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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10 字 6個月前

彎的人。再加上趙珣在他的感召下還親自加入救災隊伍,疫情來臨時,無償拿出自家彆院供給生病百姓集中治療用。

這一切都讓方禦史認為,趙珣本身品性還是不錯的。

然後,當方禦史發愁百姓災後重建時,趙珣就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方禦史道,“那百萬兩銀子,他們也沒真正拿出來。因為這筆銀子是專給百姓用來支撐生活的,便都是發的票。買糧的糧票,買木材的木票,票就是銀子,拿票就能去買糧食買木材。然後,商賈們拿票跟衙門結算。”

榮烺思量,“衙門什麼時候給銀子?”

“明年夏收後要給三成,當地官府一成半,朝廷一成半。”方禦史道,“明年夏收後,百姓要還所借銀兩的一成。考慮到開封剛受災,這債務全讓府衙承擔,真的承擔不起。臣想,朝廷幫府衙分擔一些,就大膽做主了。”

“這倒無妨。”榮烺摩挲首腰間流蘇,“起碼商賈們現在出糧食出木材出牲口出種子,他們是真的出了力。你總一幅要咬人的樣子是做什麼?”

方禦史道,“既要濟民,就實在些。這裡麵他們利不少,一百二十萬裡頭,至少三成利。我不是讓他們賠錢,這大災大難跟前,他們少賺些能怎地?”

“你要凡事好商好量,興許有門兒。看你,使人家錢,還總臭臉,人家也不吃素的呀。你這樣還想討價還價,這可能麼。”榮烺說方禦史,“起碼你態度好點兒,是不是?”

方禦史,“那廝十分奸詐。”

“這事兒不急。整體是件好事,隻是你想還價沒還下來。”榮烺總結,“沒事兒,你也彆發愁。這不我和顏相來了麼,咱們一起想想法子。就是沒法子,難道朝廷還能叫百萬兩銀子給愁著。”

方禦史這等高官,也不見得就沒見過百萬兩銀子。他就是覺著,給當地衙門給朝廷舉了債,心裡過意不去。

榮烺同顏相道,“我看趙族長不像錙銖必較的人。”

顏相摸摸下巴,問方禦史,“你怎麼得罪的他?”

“呃——”方禦史呃半天都沒呃出第二個字。

這下子,顏相榮烺更好奇了。榮烺催促道,“你得說出來,咱們才能對症下藥啊!”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顏相是怎麼看出方禦史得罪過趙族長這件事兒的。

緊閉嘴巴半晌,方禦史才說了,“這事兒說起來都是那該死的齊康!我是叫他給坑了!”

榮烺,“齊師傅這遠隔好幾百裡地,怎麼坑你啊!”

方禦史氣的不輕,“我來河南前,他一副好人樣把趙家的情況告訴我,說趙家是開封大族,我過來必要得到當地大族協助……”

“這話沒錯啊。”即便榮烺也從不輕視士紳的力量。如今更是如此。

方禦史一聲長歎,“姓齊的跟我說趙珣有個毛病,愛將寶貝藏床下麵。”

榮烺依舊不解,“這怎麼了?”

顏相先是目瞪口呆,而後無聲的笑了起來。顏相道,“老方你應該知道,齊康與趙珣一向愛拌嘴,怎麼齊康一說你就信了?”

“我就是知道他倆愛拌嘴,我才信的!我想最了解對方的肯定是對手啊!”方禦史沒忍住又罵了一回齊尚書。

榮烺感慨,“你這當上的也不冤。”

方禦史一臉鬱悶,“殿下你不曉得當時救災多難,衙門沒多少存糧,沒陛下聖諭,我們不能開常平倉。剛剛地動,道路被毀,外頭糧食也運不進來。不能看著百姓餓死啊,我就跟士紳商量讓他們捐些糧食,士紳們也捐了些。可那些也撐不了幾天,我就想借些糧。”

榮烺意會這個“借”字,問,“想來你是往趙家去‘借’了?”

方禦史並未否認,榮烺表示理解,“事急從權,你也沒辦法。你難道還去掀人家床底下了?”

“我還順帶請趙家捐了點銀子。”方禦史對自己的行為做出懇切解釋,“殿下您是知道的,總得有銀子才能辦事。”

榮烺臉都木了,“然後你就想起齊師傅告訴你的床底下的事兒?!”

方禦史腦袋冒黑煙,“我也不知道這該死的齊康這麼坑我!”

榮烺瞠圓雙眸,好奇極了,“你找出什麼了?”

顏相攔道,“殿下彆問了,必是不雅之物,您看方禦史都說不出口。”

方禦史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誠心誠意的跟榮烺說,“反正殿下您彆總覺著齊康是好人,他可壞了。他那可恨的地方您是不知道啊!”

榮烺也覺著,齊師傅您這事兒辦的是真筍哪!

第304章 燈滅之一零七

殿下

正文第三零四章

榮烺本想為難方禦史一二,誰叫方禦史以前總尋他麻煩,但看方禦史那瘦黑形貌,榮烺還是與方禦史道,“這件事方禦史你不必操心,既然我知道了,此事由我來辦。”

方禦史非常有責任心,而且,公主殿下年少,他不放心的說,“殿下可是有主意了?可有要臣出力之處,殿下隻管吩咐。”

“我剛知道這事兒,哪有主意。不過這事不急。開封城的情形比我和顏相想的要好,即便諸市開張生意興旺,咱們這心就放下一大半了。”榮烺說著看向顏相。

顏相頜首,“是啊。晚間宴會不妨熱鬨些。”

榮烺道,“知會他們,將夫人小姐都帶來,咱們一起說說話。另外,方禦史,開封城除趙家外,排名第二的士紳是哪家?”

