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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明顯的缺點,會讓人覺得他也不過如此。

他也沒那麼傲,也沒那麼強,不過也是普通的惡劣的人罷了。

徐朝宗眼皮都沒抬一下,顯然也沒將殷明這話放在心裡。

他永遠也不會否認盛韜是一個好人,但那又如何,並不妨礙他討厭甚至厭惡盛韜。隻是他也必須得承認,盛韜給過孟聽雨快樂,即便不是全部的功勞,但至少,他讓她開心了。而這樣的快樂,他應該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給過她了,所以她在重生回來時,眉宇之間總是有著淡淡的漠然。

徐朝宗收回視線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沉靜地盯著他書桌上他列下來的計劃書。

他對事業有衝勁,依然野心勃勃,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浮現她不喜不悲地說“我已經放下了”的一幕,他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可能被麻痹太久了,可能他得到的東西太多了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所以他跟很多卑劣蠢鈍的男人一樣,在剛失去時並沒有太深的感受,可如今回憶起來,他真的能接受沒有她的人生嗎?

殷明沒再管他,洗漱後就直奔網吧。

王遠博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被徐朝宗嚇了一跳。

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闖進了什麼鬼屋或者靈堂。

徐朝宗渾身都被一股低迷情緒包裹著,王遠博本來是不想管的,但宿舍裡就他們兩個人,他又不可能真當徐朝宗是空氣。他甚至有種等下他進洗手間了,徐朝宗會流淚的預感。

王遠博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算了!就當日行一善吧!

他認命地來到徐朝宗身後,裝作不經意地問他:“要聊天嗎?”

徐朝宗緩緩扭過頭來,看向王遠博。

王遠博及時地提出交易,“有個bug幫我修複。”

徐朝宗看著王遠博,僵硬地點了下頭。

王遠博拖過自己的椅子,做好了傾聽的準備,誰知道徐朝宗隻是目光沉沉的盯著一旁的垃圾桶。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快五分鐘後,王遠博都受不了了,主動引出話題,“我琢磨著你也就是感情上的事能問人了吧?”

像學業或者事業上,他覺得徐朝宗就算遇到了問題,也不會向他來求助。

而且徐朝宗明顯一副“蒼天啊我愛情死了我也不活了”的厭世模樣,除了愛情,應該也就沒什麼能讓他變成這樣了。

徐朝宗沉默。

這就是一種默認了。

王遠博試探著問,“還是孟聽雨啊?”

徐朝宗抬眸看他。

“也對,你現在滿臉都寫著除了她還能是誰,”王遠博又苦口婆心地說,“你彆看殷明整天損你,其實我倆都挺意外你現在這樣,你以前什麼事都不放心上,每天就是上課上班賺錢,現在……徐朝宗,我總覺得吧,如果一個人讓你這樣不舒服,讓你變得都不像你自己,你不如就放棄了吧。”

放棄?

這個詞鑽入到徐朝宗的腦子裡,他像是被惡心到了一樣,甩了甩頭,神情凝重卻也堅定,“不可能的。”

他人生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個詞。

如果放棄,他成什麼人了?

他看向王遠博,一字一句地,擲地有聲,“我絕不會放棄,放棄意味著我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隻要想一下,我就……”

他頓住。

王遠博不太懂他刻骨的感受,順著問道,“怎麼。”

徐朝宗低著頭,看向了從來都沒戴過婚戒的左手無名指,“難過。”

王遠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兩個字來。

大概是難過這類的情緒好像跟徐朝宗格格不入,徐朝宗走的也是橫刀奪愛這一款的,驟然露出這般神情,王遠博歎息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徐朝宗很忌諱在彆人麵前承認自己的無能。

可是,王遠博是他未來的朋友。

徐朝宗輕鬆地邁過心中這道坎,回:“我還沒想好。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就是因為沒想好,才會有這樣一番對話。

王遠博思忖道:“孟聽雨知道你喜歡她嗎?”

徐朝宗僵硬著嗯了一聲。

王遠博又問了一個紮心的問題,“那她喜歡你嗎?”

徐朝宗:“……”

他很想惱怒,很想自欺欺人說她喜歡,但實在也說不出口。他不會忘記她在離婚時說的那句話,他知道她說的全都是真的。

王遠博乾巴巴笑了兩聲,“好的,我懂了。”

“那麼我們來總結一下。”王遠博說,“你不隻是她的追求者,你還是她前男友的同學跟室友。我是覺得啊,如果她要選誰當男朋友,肯定不會優先考慮你。”

似乎是怕徐朝宗聽了真話會生氣,他又連忙補充,“真心話都難聽,你多擔待。”

徐朝宗:“……”

他薄唇緊抿,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卻還是忍耐著。

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過去十八年裡,他在孟聽雨那裡永遠是第一順位,她隻愛他隻看著他,現在他卻要接受,他不再是她的第一位。

“你繼續說。”徐朝宗沉重地吐出這樣一句話。???

