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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40 字 6個月前

再加上服侍的人,再加上親衛軍,一共有多少人啊?”

楚將軍道,“隨扈約四千人。親衛有兩萬兵馬。”

“哇,這人也太多了。”榮烺雖出過宮,也無法想像兩萬多人有多少。她說,“我得出去看看。”

楚將軍忙勸,“咱們這是剛出宮,後頭還有多少人沒登車沒上馬,殿下不妨安坐,待中午再看,就能看清了。”

“這樣啊,也行。”榮烺還是很聽勸的。

楚將軍於心底默默抹汗:還好公主年紀小,肯聽勸。

一時,榮將領過來向楚將軍稟事,榮烺一看,還是個半熟人,聞峻寧聞侍衛。

聞峻寧也看到臉趴窗口的榮烺,連忙抱拳請安。榮烺笑眯眯地,“不用多禮。有什麼事兒就跟楚將軍說吧。”

聞峻寧便稟了大將軍,是侍衛安排的事。藩王那邊都有自己的侍衛,幾位藩王都說了,再有禁衛軍相隨就顯得臃腫,不如留下幾個禁衛,餘者無需在他們那邊浪費人力。

楚將軍原也料到這個,他就近便請示太後娘娘的意思。

鄭太後道,“既然幾位王爺體諒你們,那就依他們說的辦吧。”

楚將軍便令聞峻寧下去辦了。

鄭太後又在車裡吩咐楚將軍,“藩王護衛之事,你也去跟皇帝回稟一聲。”

楚將軍行一禮,過去回稟榮晟帝。

榮晟帝也沒意見。藩王都有自己的親衛,雖人數不多,但自藩地來帝都,路上也會帶著侍衛。秋獮的日子,自然都會帶近衛相隨的。

中午,榮烺站在車轅上回望,傘蓋旗幟在秋風中搖動,車馬長隊遠遠的蜿蜒不儘。朱雀衛統一外甲內紅的戰衣像是鋪在長路的火線,燃燒出浩浩蕩蕩的帝王氣勢。

榮烺心懷激蕩,大發感慨,“怪道將天子稱為龍,真的很像龍啊。”

榮烺回頭叫祖母一起看,“祖母你看像不像?”

鄭太後扶著柳嬤嬤過去,順著榮烺指的方向,車馬行在道路迂回中,的確似龍。鄭太後含笑頜首,“是有些像。”

榮烺得意的說,“旁人出行是斷不能這樣的,就得我父皇出行才有這樣的氣派。”

鄭太後笑與內侍道,“過去將公主的話告訴皇帝,也讓皇帝看看車外景致。”

內侍過去傳鄭太後的話,榮晟帝攜榮綿騎馬而至,一來便笑,“我正說來給母後請安,母後安好。”

“都好。”

“父皇、皇兄,你也上來看看,是真的很像龍。”榮烺招呼家人一起看,她在邊兒上給做講解,指著身邊的傘蓋旗幟,“咱們站的地方是龍頭,遠處就是龍身,龍尾巴還藏在看不到的更遠的路上。”

大家聽的都笑起來。

孩子的話,天真又吉祥,榮晟帝心下喜歡,“今次定要給阿烺獵一頭猛虎。”

榮烺一擺小胖手,迎風的小臉兒上自信滿滿,“父皇,不用您,我打算獵十頭老虎,祖母一頭,父皇一頭,母後一頭,母妃一頭,我還要送給皇兄一頭,順柔姑媽一頭。剩下的四頭我留著,一頭給遠在嘉平關的姑祖母,另外一頭給齊師傅,再給丁師傅一頭,剩下一頭我自己留著做冬天的袍子。”

榮晟帝險沒笑噴,“你這可不公道,史太傅不也是你的師傅,怎麼沒史太傅的份兒。”

“史師傅一慣小心眼兒,經常偏心皇兄,我才不給他哪。”榮烺特分明。

榮綿連忙說,“史師傅經常誇你,說你聞一知十,特彆聰明,學什麼東西都快。”

