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頁(1 / 1)

殿下 石頭與水 4320 字 6個月前

在軟禁趙尚書時便一起查封的!打草驚蛇,萬一趙家一看大事不妙把銀錢財物藏起來怎麼辦?”

李尚書頜首,“殿下所慮也有道理。”說著看向方程二人。顯然是等禦史台解釋。

麵對李尚書這話,方禦史冷冷一哂,並未作答。

程薔道,“我一回帝都,就令副都禦史盯緊趙家。之所以昨日軟禁趙尚書,今天再查封,就是給趙家最後往外跑的機會。這時候動的,都是自認智慧非凡的白癡。主持藏匿之人就是熟悉趙家財情內務的那個,而駕車帶著財物跑的,皆趙府心腹。將這些人一抓,就是審訊的突破口。”

冷冷譏誚的目光掃視著李尚書,“公主年少不懂這個道理,原來刑部尚書也不知道。李尚書不必謝,教學相長,本官不收束脩。”

李尚書受此奚落,登時大怒,“我不過代公主一問,程禦史何需這般陰陽怪氣!”

程薔冷聲一笑,直接問榮烺,“殿下需要李尚書代您一問麼?”

榮烺想李尚書這傻東西,你要代我問,你也問點高級的!我問啥你問啥,你是我院裡傳話的宮人內侍麼!

儘管跟程薔不對付,榮烺也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榮烺指點李尚書,“既是三司同審,我有不清楚的事,自然是問你們三司。你是刑部尚書,你知道就解釋跟我聽,你不知道你就靠邊站,讓彆人來說。”

這道理還用講麼?

看那瞠目結舌的蠢樣,難道你沒理我還拉偏架!

你跟我有拉偏架的交情麼?

還是說你想利用我讓程薔難堪!

榮烺杏眼微微眯了眯,我討厭程薔和你利用我可是兩碼事!

榮烺很嫌棄的從李尚書尷尬無比的臉龐移開視線。

榮綿一向心軟,看李尚書這樣尷尬,就想為李尚書圓個場,偏程薔此時對令史道,“趙家往外藏匿的財物,凡那些收留財物的親友,凡藏匿財物的莊院,一律查封。”

令史收到指示,快步離開。

大家繼續投入案情之中,此話題打住。

李尚書的臉慢慢地慢慢地漲的豬肝一樣紅。

趙家隱田案看似一樁大案,事實卻是由無數小案組成。光是那些隱田戶數就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另則還有趙家與糧商、銀號勾結,操控糧價的案子。另則,還有趙家在老家河南呼風喚雨,這個龐然大物形成的過程中,有多少家族遭到打壓、欺淩、破產,從而被趙家搶掠財富。

窗外從光亮到夜幕降臨,榮烺是用過晚膳才與兄長一道回宮的。

方禦史等人皆送至門口,榮烺看著禦史台其他房間已掌起燭火,問,“晚上也不休息麼?”

方禦史道,“有大案時都這樣,這件案子牽扯太大,早一日理清楚,涉案的百姓、店家就能早一日回到正常生活。”

榮綿道,“你們也不要太勞累。保重身體方能為朝廷效力。”

晚間的夏風格外舒服,還帶著不知何處的花香。榮烺說,“這案子是個警醒。土地不可兼並過甚。再者,若高官至一部尚書,其人生誌趣還是為兒孫多置田地多攢銀錢,這真是太悲哀了。”

“路經一塊青青麥田,唯有知此田為自家田方喜。”晚風拂動榮烺的流海,她站在禦史台門前,晚霞在她身上披滿霞光,榮烺唇角勾了勾,“幾位大人留步,我與皇兄明日再過來。”

榮綿一向騎馬,榮烺坐車,榮綿先把妹妹送上車,自己方上車。

望這對兄妹浩蕩離去,方禦史等人方轉回機要室繼續忙案子。

第288章 燈滅之九一

殿下

正文第二八八章

榮烺對程薔沒什麼改觀,但也承認此人是一位能臣中的能臣。

這是榮烺回宮後跟祖母說的。

鄭太後一樂,“沒拌嘴吧。”

“拌不起來。”榮烺端著柳嬤嬤煮的甜湯喝一口,“程禦史一門心思都在查案上。我又不會不講理去找他吵架。倒是李尚書,腦子真是不夠用。程禦史那洞若觀火的樣兒,我看一眼就把李尚書看穿了。弄個下不來台。還刑部尚書呢,真丟人!”

