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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半點好處。

當孟聽雨看到發件人是盛韜時,一陣失神,她下意識地在附近找尋一圈,也沒看到他的蹤影。

隻好搬著小快遞箱上樓回了家。

拆開快遞箱,裡麵竟然是他常用的那款相機以及一本相冊。

她隨手翻了翻相冊,都是他抓拍她的照片。送她相冊她能理解,可是這個相機不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嗎?她思忖了片刻,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盛韜的號碼,那頭過了一會兒才接了起來,語氣疲倦卻也在刻意打起精神來,顯得有幾分溫柔,“聽雨?”

“嗯。”孟聽雨隨手翻著相冊,遲疑著說道,“我收到了你的快遞。”

那頭盛韜輕笑了一聲,“那同城快遞效率挺高的。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那本相冊本來準備開學後給你的。”

“謝謝。”孟聽雨又道,“可是你的相機……”

“送給你,就接受吧。”盛韜聲音清朗,像是冬日裡的一縷陽光,“你知道,我很喜歡攝影,我總覺得,用眼睛無法將看到的美景全部記錄下來,聽雨,以後,你就用我這個相機拍照吧。”他頓了頓,聲線更是低沉溫柔,“去拍你見過的山川湖泊,拍你見過的日出夕陽。”

孟聽雨一怔,想起了她跟盛韜才認識時,他們聊天說到的種種。

電話這頭的盛韜好像也能察覺到她的觸動。

他在心裡說,對不起。?S?

他不是真的聖人,他卑劣到想將他的東西留在她身邊。這樣以後,她每用相機拍一次照,都會想起他,哪怕隻有一秒鐘也好。

將每一次的一秒鐘堆積起來,以後可能會變成他續夢的能量。

到了這一刻,他不敢再去挽留她,甚至連會令她不適反感的話都不敢再說。就這樣吧,一直到他下次再出現在她麵前為止,他在她心裡留下的都是好的一麵。

這樣成功的幾率才更大不是嗎?

孟聽雨果然很動容,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祝福。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盛韜卻又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笑著問道:“你看了相冊沒?我猜你肯定沒認真看,所有的照片我都是按認識你拍下來的時間放好的。”

“嗯?”孟聽雨這才低頭又一次翻開那本相冊。

盛韜失笑,溫聲提醒,“其實我也是才發現的,當我將照片按時間排列好時……”他微微一頓,“我發現我們剛認識時,你好像過得並不開心,笑容都沒在眼睛裡,但隨著我們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你在我的鏡頭裡,笑的次數越來越多。”

話到此處,他竟然有點兒小小的驕傲自得,“聽雨,這是不是說明,跟我認識以來,跟我在一起,其實你也很開心?”

孟聽雨沉默,她翻著照片,越看越心驚。

旁觀者清,盛韜可謂是一針見血。??G

的確,她認識盛韜時,她才重生沒多久,那時候的照片裡,她雖然在笑,但眼神很淡,笑意完全沒到眼底。

周身都被一層灰蒙蒙的看不清的情緒包裹著。

那是……度過了十年婚姻生活以失敗告終的她。

越翻相冊,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一張,她在場內滑冰,感到自由的氣息,回頭衝盛韜的鏡頭一笑,眼裡仿佛又帶了一些微光。

直到這一刻,孟聽雨的眼淚才終於掉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她微微哽咽,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聲“對不起”。

回顧這幾個月,盛韜好像成為了過渡陰鬱、療傷以及戒斷期的藥物。

盛韜卻滿不在乎地笑道:“聽雨,你聽我說,在我這裡,你永遠都不必說抱歉。因為跟你在一起,我獲得的開心比難過更多,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靜默了幾秒鐘,他狀似灑脫道:“聽雨,等下次我回國,你再給我看看你拍的照片,畢竟這幾年我的生活可能會變得很無趣,根本沒空去觀察周邊。”

孟聽雨鄭重其事地嗯了一聲,“好。我會的。”

開學後,盛韜還是回了一趟學校,除了辦理手續以外,也是順帶跟同學們道彆。

回了宿舍,三個室友都在,盛韜收拾自己的雜物,很大方地說道:“殷明,王遠博,看看我這裡的東西有沒有你們用得上的,我就不帶走了。隨便你們挑。”

畢竟也一起住了一年半,殷明跟王遠博都挺不是滋味。

殷明聲音低迷,“韜哥,你這怎麼突然就要去國外了呢?之前都沒聽你提過啊。”

盛韜不願意將自己家的事情說給外人聽,說了也無濟於事,他也不想看到同學同情的目光,隻是淡淡一笑,說道:“也不是突然,我爸媽其實一直都挺希望我到國外留學深造。”

班上其他人也很羨慕盛韜,因為盛韜的家境擺在這裡,的確,在國內很多人看來,燕大已經是頂尖學府,可這個世界上有比燕大更厲害的學校,如果他們家裡有條件,誰不想去外麵多見識見識呢?

王遠博也看得出來盛韜不想就這件事情多說,便也沒問什麼。

盛韜脫了羽絨服,眼瞼低垂,想起什麼,笑了聲,問殷明跟王遠博,“我這圍巾好看吧?”

