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嗆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信四麵對小郡王的笑話,是麵不改色,一如既往的老實沉穩模樣,黎南珠笑哈哈的問:“你就不說說?”
“阿四?”哈哈哈哈。
信四說:“十二皇子以為我是哥兒,想叫的柔和一些。”
“有道理但不多,我看啊,人家分明是想跟你近親些,直喇喇叫你全名,誰都這麼叫,阿四就不一樣了,反正我不這麼叫,十六你這麼叫嗎?”
十六聽得直搓胳膊,說:“主子這也太肉麻了,我叫四哥肯定打我。”
“今日還未練武,出吧。”信四現在就想揍十六。
十六苦哈哈的往出走,咋剛還說慎郡王府裡吃席,現在就是他挨揍,四哥變化的太快了。
黎南珠拿阿四這稱呼能笑話信四八百年,第二日進宮了就跟年年說了,“……挺肉麻的。”
曆延年聽的心神跑另一方麵了,他看著笑嘻嘻的阿叔,想若是他,如何喚阿叔體己稱呼。
“我阿父同父親相處時,阿父叫父親圓圓。”
他父親大名袁修,但阿父叫的不是父親的姓,他在紙上寫下圓字給阿叔看,唯有阿父這般叫父親,他聽到過,阿父說圓滿的圓。
黎南珠一看,心想先太子同太子妃感情真好。
“那我豈不是黎黎、南南,珠珠不行,珠珠太肉麻了,還有點傻兮兮的。”小郡王對珠珠很敏[gǎn]。
曆延年一聽,反倒把珠珠記在心中了,在心間叫了一遍,珍而珍重的放了回去。阿叔不願這般叫,他也不知何時才能這樣叫。
叫了,心裡藏著的關的嚴嚴實實的感情,阿叔就知曉了。
“至於你,那我是先見之明,叫了你年年。”小郡王很得意摸摸小孩腦袋。
曆延年坐在書桌前,由著阿叔摸他發頂,帶著淺淺笑意。
終於迎來了萬壽節,這日群臣百官進宮祝賀——往日是四品以下沒資格,今年聖上大辦,連著五品都邀了,可見宮宴盛大。
黎王爺攜帶全家,男子穿冕服,女子身穿誥命服,一大早陸陸續續進了宮,女眷命婦自然是先到後宮,按道理是由皇後宮中接待——像是沒誥命身份、丈夫品階不高的,那就一批批先到皇後宮裡見過人,由皇後安排到其他嬪妃宮殿坐著喝茶。
總不能把人都晾在外頭,如今天多冷啊。
宮裡也就隻有嬪以上才有資格接待外頭各家夫人。今年規矩沒變,但有一點不一樣,眾人先到皇後宮裡見過禮,一半誥命夫人到了寧貴妃那裡。
以前都是由皇後接待的,寧貴妃宮裡就是自己那邊寧家女眷多些。今年原先坐皇後宮裡的命婦,都跑到長寧宮了。
於是皇後宮稍顯冷清了些。
“本宮身體不適,今年稟了聖上,讓寧妹妹替本宮分勞。”皇後為了顏麵,在命婦前找了這麼個借口。
場麵話罷了。
眾人都懂,京都黎家和昭州黎家,都留在皇後這兒,皇後麵子才沒全掉完了,畢竟黎南珠和曆延年要成親,而皇後是曆延年的親奶奶。
也就是這一刻,皇後才真看明白了幾分——她真的要靠孫兒了,以往是想兒子庇護孫兒一些,現在反了過來。
前朝是聖上接待的,宴席在太極殿前辦的,因為天氣寒冷,太監早早烘過地麵,點了火爐,就是聖上的桌子也移在外麵,與百官同樂。
元和帝就是這般的皇帝。
迎著寒風吃著熱乎飯菜,欣賞著歌舞表演,到了傍晚時,前朝放了煙花,百官跪地三呼萬歲,等一切平息,元和帝抬了抬手,讓平身。
“朕今日有事要宣。”
百官立在太極殿前,心中明了,這一日來了。
劉祿寶取了聖旨,徐徐展開,隻聽:“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太子離朕已去,朕夜不能寐,憂心大曆百年基業……先太子之子曆延年,朕之皇孫,秉性純直,自小聰慧……今封皇太孫,昭告天下……”
隻聽聞風聲,呼呼而過。
曆延年跪地接旨。
百官矗立不動,隻見南昭王率先站出,黎王爺聲如洪鐘,掀起衣袍,單膝跪地行禮,“臣黎南漳見過太孫,願大曆山河日月同輝。”
之後戶部尚書黎大人、護國大將軍孟新蘭、昭海伯王鏗紛紛皆是響應,跪地行禮,百官無人在起爭執,同行禮。
至此,大曆有了皇太孫曆延年。
彼時元和二十七年末。元和二十八年過了個熱熱鬨鬨的年,元宵節剛一過,東宮又開始修葺起來,不過外頭屋頂梁柱該修的修,該補的補,早煥然一新,現在做的是內部。
皇太孫立後,東宮布置如何,內務院能光明正大往黎王府跑,問過準皇太孫妃黎郡王主意,看下小郡王的起居習慣,黎南珠也沒客氣,他以後要在東宮起碼住好幾年,總不能樣樣勉強湊合吧。
不是小郡王的風格。
“這是太孫商議政事的前殿,這是太孫住的正殿院子,後頭正殿是本郡王的,那這是哪裡?”小郡王指著後頭一處兩個小院子問。
這麼擠,還能在勻兩個小院子出來。
內務院頓時額頭冒汗,不知道郡王是明知故問還是真不知道,便小心翼翼解釋:“郡王,這兩處是良娣、承徽住的。”
“哦~~”小郡王恍然大悟。這應該是太子的侍妾住的地方了。
內務院太監點頭賠笑,看來小郡王深明大義,並未向外頭傳言那般驕縱紈絝——
“那能把院子推了,全給本郡王修成花園嗎?”黎南珠問。
內務院:!!!