“禦史台是皇帝的大臣,自然會強勢些。”

榮烺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非常好奇,“難道其他衙門的官員不是父皇的大臣。”

“不是這個意思。”甜湯放了桂花蜜,桂花香氣飄散開來。鄭太後道,“禦史台糾察百官,是直屬皇帝的。譬如五品以下官員赴任,吏部考選後就可決定。禦史台的考選是不經吏部的,而是禦史台自己考選,然後由皇帝親自考察,之後再到禦史台任官。到禦史台後還有半年到一年半不等的考察期,合格後才能真正入職禦史台。”

“所有衙門裡,唯有禦史台的折子是不經內閣可以直達皇帝禦前的。”鄭太後道,“所以,禦史也被稱為帝王的臣子。”

榮烺想到前事,“那這麼說,上回禦史上表讓我搬後宮的事兒,顏相算是被遷連了。”

“也不算。禦史台的奏章與顏相關係不大,但翰林上表,就與他相關了。”鄭太後道,“顏相近來有些懶散了。”

“顏相每天在忙什麼?河南巡撫奏有關趙家案的事,他都直接將人移交禦史台,讓禦史台拿主意。”榮烺對顏相的印象既深又不深,印象裡是個文雅溫和的大臣。

鄭太後並不在意此事,“既然是禦史台的官司導致河南官情緊張,自然要禦史台出個章程。內閣貿然插手,可能會影響禦史台在河南的布置。”

榮烺三兩口將甜湯喝完,將小碗一放,就讓林司儀幫她準備沐浴,還有準備明天出門的東西,“咱們自己帶些點心,禦史台的點心太甜了。”

鄭太後笑問,“你明兒還要去啊。”

“當然了。”榮烺興致頗高,“我得把這案子跟完。這叫有頭有尾,祖母不常教導我做事要有頭有尾麼。”J

鄭太後輕輕哼笑,說的這麼好聽,榮烺乾的那沒頭沒尾的事多了。無非就是在興頭上,要多看看。

榮烺沐浴後就跟祖母睡的,沒回自己院兒裡。第二天她也精神百倍的去了禦史台,這一日的禦史台依舊乾勁十足,隻是內閣打發了更多折子過去。

因為禦史台查封趙家私匿財物的所在,要知道趙尚書還沒倒灶前是帝都一等一的高官,趙家的親朋故舊,皆顯赫人家。

趙家人要藏財物,除了擱莊子藏起來的,就是親戚朋友家了。

趙家的親戚朋友,都是官宦人家。

結果,禦史台一查封,今日早朝就有官員控訴禦史台封自家大門,連出門上朝都被禦史台的禦史搜檢全身,簡直豈有此理。

這裡麵涉及的還不隻官員,亦有宗親。

郢王代宗親上表,有宗親家也無緣無故的被禦史台封了大門,出門買菜都不讓,生活十分不便。

他們願意協助禦史台辦案,但禦史台這樣霸道,十分欺負人。

關鍵,除了上朝的宗親大臣,還有不上朝的僧錄司道錄司抗議,說禦史台把廟門觀門給封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另則,亦有帝都府上書,禦史台大範圍查封店鋪,令市坊商賈非常憂心,亦有商賈到帝都府請命,他們願意協助案情,但請早開店鋪,不使他們生意損失過大。

