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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到了,慌得從包裡翻出個東西來:“這些魚子醬你全拿著,以後我的隊伍供你們姐弟差遣,給你們當牛做馬,隻要你們能原諒我們就行。來思雨,你聞聞……”

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當街彌漫,陳思雨頓時嘔了起來:“嘔,這是什麼生化武器,好臭!”

軒昂也被熏的頭暈眼花,眼看東西快杵姐姐麵前了,一拳頭把它揮遠。

虞永健急了:“我是罪該萬死,但這是食物,你們不能浪費糧食呀。”

他要去撿罐頭盒子,隻覺得脖子一緊,海魂衫被人從後脖子拎了起來,繼而一顆頭出現在他腦袋上方,白膚細麵,寒眉星目。

要了命了,居然是空院的冷峻,冷大隊長!

軒昂可算見著救命的了:“哥,這人是經常欺負我姐的流氓頭子,他……他當街玩屎!”

那東西太臭,孩子無法形容,隻能稱之為是屎。

其實虞永健本來想給陳思雨看魚子醬的,不小心打開了他的珍藏款美食。

醃海雀!

那玩藝兒,滂臭!

臭到大街上好多人都給熏的流眼淚,避之不及。

冷峻:“首軍院的虞永健,虞國濤老同誌的孫子,葉鑄老同誌的外孫,今年21歲,你在當著女孩子的麵玩……”大糞。

陳思雨驚呆了,冷峻還真記得首軍院這幫混混,所有人的名字和信息。

太臭了,她想說話的,但一張嘴就想嘔吐。

那東西她知道,是跟鯡魚罐頭齊名的惡臭之物,醃海雀。

當年從蘇國援助過來的補給品,醃海雀是大家最討厭的,所以遺留得多。

這東西喜歡的人是真喜歡,但討厭的人也是真討厭。

陳思雨就特彆討厭這玩藝兒,聞到了就想打人。

而這股惡臭,已經引起大家的共憤了:“他媽誰把大糞扔街了了?”

軒昂兩眼怒火,大聲說:“是首軍院的虞永健!”

虞永健給冷峻拎著呢,忙解釋:“冷隊,它不是糞,不信我吃給您看。”

可路過的人一聽,以為他要吃糞呢。

冷峻一鬆手,虞永健也不顧臟,把那黑乎乎的東西捧起來%e8%88%94:“看嘛,這個聞著臭吃著香,好東西呢,我的最愛。”

有小混混騎自行車經過,驚呼:“那不虞哥嘛”聞聞:“在吃屎?”

“虞永健也是北城一號人物,年紀輕輕的,啥愛好啊這是。”還有人說。

……

冷峻問陳思雨:“他是不是耍流氓了,要不要我扭送他去公安局?”

在一瞬間,陳思雨是恨不能扭送,不,應該說直接讓公安槍斃虞永健的。

但正好這時成批的自行車刷啦啦而過,來了一群半大小子,圍到了虞永健的周圍,而虞永健捧著魚子醬,畢竟革命子弟,害死了人,他也很慚愧,愧疚,刷的一下低下了頭,一副任陳思雨宰割的模樣。

陳思雨可以效仿這些革命子弟們,以怨報怨,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而現在特彆流行這種複仇方式,小將們不但鬥地主老財,還熱衷於挖彼此的黑料,各個團體之間相互傾紮,明爭暗鬥。

但是看著這幫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她腦海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說:“冷隊,虞永健同誌並沒有耍流氓。”

虞永健眸光刷亮,他身後的小將們也說:“不可能的嘛,咱虞哥也是北城一號人物,名言就是好男不跟女鬥,男人不能欺負女孩。”

陳思雨再說:“但他犯了一個特彆嚴重的錯誤,是來跟我道歉的,鑒於他認錯的態度比較誠懇,我就不說是什麼錯誤了,不過我也希望虞永健同誌做到自己的承諾,從今天開始,以幫助一百個孤寡老人為已任,劈柴,挑水,幫忙燒飯,洗衣服,要做不到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虞永健還沒說啥,他身後一小將說:“不是吧,我們虞哥可是鬥天鬥地鬥地主的大革命家,去幫人洗衣服做飯,太丟臉了吧?”

