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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

目送著她推門離開後,他又回到吧台點單處。等換班時,才認真又仔細地去查詢了蘇市當地的氣候,背著雙肩包從咖啡廳出來後去了一趟藥店,給她買了不少備用藥,水土不服的、預防中暑的以及暈車藥,在每一個藥盒上又用馬克筆寫下服用方法跟頻率。

第二天午休時,孟聽雨接到了方以恒打來的電話,她還有些驚訝,從社裡出來,看到他在樹下等著。

她快步小跑過去。

還沒走近,他伸出手,將袋子遞給她,“聽說你要去蘇市,給你準備了一些藥,當然希望你最好彆用上。不過,有備無患。”

“收下吧。”方以恒一手插在褲袋,氣定神閒地說,“我們還是朋友,你之前還陪我去蘆市,現在給你準備一點藥,也是我這個未來的醫生的心意。”

孟聽雨隻好接了過來,“那好,謝謝醫生。”

方以恒被她逗笑,“不客氣。聽雨,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孟聽雨點頭。

方以恒一直很喜歡他的名字,這也是他唯一感謝他父母的事。

持之以恒。

人生有那麼多的變故,但變故也意味著機遇。比起去年,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不是嗎?至少他可以見到她、可以這樣跟她聊天。

樹下的少年少女,宛如夏日裡一副畫報。

藍天白雲綠樹,女孩烏發白裙,男生斯文清瘦。

秦渡坐在車裡,目光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這一幕,他取下眼鏡,從中控台拿了盒子裡的眼鏡布,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

好像也不應該為這種事而驚奇。

這太平常了,美好的人和事,總是會吸引一波又一波為她越過山丘而來的人。

在車裡坐了快半個小時,綠樹下已經沒人了,他才不慌不忙地撥通了孟聽雨的電話。???

五分鐘後,孟聽雨下樓,款款走近那輛車。

秦渡已經靠著車門等候著了,見她過來,彎腰伸手,從車裡像是變戲法一樣,拿了盆小盆栽出來遞給她。

孟聽雨瞪圓了眼睛,“這是給我的?”

“嗯。”秦渡很喜歡她露出這樣的神情,會心一笑,“聽說在辦公桌上擺一個小盆栽可以吸收輻射。”

孟聽雨撲哧笑出聲來,“有科學依據嗎?”

“誰知道。”秦渡笑,“反正看著這麼個小東西,心情應該也挺好的吧?”

“有道理。”孟聽雨接了過來。

盆栽不貴重,這個在天橋底下的小攤上都能買到,不會超過十五塊。

“後天有空嗎?”秦渡問,“有一場音樂會聽說還不錯。”

孟聽雨在心裡暗歎一聲。

他這是第二次約她了,上一次她要加班,這一次……

“不好意思。”孟聽雨指了指身後的繁錦社,“後天正好要去蘇市出差,真的沒空。”

“蘇市?”秦渡沉%e5%90%9f,後轉身打開車門,在儲藏盒裡翻到了一本名片簿,從裡麵抽出一張遞給她,“如果到了那邊碰到了什麼事解決不了,你可以聯係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孟聽雨後退一步,擺了擺手,“這怎麼好意思。”

她又笑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去,我是跟領導一起去,有什麼事領導都會解決的啦。”

見她堅持,秦渡也不勉強,收回了名片,“那回來後我們再聯係。”

“好。”

孟聽雨目送著他開車離開後,這才回了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盆栽放在辦公桌前,用指腹輕輕地碰了一下。

孟聽雨在去蘇市之前,終於有空跟徐朝宗見了一麵。

她是過來看陳爺爺劉奶奶還有芝麻的,從蘆市回來後就一直很忙,明天要去蘇市了今天反而沒什麼事,這才抽空過來一趟。???

陳爺爺劉奶奶當然不認識孟聽雨。

他們跟徐朝宗很熟,牽著狗聊了一會兒閒天後,便離開往附近的公園走去。

孟聽雨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依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時候徐朝宗加班,她就會去劉奶奶家裡教她的小孫女寫作業,劉奶奶會給她切好水果,而芝麻就在她們邊上趴著。

她並沒有特意要跟重生前的那些人交好。

現在看著兩老身體還是這般硬朗,就連芝麻也比印象中更活潑,她也倍感滿足。

緣分都是上輩子的。??G

沒必要勉強延續到這輩子來。

隻要他們都過得很好,那就夠了。J??

徐朝宗見她念念不舍的盯著早已經離開的兩老跟一狗,試探著問道,“要不要上去坐坐?上麵涼快。”

孟聽雨終於收回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看向五樓的陽台。

她已經開始對這裡感到陌生了。

也的確應該陌生,畢竟哪怕是前世,她也隻在這裡住了短短兩年。

這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那間小屋。

而今也沒有任何理由任何必要故地重遊。

她搖了搖頭,溫聲道:“不了,不方便。”

徐朝宗薄唇緊抿,他沉默了幾秒,似是妥協般說道:“那我送你去地鐵站。”

兩人並肩走在有些吵鬨的社區街道。

這也是他們曾經走過很多次的一條路,徐朝宗何嘗不覺得自己此行此舉很可笑,他就像是一個試圖挽回妻子的可憐蟲,恨不得一遍又一遍地將那些過往展示給她看。

他好像真的住進了籠子裡。

想起這個夢,徐朝宗以開玩笑的口%e5%90%bb提起來,“前幾天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回到我們那個家了,還真彆說,屋子挺大的,就我一個人,我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都要拿起電話報警了,聽到你喊我,我來到花園,發現你變成了籠子裡的一隻鳥。”

孟聽雨認真地聽著,沒有半點不耐煩。

她跟徐朝宗便是這樣,隻要彼此情緒穩定,未嘗不可以心平氣和地聊天。

“你要我把你放出去。”徐朝宗平靜地說著,“我把你放走了,然後我進了籠子。總覺得這好像預示著一種報應。”

孟聽雨聽完後,停下腳步,她莞爾一笑,饒有興趣地問他,“你夢到我變成什麼鳥了,該不會是鸚鵡吧?”

