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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的男生啦,又不是在問徐朝宗有沒有可能追到你!”

“那你覺得呢?”於佳琪跟朱思雯同時問道。

錢靜想了想,回道:“我覺得他有點清瘦了。如果再練點肌肉就更好了。”

等她反應過來後,跟兩個朋友廝打成一團,“我被你們帶歪帶偏了!”

……

孟聽雨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

徐朝宗有句話說對了,他們共度十八年,夫妻緣散是可惜,但因為當年的情誼,他們也不會成為仇人。隻要他情緒是平穩的,無論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她都不會讓他們的關係太過難堪。

徐朝宗琢磨著這通電話有半天了。

一個半星期通一次電話,是她能忍耐的,也是他的極限。

不過這次可以“作弊”,因為他追了小偷,他也有理由縮短時間給她打一通電話,並且也不會讓她反感。她了解他,他亦了解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會惹來她的厭惡。

徐朝宗剛加完班,從公司辦公樓出來。

這個點,辦公樓的燈全都關了,保安亭的保安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四周一片寂靜,大概是離公園很近的關係,竟然依稀能聽到蛙叫聲。他往公交站台走去,路上都沒人,語氣也有幾分輕快,“我在想,那個小偷是不是有團夥的。”

他直接進入主題,以這樣的開場白作為話題的開始。

孟聽雨果然被這句話吸引了,她手扶著陽台欄杆,五月份的晚上,晚風都帶著溫度,“什麼?”

“這兩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徐朝宗完全是胡說八道。

他隻是……需要一點跟她打電話的契機。

其實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他幾乎從未在她麵前示弱過。那一次被人灌成那樣進了醫院,她被嚇到以後,他都會有意識地在她麵前回避創業的艱辛,說到底,內心深處,他不希望自己太過難堪,渴求自己在她心目中是無所不能的人。

她跟他在一起時,他一無所有,身邊的人都羨慕他,都在提醒著他他要去珍惜她。

的確,他一個外地窮小子,沒房沒車也沒多少錢,他有的優勢她都有,比如學曆,比如皮相。

那時候很多人都會說這樣一句話——你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

是的,走了大運。

在外人眼中,她家境也算殷實,在俗世的觀點中,本地獨生女就具備一層光環,因為外地人想要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可能都要花費所有的力氣以及運氣,而她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了彆人渴求的戶口。不止如此,她本人還很優秀,考上了知名學府,成績也不錯,畢業後進了電視台,從實習生又轉正,工作體麵又光鮮。

她還生得如此美麗,性子絲毫不驕縱跋扈。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狼狽的一麵。

等到後來,他的事業版圖越來越大,外人的想法也隨之改變,彆人從羨慕他,到了羨慕她。

他的確自得過。

現在一切回到原來的地方,所經曆的一切,擁有過的都已經失去,一盆接著一盆的冷水將他淋了個透心涼。也是在此時此刻,他才恍然驚覺,他自得的金錢地位,她似乎從未看在眼裡過。

孟聽雨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跟蹤你?”她狐疑地說,“怎麼可能。”

徐朝宗愣了一下,語氣裡竟然有幾分耍賴,“沒騙你,真的,我怕是被人盯上了。”

這話一出,他自己被臊得臉都紅了。

這種話他十幾歲的時候都不會說,現在對她說,總覺得怪丟臉的。

他已經後悔使用這個借口了。

孟聽雨當然也聽得出來他在胡說八道,卻還是配合著順著他的話講:“那要怎麼辦呢?”

徐朝宗被她問住。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電話這頭的他,跟那頭的她都陷入了沉默中。

實在是他們太久太久,沒有像這樣不帶攻擊不帶怒氣不帶敷衍地通過電話。

徐朝宗一臉怔然,站在公交站台。

街道上沒有車輛經過,周圍也沒人,抬頭望去,竟然有一種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的孤寂感。

他幾乎就要克製不住地再講一句,對不起。

但他知道,他不可以。一旦說了,他們之間這看似平靜的狀態又要被打破。而他也不想再聽她說沒關係了。

有關係。

“我隻能快點坐車回學校。”徐朝宗忍著害臊說,“實在不行,我就報警。”

孟聽雨看著夜空,莞爾一笑,“就應該這樣。你還有事嗎?”

徐朝宗眼裡浮現失落,卻也知道現在急不來,溫和地說,“沒了,剛才就是有點害怕,才給你打個電話。”

這一句不是假的。

他真的害怕。害怕這輩子就隻能這樣,戰戰兢兢,退一步不願意,進一步又怕她厭倦得逃離。

……

徐朝宗掛了電話沒多久坐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一邊感慨,這個借口用了,下次就不能用了。

五月中旬,離高考也隻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從這個學期開始,徐朝宗幾乎很少跟章一鳴補課。這是他跟姑媽提的意見,章一鳴能學的都學了,平日裡在學校裡壓力已經很大,難得的休息時間還是讓他養精蓄銳,如果總是處於緊繃狀態,反而不利於考試。

不過他每半個月還是會抽空來一趟。

主要是看看章一鳴最近的學習進度,看看有沒有哪裡需要補充更改的。

章一鳴乖乖地將試卷交給了徐朝宗看,他有半個月沒見到徐朝宗了,這會兒見了,一張嘴就沒停過,什麼都說,說學校說老師說家裡的事,徐朝宗壓根就沒過耳朵,他專心地檢查章一鳴的試卷,偶爾提筆在紙上寫上幾筆。

“說起高考,”章一鳴一臉驚歎,“我最佩服的還是高四生,也就是複讀的,徐老師,你猜我前段時間見到誰了?”