這幫趾高氣昂的家夥,整天提著皮帶鞭子四處打人。

他們誓要追隨革命先輩,最瞧不起的,就是窩在家頭洗衣做飯的男人。

但陳思雨今天要改變他們這個觀念。

“呸!”她一聲嚇的發小們集體往後退。

再說:“你們可以問問冷隊,人空院的小將們在乾嘛,除了幫助孤寡老人,人家還主動疏通河道,下水道,掏茅廁,我聽說有一小將連著給個孤寡老人淘了三天茅坑,孤寡老人把個比我還美的孫女許配給他了,這個叫……雷鋒精神!”

正所謂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而因為她聲情並茂,孤寡老人會有孫女這麼大的BUG大家都沒注意到。

反而,一個說:“咱不能比空院的子弟差吧。”

另有一個挽袖子:“我們附近的巷子裡,茅廁都快溢出來了,不行咱去掏,我咋就沒想到了,地主也鬥的差不多了,咱學做雷鋒也是響應號召!”

“既然是虞哥發話,那咱必須去。”另有一個說。

虞永健本來以為今天自己死到臨頭了,結果陳思雨居然不但沒有公開指證,反而隻是讓他去學雷鋒?

“思雨,不出三天,我們就會因為雷鋒精神出現在報紙上的,不信咱們走著瞧!”說完,他率隊走了。

而陳思雨,一轉身就聽到冷隊長的肚子在咕咕叫。

已經下午一點了,難不成這人沒吃飯。

但她一笑,噗嗤一聲,咦,濃濃的一股韭菜味兒,可真夠尷尬的。

側首,她問:“冷隊您中午還沒吃飯吧,是錯過點兒了嗎?”

這總是能把謊言說的一本正經的小姑娘,一周沒見了,還是冷峻記憶中那副纖細高挑,膚若春桃的模樣,但似乎又比一周前又漂亮了許多。

冷峻在無人時,總會回憶陳思雨的身材,五官,麵部細節。

但總是無法回憶具體,隻記得她非常美,而一見麵,就又會覺得,自己回憶中的她,遠不及現實中見到的那麼生動,躍然的好看。

他先說:“小陳同誌,非常感謝你昨天的勸告,我母親終於同意回國了。”

這時陳思雨還不知道方主任那邊已經尋找完整證據璉了,自然欣喜雀躍:“那可太好了,我正好想找人幫忙帶點東西呢,讓咱阿姨幫我帶一下吧。”

這時冷峻的肚皮不爭氣的,咕嚕嚕的又響了。

陳思雨於是說:“我們家有烤好的麵包,我正好有秋刀魚罐頭,冷隊想不想嘗嘗我烤的麵包片?”

因為他既沒誇過她的牛肉乾,也沒誇過餅乾,她以為他不喜歡吃她做的東西,還以為對方會拒絕。但冷峻立刻說:“好!”而且轉身,他走的飛快。

進門時,他甚至搶先拿出自己的鑰匙,回頭看陳思雨也拿了把鑰匙,猶豫了一下,把他的鑰匙解下來,交給了陳思雨,並鄭重申明:“你不用怕的,我姐不在,我晚上是不可能過來的。”

晚上過來,過來乾嘛,搞夜襲?

