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上公可穿,大曆朝以前有一等公,沒上公,不過還有一位,那就是太子之位了。
與太子袞服配套,太子妃不得也安排上。
鄒氏早知道幾分,這會也不算太驚訝,點了點頭,說:“這些規製在,我就不多言,公公看著來就好。”
“喏,王妃儘管放心,奴才保管做的妥妥的。”
這一日就忙嫁衣,這還沒完,隻是初步定了,道道手續都要把關的,鄒氏放不下心來,突然想起一事,“日子定了嗎?”
“什麼日子?”黎王爺都被問住了。
鄒氏瞪人,“你說呢。”也顧不得罵丈夫,問管家,“去彆莊時,宮裡送什麼東西了?”
“沒有。”黎管家仔細回想,真真沒有,“回王妃,宮裡沒送東西。”
“誒呦,這、這嫁衣都選樣子了,怎麼時間還沒定。”
“不急,不急,不行我明日進宮問問。”黎王爺說完,心想晚點嫁才好呢。急什麼。
結果第二日,朝月府送了吉日來,隨行而來的還有劉祿寶,劉公公說:“聖上擬了好些吉日,左右拿不住,想請王爺王妃看看,一並選個好日子來。”
這等體麵,也就黎家有了。
黎王爺打開吉日冊一看,怎麼全都是今年的日子,咕噥道:“趕著麼急,都九月了,難不成十月就辦日子,不成不成。”
鄒氏也覺得太趕,南珠嫁衣得好好操辦,還有嫁妝。
“明年的拿來。”黎王爺道。
朝月府便送上第二冊 ,黎王爺拿到手,心想,皇帝跟他耍這個手段,先把第一冊給他挑,這麼趕著嫁南珠乾嘛,第二冊,黎王爺一拉到尾,就往最末等月份選。
旁邊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小郡王這會開了口,“哥,我明年尾就是老哥兒了!萬一孩子都生不了了!快快,近一些。”
黎王爺:……
黎南珠心想本來就是假結婚,早早結婚早早幫年年早早了事,彆拖來拖去了,要不是因為年年小,加上大嫂一心給他籌備嫁妝,他恨不得年底結婚。
“五月吧。”小郡王很尊重大哥,眨巴眨巴眼,“哥你選吧。”
黎南漳:……
第三十二章 十船嫁妝
小郡王說了明年五月, 讓黎王爺劃拉日子,這還怎麼劃拉?
黎王爺捧著冊子半天無語,小郡王看他哥不說話, 湊過腦袋, 拿指頭點,“我看這個就挺好的。”
“……”黎王爺低頭一看, 五月三號, 五月吉日最早的一天,當即是%e8%83%b8口憋了口氣,他弟弟還說:“哥,我真大了,到時候你不好抱外甥。”
黎王爺%e8%83%b8口那口氣緩緩吐出來,“三號吧。”
朝月府的觀星君聞聲記下, 誇了又誇這個好日子, 黎王爺在這種誇讚中, 最後那點憋悶氣也散的乾淨——總歸是要嫁人,日子好就好。
時日定了, 朝月府的人便回宮交差。
元和帝聽聞日子後, 笑說:“朕還以為南漳要選到明年末去。”
“黎王爺是這麼想的, 但拗不過小郡王主意。”劉祿寶把剛王府發生的那茬撿著好聽的說了,主要意思是小郡王想早早生,那聖上快做曾祖了
元和帝聽了果然大樂, 說:“南珠是心直口快,心思單純, 對延年是一心的好。”
這樁婚事他沒指錯, 是天定的良緣。
