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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22 字 6個月前

翩然的走開了。

史太傅白眼盯他一記,與榮烺說,“真小心眼兒。”

榮烺替他倆總結,“半斤八兩,誰心眼兒都不大。”

史太傅衙門事務順遂,便薄斥一聲,“公主對待先生得尊敬,臣就事論事,公主怎麼能批評臣的心%e8%83%b8。”

薑穎說,“史師傅,祭前朝武帝怎麼了?”

鄭錦、顏姑娘也都看著史太傅。

史太傅想,她們小姑娘家,不大知道這個,遂為她們解釋說,“這也不是我心窄,如今鎮南國是我朝屬國,他家想祭前朝武帝也無妨,可怎麼也該先拜我朝皇陵才妥當。”

榮烺拿塊栗粉糕咬一口,“朱使臣那麼聰明的人,能想不到這個?”

史太傅頗有中土文人自視甚高,看不起人家邊陲小國的毛病,“他們能懂才好。”

“要不要打個賭?”榮烺提議。

史太傅震驚的看向榮烺,“公主如何知道賭博之事的?是不是過年天天出宮學的這些壞習氣?”

榮烺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鄭錦都笑了,“史師傅,賭博就是不出宮,書裡也能看到啊,博戲不就是賭博麼。”

史太傅露出鬆口氣模樣,“那就好。”態度堅決的同幾人道,“即使知道,也不能玩兒這些。正經人家,誰賭博啊。何況你們都是體麵人家的孩子,更得以身作則,給旁的姑娘做表率。”

於是,大家默契的把一起聚會打牌的事瞞下來,絕對不能告訴史師傅啊。

這事雖未打賭,不過,使臣當天就遞交了去拜皇陵的請求,榮晟帝愉快批準,讓欽天監擇個日子,並令大皇子榮綿相陪。

當天下午申正,齊尚書進宮求見公主。榮烺是一個人見的齊尚書,並向齊尚書表達不滿,“齊師傅教我開國史,怎麼沒教我太、祖皇帝讓鎮南王改姓的事?”

這事齊尚書是知道的,齊尚書說,“史書上關於鎮南國就一筆‘邊陲小國’帶過,我便沒細講。”

“可知齊師傅對我的功課不上心。”榮烺道,“就算史書上寫的少,鎮南國使臣來了,你就該整理一些鎮南國的史料,過來給我補上一堂課。”

齊尚書不解,“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怎麼了,出什麼事不成?”

榮烺說,“害我險丟個大醜。”讓林司儀同齊尚書講。

林司儀口齒清晰,三兩句就說清楚了。齊尚書慘不忍睹的看向榮烺,感慨,“您這純粹是想給人家個下馬威,結果自己踩坑崴了腳啊。”

齊尚書想到上元宮宴,“看公主不像跟使臣結梁子的,想是也圓了過去,並未出醜。”

“我要出醜,就不是這會兒才說了。”榮烺鼓著嘴巴,“從這事兒我就看出來了,齊師傅在我這兒用心不夠。”

“真是冤枉,我哪兒敢不用心,公主對我這樣好,過年過節的給我送許多東西不說,還特意給我去拜年。我要不用心,那還是人麼?”齊尚書口才一流,主動把榮烺對他的好說出來佐證。

榮烺盯了齊尚書一會兒,她眯著眼睛說,“這次就算了。下節課之前,把鎮南國的一些要緊曆史都整理出來,給我講講。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得替我想前頭,不然我再丟醜就找你!”

“知道了。”齊尚書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應下,同榮烺解釋,“臣是真沒想到。哪兒想到您這嘴這樣厲害。”您這嘴也是容易得罪人。

榮烺還是很大度的,“這回就算了,我就不怪齊師傅了。”

齊尚書笑,“謝公主大度原諒臣。”

“扣一個月俸祿。”

“不說原諒臣了麼,怎麼還扣俸祿?”

