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的屍體怕是很久都不會被人發現的。
“黃老五,你倒是心狠手辣,到底跟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殺起人來的時候可不見你有任何的手軟。”
明明剛才殺了人,但是不管是司機還是黃柏,他們二人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仿佛剛剛殺的不過是雞鴨罷了,二人站在河邊,司機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開始吞雲吐霧罷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黃柏,嘴角向上勾起,朝著他露出了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容來。
黃柏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誰跟他們是兄弟?你都不知道這幾年來我是怎麼過來的,跟這些低賤的人稱兄道弟,聽著他們誇讚我的那些話我就覺得想吐,這樣蠢笨如豬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五年的相處並沒有焐熱黃柏那一顆冰冷的心,在他的心裡麵,劉家的那些人壓根就算不得他的兄弟和親人,他看他們就如同畜生似的。人和畜生會產生感情嗎?顯然並不會。
他們對於自己來說就是擋路石罷了。
而現在,黃柏不過是將擋著自己路的石頭給毀了罷了。
“可惜的是就隻把這兄弟兩個騙來了,要是劉家其他人在一起跟過來,將他們一鍋端了才好,白白留他們一條賤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殘忍無情,仿佛說的不是跟他相處了多年的親人,而是有著什麼深仇大恨的存在似的。
司機聽到這話之後,毫不客氣地戳穿了黃柏的假麵。
“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他們活著比死了更加難受,你走之前也不忘了擺他們一道。”
司機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黃柏這一次完全是借用著劉家的名號才借來那麼多錢的,事實上司機之前還不肯相信黃柏說的話,畢竟那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鄉下人能有多少錢?誰能想到黃柏,居然可以在這群沒錢的窮雞身上炸出這麼多油水來。
當真是他小瞧了黃柏。
提及這個,黃柏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後備箱裡麵可是塞了幾麻袋的錢,這麼多年來,有誰能給組織弄來這麼些錢來?
之前他一直潛伏在李家莊,為此遠離了組織的核心,一直都是組織裡麵的邊緣人物,有什麼危險的活都讓他去做,但是有什麼好處卻落不到他身上來。
就好比這個司機,明明沒有任何能耐,卻能開上這麼好的車,反觀自己,卻要在一個村裡麵潛伏著,跟那些沒文化的下等人打交道。
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他順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且他還有了這麼多錢大地,怎麼著也能在組織裡麵獲得個不錯的位置。
真到那個時候,司機肯定不敢在他麵前露出這種模樣來——彆以為他沒有瞧見司機的表情,那種不屑和鄙夷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給我一根煙。”
黃柏朝著司機伸出手去,理直氣壯地開口吩咐道,司機抽出一根煙點上遞給了黃柏,當他準備往嘴裡麵放的時候,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黃柏的臉色陡然間變了。
“你個&*!”
一連串的辱罵聲從黃柏的口中傾瀉而出,他伸手就要去掏剛剛殺了劉老大的匕首,然而司機的反應卻比黃柏更快上幾分,他手腕一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黃柏。
“不過可惜,你算計了這麼多,卻沒算計到我要對你出手,怪隻能怪你自己不夠聰明。”
說著司機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板機。
隻聽見砰的一聲響,黃柏的眉心中了一槍,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過倒下去的時候,他的手鬆開了,一顆黑色的丸狀物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沒入草叢之中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跡。
司機將槍重新插了回去,他抬步走到黃柏的跟前,然後低頭看了過去,見他仍舊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司機並不在意。
他殺了的人那麼多,死不瞑目的多了去了,不多黃柏一個,也不少黃柏一個。
將他的身上綁上石頭之後,司機拍了拍黃柏已經失去了溫度的麵孔,笑著說道:“下輩子聰明一些吧,彆以為自己是天才,彆人都是傻子。”
大夏國有句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這次要是沒成功也就算了,既然他成功了,怎麼以為自己會讓他安安穩穩回到組織裡麵去呢?
真是個天真的人啊。
隻聽見撲通一聲響,這個潛伏在李家莊數年時間,陰謀算計了無數人的家夥就就這麼沉入了河底之中,與自己之前看不上的兄弟兩人作伴。
滿腦子陰謀詭計之人,同樣也會死在陰謀詭計之下,惡人自有惡人磨。
解決了黃柏之後,司機抬步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走了過去,他太過信任自己了,並沒有發現黃柏最後留的後手。
也就是這個後手,讓這個潛藏了無數年的組織最終暴露了出來,而他們的算計也終是功虧於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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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附近的村子有人到河邊來放牛,牛在吃草的時候拱出了那顆黑色的東西,放牛的人瞧見了那粒黑色丸狀物,將其拿起來的時候,手一用力,隻聽見哢噠一聲響,黑色的丸子打開了,裡麵的東西也隨之露出了出來。
放牛的人是識字的,當看到字條上寫著的東西時,他臉色大變,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交了上去。
公安機關很快就派人過來了,由於事關重大,他們地毯式搜查了這片地方,最終從河裡麵打撈出來三具屍體。
其中兩人心臟被刺穿絞碎,而另外一個人卻是死於槍擊,結合那張紙條上的東西,他們很快就確定了這個被槍殺之人的身份。
黃柏,一個潛藏在大夏國將近十年的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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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風起雲湧魏淑芬他們並不知道。
原本他們準備第二天出發的,但是因為魏淑芬爬山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導致了他們最終延遲了一天才能離開。
然而魏淑芬他們四人在出村的時候,卻被肖賀文帶著民兵給攔了下來。
“你們不能走。”
此時,肖賀文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看向魏淑芬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忌憚之色,瞧見他這個樣子,魏淑芬覺得有些奇怪。
“村長,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為什麼不能離開?”
