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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什麼瘋,你問我學妹身邊都有什麼人我肯定是不清楚的,但有人清楚。”

盛韜已經沒了剛才那樣急躁,平複好心情,不管心裡對徐朝宗多麼厭恨,但在這個人麵前,他還是不願意失了體麵。

他的語氣跟以往一般平靜溫和,“也不是什麼大事,雖然我人在國外,但我跟聽雨經常聯絡。”

徐朝宗抬眸,眼神譏誚。

“今天我跟聽雨打電話聊天時,有個男的在跟她說話,聽起來還挺熟悉的,我問聽雨,聽雨告訴我她是在跟老同學老朋友吃飯。殷明,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這人究竟是誰。”盛韜將“我感覺不太妙”這話咽了回去。

徐朝宗知道,這就是盛韜受了刺激的原因。

剩下的話他也不必聽了。

他也不想聽盛韜說什麼他跟孟聽雨之間的事。

後退一步,轉身往陽台去吹風。殷明見他去了陽台後,這才對電話那頭的盛韜說,“老徐走了,韜哥,這樣,我想辦法從老徐嘴裡打聽到是誰,那什麼……遊戲機還作數嗎?”

他肯定是打聽不到的,他也沒興趣滿世界去問人女生身邊都有哪些追求者。

但老徐不一樣啊!老徐是一定能打聽到的,到時候他直接問老徐不就得了?

盛韜:“……嗯。”

陽台上。

徐朝宗根本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樣淡定。他現在隻是覺得,煩躁也不能解決問題。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接受了一個事實:有很多人在追孟聽雨。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

這階段,他無論心裡如何風起雲湧,他都得鎮定下來,一旦亂了分寸,說不定他跟孟聽雨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將降至冰點,這樣白白便宜了彆人。

他還是冷靜下來,動動他的腦子吧。

老同學老朋友?

這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掉現在追她的那幾個學校裡的愣頭青。那幾個蹦躂得跟秋後的螞蚱似的,都不是孟聽雨過去的舊相識,同時,還可以排除掉袁曜。那還有誰呢?他是漏了誰嗎?

老同學?

老朋友?

那應該是她高中……

等等!

徐朝宗猛然抬起頭來,腦子裡靈光一閃。

正好王遠博洗了衣服過來要晾曬,看徐朝宗跟木頭樁子一般杵著,他出聲提醒,“老徐,我要曬衣服,你讓一讓。”

徐朝宗緩緩地側過頭看向王遠博,低聲問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王遠博不明所以,還是回他,“8號啊。”

8號。

今天是高考最後一天,高考已經結束了。???

徐朝宗神色凜然,王遠博都被他嚇到,也顧不上曬衣服了,忙問道:“怎麼了,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

徐朝宗繞到另一邊,腦子裡突然想起了章一鳴前段時間說的事,彼時他還未放在心上。他氣息不穩,從褲袋摸出手機來,找到通訊錄裡章一鳴的號碼,撥了出去。

與此同時,章一鳴正跟朋友們在KTV唱歌,徐朝宗連著打了好幾個,他才接通,包廂裡很吵,章一鳴扯著嗓子在喊,“徐老師,有什麼事嗎?”

徐朝宗平靜地說:“你先找個安靜的地方。”

章一鳴大喇喇地,“什麼事呀!!”

“找個,安靜的,地方。”徐朝宗冷酷無情地說,“立刻馬上,如果再晚一分鐘,我會黑了你的遊戲賬號,你知道我做得到。”

章一鳴一溜煙,嗖地一下從包廂裡逃出來,找了個很安靜的角落後,出言抱怨道:“徐老師,你乾嘛要這樣嚇唬我,有事說事啊!可不興開這種玩笑!”

徐朝宗早就忍到了極致,這一刻,他的聲音竟然詭異的異常溫和,“一鳴,前段時間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你姐姐的初戀在複讀?”

“是啊!怎麼了啊!”

“你碰到過他?”徐朝宗輕笑一聲,“一鳴,來,你把你碰到的時間地點,還有你們說了什麼話都告訴我,放心,作為回報,你之前說很喜歡的那款球鞋也好,鍵盤也好,我都送給你。”

章一鳴聲音抖了抖,“徐老師,你現在這樣讓我好害怕……”

“那說吧,從頭說起,行嗎?”

章一鳴隻好挑了些他還記得的說出來,“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了,應該是五一前後吧,反正我去我們學校附近的地下美食廣場碰到小方哥的,我看他穿著校服嘛,就問了幾句,他說他去年沒考好又複讀了。”

徐朝宗微微一笑,“他有沒有問起你姐姐,你好好想想,哪怕他隻問了一句都告訴我。”

“好像有問吧……”章一鳴絞儘腦汁地想,“是問了的,他問我姐姐過得好不好,我就告訴他我姐談了個男朋友又分手了,反正也沒聊什麼啊。徐老師,怎麼了?”

可笑,可恨!

徐朝宗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他叫什麼名字。”

“小方哥?方以恒啦,持之以恒的那個以恒。”

“知道了。”徐朝宗淡聲道,“球鞋跟鍵盤我會買來送給你,預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學。”

章一鳴:“……”

他怎麼覺得,徐老師有種要提刀殺人的感覺。

這跟小方哥有什麼關係?

