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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秘,做各種行政事務,王司令就有必要跟梅老彙報一下,所以聊了一會兒,王司令就說:“事實證明咱們當初的決策很英明,冷峻在空軍領域是個優秀的人材,王奇也不錯,外交方麵已經可以獨擋一麵了,文藝交流是件小事,但他辦的很漂亮。”

按理,王司令要退了,為了給女婿鋪路,梅老司令也該誇王奇幾句的。

但他這種老革命是不會考慮私人問題的,他說:“二號首長曾說過一句話,外交無小事,我把它送給王奇,希望他能常常為戒,引以自勉。”

王司令笑了:“您跟他想一塊兒去了,他立誌,也是想成為二號首長一樣優秀的外交官。”

且不說領導們。

《梁祝》劇組有幸可以在國家大劇院看一場法藍西國家級藝術團體演出的《茶花女》了。

而因為是外交演出,有外國記者要拍照的,曲團放了話,所有人都穿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還必須化妝,而這年頭最漂亮的衣服,當然就是一襲布拉吉啦。所以團裡的姑娘們爭先恐後捧出了自己珍藏著的,漂亮的布拉吉。

再化上妝,大家既興奮又忐忑,比過年還要高興。

程麗麗穿的是一件印著小刺麥的圓領布拉吉,特彆襯她纖細修長的身段兒,再化上口紅,描了眉毛,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居然有種奇特的好看。

趙曉芳的裙子是在她胖的時候裁的,想修已經來不及了,套身上一看,既沒腰身也沒形,鬆鬆垮垮,她瘦了以後沒氣色,化了妝也不好看,一臉苦相。

看看彆人,再看看鏡子裡的自己,趙曉芳本就心情不好。

程麗麗沒眼色,還來挑她:“趙曉芳你這是套了個麻袋吧,真難看。”

回頭怒瞪,趙曉芳語氣森森:“程麗麗,咱們麵對的是洋人,是帝國主義,侵略者,我才不要像你們一樣奴顏卑骨%e8%88%94他們,我還會牢牢盯著你們,誰敢跟那幫狗洋人說話,我第一個舉報你們!”

程麗麗給她唬住了,大熱天打了個冷顫。

……

陳思雨穿的還是冷峻給她買的的確良做成的裙子,素白色,上麵疊了一件半袖襯衣,在梅老看來,二十的姑娘一朵花,但她穿的未免太素了點,應該跟彆的姑娘一樣,穿滿身的花兒才好。

梅霜卻給予了極大的肯定:“爸,思雨已經很漂亮了,穿素色才有氣質和高級感,要穿的花裡胡哨,就會……跟你說不明白。”

她身材出挑五官好,素顏站在人群中都出挑,更何況化了妝,要再穿的花一點,就會顯得妖豔,輕浮,越素才越有氣質。

梅老擺了擺手,示意梅霜去忙她的,就不說衣服的事了。

外交無小事,更何況今天有大首長要親臨參加的,不像王司令因為信任兒子,所以盲目樂觀,梅老司令反而憂心忡忡,如臨大敵。

解放來之不易,而如今,事關國家在國際社會的地位,外交更加重要。

梅老一遍遍的問自己,還有沒有沒準備妥當的地方,想來想去都是沒有。

但意外,總是發生的猝不及防。

王奇一直在推事情,還把路易導演的座位跟陳思雨安排到了一起,直到臨開場前,才又專門跑來,跟路易.奈非斯說陳思雨不來了,由他陪他看演出。

“為什麼?”路易.奈非斯問。

開場前有獻花環節,他懷抱著一束花,打算要送給陳思雨的。

同時他還準備了戒指,想在演出結束後向她求婚,結果她不來了,為什麼?

王奇說:“陳思雨同誌生病了,來不了。”

基於文化差異,路易.奈非斯當真了,而且這是他的演出,他是導演,後台有編導安娜在盯著,路易.奈非斯又不必跟首長們會談,於他來說,陳思雨比這場演出更加重要,她生病了,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去看望她。

所以站了起來,他說:“請你帶我去醫院看望她。”

“一點小病,不足您掛齒,演出馬上開場,我陪您看演出吧。”王奇說。

在他的潛意識裡,陳思雨受點傷什麼的不重要,打個馬虎眼就可以了,但越這樣說,路易.奈非斯就會越著急,所以他吼了起來:“不,我不需要看什麼該死的眼出,請你馬上帶我去看望Chen!”

Chen,是路易.奈非斯對陳思雨的稱呼。

王奇愣住了,當路易.奈非斯急躁,憤怒,焦躁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

演出眼看開場,首長在外交官的陪同下馬上就要來了,路易.奈非斯捧著一束花,用法語在會場上大吼大叫,王奇急了一身的白毛汗,可又無法去勸。

因為是跟首長一起觀劇,今天的觀眾到的格外齊,也格外早,雖然聽不懂法語,但所有人扭過脖子都在回頭看。

前排,來自國外的媒休記者們也齊刷刷站了起來,在看後麵。

王奇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嚇傻了,直愣愣的站著。

亂上加亂,這時陳思雨扶著梅老進來了,路易.奈非斯也不鬨了,但他突然抓起花砸到了地上,連著飆了一大串的臟話,然後重重坐到了椅子上,默了半天,再飆一句臟話。

隨著他扔花,現場觀眾也全轉身,屏息望著後排。

王奇擅打太極,性格外向,招待起客人來能叫人賓至如歸。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危機。他想跟陳思雨解釋一下緣由,讓陳思雨去安撫路易.奈非斯,可該怎麼解釋?

