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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他們凶一個 霧十 4260 字 6個月前

,幾乎已經算是在明示,“那本應該是一個隻有施咒者本人才能看到的法術。”

“對——哦。”阿諾一頭銀色長卷毛的腦袋上,好像豎起了大大的驚歎號,然後過了好一會兒,他便笑開了,他說,“我——們——好——有——緣。”

“……”這是緣不緣的事嗎?雖然路德維希也很喜歡這個說法。

一直到那天晚上,在和姐姐例行彙報一天的快樂生活時,阿諾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當時在古典樂課上感受到的熟悉魔法波動,是他的波動啊!他的!

“路——德!”

身穿猩紅騎馬裝的女王,在魔法通訊的那頭扶額:“知道你們關係好,三句話離不開對方,但也不用走神走著也要叫上一句吧?”薩拉曼德從沒有見過弟弟這麼強烈的友誼,還如此迅猛,就像這場不打招呼的秋雨。

今天的精靈王地也下雨了,薩拉曼德難得休息半天,帶著女伴們去了卡巴拉之森狩獵,大雨中都能收獲頗豐,才是真正的技術流!

“不——是。”阿諾難得有點著急,但他說話太慢了,隻能拉來了隔壁的金牌翻譯官。

阿諾隻一個“本——源——力——量”,就讓路德get到了他的意思。路德維希還以為阿諾要反應到明天早上呢,沒想到晚上就OK了,突然覺得阿諾有點厲害是怎麼回事?

然後,魔族的統帥和精靈族的女王,就這麼跨越大半個大陸,在魔法通訊裡又一次見麵了。兩人掛著相同的虛假客套,你問候一句我禮貌一句的,好一會兒都沒有進入正題。

阿諾在一邊吃宵夜,看得差點睡著,白色的卷毛腦袋一點一點的,他甚至想著也許由他來說,都比他們打官腔快。

女王卻對阿諾表示:“胡蘿卜蛋糕好吃嗎?”

阿諾在心裡給他姐翻譯了一下: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不過,他的胡蘿卜蛋糕真的挺好吃的,口感綿密,糕體紮實。隻是裡麵加了不少肉桂。肉桂味就像榴蓮一樣,愛的越愛,不喜歡的就打死也不會喜歡。

女王滿意地對弟弟點點頭。

她在阿諾對路德維希提起本源力量時,其實就已經有了猜測,雖然離譜,但拋掉一切可能,剩下的再聞所未聞也是真相——她的弟弟和魔族當世的最強者互換了本源。這也是她弟補考上那場聲勢浩大的禁咒由來。

既然有了答案,薩拉曼德自然也就更關心彆的,好比,路德維希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她接近自己的弟弟是一場巧合,還是蓄謀?

這是她弟弟難得的一場友誼,她不想破壞它。可如果這場友誼最後的終點會讓她的弟弟受傷,那她寧可當一個壞姐姐,在這一刻就摧毀掉它!長痛不如短痛,她會給她的弟弟再買到更好的友誼。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就像高手過招,真正的技巧都藏在無形之中。他們聽懂了彼此的暗示,也進行了一樣的回複。

女王懷疑路德維希居心叵測。

路德維希則四兩撥千斤地表示,如果他真的有意對阿諾不利,他根本不會等到今天,也不會這麼費儘辛苦地引導阿諾一點點發現。

薩拉曼德對此是認同的,不然他們第一次在校長室見麵的那個晚上,她的弟弟就會變成一具屍體。對於任何一個深諳魔法之道的人來說,有一條鐵律是不會變的,那就是除了詛咒外,當這個人死去後,天地間的規則就會默認與對方有關的一切魔法都會消失。

在意識到本源互換後,不管是想換回來,還是保守這個秘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滅口。

征服者路德維希的心狠手辣,從不是說著玩玩。就薩拉曼德掌握的資料,這位魔族的新任統帥根本就不存在同理心這種東西。所有見過他的人,都默認在他的身上有一種無法被溫暖的冷漠,就像一柄染血的軍刀。

那麼,從對方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比起忌憚精靈族的報複,保守自己的秘密明顯更重要,也更緊迫。

但路德維希卻沒有這麼做。不僅如此,他還耐心地和她弟弟玩起了過家家的遊戲。這就更匪夷所思了。他圖什麼呢?

很快,阿諾日常和姐姐的談話,閃現在了薩拉曼德的腦海,她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古典樂賞析》這麼重要嗎?”

阿諾:“……啊?”

路德維希微笑:“您有可能不知道,但我以前就是空堡的學生,門門優秀,隻有古典樂賞析掛了。”

同為完美主義強迫症的薩拉曼德,在那一刻莫名有點詭異地理解了路德維希。

換她,她也要回來給念完了。不一定非要依靠自己的實力,但必然要全優畢業。而在音樂方麵,精靈的種族天賦是真的傲視整個大陸,大概隻有海族能夠與之一戰。

所以……“有用嗎?”薩拉曼德有時候也挺八卦的。

路德維希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阿諾幫了我。”

女王陛下總算稍微滿意了一點:“十月初,也就是秩序月的時候,專門研究本源力量的萊澳妮絲大師就會結束深海的修行。”

“我和阿諾一定準時到。”路德維希道。

“啊,對了,”不知道為什麼,同為銀發大波浪,阿諾就顯得更加孩子氣,而女王整個精靈的強勢氣場卻更足了,她對路德維希笑著說,“我近期會派個人來幫阿諾適應他的新力量,你不會介意吧?”

