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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一段好舞蹈,元旦上國家大劇院。”

“好呐!”陳思雨說。

國家大劇院,那是她努力的終極目標,她必須要上。

從領導辦公室出來,一個叫胡捷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說:“陳思雨,有你的電話喔!”

總空是有公用電話的,但隻能打進來,打不出去。

陳思雨一看時間,再看那小姑娘笑的樣子就猜到了,肯定是冷峻打來的。

她看過新聞報道,說目前,北部戰區和蘇國達成了某些協議,正準備相互撤兵,她估計冷峻他們飛行隊也該快要回來了。

果然,一接起來,聽呼吸就是冷峻,他先問:“你在乾嘛?”

握著電話線,陳思雨吐了吐舌頭,柔聲說:“等我男朋友給我打電話呀。”

電話那頭,冷峻他們也剛剛從備戰區撤下來,他打的還是老式的手搖電話,而因為這種電話是為戰時而設的,即使不免提的情況下,聲音都特彆大。

此時飛行隊的戰士們都在換服裝,冷峻是第一個搶到電話,打電話的人,陳思雨的聲音本來很小,但經過話筒傳導,卻被放到了無限大。

身後所有人都停了換衣服,在看冷峻。好半天,何新鬆來一句:“冷峻,那是陳思雨吧,人家等她男朋友電話呢,你打電話乾嘛?”

另有個戰士一陣怪笑,悄聲問:“何隊,您就沒想過,陳思雨的男朋友,有可能就是咱們冷隊!”

頓時,一幫換衣服的戰士全笑了起來

冷峻回瞪了戰士們一眼,手捂話筒,說:“我們明天就回來了。”又說:“上回答應你的,吃涮羊肉,我想問問你,你喜不喜歡東來順的腐%e4%b9%b3,要是不喜歡,我從空院給你帶兩塊過去。”

“好呀,你們飛行員專供的腐%e4%b9%b3聽說是用茅台酒調的味兒,竄香,我聽人說特彆好吃,到時候記得多帶幾塊。”陳思雨說。

冷峻記住了,飛行員專供的腐%e4%b9%b3是用茅台調的味兒,所以味道才香。

以後,他要多多的從空院給陳思雨帶點腐%e4%b9%b3!

……

倆人尷尬的沉默了半晌,陳思雨說:“要沒彆的事,我掛了?”

“等一下……”冷峻並不想掛電話,但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就一直在遲疑。陳思雨得考慮自己的單人舞,不想浪費時間,那麼,就必須得讓男朋友快速滿足,而這方麵,她是很有經驗的。

輕輕一笑,她問:“想我了吧?”

冷峻一噎,他確實想她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既然想我,就早點去休息,在夢裡,說不定我會親親你一下呢。”陳思雨吐了下舌頭,mua一聲,說:“乖,快去休息吧。”

果然,乖乖的,冷峻立刻掛了電話,把電話讓給了彆的戰士。

他腦海裡隻有五個字:親親你一下!

Mua,她居然說Mua,那是親親的意思吧。

當女孩的唇%e5%90%bb上他,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什麼樣的味道。

回到宿舍,冷峻找出曾經陳思雨送的那枚口琴來,再聞了聞,那股茉莉香已經很淡了,但是隻要一想,那是她唇齒間的味道,冷峻依然激動萬分,臉紅心跳。

……

空院,冷峻家。

梅霜坐在沙發上,一直望著窗外。

在馮竹被捕後,福州那邊寄來了革命烈士毛素英的遺物,之後,冷兵又回北邊去了,而梅霜,則一直悶悶不樂的,以老媽的性格揣度,冷梅以為她是又被老爸勾起了傷心事,遂問:“媽,你沒事吧,要有什麼心事,不如跟我說說。”

梅霜不太好意思跟女兒說,自己曾看過毛素英的照片,還從毛素英的照片上發現了個一個曾經於自己有恩的小女戰士。

隻含混著說:“我在革命老區時曾有個恩人,在咱們北城的檔案館沒有查到人,往根據地那邊拍了封電報,已經十天了,按理,就算那邊寄的是掛號信,現在也該到了。”

以為她是在想老爸,冷梅還挺擔心,難得老媽會把心思從老爸身上抽離出來,冷梅心下倒是一鬆,遂笑問:“原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呀?”

“媽吧,唉,一言難儘。”

反省自己,梅霜特彆慚愧。

她跟冷兵是截然不同的人,他記得每一次打仗時跟自己打配合,或者幫助過自己的戰友,交際廣,熱心腸,有著非常廣的社交圈子,而梅霜不是,她整個人是撲在丈夫身上的,除了表演,她沒有彆的社交,除了等他,就是纏著他,鬨他,煩他。

在戰時,她也曾認識很多人,有過很多朋友,那個曾經給過她一碗熟小米的姑娘,毛素美,她等到戰爭勝利了嗎,她戴上她那條鮮豔的紅圍巾了嗎?

越想梅霜就越慚愧。

有勤務員從遠處走來,梅霜已經開門了:“小鬼,有我家的信吧。”

“梅老師,您不會是在等信吧,還真有,稍等,我把信給您。”勤務員笑著說。

老媽接過信之後,開始歡天喜地的,但目光下掃,漸漸的,臉色就沉下去。冷梅遂問:“媽,那位送過你小米的老朋友,是不是已經去世了?”

梅霜麵色蠟黃,擺手說:“媽得上樓緩一緩。”

冷梅明白了,看來,那位在她媽孕期,送過熟小米的那個老朋友已經死了。

她柔聲說:“媽,據統計,在上一場戰爭中,咱們國家死了幾千萬人呢,不是每個人都很幸運的,能活到戰爭結束,活到和平年代的,您想開點吧,好嗎?”