“那我的建議是,等。”王遠博跟他分析,“當然不是說讓你默默等待,不讓對方知道的等待那都是白忙活,你就讓她知道,還有你這麼個人在隊伍後麵排著隊呢,等她哪天注意到了,心想咦這人還挺癡情的,要不給他個機會?那你就算成功了,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對,倦鳥歸巢。”

徐朝宗抬眼看他,“你不會用詞就不要瞎用。”

托“倦鳥歸巢”的福,他及時地想到重生前王遠博說的糟糠之妻。

也就是孟聽雨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王遠博這樣形容她,她要生氣。

“話糙理不糙。你聽著肯定不舒服,那誰叫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呢,你除了等,你還能做什麼?你難道還能強買強賣嗎?”王遠博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事沒道理的,誰叫你非要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呢,這是你自找的。”

徐朝宗麵色沉鬱,順著王遠博的話想了想。

的確,是他自作自受。

誰也怪不了。

他看向眉目青澀絲毫不見未來那般沉穩的王遠博,鬼使神差地說:“喝酒嗎?”

王遠博:完了,都要借酒澆愁了。

他起身,拿起外套,“走吧,你請客。”

像孟聽雨這樣的人,一旦處於空窗期,有的人就跟惡犬聞到了味兒一樣前仆後繼、一湧而上。

有每天給她送早餐的,有給她送花的,還有所謂的才子給她在廣播站裡念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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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聽雨對這些人都不是很感冒。

倒是袁曜,借著公事也來找過她兩回,跟她對接的人並不是袁曜,而且袁曜是設計部的重點人才之一,以後是可以直接升職為經理,而她都不是設計部的正式員工,他這屬於跨級了。不過他也很有分寸,不會很唐突,連消息也不會經常給她發,來找她,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一些小事,任誰都挑不出理來。

不過孟聽雨對他也不感興趣,她不太喜歡袁曜這一類型的,感覺的事說不好,就像她見到盛韜的第一麵,她覺得可以試試,但第一次見到袁曜時就在馨鈴公司的年會上,她壓根就沒考慮過他。

對孟聽雨而言,第一眼非常重要。

時隔一個半星期後,袁曜又來了,他不知道從哪打聽到她的課表,正好今天又是周五,她下午沒課。劉琪倒是跟她吐槽過幾次,但站在她的角度來看,袁曜並不難纏,他是最常見的那種男人。

袁曜在他擅長的領域也算是小有成就,他對自己的履曆很自信,因此他絕不會做出任何不太體麵的事來,他的“追求”都是進退有度,他也會審時度勢,就比如他挑在今天來找她,也是想看看她的態度,如果她表現得挺開心,那他就會邀請她一起吃晚飯甚至看電影,如果她跟前幾次一樣,不冷不熱公事公辦,他在聊過幾句後會自己找台階離開。

孟聽雨不敢說對應付這種人遊刃有餘,但也不會束手束腳。

因為她前世在職場上就碰到過很多像袁曜這樣的“追求者”,也得益於他們,她才發現很多男人是沒有什麼道德底線的,他們明知道她已經結婚,卻還是會邀約她。但同時,他們也算“理智而現實”,對於一切事物都會去計算付出成本,一旦察覺到收獲不成正比,他們會立馬抽身離開。

她估摸著,袁曜最多還會找她兩三次,她隻要繼續不冷不熱,他沒得到他想要的進度跟回應,那他也就逐漸冷淡,尋找下一個目標。

“出來得太急,還沒吃飯。”袁曜抬手看了腕表,對她笑,“說起來我好久沒去過大學食堂了,聽雨,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孟聽雨莞爾一笑,“當然可以。”

她帶他去了燕大食堂,這個點人也不算多。

兩人隻隨意打了幾個菜,找了位置坐下,袁曜年輕有為,在他這個年紀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家裡給置辦了房子和車,事業蒸蒸日上,說是意氣風發也不為過。但他還是有些挫敗,從年會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他自認為做得也算明顯,但就是毫無進度。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周圍的人,比起這些年輕稚嫩也沒什麼經濟能力的男學生,他覺得自己是有絕對的優勢,為什麼她就從來不會多看他一眼呢?

袁曜內心挫敗,麵上卻不顯,依然跟她聊著,“趙總收到了走秀現場的邀請函,應該會給我一份,聽說當晚應該會有一些明星過去捧場。你追星嗎?想不想一起過去看看?”

孟聽雨不急不緩地喝著湯,抿唇一笑,目光清淡,“我應該沒時間,最近有點忙,基本上都不出學校。”

袁曜神情微頓,卻很快地平複下來,“恩,也對,跟你一比,我都覺得自己太過懶散,我大學時候就顧著去玩兒了。”

……

徐朝宗一路從宿舍氣喘籲籲地跑來的。

果然到了食堂後,很快地就看到了孟聽雨跟那個什麼社會精英。???

說來也是不巧,殷明都見過這個人兩回,王遠博也見過一回,偏偏他沒碰到過,剛才還是王遠博給他發消息說在食堂看到了那男人跟孟聽雨,他才放下手中的活趕過來。

徐朝宗現在不敢抱什麼僥幸心理。

當時孟聽雨跟盛韜談,他還不算太失態,是因為提前知道盛韜會出國,也知道他們兩個人談不長,可現在如果她跟一個他都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他上哪去找人算一卦這兩人什麼時候分手?

什麼穩重,什麼淡定,他都拋在了腦海,平複了急促的呼吸後,他隨意打了一點菜,隻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這一桌正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明明躊躇滿誌,明明就要衝上去,卻在抬腿的那一瞬間猶豫了。

孟聽雨已經慢慢地加快了速度,就是希望能早點吃完跟袁曜道彆。

倒不是說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