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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的眼光來看,這個項目的確是沒什麼問題,畢竟這個年頭,不說滿地都是發財機會,但這一塊百廢待興,隻要主要老板彆臨時欠債跑路,想賺一筆也很輕鬆。

徐朝宗上輩子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直到後來他事業都已經穩定,他也不敢打包票說他的項目一定穩賺不賠。

這個世界上沒有穩賺不賠的生意。

收益高也就意味著高風險同時存在。

“也就幾天時間了。”王遠博說,“我們也要準備一下相關策劃,這樣去對方公司拜訪時,也能拿出十足的誠意來。”

殷明已經打開了電腦,一臉意氣風發,“這不難,給我兩天時間!”

“不急。”

思忖片刻後,徐朝宗屈起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

這是他陷入沉思時的慣有動作。

“先彆聲張,我馬上訂票去一趟陽海,這件事你們都瞞著。”

王遠博驚訝,“你去陽海做什麼?”

徐朝宗搖了下頭,“不做什麼,就是去看看。有的事情還是多留個心眼比較好。”

如果他是真正的二十歲,那他也會跟王遠博一樣被打動,恨不得立馬簽合同上這艘船。

畢竟時不待我。

可他前世在商海浮浮沉沉這麼多年,他其實還是能從中嗅出一絲不對來,說不上哪裡不對,現在也做不了決定,他更不可能憑直覺去辦事,所以乾脆自己過去看看。

王遠博跟殷明麵麵相覷。

相處這麼久了,他們也知道徐朝宗的性子,這位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可以,不過你最好早點趕回來。畢竟對方才給了我們五天時間,陽海又那麼遠,花在路上都得一兩天呢。”

徐朝宗沉%e5%90%9f道:“我心裡有數。”

第90章

三天後, 徐朝宗風塵仆仆趕路回來,嚇了王遠博跟殷明一跳。J??

徐朝宗已經累極,現在的交通遠不如後來那樣便利, 從燕市到陽海, 這一路他既坐了飛機也坐了火車跟大巴, 為了不耽誤時間,這幾天下來他都沒怎麼休息,隻是在車上眯幾個小時,但心裡裝著事, 也沒有真的熟睡。

幾天沒怎麼刮胡子,也沒有休息好, 他看起來很狼狽。

完全不像平日裡那副模樣。

徐朝宗確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殷明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王遠博拉住了他, 兩人離開了宿舍, 將安靜的空間都留給了要睡覺補眠的徐朝宗。

“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讓他眯一會兒。”王遠博心裡也打鼓, 麵上卻很淡定,“老徐這個人你又不是不了解, 他心裡明白,我們等他說結果就好。”

徐朝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他足足睡了七個小時,身體總算恢複了一些能量。

起來後, 嫌自己身上還有灰塵味道,又去洗手間從頭到腳洗了個澡。

王遠博回來,見徐朝宗正在對著鏡子刮胡子, 這才走過去, 沒忍住好奇心, 支支吾吾地問道:“這事兒到底怎麼說?”

徐朝宗沒搭理他,認真細致地刮胡子,鼻間都是刮胡水的清冽氣息。

等將這幾天的胡渣都刮乾淨後,他低頭一邊衝洗刮胡刀一邊回:“老王,教你一招,做生意不能急功近利,我知道一般人也抗拒不了巨大的利益,但我們都要知道,高收益也就意味著高風險,有這樣一句話,你想要彆人的息,彆人想要你的本,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我們都彆心急,自己親自過去探探,至少你自己得掌握好風險代價,再來決定要不要跟著入場。”

王遠博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他臉色一白,“可是這個項目還有這個公司我都研究過,沒有問題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徐朝宗緩緩地看向他,“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輪得到你,輪得到我嗎?早搶破頭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王遠博急忙追問。

跟在徐朝宗身後,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這幾天也頗為煎熬,其實他們現在的起步也很穩,但畢竟都是學生,賺是肯定能賺到錢,然而,在跟著出入了那些應酬場合後,穩重鎮定如王遠博也看花了眼,看著那些風光無限的老板,總覺得自己有一天也能變成這樣。再怎麼成熟,再怎麼理智,也改變不了隻有二十歲閱曆跟經驗這件事。

看到一件事覺得可行,運氣好的話還能賺不少錢,誰會不心動呢?

王遠博都沒好意思說,他這幾天一邊擔心地等著徐朝宗的消息,一邊還會偷偷去看房子車子……

徐朝宗見王遠博都如此焦躁衝動,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一聲:他如果真的是二十歲,搞不好這一次他也栽了進去。

“我先去送個特產。”徐朝宗還是決定讓王遠博沉澱一下,“等我回來再說。”

王遠博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不可思議地後退一步看向徐朝宗,視線終於放到了他腳邊那一大袋特產上。

行了,都不用問,就知道是要給誰送特產。

王遠博仰天長歎:“老徐,你真不是個東西啊!”

徐朝宗可不是什麼大善人。

他彎腰打開特產盒子,從裡挑揀了幾個孟聽雨不愛吃的出來,對王遠博說:“這幾個你們分分。”

王遠博:“……”???