進入九月天氣涼爽了些, 黎南珠一直在府裡‘備嫁’, 他發現這個借口很好用,當然原先小郡王就不怎麼念書。進入宮也隨意,同往日沒什麼區彆。
其實也有,自從聖旨賜婚後,京裡一些世家風聲態度略有些轉變,但黎南珠懶得理,善意的那同以往一樣相處,麵上誇讚實則內涵的,黎南珠沒遇上,遇上了也能當場給對方難堪。
小郡王惡劣紈絝大名響當當,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自然胡大人也諫言了,元和帝當場駁了回去,意思皇家人的事情,你一個朝臣整日惦記雞毛蒜皮小事,朕是高看了你。
胡大人被說的當場脫官帽拿頭撞柱子。
“應當沒死吧?”黎南珠問。
黎王爺說:“沒。”
“我就知道。”黎南珠早猜到,“是先脫帽子再自儘,這還得有緩衝,殿上的侍衛又不是吃閒飯的,當然能攔住了。”
黎王爺卻臉黑的跟鍋底一樣,拉的老長,語氣不善道:“胡勤撞完被攔下,群臣就跪地哭,意思聖上聽信奸佞讒言,現在還要逼死忠臣,良言逆耳如何如何。”
“聖上是聽不進忠言的昏君,黎家嘛就成了禍亂朝堂的外戚了。”
黎南漳當時清龍鐧就蠢蠢欲動,被黎暮澤給攔了下來。
有一不能有二,招不能天天用,上次用是出奇製勝,這次要是打了,那就惱羞成怒,被說中了心思,落實了‘殘害忠良’,而且聖上難做。
“倒是臭水溝裡都跳出來了。”黎王爺臭著臉,這下也是看出來,聖上想立皇太孫為何艱難重重,“那些人不怕聖上。”
黎南珠:“但凡是個暴君,你看誰敢嗶嗶多說句,還不是欺負聖上仁厚,這世道當皇帝仁厚了,也不行。”那他家年年可咋辦啊。
提前操心。
當官的尤其是做了幾十載的老官,爬到那個位置上,人精Zi似得,都掂量著知道聖上底線在那,慢慢的磨慢慢的挑,聖上又乾不出抄家滅族的事。
至於降職?
人多犯事且說兩句話的事,難不成都給降了?
黎南漳也憋悶,“要是放在咱們昭州地界,那就拉出去打板子,誰都不給麵子。”
“對!支持!”小郡王舉雙手給他哥麵子。
朝上胡勤撞柱子這事,最後是聖上安撫給請了太醫,讓休息幾日不用上朝,至於其他人確實沒怎麼處置。黎王爺從朝上回家,自然是一肚子火,跟著弟弟念叨,弟弟也捧場,兩人在屋裡吃著爆米花,喝著奶茶,把那些編排他們家的大臣,全都顱內打了板子。
啪啪啪啪。
心情這才好了些。
轉頭黎南珠回自己院子,就跟倆說書先生說:“快快,加一段加一段,虐李四,那古不懶空口占著大義,顛倒是非黑白,指鹿為馬,把李四說成了殘害主家的凶手,把李四下大獄,用烙鐵烙!”
周海:“啊?”
王平:“啊?”
這也太慘了吧。
“你倆現在氣憤沒?現在難受沒?”小郡王看兩人傻氣樣,覺得尺度不夠,必須義憤填膺才行,就說:“加橋段,快想,怎麼讓李四占儘了委屈窩囊苦楚,虐到至高境界。”
周海王平:……
小郡王真是下死手啊,他倆卻下不去手。
“放心,你們先寫了這個,虐的慘一些,馬上就迎來第一波爽點,李四真錘古不懶,取對方狗頭。”小郡王給兩位說書的掉胡蘿卜畫大餅。
兩人一聽,果然高興。
“真的嗎郡王?”
“那苗苗的事我也鋪墊了?”