徐朝宗冷淡地說,“不是見到閻王就好。”

章一鳴:“……”

“不是,我見到我姐的初戀了!”章一鳴感慨道,“其實他去年高考也沒考得很差,都夠上了一本分數線,好吧,我不太能理解學霸的世界,他可能覺得自己考得很差勁吧,總之,沒想到他居然複讀,跟我算是一屆了。”

徐朝宗聽章一鳴提起什麼孟聽雨的初戀,還是會不爽。

他不想多聽。

他也沒將這個未來多少年都沒出現的初戀放在心上,他後來跟孟聽雨在一起那麼多年,也就聽她提起過幾句,他了解她,她是早就放下了,而且他也沒見過這個人,想來那麼多年,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對方肯定也是過自己的日子了,沒有任何交集的路人罷了。

“彆說廢話了。”徐朝宗用筆尖點了點試卷,“你還是多看看你的卷子,沒幾天就高考了,彆太鬆懈。”

章一鳴隻好將“人家還問我姐現在過得怎麼樣呢”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第52章

從章家出來, 徐朝宗又去了公司,他現在設計出來的係統比前世更好,對方公司也很滿意, 還給他介紹了彆的活。如果是十九歲的徐朝宗肯定很高興, 因為順利拿到了款項, 他卡裡的錢又多出來不少,當然是滿足的,可這具身體裡的芯子是三十七八歲的他,這些工作對他來說簡直毫無難度跟挑戰。

他也擔心自己再這樣下去, 遲早有一天腦子也會遲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然最近他也在考慮一件事:雖然重生了,但他真的要順著上輩子的軌跡再走一次嗎?

毫無疑問, 他依然對事業有追求有野心,但他的心態跟想法也發生了改變,因為他已經去過那個高峰, 即便現在再次回到山峰底下, 再次仰頭看向巔峰時, 他也向往, 卻沒有那樣強烈。???

事業還是要有的,錢也是要賺的。

在這個世道, 沒有錢寸步難行,什麼都做不成。

今時今日,他已經差不多知道他跟孟聽雨分道揚鑣的原因。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意他的事業, 相反,他依舊認為,他要創造出很多很多的財富, 在他有限的人生經驗中, 他開始改正自己的觀念, 錢的確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它至少能解決掉生活中很大一部分問題。

那麼,還是像前世那樣嗎?

他有些猶豫。

猶豫也是他到了這個年紀開始顯露出來的性格弊端。

拿了錢,在回學校的路上,他想起了宿舍裡的殷明跟王遠博,遲疑了幾秒,還是去外麵的店鋪買了鴨脖跟小吃。

回了宿舍,殷明跟王遠博都在。

他非常不自在地將買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但出乎預料的是,殷明跟王遠博即便視線掠過,也都沒有要去吃的意思。

徐朝宗:“……”

他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他在這個宿舍的確是格格不入。

如果買回鴨脖的人是王遠博,殷明早就原地表演一個餓虎撲食。

可是以他的性格,也的確不會主動說出“你們吃吧”這樣的話,他隻能沉默。

等鴨脖跟小吃都放了快一個多小時後,王遠博才後知後覺地問徐朝宗,“帶給我們吃的?”

正在打字的殷明也扭過頭來看向徐朝宗。

徐朝宗嗯了一聲,像是怕他們誤會一樣,補充了一句,“公司給的,我不愛吃。”

王遠博:“……”

他也就沒拆穿徐朝宗,這鴨脖的袋子上的logo分明是他們學校附近那家的。

既然徐朝宗都這樣說了,那殷明跟王遠博必不能跟他客氣,湊在一起專心啃著鴨脖,徐朝宗不太習慣這樣的氣氛,自己去了陽台透氣。手扶在欄杆上,深吸一口氣。回頭又朝裡看了一眼,想到什麼,他猛然頓住。

徐朝宗為人自負,他真心認可的人並不算多。殷明跟王遠博都在其中。

嚴格來講,殷明在專業技術上來說,其實要比他更有天賦。殷明是真正的天才,可惜他為人散漫,不愛被人拘束,所以前世殷明在事業上並沒有很大的成就,工作也是得過且過,在殷明看來,反正短短幾十年,有吃有喝就行,至於吃什麼喝什麼住多大的房子,沒必要太過介懷,反正幾十年後都要被燒成灰。

王遠博很擅長跟人打交道,交際能力一流,後來他自己都戲言,他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當時的公司老板也看出了他的能力,特意提拔他為特助,一個大公司的特助可能從外行人聽來就是個助理,但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這是董事長在培養他,王遠博也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等他們再熟悉起來時,王遠博已經升職為了公司副總。

隻是……

徐朝宗陷入了猶豫中。

正在啃鴨脖的殷明感覺到後背一涼,停下了動作,壓低了聲線問王遠博,“你說,老徐會不會在鴨脖裡下藥毒啞我啊?”

他最近有點飄,可能是看徐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