“推、推了?”
“對啊。本郡王嫁給曆延年,難不成曆延年還想納妾不成?”黎南珠很入戲的,“反正有本郡王在的一天,這倆院子保準是荒著!”
“算了我同你說不明白,我進宮一趟。”
小郡王立即讓下人備馬,說風就是雨進宮,宛如回自己家一般。
自從曆延年被封皇太孫後,是更勤奮好學,原先的少傅如今也換成了太師,親自教導。小郡王對太孫如此上進好學很支持,反正他有自己樂子玩,也不無聊。
今日進宮,也沒直逼宮學中,去了長鶴宮偏殿。
中午休息時,曆延年疾步回長鶴宮,見阿叔果真在,當即臉上笑容輕鬆了,說:“阿叔。”
“怎麼急急忙忙的。”黎南珠問了聲,讓大嬤嬤上飯吧。這個點,顯然是一中午放學就往長鶴宮來了。
曆延年喝了口熱茶,平息了下,說:“我接到音信就趕回來了。”他怕阿叔無聊,久等他不到,要出宮。
沒一會飯上來了,黎南珠意思小孩邊吃邊說。
曆延年便應是,拿著筷子吃菜,今日的菜都格外的好吃——
“我早上聽內務院說,東宮後院還有什麼良娣、承徽院子,就是你的小妾,我同他說全推了院子給我蓋花園。”
曆延年咳咳咳被嗆住了,急了道:“什麼侍妾?”
“……”黎南珠一見笑了,說:“我都不知道咱倆誰納妾,你著急怕什麼?喝口茶吧。今日提起來,我才想到這事咱倆還沒談過,所以進來一趟。”
曆延年放了筷子,鄭重道:“延年絕不會納妾。”
“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鼓勵你納妾。”黎南珠按自己想法來說:“我同你成親,是想幫你,雖是假結婚,但要是你後院有些侍妾,搞得我很沒麵子不說,也有點和我觀念不合。”
“阿叔不是想操控你感□□,你現如今才十六,當然馬上就十七了,其實年齡也還小不急著談戀愛,先專注學業,你學業那麼忙,身體又弱,這種事情最好晚一些。”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能不有侍妾就不有最好。”
不然東宮就跟家一樣,黎南珠這個假太孫妃,難不成真要和幾個妹子一起住在後宅嗎?他老覺得怪怪的。
曆延年問:“阿叔的觀念是什麼?”
“哈?”黎南珠沒想到小孩先問這個,就隨口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吧。”一夫一妻製的,多個人犯法,骨子裡他也不接受。
曆延年念了一遍一生一世,而後淺淺笑了下,說:“延年同阿叔一般,此生隻有一人。那院子,延年會同皇爺爺說,推了吧,正好地方大一些。”
“其實父親在時,兩個院子就荒廢著,放了些雜物。阿父也想推到,是父親說留著吧,彆浪費了,以後或許有用。”
黎南珠聽得出來,袁修說以後有用不是給太子用,而是給他倆兒子也就是曆延年有用,此時便說:“以後也沒用處。”
等年年坐上皇帝,他這個假太孫妃才能遛,在此之前,侍妾的院子當然是廢棄空著。
袁修是小門戶出身,勤儉節約,覺得推了院子以後再蓋花費銀錢,但黎南珠不是這等想法,他住個幾年,當然是自己快樂為重了。
不過他又想了一件事。
夢裡曆延年手持寶劍,登基坐上龍椅時看著還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模樣,但如今不一樣,有他加入了,一切都順順當當。元和帝看著身體健朗,起碼能活個十多年——
那他豈不是要做十多年的假太孫妃?
年年也要打十多年的光棍?
黎南珠猶豫了一秒推不推,最後選擇權交給小孩,很認真問:“年年,你跟阿叔說實話,要是十年如一日的打光棍沒半點性生活你成嗎?”
“性——?”曆延年不明白,雙眼充滿了茫然。
黎南珠翻譯大白話:“就是再保持處子之身十多年。”
眼神清純中帶點愚蠢的小皇孫,頓時臉漲紅,眼神都慌亂了幾分,帶著窘迫和羞澀,都不敢看對麵的南珠阿叔。
黎南珠見狀,感歎:真是純情呀。
看來是可以的。很不錯。
“難怪我看你投緣,跟我能吃一個鍋裡的,你阿叔我保持了這麼多年,未來還能繼續,單身其實挺好玩的,要是有了欲望,阿叔就帶你踢球、打馬球,玩彆的……”
多積極健康啊。
最後東宮侍妾的院子是推了。曆延年親自跟元和帝說的,元和帝便下了令,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朝中百官聽聞後,又嗶嗶了一回,意思黎南珠妒心重,容不下人,不配太孫妃之位,元和帝還未說話,黎暮澤先應對回去了。
舉例倒是很好說,先太子同太子妃,琴瑟和鳴,就未納妾。
再說先帝後宮就蘇皇後一人,也未耽誤大曆基業——
百官誰敢說耽誤了,這不就是罵元和帝昏君沒挑起大曆擔子麼。
這個方向行不通,就說推倒院子以後再建的話太過浪費奢靡了,黎王爺有話要講了,我家弟弟想要個花園,那院子推了建、建了推,錢全從我兜裡走,本王疼愛弟弟,又不花你們的錢,還有什麼屁放!
說不過的言官憋得脖子都紅了,粗俗!
哦對了,胡大人被套麻袋打完後,就病倒了,如今言官禦史換了人坐,這位顯然不如胡大人火力猛,對著黎家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