“原諒是在情分上原諒,扣俸祿是銀子上的事。”

“您這原諒還不一樣啊。”

“當然了。”榮烺端著一張小圓臉兒,“這是俱榮俱辱的意思。我要丟個大人,您又有什麼麵子?”

“真是沒料到。”齊尚書說,“我都冤死了。我哪兒能想到您這麼機伶還說人家改姓的事兒。”

齊尚書道,“這樣吧。這事是我考慮不周,我給公主一點補償。”

“什麼補償?”難道要給她送禮?

“鎮南國使臣上書陛下欲代他家國主祭太、祖與世祖皇陵,陛下已經答應了,派大皇子帶使臣一起去。”齊尚書道,“祭過我朝皇陵後,他們必然要去祭前朝武皇帝陵,介時,陛下必然不會令大皇子一起去的。公主不妨領了這差使。”

“這是為什麼?”

“公主問的是為什麼不讓大皇子相陪祭前朝武帝陵?”

“嗯。這也沒關係吧。前朝武帝一代聖君,過去祭祭也無妨。”榮烺不大在意這個。

“此事臣不好說,但陛下一定不會讓大皇子相陪。公主也不要把臣賣了。”

“我嘴巴很緊的。”榮烺除非是遇到特彆不喜的人,她會叨叨出來,旁的時候,她才不會亂傳話。

“公主聽臣的斷不會錯,這位朱使臣出身名門,她的祖上是前朝武帝重臣,雖說鎮南國是邊陲之地,可他的國祚綿延比前朝都長。您多了解一些,又有什麼害處呢?”

“既然這樣好,我叫皇兄一起去。”

榮烺滿腔熱情仿佛燦春花,映入齊尚書眼眸中,齊尚書道,“臣就是出自私心提醒一聲,至於誰去,就不是臣能做主的了。”

第105章

殿下

正文第一零五章

榮烺覺著,齊師傅還是很會惴度聖意的。

果然,父皇令兄長與鎮南國使臣一起祭皇陵。

榮烺知道自己不能去祭陵,雖然這事兒去不去的,於她也沒什麼乾係,但不能去,“不能”二字一直令榮烺有些不悅。

榮烺捏捏手裡的小春卷,“父皇,我也想去。”

“外頭怪冷的。再說,女不祭陵,多好啊,不用遭這罪。”榮晟帝道。

“不用拿這個糊弄我,我知道朝廷有禮法規定,皇女不能祭陵。”榮烺歪著小腦袋,一幅精靈模樣讓榮晟帝好笑,“果然長大了,懂禮法了。”

“我早懂了!我也不強求。但我有個條件!”

“唉喲,看來是為了提條件。”榮烺這點心眼兒,榮晟帝一望即知。

榮烺也不怕父親看出來,她說,“祭祖陵我不去,但朱使臣她們祭前朝陵、去天祈寺祭拜,我要去!”

“去那兒做什麼?那是前朝皇陵前朝皇帝,你依什麼身份去呢?”榮晟帝實在不解小女孩兒的心思,真是啥地方都想去。

“就以公主的身份啊。”榮烺說,“前朝皇族已經沒人了。他的皇陵也是咱家再給照管,我去瞧瞧,就這樣。”

“你不讀書了?”

“我功課空一兩天沒事兒。”

榮晟帝不大願意讓閨女去那種地方,“不大乾淨的,彆去了。想玩耍,找個好地方玩耍。”

“我想去嘛。”榮烺不高興了,“哪兒都不叫去,天天憋著,都快憋傻了!”

榮綿勸她,“你要是去,用什麼禮法呢?祭咱家皇陵,咱是們祭祖。前朝陵,跟咱們也沒關係。可沒個法度,也不好。”

“地麵兒上一座荒陵,過去坐坐,要何禮法?”榮烺說,“到時就讓我的宮人帶幾把鋤頭,幾個掃把。若陵前有草,幫著鋤一鋤,掃一掃,就行了。”

榮晟帝看向母親鄭太後,鄭太後道,“孩子就這樣,越不讓去,越想去。待她去了,見是荒土荒坡,以後就再不想去了。”與榮烺道,“去吧。”⊙思⊙兔⊙在⊙線⊙閱⊙讀⊙

榮烺跟她哥說,“哥,你也一起去吧。我新近讀了鎮南國的曆史,彆看小國,國祚長的很。咱們跟朱使臣聊聊,看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榮綿說,“要是有秘密,鎮南國也得傳給前朝,還會傳給咱們?”