這些事情都由內閣處理,內閣令禦史台給出答複。

光是送來的折子就有三尺高,榮綿一見,頓時有些著急。

李尚書一副站乾岸看好戲模樣,他不忘安慰榮綿,“大殿下放心,禦史台必有對策。”

方禦史冷靜極了,淡淡道,“既說要協助禦史台辦差,就拿出誠意來。光上下嘴唇一碰,就說協助,我們禦史台實誠,不見到實際表現就封著吧。”

程薔也完全沒理會的意思,拿起一份新卷宗攤開,隨口說,“兩位殿下要是不忙,不妨將這些折子處理了,也能幫些忙,比乾坐著強。”

李尚書道,“程禦史,你說話客氣些。兩位殿下是來旁聽學習的,什麼叫乾坐?”

程薔道,“百學不如一練。我相信兩位殿下是願意練習一下處理實際政務的。”

程薔漆黑的瞳仁望向榮綿榮烺,正色道,“不是殿下們批過還要由大臣再審閱糾正的政務,是殿下批閱後直接回複照辦的政務處理。殿下們願意試一試麼?”

榮烺當時就想應下來,不過,她還是看向自己的兄長。榮綿道,“我願意幫忙。隻是我現在還隻是學習理政,這不要緊麼?”

榮烺立刻勸兄長,“皇兄,這沒關係。一則給咱們練手的必然不是非常要緊的政務,二則還有滿朝臣子,縱你我有所疏漏,也有補救措施。”

程薔對令吏一抬下巴,“將奏章給兩位殿下抱過去。”

李尚書出手相攔,“大殿下學習政務已有幾年時間,公主殿下年紀尚小,之前未學過理政。此事還是不勞公主殿下費心了。”

榮烺平是最恨這些綿裡藏針的話,原本挺高興的臉孔瞬時便冷了下來,她微微抬起下巴,不悅的看向李尚書。程薔淡淡道,“吃飯要學麼?餓了自然會吃。走路要學麼?摔幾跤自然會走。寫文章用學麼?情之所至自然成文。理政要學麼?想解決困難自然會找到方法。你打算給公主找一百件相同的政務,讓公主照著那一百種解決方法再去處理第一百零一件政務麼?”

“愚鈍。”程薔給冷冷李尚書一個評價後,問榮烺,“公主殿下以為呢?”

榮烺這一刻的感受,真是比吃了人參果還要舒暢。她甚至忘卻與程禦的舊怨,瞥那愚鈍不堪的李尚書一眼,道,“我看程禦史的話在理。”

李尚書鐵青著臉,強硬的自座椅站了起來,“我反對,我以刑部尚書的身份,反對此事!方左都禦史,我要知道您的態度。我要知道,程右都禦史是代表您的態度嗎?”

榮綿未料到李尚書這樣激烈,頓時一臉為難。

一直埋頭處理卷宗的秦寺卿立刻放下筆,當即起身表態,“我身為大理寺卿,雖官位不及三位大人,但身為三司之一,我先表態,太後娘娘即著公主殿下來旁聽學習,就是信任公主殿下的能力。我讚成程禦史的提議。”

李尚書難色難看至極,秦寺卿的表態代表即便拿到方禦史那一票,也隻能拚個二比二。

方禦史對李尚書的反對未置可否,轉而問,“兩位殿下的意思呢?”

榮綿接收到他妹的目光,榮綿再重視李尚書也不可能越過自己的同胞妹妹,榮綿安撫的看李尚書一眼,“公主時常幫皇祖母念奏章,我看公主很明事理。就是政務上,若公主有不解的地方,我可以教給公主,卿等也可為我與公主解惑。”

李尚書頓時跌落穀底。

李尚書也有自己的鐵律堅持,“我反對公主處理政務。政務不是小孩子遊戲,眼下案子繁忙,沒時間指點公主學習!這些奏章今日就要批閱好,發還各官員。公主可以在這裡旁聽學習,但不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