“那是不可能的。”榮烺斜她哥一眼,“皇兄你就不用給史師傅描畫了,他什麼樣,我一清二楚。”

榮烺把她的十頭猛虎分派好,中午在路上用了一餐,晚上便到了順州行宮。榮烺依舊是帶著小夥伴們同祖母一起住,出門在外,她啥事都要操心,從祖母的起居用度,一直關心到柳嬤嬤林司儀等女官宮人的飲食,事無巨細,囉嗦的像個事兒媽。

孩子似乎都有這個階段,最後,榮烺還帶著小夥伴兒們把宮中女眷住的地方都看了一遍。這一天還好,榮烺隻關心宮中的事,待過兩日,她又覺路上無聊,乾脆把楚將軍叫上輦車,向楚將軍請教起出行在外的護衛安排,直把楚將軍折磨的夠嗆:

殿下,這都軍事機密啊!

第172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七二章

楚將軍是天子近臣,公主年紀小,不懂其間利害,他提醒公主,“殿下,護衛是機密事,得太後娘娘、陛下允準,臣方能向殿下講解。”

楚將軍等待鄭太後吩咐。

榮烺立刻知道自己剛是問了外行話,她一向機伶,眼珠動了動,先裝模作樣的同祖母說,“祖母,我就說大將軍差使周密,不循私情,不%e5%aa%9a主上。果然是大將軍,名不虛傳。”

鄭太後看她一眼,也不拆破她,就聽榮烺接著說,“不過,我是無妨的,我又不是旁人。祖母,您說是吧?這可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鄭太後吩咐內侍,“去把阿綿過來,一道聽大將軍講解隨扈行軍的安排。”

榮烺美滋滋,覺著既挽回剛剛險說錯話的麵子,還能聽大將軍講行軍布陣的事。

簡直兩全齊美。

榮綿正在聽史太傅給他講路上經過的州縣經濟,見內侍來請,他便先辭過太傅,往祖母的輦車來。

彼此見過禮,榮綿坐好,楚將軍從懷中取出地圖,同兄妹二人講起行軍安排。路上行走時是如何安排護駕,晚上到行軍怎樣布置兵力,沿路各行宮不同,朱雀衛的軍事布置自然也不一樣,待到獵場行宮,還有對獵場護衛的安排,細致到每位主上身邊的護衛都有哪些人,都是要提前安排好的。

楚將軍一講就講了兩天,正好到獵場,一點兒沒閒著。

兄妹二人都覺大長見識,榮烺還說,“皇兄,果然老話再不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咱們這才出來幾百裡,就能長這許多見識了。”

榮綿道,“是啊,還得謝大將軍不辭勞苦,為我兄妹講解。”

楚將軍連忙道,“此乃臣之幸事,焉敢稱勞稱苦。”

榮烺跟兄長說,“小楚將軍當差就跟楚將軍一樣,細致的不得了。”

“這個我知道,咱們出宮,時常是小楚將軍隨扈,的確是個細致人。”榮綿也認得小楚將軍。

楚將軍道,“武將當差,必得細致周全。”

“官學裡還有楚宣,蹴鞠踢的特彆好。皇兄,等官學再有蹴鞠賽,咱們一起去看。”

榮綿稱好。

楚將軍也樂意自家子侄能在太後娘娘、大皇子這裡掛上號,心下覺著公主殿下為人體貼。

說到官學,榮烺順嘴問,“楚將軍,你也在官學任教,官學裡可有武才出眾的學生?”