說話的人是魏淑芬,她到底是在桃源村長大的和村長他們也都認識,這些話她比較好說。
肖賀文開口說道:“李啟天死了,你知道嗎?”
這話一說出來,魏淑芬是真愣住了,她茫然地看向了肖賀文:“他死了?怎麼死的?昨天下午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呢。”
明明昨天下午的時候她還見過李啟天呢,那個時候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惹得魏淑芬對他發了火,之後李啟天就下山去了,難不成他是突發惡疾去世的?
就在這個時候,魏耀祖走了出來,開口說道:“肖叔叔,我沒有說錯吧,最後一個見到李啟天的人就是魏淑芬,她已經承認了,咱們應該將她抓起來送到公安局去,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那天晚上挨了揍,魏耀祖渾身上下疼的要命,他原本是想要到公安局去告狀的,結果回去之後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傷痕。
明明之前他挨了打,怎麼可能身上沒有傷痕?這隻能說明那兩個對他動手的人是練家子。-思-兔-在-線-閱-讀-
魏耀祖不是什麼心思寬廣之人,他恨毒了魏淑芬,恨不能將她給碎屍萬段了,而且魏耀祖很清楚一件事情,現在魏淑芬身邊跟了這麼厲害的人,看樣子她的親生父母家也是極其有權勢的。
他們之前把魏淑芬得罪的那麼很,那麼多年對她做的那些事情說是虐待也不足為過,從魏淑芬對待其他兄弟幾個的報複就能看得出來,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自己不按死了魏淑芬,等到她緩過勁兒來之後,肯定會把他給毀了的。
魏耀祖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才從農門跳了出去,好不容易將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他又怎麼願意讓自己落入這樣悲慘的境地之中?
隻是還沒等魏耀祖想清楚該怎麼對付魏淑芬,就有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落在了他的麵前。
李啟天死了,還是死在了知青所不遠處的小樹林之中,而他屍體旁邊的那一把缺了口的菜刀,魏耀祖也認出來了,那分明就是魏淑芬從家裡帶走的菜刀。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全都站在了魏耀祖的這一邊兒,他要是不弄死魏淑芬,都對不起老天爺給他的這個機會。
發現屍體之後,魏耀祖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肖賀文他,開口就跟肖賀文說,是魏淑芬身邊的人殺了李啟天,並且說出了魏淑芬馬上就要帶著人離開了。
“他們是畏罪潛逃,肖叔叔,你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而且我聽說李伯伯也不見了蹤跡,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也是被他們殺了,說不定屍體就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麵。”
李遠才不見了的事情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畢竟李家人找人的時候滿村子的汗,後來又拜托了不少人幫忙一起找,但是找來找去,卻始終沒找到李遠才的蹤跡。
村子裡的人都是相熟的,大家肯定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那唯一的外來者就有最大的懷疑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隻能說是懷疑不能作為證據,那麼那一把缺了角的菜刀就可以作為證據了。
“我可以作證,那把菜刀就是我們家的,之前魏淑芬鬨分家的時候,被她給帶走了。”
事關重大,加上魏淑芬果然是要帶著侯佳韻他們離開,肖賀文也顧不得彆的,立馬就將人給堵上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許懷疑,不能確認凶手是誰的話,後來魏淑芬的那些話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J??
李啟天是昨兒下午不見蹤跡的,最後見李啟天的人是李啟雲,也就是說在和李啟雲分開的時候李啟天還活著,但是魏淑芬說她見過李啟天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了。
他是死在魏淑芬住的知青所不遠處的小樹林裡的,而他身邊還扔著一把魏淑芬家裡的菜刀,從李啟雲脖子上的傷勢可以確定,他是被人用菜刀劃破了喉嚨,一刀斃命的。
想要割喉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而且李啟天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那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臉上,這更加證明了,他是認識殺了他的人的。
他顯然很意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殺了自己。
“魏淑芬,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魏淑芬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慷慨激昂指責自己殺人的魏耀祖,懶得跟對方爭辯些什麼。
“報案吧,讓公安局的人來查。”
身正不怕影子歪,魏淑芬沒有殺人,自然是不怕被公安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