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看到過聖上抱孩子哄孩子給孩子喂飯,他弟弟吃席玩樂逗哭了孩子塞到皇帝手裡,他真就信了弟弟變了性子,要委屈吃苦了。
不過為什麼賢後在他看來就是委屈自己呢?
黎王爺想了許久,最後得出經驗是:弟弟給他洗了腦。
賢惠大度,這都是委屈自己用的。
“大郎我就不帶走了,留下來參加恩科,要是能考上,隨聖上定奪,看給他安排個什麼差事。”黎王爺說道。
帶大郎上京也有這方麵因素,黎大郎婚事抗拒,一心想科舉做官,也不是愛玩鬨的性子,他父母當然不舍,但最終還是尊重黎大郎意思。
黎南珠說:“我會看這些的,畢竟是我第一個大孫子。”
黎王爺笑了聲,“你是他二爺爺,我沒什麼放不放過心的,就是婚事上你也給他上點心,彆真打光棍了。”
大郎真是不開竅。
“知道了,我盯著緊,放心吧。”
後來春寒料峭,天還沒怎麼大晴,黎王爺就帶隊回昭州了,實在是想家裡,這次回去以後可能就不再來京裡了。
帝後一路相送到城外,見影子越來越遠,黎南珠眼眶紅了,沒爭氣的掉了眼淚,曆延年見了說:“以後若是有時間,我們去昭州,阿叔不是說,要多看看百姓生活嗎。”
這餅畫的,黎南珠很喜歡。
“那你要好好乾活,不然我玩總覺得勞民傷財。”黎南珠說。
曆延年答應。
黎南珠這才鬆快起來,百姓日子過的好一些,他們去玩就不會有負罪感了,這樣還能有個目標,做成了獎勵自己。
很棒。
今年是新的一年,要開個好頭,兩年大事,一是恩科考試時間推到了四月中,京都的四月除了雨水外,那是晴朗不冷不熱的好時候。
二是下半年十月,十二和信四結婚。
黎南珠作為安親王妃的哥哥,這樁婚事是從頭操心到尾,給信四準備了不少嫁妝,連帶著王妃婚服也過了把手——
這其中還有個玩笑,黎南珠特意拿了襖裙過來,信四當時表情看上去有點呆,黎南珠說:“呆什麼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主子,這個就不用了吧。”
黎南珠:“要的要的,廢了不少手續呢,快來試試。”
信四直接就跑了。這襖裙當然不是信四婚服,黎南珠逗信四玩,不過看信四溜了,當即是給信四做了壓箱底,還送了一遝小黃書!
他多好啊。
四月恩科前,京裡又熱熱鬨鬨的,赴京趕考的書生絡繹不絕的進京,那段時間,客棧人滿,出門溜達都能聽到哪哪才子,作詩的、說賦的,有的討論上頭了,還要大打出手。
黎大郎年二十,有大名的,叫黎晴宥,還未取字。每日就穿一身藏藍色的布袍子,還是窄袖口的,頭發束著,用布條綁著,坐車出了王府就往繁華鬨市奔,身邊連個侍衛都不帶。
黎南珠聽大孫子往出跑,剛開始掛心,讓十六暗中跟著吧。
結果十六回來說:“主子,我往客棧底下一紮,好家夥,摸到了咱們人有三個,都盯著,我就說哪裡敢就放大少爺一個人在外頭。”
“身邊跟著人就成了。”黎南珠好奇,問:“大郎每日都跑去那家客棧,為什麼啊?有那麼好玩嗎。”
十六摸了一天,看出來了,說:“主子,那家客棧不貴,地段遠,但住了一位據說是是寒門出身的大才子,如今才十六歲。”
黎南珠瞬間懂了,黎大郎愛讀書,從小書不離手,跟學堂裡學習好的愛玩——也不算玩,就是一起討論說學習內容。
這下到了京裡恩科前,見這麼多‘高材生’那不得高興死了。
“大郎還跟人家辯書嗎?”
十六搖頭。
黎南珠:他就知道。
夜裡黎南珠給紅豆小糕講完睡前故事,每天講故事,黎南珠都是聲情並茂,講的紅豆小糕精神十足,困勁兒都散了,這時曆延年就抱著兩個,伸手輕輕拍啊拍,把兩個小崽子的困勁兒提上來。
黎南珠:囧囧有神。
好在最後孩子還是睡了。皇後是心虛,躡手躡腳出來,扭頭用氣音說:“好家夥,說之前兩個還困得眼睛朦朦朧朧的,我說的時候,紅豆你看到了沒,眼睛咻的瞪大了,還拍了小糕一下,驚的小糕扭頭看他哥……”
精神頭一下子就起來了。
曆延年笑著點頭,說:“他們倆個玩了一天,精力消耗,早早困了,也是阿叔故事說的好,短暫精神後,睡得也快。”
“那我還是有點功勞的。”黎南珠驕傲。
帝後進了寢殿,上床,到了床上就是今日話題了,黎南珠說到了黎大郎和那位寒門天才,“……大郎還沒辯書,那就是他也認同對方說的,要不然就是對方沽名釣譽懶得爭。”
“阿叔要是好奇,改日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黎南珠:“!”
