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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06 字 6個月前

應了,她又轉頭去問皇兄都獵了些什麼,榮綿說,“就是一些鹿羊之物。”

榮烺便驕傲的說,“我也獵到好些東西。”

非但鄭太後斬獲頗豐,鄭皇後的騎射亦是不錯,順柔長公主更不必說,是故,女眷這邊的獵物並不少。

下午宴會,榮烺方見到丁相的孫女丁姑娘。

丁姑娘的相貌與丁相那種斯文清雅不同,丁姑娘是另一種出類拔萃的明豔大方,榮烺一見丁姑娘就很喜歡,親熱的說,“早聽人提起你,偏生不湊巧,先前我一直忙秋獮的事,就沒再舉辦宴會。你剛來帝都,是不是還不會騎射?”

丁姑娘點頭,“以往並不知女子也可狩獵。”

“沒事兒,有許多女子都還不會,我騎射也不熟,慢慢練就會了。”榮烺想,秋獮的日子,丁姑娘不通騎馬,也不能一起狩獵,多孤單啊,送將榮杏榮文介紹給丁姑娘認識,“阿杏阿文也都還不會騎馬,你們沒事在一處說話,也熱鬨。”

丁姑娘原想,公主殿下乃天之驕女,且年歲這樣小,實未料到公主殿下這樣細心,還介紹朋友給她認識,連忙認真謝過。

如此,丁姑娘正式進入帝都閨秀圈。

自從接到公主殿下的請柬,丁姑娘也想過到行宮可能有機會參加宮宴,丁姑娘對於皇家宮宴也曾有過自己的一番想像,莊嚴肅穆、奢華端貴。

一切與她想像的,似乎不儘相同。

榮烺先舉著酒盞,“我以蜜水代酒,敬祖母一杯,祖母您的箭術真的是太厲害了。”

鄭太後也便舉起酒盞,與諸誥命們道,“今日是秋獮頭一日,大家共飲此盞。”

於是,大家先一道飲了一盞酒。

宮宴的氣氛並不嚴肅,榮烺更是近前同鄭皇後、母親徐妃、順柔長公主說起祖母的箭術如何如何厲害,她原就嘴巧,說的活靈活現。

待說一時狩獵的事,榮烺順道同母妃感慨,“母妃你不通騎射真是太可惜了,打獵可有意思了。”

近幾年,徐妃在鄭太後跟前一向低調,儘管心裡不讚同閨女習騎射,嘴上卻是道,“我可不成,我一見馬就害怕,哪裡還敢去騎它。”

“母妃你就是膽子太小。”榮烺很替母妃遺憾。

榮烺是個熱心腸,凡她認為好的事,恨不能都告訴人知道。她連史夫人都勸了一遭,“夫人您年歲與皇祖母相仿,我看您平時走路都格外乾練,您要覺著成,也練練騎射,明年秋獮,咱們就能一起打獵了。”

史夫人笑,“孩子們練習騎馬時,我也練過。我騎馬還成,就是拉不開弓,更彆提射箭了。”

“這有何妨,明兒就騎馬一起玩兒去。你今兒沒見,阿史中了好幾隻兔子和雞。”

但也不是所有貴眷都讚同榮烺的觀點,郢王妃就吞一口悶酒,侍女為郢王妃添滿酒,郢王妃原想,如今萬壽宮勢大,能不說話時,她便不開口。

結果,就聽到榮烺誇讚榮玥的箭術。

“阿玥姐就是天生的神射手,姨媽,你騎射如何?怎麼沒同我們一起去獵場?”

榮玥是隨祖母、母親一起坐的,鄭氏聞言擺著手笑,“我可是不成的,我對騎射一竅不通。阿玥是像太後娘娘,天生就通這竅,我是怎麼學都學不會。”

郢王妃聞此語,忍不住道,“阿玥你膽子一向小,射殺獵物,不害怕麼?”

