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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還是慢了?”

“快了。”

“為什麼呢?”

“季小姐。”

“嗯?”

後麵的對話,她不想回憶了。

季青琢用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麵,慢慢地,她的臉又紅了起來,似乎是她與沈容玉在海下發生的那些事,被所有人看到了似的。

這夜瀾海,展現了他的部分情緒狀態,她又調取之前夜瀾海的長串數據對比,她發現越臨近她在海底遇見沈容玉的那一天,海上的變化就越頻繁——仿佛是什麼東西即將蘇醒的前兆。

她遇見沈容玉那天,正巧就是他蘇醒的日子。

一顆理智的大腦告訴季青琢,一個人怎麼樣也不可能與整片區域產生聯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人有多可怕啊。

季青琢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以她目前的經驗,一時半夥還無法研究出結果,如果想要知道真相,還需要更加深入的數據與樣本。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給沈容玉采購了生活必需品,並且先暫停了其他樣本的采集,而是更加詳細地記錄了他的身體信息,開始與夜瀾海對比。

當然,對於她自己的研究結果,她也沒有瞞著沈容玉,而是直接與他分享。

季青琢提出自己的猜測之後,沈容玉看著他手裡那厚厚一遝研究報告,表情意味不明。

他也很難相信自己居然與……一片海產生了聯係。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與他這條該死的尾巴有關嗎?

沈容玉暗自思忖著,卻並未表露自己的想法,他隻是微笑地對季青琢說:“季小姐,很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他眸中刻意露出的疑惑是真的,這讓一直在觀察他的季青琢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無可避免地覺得沈容玉似乎有些可憐。

沈容玉好像什麼都忘了,他沉睡了不知有幾千年,在這幾千年間,像夜瀾海這樣的海洋不知遭受了多少次巨變,其中大部分都是人類的傑作,以至於現在現存的天然海洋已所剩無幾。

他像是……舊時代的幸存者,雖然強大,但不諳世事。

季青琢對他說:“沒關係。”

“什麼沒關係?”沈容玉問,他不知道季青琢已經自動給他腦補了一個悲情故事。

他的故事根本不悲情,準確點來說是自食惡果,罪有應得。

“我……”季青琢剛想說她從安昆手裡買下夜瀾海,現在沒有人可以再對這片海做什麼,但她又想起自己不久之後就償還不上的巨額貸款。

當然……最重要的是,與這片海洋相聯係的他,知道自己的這片海已經不屬於自己,成為交易天平上可以自由買賣的“物品”了嗎?

自然人隻有被剝去人權才會被下方到貿易市場,但是他一蘇醒,變成了可交易的東西。

季青琢沉浸在自己“合理編造”出的故事裡,她不想告訴沈容玉這個殘酷的真相,於是她轉了個話鋒說道:“我會保護這片海。”

她不太會說話,所以這話題轉得也生硬,沈容玉觀察著她,他能看到季青琢是如何咽了一下口水,將自己即將說出的話吞了回去,又說了彆的話題。

沈容玉知道,她有事瞞著他,她根本不會掩飾自己。

是什麼呢?

他愈發興奮了,隻會被他欺騙的無知人類當然不好玩。

獵物的掙紮最有趣,他不希望季青琢那麼快就對他繳械投降、毫無防備、知無不言……

兩個人在思考完全不同的事,直到季青琢走上前來,對他說道:“那……我們繼續今天的數據采集吧。”

她將聽筒按在了沈容玉的%e8%83%b8膛上,她聽到他興奮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她的鼓膜上。

季青琢最可怕的地方,是她能從這樣的數據裡聽出人的情緒來。

她知道自己剛才有事情沒對沈容玉說,並且姿態很狼狽,扭轉話題的方式也蹩腳。

他為什麼,在興奮?

季青琢抬起頭來,猝然間與沈容玉的雙眸對上,他的眼眸依舊含著笑意,隻是這樣專注、滿含柔情的笑意是甜蜜的陷阱。

她一腳踏進去,會被陷阱裡甜膩的蜜糖粘住腳,剛開始還可以掙紮,而最後,柔軟的糖會變硬,她也會身陷其中。

季青琢毫不懷疑自己對沈容玉危險性的評估,她咬了咬唇,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來。

研究還在繼續著,而就在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季青琢銀行賬戶的業務經理,也發現她的賬戶上多了一大筆資金。

——是沈容玉給她的金塊所換取的現金。

第9章 海淵之主×研究員(九)

對於這樣來路不明的資金,銀行都會有審核,尤其是像季青琢這樣收入固定的公民。

再加上因為安昆的“特彆關照”,季青琢的個人賬戶一直在被嚴密監控。

這天晚上,季青琢接到了自己客戶經理的電話,甜美的女聲出現在聽筒裡。

“季小姐,您好,這邊監測到您的賬戶裡多了一筆大額資金,據我所知,不久之前您失業了,您是找到了新的高薪酬工作了?”客戶經理拿著手裡的電子終端,問季青琢道,她的嗓音雖然柔美,但總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是賣金塊。”季青琢正在埋頭計算數據,她頭也沒抬,直接用準備好的說辭回答道。

“金子?”客戶經理驚訝,“季小姐是之前就存著的備用金嗎?但是這邊沒有看到您有購買黃金產品的記錄。”

“沒有。”季青琢的回答簡短,她避開了關鍵信息,“這是我在海裡拿的。”

“海裡,是指……您之前購買的夜瀾海嗎?但是那裡好像沒有黃金礦藏。”客戶經理有些驚訝。

原本的瀾海公司早已對夜瀾海上上下下掃描了個遍,若是有珍稀礦脈,他們早就開采了。

“那麼大一片海,有沉船、墓葬之類的地方存在,也不稀奇吧?”季青琢放下自己手裡的筆,“小錢而已,經理小姐,你還要對我‘審問’到什麼時候?”

