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之前王大炮借宿過的那個。

她第一晚上沒回來時,他就借著跟軒昂睡覺的由頭,當著軒昂的麵,把這屋子裡每一片磚都挖開刨了一遍。

就現在,每天早晚都盯著門房的。

哪個年代都有壞人,而壞人,就喜歡盯著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孩子。

形勢所迫,陳思雨必須搬家,否則,那些東西早晚被人拿走,他們姐弟還會因為私藏四舊,把拉到街上去批的。

“先出兩條大黃魚吧,你要方便就你自己去賣,帶我一起也行,然後咱們得買個房子搬家了,房子最好是能離你上班的地方近點,等九月份開學,我正好可以上空院的中學,那邊中學不錯。”陳軒昂咬了咬唇,說:“我聽說中學裡有鋼琴,我想試一下,鋼琴彈起來,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不愧是有家底的人,聽這口氣多闊綽。

當然,買房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因為陳思雨的編製還沒落實,即使落實了,等分房還得三五年,而租房,人多眼雜,更不安全。

往空院附近確實是最好的,但文工三大團,空院,糧食局的房子都是分配的,不允許賣買,那附近又沒有獨立的四合院,咋辦。

好在有徐莉那個退路,這個可以容後再考慮。

今天陳思雨還有件事,就是必須帶軒昂去趟空院,送禮!

送禮隻是借口,主要還是,為自己和冷峻的‘冤假錯案’劃上完美的劇號。

她買了一支敦煌重音的口琴,加一枚聯工牌剃須刀,禮輕人意重嘛。

為了顯得禮物大一點,陳思雨專門找了個鐵盒子裝上東西,又加上彩紙打成了包裝,還係了條紅絲帶,就顯得,又大又闊氣了。

禮物,喜氣洋洋!

軒昂也是嘴巴饞,陳思雨挑個剃須刀的功夫,他拿著口琴吹了起來,吹的裡麵滿是口水,她隻好兌上香皂水,把它又洗了一遍。

倆姐弟趁著暮色把東西送到了空院家屬院的大門口。

“23棟左,送給冷峻同誌。”陳思雨特地跟門衛說:“您幫我帶個話,就說陳思雨對於給冷峻同誌造成的麻煩一事非常愧疚,請他原諒,也請他相信,我跟他一樣,無心感情,心係國家,隻想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發光發熱,報效祖國。”

“要不你寫下來算了?”這一長串的說辭,門衛記不住啊。

陳思雨說:“我忘了帶紙和筆了,麻煩您了,大概轉述一下就行。”

門衛想了半天,說:“陳思雨一心隻想報效國家,對吧?”

“對,請您轉告冷峻同誌,陳思雨跟他一樣,心係國家。”陳思雨重複。

送完東西已經是九點了,倆人好容易趕上末班車。

軒昂悶悶的:“姐,都送東西了,你乾嘛不給冷哥送封信,要托人帶話呀,話又說不清楚,傳一傳的,萬一被人曲解了呢。”

這小崽子做夢娶媳婦,淨想美事,這是想著她跟冷峻之間具體能有點啥呢。

陳思雨雖是穿越來的,可於這個年代的意識形態非常了解。

畢竟剛剛解放,時局還非常不穩定,殲機飛行員,尤其是在首都執行任務的,掌握著戰鬥機,戰鬥機上還裝載著武器,他們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戰士,但萬一有叛變行為發生,也是最大的殺器,所以組織對他們是有著一套非常嚴苛的考核係統的。

想談戀愛,那得審了又審,文字性的東西,更是有許多人得盯著過稿的。

因為是娃娃親,就等於冷峻沒有承認戀愛一事。

而他一直擔著,這案子就結不了。

陳思雨送東西,看起來是給冷峻送,但實則是向他的上級表態。

‘無心戀愛,隻想報國’這八個字,能幫冷峻省去很多麻煩。

之所以用帶話,而非寫信的方式,陳思雨當然是想,讓她的態度傳播的遠一點,而且文字性的東西太容易被曲解,誤讀,被人捉把柄了。

話嘛,出口就被風吹了。

一旦被人捉把柄,冷峻可以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來解釋。

陳思雨也可以在接受調查時,按著對冷峻有利的方向去深化,解釋。

總之,這是最簡單的,能幫冷峻的方式。

不想打擊崇拜心泛濫的弟弟,陳思雨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你姐字寫得醜,不好看,怕你冷哥笑話。”

“姐,內褲小了。”軒昂眼巴巴的,揚頭,聲音小小的:“勒屁股.”

陳思雨覺得不該啊,她試了,那內褲她都能穿的,但她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軒昂的屁股,突然明白原因了。這小家夥人瘦,但有個超級翹的小屁股。

真.翹%e8%87%80嫩男。

“先穿著吧,我明天再給你裁幾條大點的。”她說。

“我還需要一件冬天穿的棉衣,壯很多棉花的那種,你能做嗎?”軒昂問。

“不能。”陳思雨說。

“你是隻學會了做內褲,不會做彆的衣服嗎?”冷麵弟弟居然會嘮叨了。

“我隻是你的姐姐,又不是許池裡的王八,咋能你想要啥,我就給你啥?”陳思雨語重心腸,反問。

好半天,男孩才怏怏的說:“是喔。”是他要求得太多了。

良久,做姐姐的又悠聲說:“但可以找人訂做,我買三斤棉花,趕冬天,給你訂做一件讓你穿上就像一隻傻麅子的,圓滾滾的棉衣。”

軒昂想象了一下,三斤棉花,那棉衣果然應該是圓滾滾的。

他穿著,就真成個球兒了。

……

確實,針對冷峻的調查程序還在進行中。

而領導們,正在準備給這樁所謂的‘娃娃親’定性,看該怎麼向上麵彙報。

陳思雨的態度非常關鍵,如今這年頭想嫁飛行員的姑娘可太多了,因為是‘娃娃親’,事情就有點棘手了,冷峻條件那麼好,陳思雨會心動嗎,她會籍此,要求嫁給冷峻嗎?