她眸光一挑,抿唇一笑,冷峻顯然也意識到她的所想了,耳朵都紅了。

陳思雨的飲食習慣比較西化,正好冷梅家有烤箱,而這年頭用代奶粉發酵的麵粉,比用牛奶做的還要香一點,所以她習慣於烤麵包,而非蒸饃。

家裡就有她昨天晚上烤好的麵包,此時切成片,放進烤箱裡,打開秋刀魚罐頭,陳思雨是想剔魚刺的,結果她驚奇的發現,這些來自蘇國的罐頭,裡麵的魚刺被剔除的乾乾淨淨,一根都沒有。

整整一罐,滿滿的,全是刺剔的乾乾淨淨的魚肉。

西紅柿在這年頭被稱之為是洋柿子,它的皮沒有將來那麼厚,水份非常足,而且一咬開就是一股濃濃的,隻屬於西紅柿的香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每每陳思雨做飯時,總能情不自禁的吃掉一大個。

切了兩片,看麵包已經烤的兩麵焦黃了,拿出來後先拿水果刀塗上黃油,再加上生菜,把魚肉加上以後,切了兩片西紅柿,剩下的,陳思雨抓起來就是一大口。

她正狼吞虎嚼呢,就聽身後響起冷峻的聲音:“虞永健,高大光和方小海都是你的發小,但你跟高大光關係要更好一點,對嗎?”

回頭,男人站在身後。

陳思雨偷吃被抓現形,倒也不慌,兩口吞了西紅柿,唆了手上的汁,麵不改色,還佻皮一笑:“是要好一點,因為隻有高大光,跟冷隊您一樣,傳言被我倒追過。”

在三明治上紮上牙簽,一切兩半,盛進盤子端給冷峻,她再笑:“但我送過餅乾,烤過三明治的,就隻有冷隊您了。”又問:“不好吃,對嗎?”

要他敢說不好吃,陳思雨以後可就不做了。

向來鎮定的冷大隊,猝不及防崩麵了:“不不,非常好吃。”

又刻意解釋:“跟我母親做的味道一模一樣。”再來句昏話:“我不是說你像我媽一樣,她畢竟比你大很多……”

陳思雨說:“不是我像她一樣老,而是我做的飯跟她做的一樣好吃,對嗎?”

冷峻大鬆一口氣:“對!”

他心想,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如此體貼,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酥脆的麵包配上清爽的蔬菜,加上蕃茄濃濃的酸甜,再有秋刀魚罐頭的美味,雖然沒有果醬也沒有芝士,更沒有酸黃瓜,可就這樣簡單一份三明治,叫冷峻一大口便滿足了。

可惜陳思雨的麵包不夠多,隻夠做兩份三明治的。

看他吃完還意猶未儘的,陳思雨體貼的說:“以後周末回來,可以常來,我經常做給你吃,家的味道喔。”

冷峻思索片刻,點頭:“對,這就是家的味道。”

國內喜食蘇國口味的人比較少見,而冷峻之所以喜歡,是因為他媽從小長在蘇國,喜歡在家做蘇國食物的原因。

而關於他父母為什麼離婚,最近陳思雨聽了幾條八卦。

雖然八卦都不太一樣,但都有大同小異之處,而且聽來讓人唏噓。

據說冷父是在被冷母看上之後,倒追的。

而之前,他有一個共同參加革命的初戀,在被敵人抓到後,處以了極刑。

冷母是從蘇國來的,是名歌唱家,還瘋狂倒追冷父,而當時流行的是,儘快組成革命家庭,延續革命的火種,所以組織施壓,就讓倆人結婚了。

當然,冷母並不知道初戀一事,夫妻二十餘年,一直特彆恩愛。

直到前幾年,偶然一次她要上台演出,讓冷父幫忙準備一下稿子,結果等她上台,就發現裡麵並非稿子,而是丈夫初戀的照片,以及每年在她祭日時,丈夫寫的深情並茂的懷念信。

冷母這才了解了丈夫初戀的所有信,並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二十多年,陪著丈夫經曆革命與戰爭,槍林彈雨,硝煙戰火,卻從來沒得到過丈夫的愛。

而他愛的,是一個比自己崇高百倍的女性。

這讓她無法去嫉妒,也不知道該如何憤怒,可她又難過,壓抑,且罹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