楚將軍素來謹慎,“男孩子多性子活潑,也願意讀兵法,也有十幾人學的不錯,隻是年紀尚小,也沒有真正當差,眼下都是紙上談兵,做不得數。”連自己在官學的族侄楚宣都沒推薦。

榮綿也關心官學,與榮烺說,“不如問問白館長,看官學能否給這些官學生一些在軍中曆練的時間。”

榮烺一想,若有才乾出眾的,朝廷自當培養他們。

榮烺讚同兄長的意見,“等一回帝都咱們就跟白館長商量。”

當天傍晚,聖駕到達獵場行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榮烺已經按捺不住,恨不能從窗子鑽出去站在鳳輦頂上,她探出大半個身子,把柳嬤嬤擔心的一個勁兒的勸,“公主回來些,彆跌出去。”

“怎麼可能掉下去,我小心著哪。”

林司儀與侍女小冰,一左一右站在窗邊,隨時做好萬一榮烺從窗口掉下去時能及時將人拽回來的準備。

遠遠望見成片的黑瓦翹簷自綠蔭叢中放大,空氣中早便是花木的味道,榮烺道,“哎呀,獵場行宮跟咱們帝都宮裡完全不一樣。”

鄭太後呷口茶,聽著榮烺大聲感慨,發表自己的看法。

鳳輦穩穩前行,高處的塔,低處的河,晚歸的雀鳥乘著長風疾行歸來,巨大的行宮逼近眼瞳,是完全不同於帝都金碧輝煌的宮殿。

比途經的所有行宮都更加宏大,更加雄偉。

不似帝都城的繁複華美,雍容壯麗,獵場行宮舒展又莊重,磅礴又清爽。

連裡麵的宮室也是素雅簡約,寬闊古樸,榮烺同祖母說,“我喜歡這裡。”

因行宮寬敞,直接就把鄭太後邊兒上的丹桂殿分給榮烺,讓榮烺帶著小夥伴兒們一起住。還有榮烺下帖子請的幾個宗室女,也都被榮烺邀請同住。

榮杏幾人還是有幾分拘謹,不過,一路上她們的住處也都是榮烺安排,相處機會多了,她們也放開許多。

直至榮烺把自己的弓箭拿出來保養時,才發現,榮杏幾人,好像都不會騎射。

榮烺拿絲帕擦著自己的小佩刀,很替她們惋惜,安慰她們,“這也無妨,到時你們就歇著,待我打獵回來,咱們一起享用。”

榮杏說,“殿下,你這麼小,就又會騎馬又懂打獵了?”

“當然了。我六歲就習武。”榮烺擦完小佩刀,開始保養自己的小弓,語重心長的裝成熟口%e5%90%bb同幾人道,“我在書上看到,說女子過日子很不容易。後來我出宮一看,果真是不容易。你想啊,都這麼難了,當然得學文習武,多長本領。”

榮杏說,“殿下讀的是什麼書?”

“國史。”

榮杏沒讀過國史。

不過,另一宗室女榮文是讀過書的。榮文說,“我也讀過國史,不知殿下說的是國史哪一章?”

“很多章啊。從第一章 說,那會兒是前朝末世,說好多地方都是遍是強盜匪類,這些人到處搶劫財物女子。你說,要是女子會武功,刷刷刷把強盜都打死,就不會被搶了。哪怕武功低一些,打不過,跑也能跑掉的。”榮烺給弓弦細細的打著蜂蠟,“像孝烈皇後,非但會武功,還能領兵,當年還率兵救過被圍困的太.祖皇帝。”

榮烺這麼一說,大家都深覺有理。

榮文說,“我讀國史時,怎麼就不似殿下想的這樣深。”

榮杏則道,“以前我們讀的是《貞烈傳》,《貞烈傳》上說女子得貞靜溫柔,像我天生嗓門大,還常被我娘念叨,就更不會想習武的事。說來還是武將家好,出門沒人敢欺負。”

“武將家是武將出門沒人敢欺負,武將家的姑娘女子,得有人保護,才能不受欺負。”榮烺給弓弦擦完蜂蠟,交給宮人仔細收著,“要是自己有本領,就不必總用人保護了。”

一路過來,大家都有些舟車疲憊,故而晚上並未設宴,令大家都好好歇一歇,明日就開始狩獵。

榮烺與小夥伴兒們也各回各屋,早早休息,用榮烺的話說,“咱們晚上早點睡,好好養足精神,明兒就要上場打獵了!”

結果,她興許是期盼秋獮許久,興奮過度,硬是睡不著,抱著老虎枕在床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