像是在得意的炫耀一樣。

王遠博跟殷明看了過來,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徐朝宗則沒動。他感覺得到應該是出了什麼事,隻是孟聽雨沒說,盛韜也不想要說的樣子,對盛韜,他還是很討厭,他也的確無法克製住對於他們分手這件事的喜悅,但也不至於在這個節骨點上表現出來。畢竟跟盛韜過去是同學,畢竟他們未來也不會再見麵,臨分彆也沒必要鬨得太難看。

徐朝宗這樣想著,直到盛韜很刻意地提了一句,“是聽雨親手織的,看到沒,這個圍巾上還有一個相機的勾花,是不是很可愛?”

王遠博跟殷明對視一眼。

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了,即便是遲鈍如殷明,也感覺到盛韜此時是刻意而為。

徐朝宗倏然攥緊了手中的鋼筆,愣是逼著自己沒有回頭看一眼。

他記起來,前世也是這一年,她曾經為他織過一條圍巾,但被嶽父誤會拿了去,那時候他並不那麼在意。

一開始是鑰匙扣,再接著是圍巾,連他都分辨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麼。

她是想將他們過去的回憶全都由另一個人覆蓋麼?

還是說,無論在這個節點她遇到誰,他視若珍寶的鑰匙扣也好,他並不那麼在意的圍巾也罷,她都會送給那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情緒已經平複下來,沒什麼好生氣的。

沒什麼好生氣的,他對自己說。

盛韜馬上就要走了。

平靜……

平靜不了!尤其是想到某一樁刻意被他忽略的事情,他心頭更是沉悶難忍。也幸好是盛韜要走了,但凡這人還要留在這裡,他隻怕有一天真會克製不住弄死他。

盛韜將自己的東西能分的能送人的都給了出去,他最後隻帶走了幾雙鞋,想起什麼,他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扣,喊了徐朝宗一聲,“徐朝宗,我記得你好像很喜歡我的鑰匙扣,不過不好意思,這個我不能送給彆人。”

他低著頭,自顧自地說,“情侶之間送禮物都是有特殊意義的,這個鑰匙扣也是,是聽雨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

徐朝宗冷冷地回,“不用了。沒想要。”

盛韜沒搭理他,繼續說道:“聽雨跟我說,這個鑰匙扣是獨一無二的,上麵是一個小小的地球,是她,這隻手是我。”

徐朝宗終於是懶得再忍了,他動作生硬甚至粗魯地將筆帽蓋上,起身,周身都是蓬勃著的怒火難散。-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王遠博跟殷明都能感覺到宿舍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兩個哥怎麼回事,都要走了,何必再打一架呢?

王遠博趕忙上前,一手牢牢地抓住徐朝宗的胳膊,笑道:“韜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那次殷明生日不都是解決了嗎,何必再提起來自尋煩惱呢。我們幾個從剛入學報到就住一塊兒,不說十分情誼,兩三分至少也處出來了不是?彆讓外人看了笑話。”

盛韜霍然攥緊了鑰匙扣,微微一笑,對王遠博和殷明說,“這次太忙,沒空跟大家聚,算我欠你們一頓飯,等我回國了我再請你們,到時候再好好,敘舊。”

殷明笑了聲,開始試圖緩和一觸即發的氣氛,用調侃的口%e5%90%bb問道:“你還回啊?還以為你去了美利堅就不舍得回來看我等鄉親父老了。”

盛韜直直地看向徐朝宗,眼裡平靜無波,語氣卻有一絲勢在必得,“當然,我一定會回來的。”

徐朝宗也看向他,目光冰涼,臉上全無笑意。

這一刻,他們兩個人好像已經經曆了很多次廝殺。

明明他們也沒有言語上的衝突,也沒有對對方揮拳相向,但旁觀者如殷明和王遠博,好似看到了一出宛如你死我活的困獸決鬥。

他們都希望對方,永遠消失。

第44章

開學後沒幾天, 孟聽雨接到了趙鈴秘書打來的電話,跟她確定好了時間地點,孟聽雨便約上李虹君準備去參加馨鈴公司的年會了。

她好像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傷感什麼, 嚴格來說, 她並沒有什麼大事要去操心, 但生活中瑣碎小事太多,多到她在收到盛韜消息時,也隻能沉默良久後回複一句“一路平安,祝叔叔早日恢複健康”。

盛韜的心思, 她不是不知道。

他明明不舍,卻還是裝作坦然大方的樣子, 不過是希望她記住的都是他好的一麵,甚至於他留下相機這一舉動背後的意思是什麼,她也知道。

盛韜現在是很喜歡她的, 可是也有一句話叫做物是人非。盛韜會不會回來, 誰也不知道, 他回來後對她還有沒有感情, 誰也不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她身邊說不定也有人了, 一切都是未知數。

她沒辦法給盛韜什麼承諾,同樣,現在盛韜給她的承諾, 她會聽進去,但她不會太當真。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記得許下承諾時的心情就好。

這一段感情, 她無法用“失敗”作為結尾。因為她跟盛韜沒有發生過爭吵, 兩人對彼此的感覺停留在最恰當最濃烈時分開,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大概是無疾而終。

李虹君知道她分手,很貼心的沒提起盛韜。年會是晚上七點準時開始,她們下午都沒課,孟聽雨帶著李虹君在外麵理發店洗了個頭,特意讓理發師給吹了很好看也很適合她們這個年齡的發型。

孟聽雨現在更適合直發。

李虹君的臉型則適合發尾內卷。

從理發店出來,兩人又跟趕場子一樣來了家美容店。李虹君簡直歎為觀止,她覺得為了這次年會買一套新衣服已經是她想象到的極限了,然而,孟聽雨又是帶著她洗頭做造型,又是帶她來……化妝??

接下來李虹君也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