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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錢他都自己存著,時間長了他也有了小金庫。喜歡一個人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如數奉上,他早就想給她買禮物了,卻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以前倒是給前任買過護膚品,但那是前任自己挑選的。

他不想也不願意再買一套送給孟聽雨,他怕她知道,他曾經送過彆人相同的禮物。這是不用心的表現。

這次他的預算在一萬,即便是上班的成年人,這個價位也不算便宜,應該能買到合適的禮物。

導購員熱情招待他們,“請問你們是想買點什麼,戒指?還是項鏈,我們這裡都有。”

可能是商場的暖氣開得太足,盛韜手心都在冒汗,飛快地看了孟聽雨一眼,含糊說道:“聽她的。”

孟聽雨故作不知,有意戲弄他,“阿姨平常喜歡佩戴什麼呢?項鏈手鏈還是戒指。”

盛韜差點脫口而出“不是給我媽買是給你買”,他將話努力咽了回去,“……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你,你希望收到什麼禮物?”

導購員火眼金睛,這一出戲碼她是理清楚了。

什麼給媽媽買禮物,那都是借口,明明是要給小女朋友買,要給人家驚喜。

可憐人家媽媽,還被拉出來當借口。

導購員憋住笑。

“我啊?”孟聽雨說,“其實都可以,你媽媽看重的是你的心意,就算你送一張你自己做的賀卡,她肯定也會很高興。”

導購員就指著今天多開幾單,果斷成為盛韜的助攻,“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帥哥有心,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家的首飾,今天店裡做活動,買一送一,還有抽獎哦!”

盛韜震驚:“買一送一?”

這麼劃算的?

這些商家的套路孟聽雨早就看得夠夠的了,“買什麼送什麼,要講清楚哦。”

以前她就上過當,也是打著買一送一的旗號,結果送的是一雙襪子。

最後還是商家的套路深。

導購員抿唇道:“正價商品買兩千元以上就能享受買一送一,那邊是銀飾專櫃,兩百元以內任你挑選,以此類推,買三千元享受三百元的贈送。”

盛韜:“……”

孟聽雨其實知道盛韜是什麼心思,他在她麵前就是一張白紙,他心裡想什麼她都知道,但她對這些珠寶首飾的確沒有興趣。她曾經擁有過那麼多的名貴珠寶,怎麼可能會對這些品牌流水線飾品側目呢?所以讓她選,她真選不出,並不是說跟盛韜客氣,她是真沒看得上的。

但盛韜的心意很寶貴。

她拉著他到一邊,她踮腳,他微微彎腰,在他耳邊柔聲道:“我覺得你沒必要買這些送你媽,你不知道你媽的喜好,我肯定也不知道。去年我爸出差給我媽買包,也是花了幾千塊,我媽根本就不喜歡,都放在衣櫃裡落灰,後來我媽每次看到那個包都要念叨我爸。”

盛韜暈乎乎地。

隻感覺到她的氣息縈繞在他耳畔,甜甜的。

壓根就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他隻會乖乖點頭,“好,好,我聽你的。”

等孟聽雨拉著盛韜走出珠寶店後,他才清醒過來,一臉茫然,“怎麼了?怎麼不繼續挑了?”

孟聽雨:“……”

傻子。

她清了清嗓子,“我覺得給你媽買香水會更好,基本上也不會出錯。”

盛韜:……不是給我媽買啊……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後,盛韜乖乖地跟著孟聽雨來了香水專櫃,孟聽雨給盛母選了香家最經典的五號香水,盛韜隻能退而求其次若無其事的讓孟聽雨又挑了一瓶她喜歡的,孟聽雨便沒有拒絕,也算是皆大歡喜。

盛韜還是遺憾。

準備了一萬塊,結果也就花了兩千塊不到,很鬱悶。

孟聽雨也知道他沒那麼高興。她不願意收首飾,一是沒看得上的,二是,她跟盛韜還沒到那份上,他也還是跟父母伸手要錢的學生,幾千甚至上萬的首飾就很貴重了。

如果她是真正的身心都是十八歲,那她肯定會幻想跟盛韜天長地久,就像當初幻想跟徐朝宗白頭到老一般。

可無論她怎麼融入到大學生群體中,她也無法改變她其實比他們多出十幾年的人生經曆這件事,也因為如此,她不管再跟任何人發展一段感情,她都沒有信心能跟這個人在一起很長時間。這是人生常態,多少人年輕時都認為能愛到天荒地老,實際上不出一兩年就一地雞毛、你恨我怨。

她隻能保證自己這一刻是喜歡他的,隻要他們享受當下的這一份快樂就好,沒有必要提前考慮未來。

因為那樣很有可能麵對一個窘境——未來還沒來,人就散了。

所以,該收的她會收,無論是愛意還是禮物,但不該收的,她絕不會要。

徐朝宗是下午時分來了章家補課。

他來的時候,孟父孟母都在。孟章兩家關係極好,逢年過節都要一起過。他進次臥時,還聽到章父在遺憾,“聽雨今天怎麼沒來,她上次推薦我幾部電視劇我都看完了。”

孟母輕哼:“她說跟同學出去玩兒了。孩子越大就越愛往外跑,她在家裡吃一頓飯那都是稀客。”

孟麗珍哈哈大笑,“誰年輕時不是這樣,我那會兒也是,三天兩頭不回家,我哥挨家挨戶的找。”

徐朝宗幾不可察地蹙眉。

等他從章一鳴房間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冬天晝短夜長,六點左右夜色籠罩。

孟父孟母已經走了,孟麗珍夾著手機在客廳翻找,“找到了,手機落在了沙發角裡。放心,沒丟沒丟,要不這樣,明天我讓老章送過去?哥,不是我說你,你現在記性也太差了,丟三落四的,難怪嫂子罵你!”

