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褲子,短靴,袖子也是現代穿的窄袖。
黎南珠不是很愛廣袖,他活動習慣還是喜歡窄袖,更方便,不過要是夏日,那就喜歡廣袖,寬大一點透氣好。或是才進京麵聖那會,穿過幾次廣袖禮服。
領口外翻,露出脖子更舒服些。
京裡貴族圈子,後宅婦人多是喜歡廣袖,就是前朝辦差的官老爺也是一律廣袖,穿廣袖不便,能轄製住衣服主人舉止,一舉一動更是穩重端莊,另一則是廢料子。
因此廣袖也算是貴族人的標配。
窮苦人家才是裋褐,也就是方便乾活的上下短打,女郎們袖子都是窄的,不然洗衣做飯更或者喂豬喂雞,衣袖大了,容易臟。
黎南珠都知道,但黎南珠依舊我行我素。
他穿衣裳,怎麼舒服怎麼來。
連帶著,太孫曆延年的衣裳現在也多是窄袖了。
夫夫倆出門,黎南珠照舊一身花紅柳綠的富貴色,太孫顏色就單一,是青藍色,乍一看平平無奇,實則仔細看,也有同色線的刺繡。
黎南珠說他這是明騷,曆延年那是暗騷。
就和兩人性格一般,一個烈火一樣鮮明,另一個如水一般沉靜。上馬車時,黎南珠瞅見了信四,上了車內就跟曆延年說:“信四懷裡真揣了東西,鼓鼓囊囊的。”
“嘖。”很是八卦的勁兒。
曆延年:“是什麼?”
黎南珠有了勁兒,說:“我之前不是送十二一本十八招小黃文書嗎,十二被騙後也沒來找我算賬,前些日子十二發了帖子說要辦喬遷宴,特意給信四去了一封,我問信四送什麼禮。”
“信四說送武功秘籍。”
太孫妃八卦的搖搖頭,“彆看是一根木頭,還挺寵的~”
曆延年想,什麼十八招?
但他沒問,正人君子端坐,點了點頭,說信四和十二叔能玩到一起,也挺好的。
是不錯。黎南珠是哥兒,但他堅持自己是男的,因此在信四和十二有苗頭時,也沒覺得違和奇怪,男男戀嘛,都一樣!
十二不愧是聖上偏寵的兒子。
若說元和帝偏疼兒孫上,曆延年占一個,接下來就是十二了,其他的像是七皇子,那都是給皇後麵子,看在先太子情分上,才多問多看重幾分。
因此十二的府邸真的地段好,在皇城內的太平正街上,還大,這塊的原先有個宅子,就是睿郡王的府邸,被削了爵後自然不能住這兒了。
寧貴妃說地段是不錯,可晦氣。聖上一想也是,乾脆讓內務院重弄,這也就是十二從去年說出宮建府,建到今年才搬出來的緣由了。
這地段這麼好,府邸也不錯,祖上留下的家業,都被子孫給謔謔了。睿郡王祖上和澤安帝是親兄弟,留到元和帝這會還是郡王,可見——
“隻要不作死,不起壞心,那吃祖上家業,起碼吃三代都是沒問題的。”同吃祖上家業的小郡王總結經驗。
又說:“我哥他們代代都勤奮有鬥誌拚搏,就我一人啃老,那也是不會謔謔家業的。”
太孫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來,阿叔這是給自己鼓勁呢,便說:“南珠心善,自是不一樣。”
到了府邸,匾額就是十二皇子府。
十二府邸管家見禮,喊:“太孫太孫妃到——”
來皇子府的一般都是皇親國戚,很少有沒關係的朝臣來,即便這樣,管家一喊,府裡來的賓客聞聲慢了交談,等太孫和太孫妃到了後,一眾見禮。
曆延年道無須多禮,黎南珠就被簇擁著去正屋坐坐。