就那麼一點金子,對於整片海洋來說,並不多,季青琢的解釋也有道理。

“嗬嗬,季小姐您誤會了,我們隻是擔心您償還不上貸款。”客戶經理乾笑道。

季青琢直接掛斷了通話,她自己也沒打算動用沈容玉給她的這些資金,目前她還勉強可以還上貸款,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

在不久之後,另一個通話被接通了。

“是的……”客戶經理撥弄了一下她唇邊的耳麥,“季小姐應該是碰巧在海裡的沉船之類的地方找到了幾百年前留下的財寶——它們大部分都沒有價值了,隻有一點金子值錢。”

“安董事長,您放心,但凡夜瀾海有一點兒可以直接摘取的資源,瀾海公司也不至於這麼窮。”客戶經理安慰道。

“我們給貴銀行帶來的利益,你們應該很了解,如果再出現放貸給她的情況……”安昆警告道。

“安董事長,我們不敢,隻是誰能料到她的決定居然如此瘋狂呢?”客戶經理內心暗歎他們也被季青琢坑慘了。

這樣的人,活該她破產,被剝去公民權,有大好生活她不享受,居然與安昆集團這樣大的財團對著乾。

季青琢一個人安靜留在自己房間裡,她繼續進行自己的研究,與此同時,沈容玉也在研究綁縛著他的鎖鏈。

沈容玉想離開這裡,他在季青琢麵前裝乖,也是為了放鬆她的警惕,讓她能夠幫助自己脫離鎖鏈的束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鎖鏈原本隻是封在那棺槨外側,後來他被沉入海中,沉船解體,鎖鏈也深深埋入海底,曆經千萬年的時光,這些鎖鏈仿佛自己會生長,以他為中心,綁縛著他,遍布整個海淵。

剛蘇醒的沈容玉以為這鎖鏈隻是單純地起到封魔的作用,但是前幾日季青琢將她的研究結果分享給他,讓他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鎖鏈,隨著他的動作,鎖鏈微微震動,沈容玉在鎖鏈上感覺到了脈搏的跳動。

這鎖鏈與其說它是冰冷的金屬,倒不如說它像連接什麼東西的血管神經。

——

次日,季青琢早起之後,給放在自己窗台上的仙人掌澆了水,氣候正常的時候,這種堅韌的生物每個月隻需要澆一次水。

在仙人掌的上端,生長著一枚小小的花苞,纖細優雅,它現在還未開花。

季青琢知道,它隻有在某幾天的月色下才會開放,於仙人掌上嫁接的花是曇花,分明是兩種不一樣的植物,但經過長時間的種植,曇花也能綻放在在這荒漠的植物上。

她輕輕撫摸仙人掌上纖瘦的花苞,從曇花尾部的根%e8%8c%8e上輕輕劃過,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沈容玉與海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關係?

但是,沈容玉自己又是怎樣的生物呢?他憑什麼能與這一整片海洋產生聯係?

季青琢對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事物充滿了探究欲,她從自己麵前的電子終端前站起身來。

她與沈容玉約好,周末的時候她要休息,所以她不會潛入水下去采集信息。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沈容玉轉過身來,用驚訝的語氣對她說:“季小姐,你不在的話,我在這裡會很孤單的。”

季青琢不愧是一個單身二十五年的美女,她確實是……不解風情,她很快回答道:“沈先生,之前幾千年,你不是也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那時候我在沉睡,什麼都不知道。”沈容玉湊近了她,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眸仿佛磁石,將季青琢的目光吸引過來,而後鎖定它,“季小姐,但是我剛下來的時候,我還未沉睡。”

“我就這麼一個人,在狹小的船艙裡。”沈容玉描述那時的場景,實際上,他剛下來的時候條件比現在還差,他被完全封在棺槨裡。

——沈容玉當然不會暴露自己之前都睡在什麼地方。

“沈先生,我理解了。”季青琢總算反應過來,“我不在的時候,你會寂寞,對嗎?”

她嘟噥著記錄下這一信息,碎碎念傳入沈容玉的耳朵裡:“這樣的生物,也會害怕孤單嗎?”

“你不害怕嗎?”沈容玉反問道,他當然不害怕,這都是他的偽裝,這世上沒有他害怕的東西,在很多時候,他就是恐懼本身。

“一個人的話,不怕。”季青琢將記錄本收了回來,“相反,我可能更加害怕人群。”

“周末我會下來,不過我會晚點兒。”她與他告彆。

沈容玉看著她離開了,他察覺到,季青琢完全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才答應下來陪著他,而不是希望從他這裡獲得什麼……可笑的……研究數據。

很傻的人類,但又聰明得過分。

欺騙她的靈魂,而後得到她,吞噬它……應該很美味吧?沈容玉%e8%88%94了%e8%88%94唇角。

——

即便現在還未到與沈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