他誠懇發問,“老徐,我們什麼時候抽空去廟裡算個命吧,看看我跟殷明上輩子是不是挖了你的墳,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徐朝宗直起身子,拍了拍王遠博的肩膀,“快的話,我一個小時就能回來,這一個小時你自己再順順思路。”

他並不是不能長話短說。

隻是他視王遠博跟殷明是朋友,是夥伴,既然是夥伴,當然是要並肩作戰,而不是一個人衝在前麵、後麵的人助威呐喊。

王遠博聽清楚了徐朝宗的意思,無可奈何地點頭,“行,我知道了。”

孟聽雨在收到徐朝宗的消息時,也很納悶。

他說,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他基本上都不會用這樣的口%e5%90%bb,除非是真的有什麼大事,而且這件事肯定跟她有關,畢竟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找她說什麼與她無關的大事。

兩人在食堂碰麵。

這時候都已經差不多過了吃晚飯的高峰期了,但徐朝宗還是買了一些飯菜。

他將特產遞給她,又特意補充了一句,“我前幾天去了一趟陽海出差,給朋友們都帶了些特產,你也嘗嘗。殷明跟王遠博都說味道不錯。”

孟聽雨也沒去看那堆特產,盯著他問,“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簡單地跟你說,有個A公司打算在陽海競標一個項目,各種策劃書以及相關資料都很齊全,按照我的眼光來看,這是一個有發展前途的項目,但A公司吃不下這個項目,所以也在招攬合夥,A公司的一個負責人跟B公司的一個領導是朋友,這個領導跟我們也有過一點合作,王遠博你也了解,他很會跟人打交道,跟這個領導關係也不錯。”

“於是,各種七轉八轉,王遠博就為我們爭取到了一個跟A公司會談的機會。”徐朝宗看向她,“時間特彆緊急,隻給了我們五天時間,明天就是第五天。你知道的,我以前被人坑過,差點血本無歸,所以在一些我認為不那麼對勁的事情上,我會格外小心,前幾天我偷偷去了一趟陽海。”◎思◎兔◎網◎

孟聽雨耐心地聽著。

她知道,他不會說一些沒有意義的事。

重頭戲應該在後麵。

“這個項目是沒問題的,這個公司也沒問題。”徐朝宗聳肩一笑,“我自己去陽海時也打聽到了,的確是有這個項目,我就想辦法找了點門路見到了一個內部人士,這才弄清楚貓膩,你知道嗎,在陽海那邊,一般這種項目都是默認給龍頭大佬C企業,有的項目它是不競標,但默認了是要給它。當然,那一塊也沒人會去競標,A公司呢,就是在鑽空子,它要去競標,其實是想敲詐一筆。”

“A公司前段時間才找了業內特彆厲害的律師團隊,可就指望著靠這件事發一筆財,這裡麵很複雜,我很難跟你講清楚細節,總之,A公司心知肚明,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拉鋸戰,它耗得起,也是衝著這個目標去的。但我現在的攤子有多大你也清楚,我經不起這樣耗,最後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為一旦合夥,所有的收益跟風險都要承擔。

彆人家大業大,自然可以慢慢跟著耗,可他們?那要被活活拖垮。

孟聽雨前世跟他在一起多年,對生意場上的事雖然算不上精通,但他話裡的意思她聽懂了。

可是,問題來了,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徐朝宗見她看向自己,言簡意賅地總結,“所以,我懷疑有人給我做了個局。”

孟聽雨目光淡然地掃了他一眼,“你在懷疑誰?”

徐朝宗不說話,隻是盯著她。

“不可能。”她搖頭,“他沒有理由去做這件事。”

徐朝宗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平心靜氣地跟她分析,“不是我小人之心,而是現階段我認識的、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不會超過三個,另外一個你認識,劉老板,劉老板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他重利,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打死他他也不會做。”

“從你說的這件事來看,並不是彆人向你們拋出橄欖枝。”孟聽雨微微傾身,好整以暇地問,“是你們自己要衝上去,現在發現有問題,卻懷疑是彆人在給你做局,那我想問一下,你有什麼地方值得彆人如此大費周章,你也說了,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聽雨,永遠彆低估一個男人的嫉妒心。”徐朝宗對此深以為然,他甚至在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緣由時,就已經知道了背後設局的人是誰,最了解男人的永遠都是男人。

“憤怒會令人喪失理智。”

對於這一點,徐朝宗自問沒人比他更了解。

平日裡再怎麼冷靜自持的人,在嫉妒與憤怒雙重夾擊下,誰還能理智?

他突然輕聲問,“你跟秦渡最近是分手狀態,還是冷戰狀態?”

孟聽雨微微一怔。

徐朝宗捕捉到她這個神情,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之間出現了問題,他的心情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時候必然有一個人要承受他的負麵情緒,顯然,他不會衝他自己,更不會衝你。那麼,也就剩我這個討人嫌的了。”

更彆說他跟秦渡還有過幾次衝突。

徐朝宗現階段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即便他覺得他的猜測就是真的。

他緩了緩語氣,“當然,這隻是我自己單方麵的猜測,我今天找你說這件事,也是想探探究竟是我多想,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這一出隻是偶然事件。”

孟聽雨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淡淡地問,“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