“唉呀,偷偷打聽嘛。”

“等你打聽到告訴我啊。”榮綿根本不信這種神叨叨的話。

“你真不去啊。”

“我得跟史師傅去看城牆的修築工事。”

“現在還早,不是剛招人麼。”

“史師傅說讓我都一起學學,不然終歸是紙上談兵。”J

榮烺跟祖母與父皇說史太傅的壞話,“你們看史師傅這偏心眼兒的,還是我幫他想法子弄的銀子。有這事兒,隻想著我哥,半點兒不想我!”

鄭太後榮晟帝忍俊不禁,榮晟帝道,“等什麼時候你見著史太傅,給他提提意見。”

“不用以後。祖母,下個月扣史師傅一個月薪俸。”榮烺不滿都是當麵說的。

鄭太後笑斥,“胡說。焉能因小事就扣官員俸祿。”

榮烺據理力爭,“我知道的,史師傅就有四份俸祿。一份太傅俸,一份尚書俸,還有皇子師俸,皇女師俸。彆的我管不著,教我的那份兒俸扣下來。還有齊師傅也要扣一個月的。”

榮晟帝哭笑不得,“齊尚書怎麼也得罪你了?”

“因為他沒有給我細致的講鎮南國史,害我險些丟醜。我已經跟齊師傅說過這事了,他也同意了。”榮烺說,“扣掉的兩份俸都給我。”

鄭太後都說,“給你當師傅可不容易。”

“當然啦。我對師傅要求可高了。”榮烺使勁兒咬一口小春卷,“等我見著史師傅,我非跟他講講道理不可!”

薑洋說,“公主妹妹,犯一次錯扣一個月俸祿,要是犯兩次,不是把下月都扣沒了。”

“是啊。”榮烺道,“多犯幾次,一年白乾。”

大家忍著笑,榮晟帝給閨女夾塊燜羊肉,“給父皇省銀子了。”

榮烺才不怕人笑,她覺著自己做的可對了,簡直是一點錯都沒有。

朱使臣那邊兒祭過皇陵,祭前朝陵的時候已是正月底,天氣開始回暖,能聽到海子冰麵下潺潺春水的聲音,柳枝還沒吐芽,但能看到枝條多了些淺綠色。

榮烺並沒有擺開儀衛,隻是乘了一輛結實馬車,帶足服侍的宮人侍衛。朱使臣她們都是騎馬,榮烺一見,非常後悔沒把自己的小馬帶出來,她也是會騎馬的。

朱使臣倒是覺著,榮烺比她想的更好一點,偌大個皇室,也就這位小公主知道跟著去祭一祭武帝陵。

那是多麼偉大的帝王。

縱前朝成為過去,武皇帝的輝煌依舊是深鑄於曆史的勳章!

榮烺打開車窗,一會兒趴著窗子看外頭風景,還有薑穎、林司儀一起說話,待出了城,路便不大好走了,馬車雖結實,卻也總有一些微微的搖動。榮烺就哼起她在舞樂司聽到的新調子,歌聲飄出車外,朱使臣強忍著沒翻白眼:哎,剛覺著這小公主有點兒見識……結果,彆人去祭陵,她哇啦哇啦唱歌。

薑穎年長,悄悄指指車外朱使臣等人,咱出都出來了,您就彆載歌載舞的了。

榮烺是真沒注意,她想朱使臣是個心眼兒多的人,遂叫了朱使臣到車畔,問朱使臣,“我看書上說,武皇帝性灑脫,不拘小節。朱使臣,你覺著,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是願意咱們高高興興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