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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14 字 6個月前

榮烺懶得就個宮人囉嗦,她道,“母妃你要想沒事,就把罪魁自己處置了,到時就說是管理宮人不善,也算有個交待。”

“那怎麼行?阿李伴我這些年,如我的姐妹一般。”徐妃再舍不得,這是陪她嫁入宮的,自小伴她一道長大的侍女,也是她的心腹夥伴。

“你自己想吧。你乾這事兒前也不跟我們商量,出了事才抓瞎。你不把她交待出去,就得把自己個兒交待出去了。”

榮綿絕不能讓個宮人牽連到自己母親的,當下便道,“以後外祖母家再有事,正正當當遞牌子進宮來說,少讓宮人內侍傳話。竊聽宮禁可是大罪,叫禦史知道,母妃你還如何在宮中立足!”

徐妃也是一哆嗦,她再恃寵而驕,也知身為宮妃不能拿到前堂叫禦史討論,那她的名聲就完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叫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徐妃也拿不定了。

榮烺趁機追問,“阿李每天在宮裡,她一個人也把消息傳不出去,必然還有下線。母妃你想好,這事兒得圓的叫人挑不出毛病才行。”

長子已在朝理政,閨女也能在萬壽宮說得上話,徐妃沒了主意,隻能跟兒女商量。畢竟她自斷一臂,總比真叫萬壽宮鳳儀宮捏住把柄處置的好。

徐妃把下線也都告訴了兒女,李女宮將事情告訴麟趾宮膳房的內侍,內侍托負責宮中采買的一位內侍官,把消息傳出去的。

徐妃猶豫,“我看眼下無事,待真有事,再說不遲。”

“事發就是讓彆人來查了。”榮烺道,“母妃你這裡禁得住查麼?你既往外遞消息,少不得通書信,要查抄出書信來,你如何自辯?”

徐妃忙令人取來書信,又要了炭盆,一把火燒乾淨。

榮綿:……

盆中炭火映紅母子女三人的麵孔,榮烺原不過是想收拾掉李女官,她沒想到,母親竟有好幾匣子的信。

此事至此,榮烺心中也鄭重起來,她眼珠動了下,當機立斷,“把人都找來,對好口供,讓他們都知趣些。”

徐妃六神無主,看向你兒子。

榮綿欲言又止,這不是造假麼?

可心裡也知道,真坐實了私通宮外的罪名,母妃就完了。

榮綿深吸口氣,暗暗咬牙,沒有阻止。

母子女三人商議妥當,林司儀進來稟說要回萬壽宮用晚膳,榮綿榮烺便辭了母親,乘軟轎回萬壽宮用膳去了。

第二日,徐妃親自向鄭太後、鄭皇後自陳對宮人管教不嚴之過。

“一個個的,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昨兒阿綿到我宮裡定省,說在舅舅家門前遇著我母親,丁相說這事也忒湊巧。我也覺著不對,昨兒招來宮人一問,可不就是阿李這多嘴的,往我膳房傳膳時跟內侍閒話幾句,說了阿綿要出宮的事。那內侍也愛說話,同采買上的竇內侍說了,就傳到了宮外。我母親聽說阿綿要出宮,她正好也想去看望大舅,便遇到了一處。”JS

徐妃再次行禮,“這都是我的疏忽。倘叫歹人知曉阿綿出宮,生出歹意。我就這一個兒子,阿綿要有個好歹,我也不能活了。”

說著眼圈一紅,滾下淚來。

鄭皇後道,“母後你看這要怎麼處置?”