榮玥說,“開始有點怕,我是想借此練一練膽量,多練一練,就不怕了。”

“佛祖都有好生之德,女孩子家,何苦打打殺殺,造此殺孽。”郢王妃悲天憫人,特意點名一向溫順的兒媳婦鄭氏,問,“兒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鄭氏道,“母妃,這要不造殺孽,平時吃的豬牛羊肉,從哪兒來?還有母妃喜歡的海味兒,也得活著捕撈才新鮮。”

郢王妃不悅,“這是一碼事麼?”

鄭氏不解,“難道不是?母妃,就拿雞來說,得殺死才能燉湯,才能煎炒烹炸。”

平日裡,鄭氏最柔順,郢王妃說一,鄭氏不說二。可正因柔順慣的人,越容不得一絲忤逆。郢王妃沉了臉,“我是說這裡不是女子該馳騁之地,獵場是屬於男人的。女孩子家,還是當以貞靜柔順為要。”

鄭氏這才明白郢王妃的意思,她是個實誠人,說,“母妃,以前是這樣。現在不是了,現在是新規矩了。”

郢王妃心下躥火,“什麼新規矩?”

鄭氏天真的說,“就是以前女子不可打獵,現在可以了。所以,獵場也是女子可以馳騁的地方了啊。”

郢王妃好懸沒叫鄭氏氣死,鄭氏沒注意婆婆神色,鄭氏擔心閨女被婆婆嚇著,轉過頭笑嗬嗬的跟閨女說,“沒事,如今是沒妨礙的。”

鄭氏跟榮烺關係也不錯,她性子好,對誰都溫柔的緊,她說話亦是不急不徐、細聲細氣,與榮烺道,“臣婦說句逾越的話,今兒見著殿下帶著阿玥她們神采奕奕的歸來,臣婦心裡對殿下,既仰慕又喜歡。”

榮烺險給鄭氏誇紅臉。

榮玥性子跟她娘一個模子刻出來,此刻她娘的話簡直說到榮玥心坎兒。榮玥拉著榮烺的手,跟母親說,“娘,我跟殿下是要做一輩子好姐妹的。殿下平時就特彆照顧我,我也好喜歡殿下。”

鄭氏喜悅的雙手合什,動情道,“以前我跟公主也是這樣要好。”這說的是與順柔長公主的情分。

楚王妃越王妃俱出身名門,隻是對鄭氏了解不深。但看鄭氏這蜜糖般的夢幻笑容,都猶豫要不要提醒她:哎,郢世子妃,你婆婆好像要厥過去了誒。

第174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七四章

郢王妃覺著,自己沒被鄭氏氣死當真命大。

在鄭太後的宴會上,郢王妃不敢發作,但回到彆院,郢王妃對鄭氏劈頭就是一通訓斥,“你跟阿玥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鄭氏不明白婆婆哪裡不高興,郢王父子也一起回來的,見郢王妃發怒,郢世子忙問妻子,“你如何令母親不悅?”

鄭氏滿臉疑惑,極是不解,“並沒有。晚宴時,太後娘娘還讚我教女有方,賞了我一對多寶簪。”

侍女手中正捧著太後娘娘所賜之物,聞言上前給世子看。世子也不懂了,郢王擺擺手,與兒子兒媳道,“你們母親有些累了,你們先去休息吧。”

鄭氏看婆婆一眼,同公婆行一禮,與丈夫下去了。

郢王打了一天獵,也累了,坐下吃茶,說老妻,“何苦剛來獵場就發作兒媳。”

“你不知道,成天跟阿玥說些不著四六的話,如今阿玥跟個野人似的騎馬打獵,哪裡還有半點宗室貴女的體統。”郢王妃氣的拍桌子,“仗著太後娘娘,她眼裡哪兒還有我這個做婆婆的!”