徐老師為什麼要打聽小方哥,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掛了電話後,徐朝宗抬頭看向外麵的夜空,外麵很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可笑。他是有多自大,才會認為他沒見過的人,就一定沒在孟聽雨麵前出現過,上輩子很有可能是孟聽雨不想讓他多心、給足了他安全感所以才一個字都沒提,那他憑什麼認為她那個初戀就跟死了一樣了無音訊?

方以恒。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一點點耳熟。

可他想不起來,不管怎麼想,還是沒有一點思緒,這種似乎耳熟但偏偏不知道的感覺都快逼瘋了他。

徐朝宗心緒難平,呆得煩了,甚至想抽煙,但及時地想到戒煙一段時間了,隻好轉身回了寢室。

高考結束,也就意味著他們的考試周即將到來。

王遠博正在收拾之前穿的厚衣服,想先拿一些回去,他為人細心,一邊收拾,一邊翻翻厚衣服口袋裡有沒有東西,竟然掏了個紅包出來,都被逗笑了,“今天運氣不錯,竟然還翻到了紅包。”

他拆開一看,聳了聳肩,“可惜隻有五十塊,好像是我三月份還是四月份去兼職時老板給的,摳死了。”

徐朝宗本來沒在意的,還特意要繞過這一堆衣服,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那紅包時,那一瞬間,打開了他記憶的閥門。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因為他曾經在一個紅包上見過。

那時候他跟聽雨結婚,晚上他們在新居裡拆紅包順便記賬,這樣也方便以後回禮,他在其中一堆紅包裡看到一個,紅包背麵上還寫著字——

【祝你幸福。方以恒。】

他當時還問她,這個人是誰。

她看了一眼,笑著回他,一個高中老同學,太忙了,給了紅包也沒時間吃酒席。

她的態度太自然,自然到他並沒有懷疑。

徐朝宗閉了閉眼睛。

可恨,可恨!!

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他竟然都沒發現過身邊有過這樣一頭狼虎視眈眈。

徐朝宗,你眼盲心瞎!

第55章

從來沒有哪一刻, 徐朝宗像現在這般痛恨過自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現在他隻知道對方的姓名,其他的一無所知。他暗自悔恨自己當年那幼稚可笑的嫉妒心,竟然回避開她跟她初戀的種種過去, 還以為自己大方得不得了。

想到前世說不定這個人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動作, 他還沾沾自喜, 以為自己跟聽雨的感情和婚姻固若金湯,他就想穿回到前世,狠狠地抽自己幾耳光。

三個室友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殷明扯下了耳機, 語氣誇張地說:“老徐,不是吧, 人家院花不就是跟一個追求她的老同學吃頓飯麼,你跟韜哥怎麼搞得跟要打仗一樣。犯得著啊?”

在殷明看來,孟聽雨這樣級彆的美女, 彆說是空窗期了, 即便是戀愛了也多得是人等著前仆後繼。

仁兄既然決定死磕到底, 就得接受這個事實。

要是來一個追求者就這樣如臨大敵一回, 彆到時候沒追到院花,把自己給累死了哦!

“你知道什麼。”

徐朝宗放緩腳步, 冷眼看他。

王遠博無奈之下,收拾好舊衣服,拍了拍褲腿上的灰, 語重心長地勸道:“殷明這話也沒說錯,徐朝宗,這種事以後也不會少, 你還不如想想看, 你該怎麼辦。冷靜, 冷靜!”

發瘋如果有用,那這個世界就被神經病占領了。

另一個不明所以的室友也直愣愣地點頭,舉起手來,“我也覺得……他們說得沒錯。”

徐朝宗的心情也逐漸平複。?S?

拖過一張椅子坐下。

這是一個優勝劣汰的時代,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可以套用叢林法則。

在愛情中是否也適用呢?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弱的那一方自然該出局,隻有撐到最後的那一方才可稱為強者。

現在回憶一下重生後的種種,他深知他也犯了大忌,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如果那個時候他的頭腦是清醒的,那麼他完全可以裝作大方地祝福她。

他實在不應該跟一個注定要走的人發生衝突。

而現在,她對他的那點耐心也被他揮霍得所剩無幾。就好像他原本有一百塊的存款,生生地被他用到隻剩十塊。再這樣瘋下去,存款用光的那一天,他就再無半點希望,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不動聲色地存錢。

幾番回合之下,徐朝宗終於真正地平靜下來了。

他沉穩地翻了一頁書,垂下眼簾,首先,他要做的是探探對方的路子,隻有知道了這個人跟孟聽雨之間的過往,他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

某個房間裡,方以恒開了電腦,上網搜索跟繁錦社有關的種種。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高考已經結束,他沒辦法再以“幫忙找資料”這件事為借口再去頻繁地聯係,甚至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可一個半星期一次的聯絡?不夠,遠遠不夠。

他擔心,他還未將通話的頻率拉長時,她身邊已經有了彆的人。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那麼他現在要做的是速戰速決。

思來想去,正好他得了空,他可以利用彆的方式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比如,他可以賭一把。馬上她也要放假了,想起她捧著那本周刊時眼裡的光,那麼,他可不可以推測出,她暑假是很有可能去繁錦社實習兼職?

是的,她會。

她就是這樣一個勇敢且無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