也是幸好,陳思雨知道王奇是個糊弄學大師,一眼就看出來了,王奇肯定是從中傳瞎話把路易.奈非斯給惹怒的。

示意他趕緊走,陳思雨就坐了王奇的位置了。

正好這時首長們也進場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鼓掌歡迎。

路易.奈非斯回想了一下,自發的認為是陳思雨和王奇倆人一起合夥在愚弄他,作為一個紳士,他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但該往外噴的還是得噴,站了起來,邊鼓掌,他邊說:“Chen,沒有求婚,沒有婚姻,也沒有移民了,天啦,你們東方人的虛偽令我無比厭惡,惡心。”

啥?

他這愛也太脆弱了吧,兩天他還說要向她求婚,這就又拒絕她呢?

陳思雨試圖勸路易.奈非斯冷靜,她說:“可以沒有求婚,也可以沒有婚姻移民,我是以一個編導,學生的身份來觀看你的演出的,我非常期待這場演出,也相信您一定能奉上一場美侖美煥的演出,現在我們閉嘴,好嗎?”

“他說你生病了,該死,可是你明明很好,他在愚弄我,你也在愚弄我吧,天啦,看看吧,這是一幫虛偽的,滿嘴充斥著謊言的人,讓你們觀看我的作品,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路易.奈非斯繼續喋喋不休,噴壺一樣,口水四濺。

他是個好導演,但絕對不是個有品的男人。而且因為從小就一直在舞台上,受人追捧,高傲自大不說,那該死的自尊心,簡直比巴稀的地標建築埃菲爾鐵塔還要高。

正好首長們從她這一排經過,路易.奈非斯還在喋喋不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陪首長走在一起的王司令直覺不好,回頭一看張牙舞爪的路易.奈非斯,怕首長也聽到了,要過問,臉都嚇綠了。

記者在拍照,相機的曝光聲哢察哢察,此起彼服。

陳思雨也覺得太丟臉了。

這不行,她不能讓首長出現在照片上時,角落裡有一個歇斯底裡的男人。

她必須得遏製他,讓他閉嘴。

而要想遏製這種高傲自大的男人,彆的招數都不好使,唯有打擊他,狠狠的打擊他。

她突然側首,悄聲說:“我們東方人虛偽,你們法藍西人就不虛偽?馬其頓防線,45天的火速投降,對了,還有在戰後隻清算婦女卻不清算男人,剃掉她們的頭發,天啦,法藍西人也讓我厭惡無比!”

老話重提,但她成功打擊到了路易.奈非斯,他給氣的瞪眼。

但很乖巧的,閉上了嘴巴。┅思┅兔┅在┅線┅閱┅讀┅

二戰之後,當大清算開始,法藍西的男人們不以自己曾經的懦弱為恥,反而揪著所有的女性,把她們打成漢奸,賣國賊,給她們剃頭,押著她們遊街。

如果說起每個民族的文化恥辱,那就是法藍西的當之無愧。

梅老站在一邊,聽到倆人機關槍似的叭叭,雖然聽不懂,但暗猜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落座後,他就悄聲問陳思雨:“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陳思雨當然不能瞞著梅老,遂把自己在法藍西時跟路易.奈非斯的爭執,以及他想用婚姻的方式助移民,連帶王奇的瞎糊弄全講了一遍。

問題全在王奇。

路易.奈非斯所謂的愛,是基於一個強者,想要拯救一個弱者的,西方式的聖母與善良感,當然,肯定還有生理欲.望,不過高傲如他,這方麵他是不會承認。

他自覺自己就是上帝,是來拯救陳思雨的。

要是陳思雨於私下禮貌的拒絕了他,以他的高傲和自尊心,就不會在場麵上再提及,這件事也就過了。

可現在,王奇所謂的太極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小醜,被這群東方人給戲耍了。

他的自尊心受搓了,他受到了打擊,他憤怒無比。

劇開場了。

基於該死的自尊心,路易.奈非斯示意陳思雨專注欣賞劇目。

梅老悄悄再問陳思雨最後一句:“這位導演同誌還會繼續生氣吧,明天你的演出他會心平氣和的觀看嗎,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陳思雨也說最後一句,她伸了三根手指,一笑:“激將法。”

梅老頓時笑了起來:他很好奇,陳思雨會用什麼樣的激將法。

……

雖然六國飯店也經常會有各種外事電影的演出,但大多數都是蘇國的紅色芭蕾,跟《紅色娘子軍》是一脈的,而法藍西的古典浪漫主義風格與其完全不同,而觀影,跟現場的體驗又是完全不同的。

從音效到服飾,再到舞美,《茶花女》,號稱一支永不凋謝的山茶花。

它有著大段大段的雙人舞,從女主瑪格麗特和男主阿爾芒的舞會相識,再到鄉村相戀,愛情夭折,淚灑情場,全是以雙人舞的形式來表現一段如膠似漆,纏綿刻骨的愛情故事的。

加上大段大段的宮廷式舞會,其華麗,宏大的場景,直至最終的瑪格麗特之死,它是一場視覺盛宴,同時也能調動觀者的心理,讓人於讚歎愛情的同時,於心底裡,也會激發對於女主瑪格麗特的惋惜。

瑪格麗特,一個上流社會的,放蕩,且無目的的交際花,一個上帝眼中肮臟卑賤的妓.女,但她用她的愛情激起了觀者的同情形。

因為隻有一場演出,在結束之前路易.奈非斯得去後台,登台謝幕。

起身之前,他整理西服紐扣,攤手,當然是想問陳思雨的觀感。

陳思雨沒說話,而是毫不猶豫舉起手鼓掌,同時也帶動了全場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