徐朝宗跟她對視。

兩人都笑了起來。

過去了,原來就真的過去了。

目送著孟聽雨進了地鐵站後,徐朝宗突然這樣想,或許在那個夢裡,他是心甘情願住進籠子裡的。

第69章

第二天, 孟聽雨跟著董曼來了蘇市。

前世她因公出差也曾經到過這座城市,還記得當時跟同事們遊園林品美食,現在再來到這邊, 仍然新鮮感十足。

她們這次會在蘇州呆三天兩晚, 時間比較緊張, 剛放好行李,又從酒店出來,來了一家舊式宅院。

這次過來主要是拜訪一位昆曲名家,孟聽雨在來的路上就做足了功課。

“鄭雪明老師是傑出的昆曲藝術大師。”董曼放輕了聲音道, “她在這方麵造詣極深,之前社裡彆的周刊也想請她來做采訪, 但她深居簡出,也不願意過多的在非昆曲領域外過多曝光。主編跟她的侄女有些交情,才爭取到了這次的拜訪機會, 不過咱們都彆有心理負擔, 能辦成最好, 辦不成也沒關係, 反正我們也有已經打過招呼的備選。”

孟聽雨輕輕點頭。

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出乎她預料的是,鄭雪明老師非常的慈祥和善。聽了她們的來意後, 思忖了片刻,竟然點頭答應了。

見孟聽雨跟董曼都難掩驚訝,鄭雪明笑聲爽朗, “本來我是不太願意的,都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我?但我孫女跟我說, 這可是為宣傳傳統文化做貢獻。”﹌思﹌兔﹌網﹌

董曼趕忙附和, “記得您的人那可太多了, 您瞧瞧——”

她從公文包裡拿出幾封信遞給鄭雪明,“這都是您的老曲迷寫的信,他們年事已高,也不知道您的地址,就托我給您帶來。您在燕市那邊人氣也很高呢!”

鄭雪明趕忙讓家裡晚輩去拿她的老花鏡,她激動振奮地拆開信封,一個字一個字地品讀。

好客的鄭老師還特地留下她們吃午飯。孟聽雨在征求過鄭老師的同意後,拿著相機拍宅院裡的一草一木,經過一片照片牆時,她停下了腳步,這都是過去昆曲演員的合照。突然她看到一個雙人合照中較為熟悉的麵龐,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湊近了看,果然是年輕時期的秦太太。

秦太太幾乎沒怎麼變樣。

當然現在的她變得端莊優雅了許多。

看到秦太太,孟聽雨就會想起秦渡。

都是成年男女,她不可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也不避諱承認她心裡對他有所好感,這實在正常,她相信,沒有人會不喜歡跟自己脾性相投的人。

隻是,大概還少了那麼一點契機?她並不畏懼跟誰再開始一段感情,但她也會吸取跟盛韜那段戀情中的經驗教訓。

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

工作順利,董曼也有了心思去跟以前的朋友相聚,她也敲開了孟聽雨的房門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散心透氣,但孟聽雨婉拒了。送走董曼後,她給酒店餐廳打了個電話,點了份湯麵,優哉遊哉地坐在沙發上,一邊聽昆曲一邊吃麵。

這也是難得的享受。

放在一邊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伸手夠住,竟然是秦渡的來電。

她遲疑了兩秒,接通,那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喂。”

“喂,”她頓了頓,“有什麼事嗎?”

他失笑,“這樣官方?好吧,我是想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孟聽雨唇角揚起,靠著沙發抱枕,語氣也輕輕地,“沒做什麼,就在酒店裡看電視。”

“領導呢?”他笑,“還以為你們晚上也會加班,所以特意打電話來慰問一下。”

“她跟大學同學聚會去了。工作還挺順利的,至少不需要熬大夜。”

“挺好的——”他沉%e5%90%9f道,“那麼,你現在有時間嗎?”

“什麼?”她難得錯愕。

“我在蘇市。”??G

秦渡也說不上為什麼,他從來沒對什麼人有過這樣衝動的感情,如果現階段的情愫可以稱之為感情的話。

時機跟時間都很重要,如果是在二十六歲以前,他可能真的沒什麼時間也沒心思去開展一段你追我逐,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二十六歲這個節點很妙。

他如願以償地完成了學業,進入公司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想象中那樣順利。

人如果感覺到安逸的話,是想做一些冒險的事。

比如,愛情。

所以,今天結束了一場會議後,一時興起讓助理訂了來蘇市的機票。

等孟聽雨來到樓下走出電梯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看著不遠處坐在大廳沙發上的秦渡,她得承認,這一刻她心跳加速。

難道說回到了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