黎南珠大手一揮同意,兩人才絞儘腦汁想起來,三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小郡王指點一二,比如那個酷刑寫的細點,這倆說書先生不懂門道,小郡王乾脆把十六喊來了,讓十六比劃下。
“主子,我上次那包家夥什是吃飯用的。”十六老實道。
黎南珠嗤之以鼻:“你一張聰明臉,裝老實不像。少糊弄我,快點上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信十六肯定學了逼供審訊這一套的,隻是沒派上過用場——他身邊沒抓到過奸細探子這事,小六估計就是理論知識。
信四不說,怕是血腥殘忍。其實黎南珠也不想聽這個,但他身處黎家,他哥那樣的位置,曾經打仗,兩方都有探子,被抓到了,若是心慈手軟想什麼人道精神,怎麼不去想想自己人的探子怎麼被大勃人折磨的。
黎南珠吃的是大曆的飯,做的是大曆人,那肯定站在黎家站在大曆方的。
話說回來就是:小郡王不是表麵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十六是乖乖掏了家夥什,開始給兩位說書先生比劃教學。黎南珠聽了會覺得變態就出門吃火鍋去了,留下房間裡,周海王平時不時慘叫聲,不知情的還以為十六動了真格。
周海王平後來寫這段的時候,那是毛骨悚然,字字泣血啊。
第二部 《平凡錄》很快就定完稿子了,這次字數多,足足有七萬字,加上畫稿,厚厚一本,還賣十兩銀子。
小郡王做這個不是為了掙錢。
剛私印出來熱乎的話本,小郡王那就有幾本,給幼雪蘇芝留的,見了信四叫住人,說:“第二部 出來了,你不給十二送一趟?”
“不急。”信四說。
黎南珠:“十二可是巴巴的等著看呢。”
信四遲疑了下,雖然很快,但黎南珠捕捉到了,賤嗖嗖嘿嘿一笑,說:“咱倆還裝什麼,給你了,一本夠不夠?不夠再多來兩本?”
他把書拍到了信四懷裡。
“謝主子。”信四拿了書就走了。
黎南珠在後頭嘿嘿嘿的笑,跑這麼快去給十二送書啊,不由喊:“你小心點,彆被發現了。”宮裡到底好不好進?他知道信四身手好,但不知道又多好。
“不然明個我帶你進宮去?正好看年年。”
沒人回應。小郡王撇了撇嘴,哼的一聲,回屋睡覺了。
信四一身黑衣,懷裡揣了一本書,趁著夜色翻牆出了王府,一路輕易避過金吾衛巡邏,到了皇宮東銀台門。皇宮牆高九米三,等閒人不借助外力是登不上的,隻見信四掃了眼牆,起跑了兩步,如壁虎一般,緊緊扒著牆壁,向上迅速爬去。
動作輕盈,半點聲響也無,到了城牆上。
東銀台門離宮學最近,往下去是太子東宮,再下去是皇子苑。信四沒走宮道,就在城牆上頭,他身形鬼魅,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巡邏侍衛,到了皇子苑時才下。
一路無驚無險摸到了十二皇子住處。此時已經後半夜了。信四翻窗進了寢殿,靠近了床幃,裡頭熟睡的人呼吸聲綿長。
信四揭開床幃一角,屋子黑漆漆的,但他視線不受影響。
十二照舊睡得橫七豎八,一腿夾著被子,領口裡衣帶子被蹭開,露出白花花一片的脖頸。信四目光又看了眼,手不留神的就搭了上去。
等他反應過來,收了手,指腹那種溫熱細膩的感覺,信四有些不習慣,從懷裡抽出書,放在了十二皇子枕頭邊上,便翻窗出門,輕輕帶上了窗戶。
時日尚早,信四並未遠路返回,來都來了,便將宮裡地形摸熟,信四是暗衛,有自己的習慣。
前頭宮學、東宮、皇子苑,就差後麵的佛樓了。信四往後走,從佛樓的小角門翻過去,直接到了真正的後宮——皇帝的妃嬪住處。
深夜的後宮靜悄悄的,尤其是冷宮偏僻地方,時常有些陰暗發生,像是信四就撞見了一個太監和宮女在裝夫妻,舉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