“我怎麼會介意呢?這是您作為姐姐的關心與權利啊。”路德維希意有所指。

“真是太感謝您的理解了,阿斯蒙蒂斯閣下。”薩拉曼德最後這樣說。

兩個假笑專家,就這麼結束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談話,在阿諾甚至都沒有理解的茫然眼神裡,拍板決定了一切。還不忘互上眼藥,哪怕他們都很清楚,阿諾絕對不會懂。一個在暗示精靈族的姐姐對弟弟的所有權實在是一種封建糟粕,另一個則戳破了對方魔族統帥的身份。

阿諾的理解卻隻是:“你——和——魔——族——統——帥——是——親——戚?”

路德維希笑著點了點頭,用磁性的聲音道:“大概再沒有比那更親的關係了,我想。”每一個字都是真話,卻離真相相去甚遠。

尖耳朵的白色小卷毛,摸了摸朋友的手背以示安撫,有一個女王/統帥當親戚的壓力,他懂!

***

與此同時的精靈王地。

薩拉曼德連夜聯係了守誓河邊的亡靈族:“我需要派一個守誓者去阿諾身邊,最強的那個。”

眼神空洞的亡靈沒有問為什麼,也不關心,他隻是完美執行了女王的命令,並用空靈腐朽的聲音道:“隻是保護嗎?”

“如果路德維希有異動,或者他和阿諾任意一方的身體出了問題——”

雖然現在來看,本源力量的互換對兩人有益無害,但誰也不敢保證時間一長還會不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為了她唯一的弟弟,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他會恨她。

“——那就第一時間殺了路德維希·阿斯蒙蒂斯!”

年輕的女王眼睛微眯,那抹綠色已經深到極致。她在心裡想著,一旦一方死亡,魔法就會破除,這條鐵律對兩方都是成立的。她必須趕在路德維希之前,替她弟弟先下手為強。

心不狠,是沒有辦法當好一個女王的。

而薩拉曼德這個女王,挺有親情,就是沒啥素質。

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第24章 血腥瑪麗:

趕在周一道德日之前,薩拉曼德陛下派來的守誓者就到了。如果不是手續問題,對方其實在周六革命日就能到。

彼時,阿諾正在準備他的發言稿。

彆問是為了什麼而發言,阿諾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這是他姐和路德共同希望他準備的,說是以防萬一,有一定的概率可能會用到。麵對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阿諾的懶癌分分鐘發作,兩天一個字沒動。

他姐薩拉曼德也是個狠人,早上打來魔法通訊看到這種情況,沒生氣,也沒催促,隻是用平靜的聲音道:“我給你找新聞發言官寫一份。”

“不——!”阿諾立刻就開始動筆了。

因為他真的是受夠了精靈族的皇室發言官。以前年少無知,出席公務活動時,還以為有發言官寫底稿,自己照著念挺好的。直至他看到了擬定的發言稿有多長、多繞口。

精靈族的皇室發言官,是個難得的男性精靈,業務熟練,工作認真,辦事能力十分強大。他為女王寫過一篇篇優秀的發言稿,都是可以直接上外交課本的那種,引經據典,辭藻規範,但就是因為太注重不能引起爭議與誤會,很多句子的定語比句子本身還長,生僻音佶屈聱牙的。

這不僅是在考驗阿諾,也是在考驗台下的聽眾。

為了所有人好,阿諾覺得還是得他自己來。路德維希倒是也曾伸出援手,但薩拉曼德不同意,這涉及兩族的立場問題,哪怕她不防備路德維希,也不會讓他代勞。更不用說,她其實並沒有完全打消對路德維希的懷疑。

白天在教堂祈禱的時候,阿諾還在想著他的演講稿,一上午之後,成果斐然。

路德維希看著羊皮紙上隻多出來的一行字,哪怕虛偽如他,都差點沒誇出口。在下午去上課之前,他一邊整理課本,一邊對阿諾委婉建議:“你下午如果沒事,不如去靜修區的自習室找找靈感?那還是你提出來的學習之地呢。”

阿諾用可疑的沉默來對抗卷王,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道:“我——下——午——有——事。”

“……”路德維希覺得他或許該買本魔族特產——《欺詐的藝術》,送給他的精靈朋友。嘴上卻說著,“好的,那你先忙。暫時寫不出來也沒什麼,隻要記得練習日期的官方說法就行。”

在法爾瑞斯這片神明的熱土上,所謂的官方,說白了就是神明。

好比,普通人說一月二月,周三周四,神明卻隻會說海皇月、青春月,工作日、輿論日。雖然阿諾隻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幾年,來了法爾瑞斯大陸一百八十年,但他還是無法記住這些強行規定出來的官方用語。因為法爾瑞斯的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也幾乎很少會這麼用。

偏偏他姐和路德的要求是,他不能隻把這些寫在發言稿上,要做到脫口而出,並及時分辨彆人口中的日期對應的是哪一天。

阿諾表示不能理解。

但另外兩個“暴君”卻不接受異議,為了訓練阿諾形成肌肉記憶,他現如今的生活裡已經展開了第一步——提到日期時,都要加上對應的官方說法。不然蘸水筆一年的懲罰期就要延長,小卷毛王弟也隻能帶上痛苦麵具。

在兩人揮手告彆時,路德維希還是沒能忍住促狹,湊近低聲對阿諾道:“生活還是要勞逸結合的,下午不要睡得太累。”

阿諾:“……”我覺得你在內涵我,而且掌握了證據!

阿諾下午真的有事,他沒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