“我想開的,想得特彆開。”梅霜說著,怕女兒看到她的眼淚,趕忙轉過了臉。

曾經的陝甘邊,陝北是革命根據地。

從全國各地,有很多向往革命,向往創造一個新世界的,年青男女們,冒著硝煙戰火,穿過各種封鎖線,坐輪船,扒火車,乘汽車,坐驢車,甚至很多人用徒步的方式,去往根據地。

再由根據地,人們又四散往全國各地,散播革命的火種。

梅霜是,照片上那兩個女孩子,毛素英和毛素美,都曾去過根據地。

毛素英,是冷兵在戰後,唯一沒有提過的戰友,所以梅霜直到三年前才知道她的存在。

毛素美,是跟梅霜有過一麵之緣的,交換過小米和圍巾的朋友,而她,是生生的把對方給遺忘了,從來沒有憶及過。

梅霜早就明白了,人,不應該隻活在愛情裡了。

可直到今天,直到接到這封信,從根據地打聽到毛素美的信息,她才真正意識到,曾經隻活在愛情裡的自己,錯過了多少,更加有意義的事情。

“梅梅,去幫媽找找陳思雨,媽呀,有一件事,要跟她聊聊。”她說。

不知道老媽為什麼突然要找陳思雨,但冷梅還是立刻說:“好。”

目送女兒出了門,梅霜默了半晌,抓起了電話。

……

總空歌舞團,彆人都已經下班了,影音室裡,陳思雨正帶著軒昂,在悄悄看《吉賽爾》,這是一部浪漫主義芭蕾,它的舞蹈和音樂都特彆典型。

要為了上國家大劇院而排節目,小打小鬨當然不行,陳思雨打算創作一套《吉賽爾》風格的舞蹈來,就得讓軒昂聽聽鋼琴曲,給她譜一首配樂出來。

為了激勵傻弟弟,她還說:“今兒你好好想想,創作一下,明天你冷哥就回來了,到時候還要請咱們吃飯呢,銅鍋涮羊肉,這大冬天的,那一口兒,絕了!”

但孩子是這樣,你不說,他就不會去想,就不會分心,可一聽明天居然可以出去吃飯,軒昂就沒心情看劇了,一會兒問:“就咱們仨嗎?”

“還有你冷哥的爸爸媽媽,快看劇,專心聽音樂。”陳思雨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東來順吧,我小時候吃過,一盤肉就七八片兒,要一塊二毛錢,天價!”軒昂又說。

“能不能彆說廢話了,看劇!”陳思雨不耐煩了。

但軒昂隻想著明天要吃涮肉,已經集中不了精神了,又說:“東來順的肉都是現切,廚子就在院兒裡,你邊點他邊切,姐,我都時候可以去看看廚子切肉吧!”

陳思雨翻白眼:“陳軒昂,你已經12了,不是兩歲,能彆那麼幼稚,像個傻子嗎?”

“你才是傻呢,你們全家都傻。”軒昂給他姐說生氣了,乾脆拂袖子:“我不喜歡這個,我不想看了!”

“可你得給我創作配樂了,不看這個哪行,快來,慢慢看,認真聽。”陳思雨說。

軒昂還不懂如何有效的汲取靈感,創作作品,但他有體會,比如聽宋小玉吵吵,他就想創作,看陳思雨跳舞,他就想彈琴,可是看《吉賽爾》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感覺。

男孩還不懂得如何形容那種感覺,隻覺得煩,就說:“哎呀我不看了,好煩!”

“你個小壞蛋,你給我回來。”陳思雨也追了出來。

要不是軒昂突然從影音室衝出來,冷梅今天是找不到陳思雨姐弟的。

她先去歌舞團家屬院找了一圈,沒找著人,於是又跑到空院歌舞團,四處轉了一圈兒都沒找著人,正準備走呢,軒昂從影音室裡衝出來了。

冷梅累的大喘氣,說:“乖乖,我都找老半天了,可算找著你們了。”

軒昂正好餓了,看到冷梅,以為她是來請他們姐弟吃羊肉的,忍不住笑,還流口水,傻狗一樣,笑著喊:“冷大姐姐!”

“思雨,我媽找你有事兒呢,我看她精神不大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看她到底是怎麼了。”冷梅說。

……

梅霜不但讓冷梅找了陳思雨,還給首軍院曾經參加過野戰軍的張團長打了個電話,讓張團長帶上陳剛和馮慧夫妻,一起去趟她家,說自己要調查一下,一個老戰友的死因。

梅霜可是戰時一直活躍在前線的歌星,是張團長這一代人心目中的女神。

而張團,今天因為有公差,借了單位的吉普車還沒還,就順帶拉上陳剛,再兜了一圈,去尼姑庵接馮慧,要一起去梅霜家。

領導提人,又還事關冷家,陳剛肯定去。

但馮慧卻堅決不肯去。

一則,她跟思雨鬨掰了,還鬨的挺醜的,而梅霜,曾經當麵訓斥過她,馮慧哪怕住進牛棚了,也還要臉的,不論梅霜是有什麼事找她,她都不可能去的。

“走吧,梅霜老師說是問一個老戰友的事情,事關戰友,咱們一起去跟她聊聊嘛,萬一能幫到她呢?”陳剛勸妻子說。

馮慧忍著眼淚說:“陳剛,我也是去過革命根據地,參加過革命的人,可如今呢,我被弟弟妹妹害成這個樣子,活著就已經很痛苦了,還讓我去見人,你倒不如直接讓我死了算了!”

勸不動馮慧,張團和陳剛隻好自己去空院。

他們到時,陳思雨姐弟還沒到。

梅霜讓二人進了門,請他們坐下,倒了茶水,把自己從烈士毛素英的遺物裡截留下來的那張照片推了過去,讓陳剛和張團長辨認,看是否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