“咱們低調點,我給你裝扮一下。”
“好。”
“紅豆小糕也帶上,最近天氣熱了,出趟門不容易,兩孩子也見見外麵的景致。”看他多好,給兒子爭取福利。
曆延年應好,然後湊過去,“阿叔,今日晚上還沒親親。”
“……說疊字,惡心心。”黎南珠說完,笑著湊過去。
兩人目前談戀愛進度——牽手擁抱親親,有時候還摸摸。
還未再進一步。
黎南珠總覺得差點什麼,還沒到這一步,但他不急,看曆延年也不急,還滿足現狀,頓時有種‘怒其不爭’的感覺,倒打一耙問你怎麼就不急,是不是不想和我上床。
把皇帝說的麵紅耳赤。
黎南珠見狀覺得他好像是多疑了些。曆延年紅著臉,說:“我們有一生的時間,可以慢慢戀愛。”
“……有點會說情話。”皇後嘀嘀咕咕,但其實心裡也有點甜,就是嘴硬且不愛煽情罷了。
第二日早上十點左右,黎南珠和曆延年帶著紅豆小糕,偽裝成富貴老爺,出了宮門,倒是沒直奔客棧,就是坐在馬車上溜溜達達的去街道轉轉。
還吃了烤鴨。
黎南珠沒去打擾大郎,找了借口全家出來玩,就是一向安靜的小糕,這次出來玩都精神奕奕,在他懷裡看什麼都新鮮,紅豆彆提了,兩條胳膊揮的像大鵝子。
出來是吃喝逛逛,並沒有碰到什麼需要帝後嫉惡如仇出手相助的事情,等晌午一過,買了糖人這些,就回宮了。
第二天,言官折子就上了曆延年的案桌上。
曆延年神色沒有半分不愉,那折子就放那兒,看過了見完了,沒隔幾日,天氣晴朗又和阿叔帶著倆孩子出宮玩。
如此循環。
黎南珠先發現了不對勁,他往那案桌一瞥,折子堆得跟小山一樣,隨手打開一本,引經據典拽文看得他頭大還火大。
但曆延年不為所動,依舊乾乾嘛乾嘛。
“他們諫言乃是官職所在,他們諫他們的,我做我的。”曆延年同阿叔說道。
若是說的對了,他聽之改之,但出宮遊玩休息片刻,這沒什麼的,曆延年聽了不打算改。
黎南珠這時候看曆延年的目光就多了一丁點的火熱和崇拜。
倒把皇帝看的有些緊張了。
“你還挺帥的嘛。”皇後讚歎了聲。
皇帝背脊都筆直了,讓皇後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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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政事繁忙了,帝後也不怎麼出宮,黎南珠把後宮升遷製度完善了下,沒事再給紅豆小糕想想學前玩具。前朝恩科考試時間到了,這是大事。
這日早朝上,端寶帝要重開內閣,這次恩科十分看重。
百官一聽,有高興的,這個占大多數。也有保守派,覺得內閣一開,怕黎家攬權——因為現在黎後影響太大了,前段時間還同皇帝一起出宮玩!
還有人搞不清自己位置,想用開內閣這事拿捏聖上,意思聖上選妃,他們就支持。當然話術不是這麼直白,但差不多意思。
“朕心意已決,內閣之事就這麼定了,哪位不願意,朕記下了,之後內閣成了後,家中子弟也不必上進,不用勉強各位愛卿了。”
官員:!!!
黎暮澤差點都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
這些臣子還以為聖上是先帝,瞻前顧後。
開內閣之事,沒動官員利益,甚至對官員來說,這是好事,兩方都樂意的事情,怎會無法順利展開呢?
聖上雖是新帝,但馭人之術,乃是帝王天成。大曆許多弊端,但不可操之過急,那些需要挖骨療傷,動大曆筋骨,也要等聖上坐穩了,才可動手剔除。
黎暮澤很是欣慰,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見到永熠輝煌。
“黎大人留步。”劉儘忠公公叫住了黎大人,彎腰見禮,請黎大人去永雙殿,“聖上有請。”
劉儘忠是劉祿寶的徒弟,元和帝去了後,劉祿寶就出宮養老了。
黎暮澤停了腳步,跟諸位同僚拱拱手,轉身去後頭了。百官一見,心思各動,互相打著眉眼官司,有人憋不住,說:“聖上才定了開內閣,如今又請黎大人進去……”
意思十分明白了。
有人酸溜溜說:“黎家多出內閣首輔,難怪剛才黎大人支持。”
其實若不是元和帝取消了內閣,按當年黎暮澤意氣風發的才氣,那也是當選首輔的。可惜。如今也不晚。
但黎暮澤去永雙殿也不是談這事——這事之前談過了,曆延年是請黎暮澤當首輔,滿朝文武中,黎暮澤之才能壓得住。
黎暮澤當時還有顧慮,想避嫌一二,但黎南珠當時說,要因為他的身份,那大侄子不必顧慮,你做官當首輔,那是為大曆百姓服務的,又不是為他爭權勢利益的。
大可放心去乾,身正不懼流言蜚語。
黎南珠大氣淩然說完這番話,黎暮澤是眼眶都泛紅,可能也沒想到他家這位阿叔還會說出如此正氣的話。但黎南珠心裡是打小鼓的,心想輿論他儘在掌握之中!
現在請黎暮澤來,也是今日早朝拖延了會——百官吵了一架,都到了晌午。
黎南珠心疼大侄子,那都是給曆延年乾活的,自然不能虧待了。
永雙殿正殿擺著午膳。
帝後都等黎大人用膳呢,為了怕黎大人用不好,不自在,還請了紅豆小糕作陪——
黎暮澤一見兩位小皇子,立刻成了慈愛老爺爺。那確實當爺爺的年紀了,家裡也有孫兒孫女,黎暮澤在外是嚴肅剛正不阿的黎大人,回到家中麵對孫兒孫女,那是慈愛老頭。
“快坐下用膳吧,今日拖得時間久了,彆餓的胃出毛病了。”黎南珠招呼大侄子坐。
伺候的太監給黎大人盛湯。
皇後不用他們伺候,聖上先給皇後盛了湯。這在永雙殿都是常見的事情,太監們乾完活就垂頭立在旁邊。
紅豆小糕坐在各自的寶寶椅上,椅子背後還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