鄭太後道,“自來禍患都是起於身側,宮裡也有些日子沒整頓了。如今也給底下人作個法,李宮人兩個內侍都交由慎行司審理,徐妃管束宮人不利,罰禁足半年,罰俸一年。”淡淡掃徐妃一眼,“去吧。”

徐妃不敢多言,想再給慎行司遞句話,介時將人打頓板子,悄悄放出宮則罷。

卻不想,慎行司一通審訊後,三人都死在了慎行宮。

也省得徐妃再遞話操心,慎行司直接三領破席一卷,往化人場送了去。

徐妃得知李宮人死訊,很是哭了一回,偏她如今尚在禁足,不論榮晟帝還是兒女都不能來看望,隻得自己哭了兩日,小病一場,也無起死回生之法。

心中難免怨恨兩宮毒辣,竟為此小事害人性命,枉為天下之母。

鄭太後與兄妹二人道,“一旦內外勾連,莫說傳遞消息,毒藥禁物,什麼不能傳進來?故而,但有此事,絕不能姑息。”

兩人都鄭重應了。

徐家爵位也不必操心了,宮中下旨:先徐國公有罪於江南,削爵免職,收回國公府,著徐家上下交還府坻,另行安置。

第187章 鄭衡

殿下

正文第一八七章

徐家削爵,朝堂頗是肅穆。

前腳內侍官宣旨,後腳內務司就著人到徐家收宅子。

當然,也得給徐家搬家的時間。念著榮綿榮烺兄妹,畢竟皇帝陛下就這唯二的皇子皇女,故而內務司不算刻薄,給了徐家十天的搬家時間。

不管你搬哪兒去,你得把宅子給我騰出來。

榮綿很吃驚,就想去徐家看看,可有要幫忙的地方。

丁相勸他,“徐家也是帝都大族,名下屋舍無數,焉能無安置之所?殿下放心,您現在去,徐家是收拾東西還是招待您呢。不如等徐家都弄好,殿下再打發人去看望。”

薑洋看榮綿坐回椅中,也勸他,“都知道徐公府豪富,他家在天祈寺邊兒的宅子,那是三套五進大宅連起來的,當年每套價值數十萬兩。”

榮綿問,“阿洋哥你怎麼知道?”

“我還在老家的時候,聽到嘉平關販貨的商賈說的。當年徐國公令人到東海采明珠,西北購毛皮,南洋買珊瑚,就是為了裝修園子。恰逢陛下萬壽,渤海國王將自己王冠上的紅寶石取下來,獻給陛下。陛下令人做了一盆紅寶石盆景,賜給先徐國公裝點新宅子。”薑洋給榮綿添好茶,說著自己知道的典故,“我聽說那會兒都稱徐公府的新宅子為萬寶園。就是說,陛下所賜盆景珍貴,稱為萬寶之寶都不足為奇。”

另一位伴讀羅殷亦道,“我聽家裡父祖說,那顆紅寶足有小孩兒拳頭大小,暗夜生輝,極是不凡。”

另另位伴讀姚楊也說,“最初帝都府不曉得這寶物,夜間見半邊天都被映紅了,還以為是失火了。上門去問才知道是那寶物之光。”

大家都不想大殿下在這當口去問候徐家,朝廷剛發旨意除爵,您這會兒去噓寒問暖,叫宮裡怎麼想呢。

徐公府,不,徐家還能少了宅子安置。

榮綿呷口茶,想了想,好像是有寶石盆景的事。不過那時他還小,大約是聽母妃說過。

既然外家家資不匪,自然也就不必操心了。

嘉平大長公主的回信很快,既是陛下與太後娘娘做媒,薑家對這樁親事也是極樂意的。鄭國公病重,榮晟帝看過嘉平大長公主與駙馬的奏章後,同母親商量後,就下了賜婚旨意。

至於當事人薑洋、鄭錦,長輩們象征問一句,“你覺著阿洋(阿錦)如何?”

雖不說自小一處長大,也在宮裡一起住了三年,都沒有明顯不足,也不是難相處的孩子。貴胄之家子女聯姻多是如此,沒有明顯不和,雙方門當戶對,便聯姻了。

薑洋先是被大家夥兒恭喜一番,榮晟帝格外鼓勵幾句,“以後就是大人了,好好努力,為朝廷效力。”

薑洋道,“侄兒時刻準備為皇叔上陣殺敵。”

“好!好!”榮晟帝拍拍薑洋脊背,心中也頗是歡喜。

榮烺看薑洋好幾下,說,“我都沒想到,阿洋哥跟阿錦姐做了一家。阿洋哥,你這得開始準備聘禮了吧?你懂不懂這個,要備哪些東西,我來幫忙。”

薑洋也是剛賜婚的少年,頗有幾分羞澀,連連擺手,“公主妹妹你得念書,不勞你不勞你。”

榮烺愛湊熱鬨的不成,連連道,“勞我勞我,我得幫忙!”