按部隊的規定,一旦女方提出想結婚,事件就會進行到,對女方的身世,家庭,環境,各方麵重新定義,考核的階段。

雖然陳思雨的父親是戰鬥英雄,母親也是犧牲在戰爭中的,但她繼母的問題,思想委員會還沒有給定調。

而要陳思雨提那樣的要求,冷峻就得暫時停職,接受調查。

怕她會有那樣的意圖,所以部隊領導還在猶豫,還沒敢找陳思雨。

這時門衛帶著東西和話來了,並說:“領導,陳思雨說他和冷峻一樣,無心戀愛,隻想報國。”

何新鬆因為是見證人,也在場,接著話頭就說:“領導,看著了吧,他倆一個對一個,真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營長和政委對視一眼,總算鬆了口氣。

政委於是簽字:截止目前,他們屬於正常交往,沒有戀愛情況的發生。

營長則打開禮品盒,得細細檢查一番,看陳思雨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因為冷峻去京郊訓練場了,檢查完,發現沒啥問題,營長就重新蓋好盒子,又學著陳思雨七拐八係打了個拙劣的結,由何新鬆幫忙代勞,送回他家去。

並叮囑何新鬆:“告訴冷峻,戀愛可以談,結婚也是我們所希望的,但形勢所迫,這一切必須遵照飛行隊的規章製度來。以後私下跟外麵女性接觸的事,儘量不要發生,要有,也必須事無具細,向上彙報!”

“好呐。”何新鬆說著,帶盒子上了冷峻家。

看冷梅拆盒子,他迫不及待:“梅姐你快點呀,我看看都有啥。”

冷梅邊拆包裝卻邊歎氣,試著說:“新鬆,關於思雨和冷峻是娃娃親一事,到底是誰說的,是陳思雨自己嗎,她對冷峻到底啥態度,你的判斷呢。”

何新鬆見冷梅掰不開,自己來掰,說:“放心吧,冷峻嫌棄陳思雨,人家更嫌棄他,你家過女孩子給男人送禮嗎,沒見過吧。人家送東西是為啥,就是為了撇清關係。”

雖然家庭環境不睦,冷峻也一直拒絕跟父母對話,但婚姻大事,又事關娃娃親,冷梅當然要問父母。

而根據冷父反饋的消息,他在解放後,也曾專門找過陳家祥,但可以確定的是,救他性命的那個人不是陳家祥。

所以真相是,他的娃娃親對象不是陳思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問題可就麻煩了,冷父懷疑是陳思雨為了嫁飛行員而故意誣賴的娃娃親,但身為師長級的軍人,他不會為一個自己從未謀過麵的女孩子下定語的。

所以當案子提交上一級後,他會出麵說明,證明倆人是娃娃親。

但關於陳思雨,他要冷梅悄悄去觀察一下,看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品。

以及,撒這個謊的動機是什麼。

關於陳思雨,冷梅這幾天悄悄去了幾趟歌舞團,已經觀察過好幾回了。

雖然外界謠言紛紛,但她有自己獨立的判斷,不相信以陳思雨的人品和舞蹈方麵的能力,會為了想要嫁進空院而處心積慮的撒謊。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事屬於他們的家事,必須商量出一個妥貼的答案才能向上彙報。

冷梅就等弟弟回來,要好好跟他談談了。

“哇,這剃須刀漂亮!”何新鬆一聲把她拉回了神。

接過剃須刀一看,是墨綠色的石柄,還沒開刃,刀片上纏著毛線。

這是怕拿的人不小心碰到,要割傷手吧。

陳思雨可真細心!

還有一枚口琴,敦煌重音的,何新鬆接過去就準備湊嘴巴,冷梅忙說:“快放下,我弟有潔癖的,你吹過,他嫌你的口水,可就不吹了。”

口琴洗過,裡頭還沒乾,往外滲水,何新鬆一抹,說:“這不彆人原來就吹過的嘛,姐你看,這是口水,估計是陳思雨的。”

但放到嘴邊他又放下了:“不行,這要陳思雨吹過,我不能吹,間接接%e5%90%bb,那叫耍流氓,嚴重的思想錯誤!”

冷峻風塵樸樸,正好推門進來,接茬問:“誰耍流氓了?”

何新鬆下意識把口琴背到了身後:“沒,什麼都沒有。”又問:“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飛行任務完成了?”

冷峻不答,目光相逼。

何新鬆隻好遞上口琴,並解釋:“陳思雨送的,有點臟,我幫你擦了擦。”

“不用了,該吹熄燈號了,你快回家吧。”冷峻說著,接過了口琴。

何新鬆今晚想睡冷峻家的,他家上下兩層樓,四個臥室呢,隨便哪間都能住人,家裡多一個人又不多,他想洗個澡,舒舒服服的住一夜。

可目光相求,冷峻就是不肯,何新鬆隻好走人,磨磨蹭蹭到了門口,他心生一計,來個惡作劇:“陳思雨,你怎麼來了?”

冷峻正在解扣子,刷的扣好扣子,奔了過來。

“我眼瞎,出幻覺了,啥也沒有。”何新鬆捉弄完人,哈哈大笑。

一看門外果然空空如也,冷峻一把把何新鬆給搡出門了。

第27章 約個會吧

冷梅又不傻, 弟弟反常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