郢王也很看不慣如今風俗,感歎一聲,“當年皇兄在位,春搜秋獮,何嘗曾帶過女眷。如今這世道,宮裡隻拿孝壓著陛下,陛下有什麼辦法呢。”

郢王妃更氣的是,“孝慈娘娘定下的規矩,說改就改!女孩子都瘋瘋顛顛的,不成個樣子!”《貞烈傳》原為孝慈皇後所作,一向奉為閨中經典,卻是被鄭太後改的七零八落,麵目全非。孝慈皇後是郢王妃親姑媽,是故,郢王妃心裡這口氣不是憋了一會兒半會兒。隻是,鄭太後勢大,郢王妃即便不滿也沒法子。隻是言語間就愛帶出些個,她卻也不敢當著鄭太後的麵兒說。

鄭氏卻是鄭太後的娘家侄女,一想到鄭氏,郢王妃更是難受的如心中生吞了一團炭火,揉著%e8%83%b8口道,“她就是仗著萬壽宮,裝傷充愣,不把我放眼裡。”

“你略寬寬心,兒媳不是這樣人。”郢王是知道這個兒媳的,一向柔順,隻是膽子小,不大機伶罷了。

“怎麼不是!你不知道,宮宴那麼些人,隻知道去討萬壽宮的歡心,渾不將我這做婆婆的放眼裡!”一想到鄭氏那種眼裡全然沒她這個婆婆的樣,郢王妃就氣的肝疼。

郢王還略講些理,“萬壽宮本就是兒媳的姑媽。”

郢王妃憋的就是這口氣,一擺手,“以後孩子們的親事,高低不能娶姓鄭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郢王妃再不滿,礙於鄭家勢大,也隻能抱怨一通了事。

其實私底下還有不少人羨慕郢王府,多少藩王府,也獨郢王府的貴女能入宮同公主殿下一起讀書。這份體麵,不全因郢世子夫人而來麼。

且,郢世子夫人素有賢名,這是闔帝都都曉得的事。

倒是郢王妃,宮宴上就拉臉,好似不待見世子夫人一般。

是故,郢王妃覺著自己渾身是理,其實,她論名聲真沒鄭氏好。

鄭氏少時便有注釋《貞烈傳》的才名,及至成親嫁人,也是眾所周知的賢良。為人不嫉不妒,是出了名的天真善良。

郢世子夫妻一並回房,鄭氏令侍女將太後娘娘賞的簪子放梳妝匣,“明日也好插戴。”

郢世子寬慰妻子,“母親上了年紀,性情就跟老小孩兒似的,一時好一時惱的,你彆放心上。”

“我怎會將這點小事放心上。”鄭氏由侍女服侍著去了披風,坐在妝台前卸妝,“皆因我太笨,總不能令母親歡喜。”

“這怎能怪得你。”

鄭氏惆悵,“世子有空多陪陪母親吧,我看她待你還和氣。”

郢世子少不得陪鄭氏說了許多寬慰之語,鄭氏有些勞累,將郢世子打發到通房那裡休息了。

第二日,大家仍是好興致。

榮烺更是特意邀上史夫人一起,即便不打獵,騎馬遛達遛達也比總悶屋裡強。史夫人雖有些年紀,素來舉止俐落,如今騎在馬上也彆有一番英姿。

榮烺都是大為讚歎,“夫人真是英姿颯爽,神采飛揚。”

史夫人笑,“多謝殿下稱讚,臣婦就是覺著,這外頭可真好,草場這樣寬闊,天空都比往日湛藍。”

“就是啊,花草香也跟宮裡的不一樣。”榮烺深深呼吸一口,一臉靈動,“這是天地的味道。”

史夫人道,“天高地闊,不外如是。”

“正是正是!”榮烺道,“夫人這話,簡直說到我心坎兒裡。”

看她小小年紀總說大人話,史夫人忍俊不禁,笑彎了眼。

鄭太後帶著大家打獵,鄭太後榮玥薑穎小冰這樣的熟手不提,生手的經過昨天的煆煉,也都有了進步,如榮烺,就獵到一隻麅子。

雖說可憐的麅子也是身中三五箭,體力不支倒地蹬腿,但對榮烺而言,這可是了不起的進步,迄今為止,這是榮烺獵到的最大的獵物!

榮烺高興的,騎著自己的小馬足圍著麅子轉了三圈兒,招呼史姑娘,“阿史,你替我記著,今日我獵到我這輩子的第一隻麅子。”

史姑娘道,“是,我記得了。”

“以後寫進史書,彆落這筆。”

史姑娘的理想是做一位史官,她當初就說說,不想殿下還替她記著。史姑娘摩挲著肩上的小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