鄭太後笑與榮晟帝、鄭皇後道,“阿洋阿錦都是自家孩子,大長公主那裡自然有準備,咱們這裡也給倆孩子備一份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榮晟帝笑著一拊掌,“這樣才好。”

榮綿說,“到時阿洋你同阿綿妹妹成親,我給你做迎親使。”

薑洋笑,“不敢勞動殿下,介時您能來吃杯水酒,我就歡喜極了。”

“便是你不請我,我都要去的。”榮綿替薑洋歡喜,這樁親事很不錯。阿綿妹妹是自小認識的人,並不難相處。

榮烺問薑穎,“阿穎姐,等阿洋哥成親,你得在阿洋哥這邊兒幫著待客吧。”

“當然了。”

榮烺問榮玥,“阿玥姐,到時你在阿洋哥這邊兒,還是去阿錦姐那邊?”

榮玥說,“我當然是去阿錦那邊了。我跟我娘參加過好幾次大婚禮,大婚時,新娘子在娘家等著新郎倌兒來接,那時身邊要有許多姐妹親眷陪伴。”

榮烺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到時我先去陪一陪阿錦姐。然後再到阿洋哥家吃喜酒,還能再陪一陪阿錦姐。”

榮烺同薑穎、榮玥、顏姑娘道,“到時咱們都這麼著,兩頭都跑一跑,多好啊。”

薑穎年長,這些世俗熱鬨知道的比榮烺多,她一向爽快,忍不住吐槽榮烺這亂七八糟的主意,“沒聽說我哥成親,我做小姑子先提前跑嫂子家陪嫂子的。要不知道的,還不得以為我家是怕嫂子跑了,提前派我去看著。”

哄堂大笑。

大家笑一回。

第二天鄭世子鄭世子夫人夫妻帶著女兒進宮謝恩,因家中長輩病重,也沒多留,說些話便告辭了。

鄭錦以往都是住宮裡與大家朝夕相處,如今進宮也不能多待片刻,可知鄭國公病情尚無好轉。

薑洋也帶著藥材禮物看望了一回鄭國公,這以後就是太嶽丈。

鄭國公看薑洋懂禮數,雖家中長輩不在帝都,也知親疏,更說明薑洋對這樁親事是願意的,心下頗欣慰。

一天中午放學,榮烺照例辭了師傅,帶著顏姑娘等人回萬壽宮。剛進正殿就見一人坐在祖母鄭太後下首,那人生側著身子,肩背寬闊,矯健精悍中尚有三分貴氣優雅。

宮人一聲通傳,“公主回來了。”

那人自椅中起身,看向榮烺一行,榮烺眼睛瞪圓:好高的個子!

咦,麵相有些眼熟!

榮烺先給祖母見禮,過去祖母寶榻上一起坐了,就近更覺這男子身量高俊,有些迷惑,“祖母,這是誰,好眼熟。”

鄭太後笑,“難怪你都不認得了,阿衡剛一進來,我也嚇一跳。”

榮烺大驚,跳下寶榻到鄭衡麵前,“阿衡哥?你怎麼長這麼高這麼壯了?”

鄭衡向榮烺行一禮,“時久未見殿下,殿下安好。”

“我都好。倒是阿衡哥你可是大變樣了,我記得你以前像竹子一樣,又高又瘦的,現在比以前更高了。”榮烺伸手扶起鄭衡,仔細打量鄭衡一番,笑著說,“現在不像竹子,像一棵樹了。”

鄭衡聽的一笑,“殿下也長高許多。”

“那是當然了。”榮烺每年都會把身高刻在門框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