的方禦史幾個牙疼,尤其方禦史:老子們跟你認識也非一日,可是連一支花都沒收到過的!
這厚臉皮的家夥,這不故意討小姑娘喜歡麼!
要說最懊惱的還是開封城第二士紳鄭瀾鄭士紳,鄭瀾後悔不迭:他,他家裡也有花!可他沒想到給公主和幾位伴讀姑娘送!
哎,姓趙的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啊!
因榮烺說了要一起用早飯,故大家都空肚子等著。
榮烺要去外頭吃,用她的話說,“我要嘗嘗地道的開封風味兒。趙族長是土生土長的開封人,鄭瀾你家也自祖父輩就搬到開封城住了,你們介紹個地道的早點鋪子。”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鄭瀾立刻滿腦子混亂起來,哎呀,公主殿下要去外頭用早膳,這安全麼?這要有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要是咱們這小地方風味兒不合公主口味兒可如何是好?
於是,滿腦袋嗡嗡的。
趙族長眉眼一彎,“這事兒好辦,好吃的鋪子可太多了。今兒就請殿下去一家特地道的早點鋪子。”
榮烺當下便應了,還問,“遠不遠?要是不遠,咱們遛達著去。”
“這邊都是官衙府邸,店鋪較少。”
榮烺說,“我今天騎馬,不坐車。”
方禦史剛想諫兩句,譬如秋天有些涼,殿下還是坐車暖和雲雲。趙族長已道,“騎馬好,草民也是騎馬過來的。現在不冷不熱的,天氣正好不說,殿下還能看一看開封城的風物。”
“就這意思。”
榮烺都騎馬了,再加上諸人沒一個老態隆鐘的,於是,都騎馬。
這頓時成開封一景,好在開封城地處水陸便利之所,民風較其他地方要開放些。昨日已見過公主殿下的車駕,以及英姿颯爽騎馬的宮人,此時見女眷騎馬,又有這樣的排場,均以為是宮中出來的女大人,不禁多看幾眼。
清晨的秋風沿著河畔拂來,柳樹葉子紛揚而落。趙族長在一畔為榮烺講解開封城的坊市分布,除了官衙所在,另外就是幾大城區,哪邊兒多是官邸,哪邊兒是民居,哪邊兒是坊市,哪邊兒駐兵馬。
還有哪邊兒的地動最厲害,“城南重建的地方太多,殿下現在去,估計插腳不下。殿下,咱們今天先去坊市吧,那邊熱鬨,好吃的東西也多。”
“好啊。今天你是向導。”晨光下,榮烺愜意的眯著眼睛。路上來往不斷的行人、載著各種貨物的車馬、各色開張忙碌的店鋪,提籃叫賣的嘈雜,都讓人心情舒暢。
沿河畔大街到彩虹橋,街市漸漸繁華,河上已有諸多往來船隻,岸兩畔各色店鋪彩旗招招,新磚舊瓦的錯落交織下,已是顯現出市井熱鬨來。
趙族長帶大家穿街走巷,到一處人氣頗旺的早點鋪。
那掌櫃少東遠遠就招呼過來,一揖到地,口稱給貴人請安。趙族長看向榮烺,榮烺一抬手,乾脆俐落的說了要求,“不必多禮。給我們尋幾張空桌,我們要在你家吃早點。”
趙族長道,“你家拿手的早點,給我們看著上。”
然後,趙族長個子高,他微微躬身,同榮烺介紹,“一樓熱鬨,二樓景好。”
“一樓位子不多,咱們去二樓吧。”
“您要想在一樓用,我讓人空幾張桌子就是。”
“不用了。彆人都坐好了。”
趙族長彎著眼睛笑,“我聽您的。”
結果,二樓人也不少。
榮烺看沒空位,不禁感慨,“生意可真好。不過沒地方坐,咱們換家人少的吧。”
趙族長依舊眉眼帶笑的模樣,掌櫃先急了,兩手一張,赤紅了臉攔客,“不不不不不,貴貴貴人稍稍稍等,有有有有有地方。”
就見掌櫃飛一般的撲向窗畔客人,他迎來送往做生意這些年,高官顯宦也都見過。眼瞅帝都來的一品禦史大人都在小貴人身邊排不了頭一位,咱們城中一等一的人物趙老爺也得低頭躬身同小貴人說話,他隻要不瞎不傻,猜也猜得出這位小貴人的身份!
這要叫貴人沒吃飯就走了,他還能算開封城早點界的第一把交椅——老李煎包早點鋪的老李頭兒麼!
掌櫃片刻功夫就清出臨窗的四五張桌子,大家聽聞是公主殿下駕到,紛紛抱拳行禮,注目後離去。榮烺笑眯眯地擺手,“有勞你們讓座了。”
大家既驚奇又有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