“是鄭家。不過,鄭家祖籍商都,在開封生活的鄭家族人有兩支,人並不很多。”

“嗯。明天要微服出行,你把巡撫、知府、還有按察使都帶上,告訴他們,全都換便裝,彆一身官服的過來。還有趙族長,鄭家人出一個,這些就夠了。”

“殿下要算去哪兒,臣是否要提前準備?”

“咱們隨便看看市井。”榮烺道,“你把河南地圖準備一份,將受災的卷宗資料拿些過來。給我們講講開封具體受災情況。”

“這個立刻就有。”方禦史難得體貼一回,“殿下遠道過來,要不要先休息,臣再給您講。”

榮烺感天謝地的同顏相說,“我的老天爺,真是上蒼開眼,方禦史大人終於注意到本公主殿下直至現在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的事兒。”

方禦史直接給窘結巴了,“臣臣臣臣臣,臣是個粗心男子,請殿下見諒。”

顏相笑,“殿下開玩笑哪。起碼茶水是有喝的。那臣等先行告退,殿下隨時宣召。”

榮烺笑瞪顏相一記,帶著嚴宮令回寢房換衣裳去了。

不得不說,公主殿下一到,方禦史當真從心裡鬆一口氣。

他與顏相偕同出了正堂,到一畔的值房說話,方禦史問過這一路情形,低聲道,“我以為會是大殿下過來。”

顏相明白方禦史言下所指,這是多麼好的到地方了解民生的機會。顏相溫文依舊,“陛下隻大殿下一位皇子,大殿下十分想來,內閣不能讓大殿下有絲毫風險。”

方禦史輕聲一歎。他原就內閣為相,自然考慮過內閣立場。內閣是絕不會同意大殿下出行的。但是,之所以上那道奏章,就是想大殿下能說服內閣,說服陛下,帶著首輔巡視河南。

對於皇子而言,能巡視地方的機會是極難得的。

歎一回氣,方禦史問,“怎麼是公主殿下?原我想,縱大殿下不能出行,也該是郢王。”

“頭一天答應好好的,第二天就病了。”

方禦史氣的破口大罵,“真個吃閒飯的!虧陛下對他素來敬重,屢有加恩!他就這樣回報陛下的!”

“你就消消氣吧。給你說件解氣事兒。我們出城的時候,郢世子死活綴隊伍後頭要跟來,公主直接讓禁衛打暈給扔回帝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禦史聽了果然十分解氣,沒忍住唇角翹起來,低聲道,“這厲害的也有厲害的好處。”

顏相也是唇角一翹。

一時,令史送來方禦史要的地圖、卷宗。

待榮烺宣召時,二人便一同過去,聽方禦史講述這次天災的具體情況。顏姑娘幾人也都陪侍在榮烺身畔,從頭聽到尾。

午膳是榮烺召來河南巡撫一道用的。

正式宴會從傍晚開始。

宴會前,榮烺又問了些關於趙族長家的情報,方禦史道,“趙太太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賢惠婦人,趙秀才也深受趙太太教導,知書識禮。趙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天災麵前,顧不得男女。趙姑娘率領開封城的婦人,從發放藥材,到照顧病人,幫了大忙。”

方禦史感慨,“我也奇怪,趙族長是怎麼避開家人的這些優點,自顧自活這些年的。”

榮烺心道,你這話說的,我也奇怪明明方老夫人那般開明卓見,方禦史你怎麼長成個又臭又硬的固執老頭兒的!

官員士紳們都帶著妻子兒女過來了,開封城是大府城,故而巡撫府頗寬敞,各處垂落的花燈映亮道路,宴會是榮烺主張的新樣式,一家一案。

河南官員也是頭一回參加這種官堂客同室的宴會,甭管習不習慣,據說是帝都新風尚。

大家都不肯露出土鱉模樣,便皆一幅自在神色。

反正大家攜兒帶女的來了,先給公主殿下請安。

右都禦史、巡撫、按察使、將軍、知府、通政、同知、學政、巡察禦史……

士紳仍是趙家打頭,趙族長的華麗美貌足以令夜色都輝煌三分,相較之下趙太太相貌就有些黯淡,但那是有趙族長做對比的緣故。趙太太是既溫柔又美麗的三十許歲的婦人,乍一看並不顯眼,但就像春天的暖風夏天的花香,隻要稍作停留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溫暖芬芳。兩人身畔站著相貌出眾的一雙兒女。

尤其是趙姑娘,容貌仿佛與其父脫了個影。

但很神奇的是,趙族長相貌固然十足俊美,卻絲毫不會給人女氣。

而這幅相貌生在趙姑娘臉上,則是平添三分柔美,他父女二人相映成輝,當真令人稱讚。

趙公子亦是出眾樣貌,可憐站在父妹之畔,就不顯眼了。

趙族長無時不刻不像個神采飛揚的孔雀,榮烺同趙太太道,“我一直都好奇,能令趙族長這樣的天才傾心的夫人是什麼樣,比我想像中更加了不起。”

趙太太溫柔一笑,進退得宜,“殿下您過獎了。草民不過尋常婦人,因在夫君身旁,方得以沾染他的光輝。”

趙族長立刻一副得意到要唱歌的模樣,榮烺壞笑,問,“趙族長,是這樣麼?”

趙族長偷瞟妻子一眼,一本正經,“我們家的事,內人說了算。”

榮烺直接笑出聲,趙族長沒奈何翻個白眼,真的很討厭啊,齊康的女弟子——皇家的公主殿下。

趙姑娘眉眼含笑的望著父母,一身儒衫的趙公子則無奈望天,榮烺問,“趙公子多大年紀,已經中秀才了麼?”

趙公子端正回道,“學生今年十八歲,過幾日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