徐朝宗站在一邊,孟麗珍掛了電話後,見他出來,笑容滿麵道:“下課了?小徐,我包了點餃子要不要嘗嘗?”

“不用,謝謝。”徐朝宗瞥向她手裡的手機,語氣自然而平緩,“孟姨,孟叔他們家住哪裡?要是順路的話,我可以幫您把手機送過去。”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為自己找借口,“最近氣溫低,路麵結冰,我下午過來時見到街上有交通事故,章叔才拿駕照上路沒多久,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開車,畢竟不太安全。”

孟麗珍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哥嫂也還沒退休,元旦假期她跟丈夫工作也忙。

“小徐,我就是怕麻煩你。”她仍舊遲疑。

徐朝宗臉上是感恩的笑容,“您太客氣,您跟章叔都對我太過關照。”

他回學校,路上正好會經過孟聽雨家。

當然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孟聽雨家在哪裡,但他這個理由,孟麗珍是不會懷疑的。

徐朝宗現在說話都是半真半假。孟麗珍跟章父對他是非常關照,上個星期又給他加了時薪,還總是留他喝湯,每次還會送他一兜水果,於情於理,他幫忙送一個手機這太正常,也很合理。

最後徐朝宗拿著孟父的手機以及地址離開。

等他來了孟家後,發現孟聽雨還沒回來,此時已經七點。即便從容如他,也難免坐立不安,找不到留下來的借口,隻能在孟父孟母的目送下離開。

與此同時,孟聽雨跟盛韜在離家還有一公裡左右時從計程車上下來。???

這是盛韜要求的,他希望能跟她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走在冷冽的寒風中,孟聽雨隻覺得臉上好像被鈍刀子刮一樣,燕市的冬天冷且乾燥,晝夜溫差極大,她一點兒都不想從計程車上下來散步啊!!偶爾盛韜的熱情還有突發奇想,她也會招架不住,就像現在,想到自己還要走起碼一公裡,她就為自己這張臉擔憂,要是吹出來高原紅,盛韜現在的九十分絕對要扣二十分!

走著走著,盛韜停了下來,鼓起勇氣,見周圍沒人,才伸手去碰她的臉。

他有些詫異,“很冷麼?”

孟聽雨無奈了。

大哥你要不要看一下現在室外溫度有多低啊……

她又不是他。

像盛韜這個年紀的男生就跟火爐一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盛韜果斷地拉下羽絨服的拉鏈,要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為她取暖。孟聽雨趕忙製止,“彆,你脫了羽絨服肯定感冒。”

盛韜滿不在乎,“不會的,而且我每次感冒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那也不行。”

“那……”寒風中,盛韜身姿挺拔,渾身都散發著少年氣息,他也有這個年紀的躁動不安,但更多時候,他在她麵前都是炙熱且包容,此刻,他的忐忑她都看得到,他小心地問她,“我抱你一下,可以嗎?”

孟聽雨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幾乎隻露出一雙眼睛。

在盛韜看來,她就跟小鹿一般。

眼睛澄澈清亮,還帶有一絲迷茫的懵懂。

他沒忍住,沒等到她回答就將她圈入懷中,敞開了羽絨服包住她,給她溫暖。

孟聽雨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鼻間都是他的氣息。

很乾淨的味道,好像帶著滿滿的陽光。

這夜色濃黑,沉浸在這相擁中的兩個人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陰影中,有一個人正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們。

徐朝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幕。

即便猜到她現在跟盛韜的關係不一般,可也不如親眼見到令他措手不及。

他知道,她會有彆的可能,會跟彆人在一起,就像當年他們那樣。

這一幕很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沒有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闖入到他們的視線中。

%e8%83%b8腔的不明情緒四處流竄,他忍不了,神情僵硬地轉身大步離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走到公交站時,他才停下腳步。

孟聽雨跟盛韜告彆後,腳步輕快地往居民樓方向走去。

遠遠地,一道冷冽男聲從身後傳來——

“孟聽雨。”

她轉過頭,一開始還沒看清,直到那在暗處的人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帶著她看不懂的濃重情緒,這些就像是一把刀,逐漸逼近她。

竟然是徐朝宗。

她一臉怔然,隻覺得這個徐朝宗似曾相識,他的身上有她很熟悉的氣息。

徐朝宗過去那麼多年裡,在商場運籌帷幄,即便遇到再大的風波他都從容不迫,他難以想象自己有一天會控製不住的情緒,變成他最看不上的那種人。毫無章法地打亂了所有的計劃,他冷靜不下來,但他在這種混亂中,也逼著自己做了決定,他十分、極度地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恨透了這具不成熟的身體給他帶來的影響。

隻要回憶起剛才那一幕,風霜凝結成冰,將他凍得血液幾近成冰。

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孟聽雨愣愣地看著他,後退了一步,警惕地說:“你怎麼在這?”

徐朝宗走到她麵前,逼得她退無可退,他深沉地看著她,“有件事我要告訴你,說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