因十二沒妻子,今日幫忙住持後宅婦人的是十二的舅母,寧夫人。寧家其實也是打仗的武官,就在羗州,有點現代地圖河北遼寧交接處,不過那邊比較穩,一直沒怎麼打仗,寧將軍是駐守將軍,正二品。
寧夫人是秀外慧中賢惠類型,丈夫在外,她一人在家操持家業,帶孩子孝順公婆,忙碌小一輩,娶妻嫁女,總之是一位滿京城稱讚的好貴婦。
其中辛酸就不足外人道了。
黎南珠見寧夫人就想到他阿娘,大哥說阿娘很是溫柔,從不見發脾氣,待他親厚,操持裡外,冬日天寒早早給他做了衣裳,生病時不離床邊的照看。
“太孫妃殿下怎麼這般看我?”寧夫人笑說。
黎南珠就說:“我觀夫人親切,想到了我阿娘。”
滿室的婦人們靜了下,寧夫人怔愣下,眾人都知道黎小郡王的親娘是黎將軍的繼室,生了小郡王後就去了,一時不知如何回話,黎南珠說:“我阿娘很好的,就是辛苦了些。”
“做母親的,為孩子操勞,高興還來不及。”寧夫人笑道,說的是真心話,也略是懂了剛為何太孫妃那般看她。
肯定覺得她忙前忙後,忙完寧府還要忙外甥,但她不覺得辛苦。
“我以前不懂,現在有些懂了。”黎南珠說。
寧夫人便笑說:“太孫妃是懷有身孕,馬上做了阿父。”
眾人的話題正好就恭喜太孫妃有喜,連著道喜,還有給黎南珠傳授經驗的,黎南珠收獲了一堆經驗後,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了。
他能聊一會,但不能一直聊這個話題!
擒嬌祝靈跟著主子兩側,在十二皇子後院院子閒逛,看了景,還聽了會京中千金閨閣閒聊話題——幾位千金在鬥詩。
見到太孫妃到,忙是見禮,有人還要太孫妃做裁判。
黎南珠:……放過我這個文盲吧!
於是又跑到了前院,看看前頭玩什麼——前頭一群人坐的板板正正的,十二見了他就一副‘謝天謝地’表情,說:“你把你家曆延年帶走吧,他杵在那兒,你看誰還敢吹牛說話放肆?”
黎南珠護短,反駁說:“為什麼要吹牛!誰放肆,我看看,指出來!”
十二:……
“你們夫妻可真是無趣透了。”
黎南珠不服,“你幼稚小學雞,難怪一直拿不下信四,誰能跟你啊。”
這下十二開始跳腳,正要張嘴嗶嗶一些‘直男發言’,黎南珠搶先一步說:“你最好三思再說話,信四可是無處不在的,要是說一些智障發言,他聽見了,嗬嗬嗬嗬嗬。”
“!我、我會怕他?”十二嘴硬但態度軟了許多,最後說:“算了算了,我做長輩的不跟你計較了。”
黎南珠:還想跟我鬥!
不過沒開席前,曆延年確實是和黎南珠遛了,兩人在十二這,前來赴宴的賓客都吃喝不好,玩不儘興。
坐在馬車上,黎南珠歎氣,“這就是高位的寂寞嗎。”
難怪是孤家寡人。
曆延年卻說:“南珠有我,以後還有孩子,我們一家人,不會寂寞的。”
“……我就是裝了下無敵寂寞。”黎南珠嘴上這般說著,其實臉上有了笑容,他一想也是,外頭人敬著他,懼怕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沒人同他玩!
之後日子稀鬆平常,黎南珠肚子就跟吹氣球似得,儘管他飲食控製的很好,但雙生子的肚子還是大,一個月和一個月不同。
到了十一月,天氣冷了下來,黎南珠和曆延年回了東宮。
此時黎南珠才發現,東宮裡有火龍了!
“回王府那些日子,我安排下去的,隻有寢殿有。”曆延年說。寢殿是阿叔最常待的地方,有了火龍,冬日裡阿叔不會難受了。
曆延年想到去年冬日,阿叔在京裡冷的不習慣,用火盆但不能太久,說烤的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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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有了火龍,但這個季節還沒到燒的時候。黎南珠就是好奇,問過知道,那是在底下鋪著管道,有熱水流過,房屋會暖。
火龍費事麻煩,整個皇宮就聖上住的永雙殿有。
曆延年對外一直是勤儉仁厚形象,主動開口給東宮造火龍,前朝有臣子就說太孫驕奢浪費,但曆延年不管不顧,依舊堅持。
元和帝後來又滿心複雜,複雜完了又是欣慰。
這個孫兒看著文弱,但卻是個硬骨頭。或許這樣,才能成為一位好皇帝,帶著大曆回到祖上時的光芒。
京都藥商周家。
“大公子,如今隻差東風了,九皇子那處早早定下來了,七皇子那處也差不多了,其實不用咱們人多說,七皇子對黎南珠早恨之入骨了,他現在斷了子孫根,早沒牽沒掛了……”
七皇子跟瘋魔狀態差不多。
周顯問一旁的幕僚,“先生說,這個東風是什麼?”他籌謀布置了近二十年,殺害太子的時候,以為快了,後麵連翻的舉動,是步步在算計之內,卻出了偏差。
讓元和帝把曆延年送到了昭州——這一步棋,周顯沒算到。
結果就因為此舉,滿盤都停滯不前,僵持住了。
現如今,又快了,但周顯這次吸取了教訓,務必是一擊即中,要了元和帝的性命,栽贓家夥曆延年,扶持自己的傀儡上位。
因此切不能著急,他等了二十多年了,不能急。
幕僚見大公子沉穩,當即是撫須,“公子知道不可操之過急,那大事必成。”思量一二,說:“時機最好選太孫妃黎南珠生產之日。”
周顯也是如此想的,點點頭,繼續。
“裡應外合,前朝有七皇子在明,後宮有咱們的人,隻需聯絡上皇後,做一樁糊塗買賣便可。”幕僚一笑,“此事皇後也不是沒做過。”
當年先太子回京的必經之路,早早有人蹲了埋伏,但先太子繞路了,按理來說不該死的,可惜就可惜在,皇後早一日透了口風,也是無意之舉。
那時候先太子和太子妃袁修十分恩愛,皇後有些不待見袁修,也見不得兩人親親我我,她兒子對袁修如此上心,還帶袁修去桃林作畫郊遊。
皇後便說她久在宮裡,也不知你們說的桃花林如何,光看你作畫了。那時候先太子去賑災,臨行前就說,回來時若是三月桃花盛開,便給母後折一枝回來,母後便知道了。
算算日子,果然是三月多桃花開,皇後知道兒子要回京,心裡高興,跟著身邊人叨念了嘴,主要是秀兒子對她的孝順的,結果被有心人聽去了。
周顯那時候將信將疑,但為了不出紕漏,兩邊都派了人蹲著,結果還真在桃林蹲到了太子……
“皇後如今日子也不好過,挑撥一二即可,曆延年是她孫兒,可曆延年多在意黎南珠,黎南珠說什麼便應什麼,聽聞東宮連火龍都安排上了……即便是曆延年登基坐了皇位,她那太皇太後位置,怕是坐的也不痛快。”
“隻要皇後由著咱們人進後宮,抬抬手鬆鬆眼皮子的小事。”
周顯點頭,這個能想來,一切都水到渠成似得。
“黎南珠生產是一月,此時正是過年,宮裡舉辦各種宴會,人多手雜,方便行事——”
“大公子,天助大公子成大事。”幕僚鄭重作揖恭喜。
如此一盤,周顯心裡患得患失顧慮是徹底沒了,這樣計劃,他在心中已經演練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