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1 / 1)

個小姑娘倒不是多有心眼兒,而是她去賣血的次數多了,那個幫忙采血的護士知道她是為了給哥哥湊錢去上學才賣血的,便特意讓她辦了個賣血證。

“這個證件你拿著,以後你萬一不巧住院啥的,你和你的家人都能享受優惠。”

這政策那個護士也不是誰都說的,還是看魏淑芬太懂事兒了,才特意告訴她的。

這個賣血證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魏淑芬去賣過幾次血,都是什麼時候去的,得了多少錢,上麵全都記錄上了。

魏淑芬將其交給了宋章耘,另外有把自己那些年給魏耀光彙款的單子都拿了出來。

“我大哥跟我說,他在京城上學,花費大,我就省吃儉用給他寄錢過去……這些是他給我寫的信,我沒有說謊。”

說著,魏淑芬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她吸了吸鼻子,指著人群後頭站著的那個小老頭說道:“那個爺爺也認識我,隔三差五我就會過來給我大哥送東西,但是我大哥見我的次數並不多,很多時候我都是把東西放到門衛爺爺那裡去。”

宋章耘聞言,立馬轉頭看了過去,其他人也都讓開了,露出站在最後頭的那個小老頭來。

眼見著他似乎掉頭準備離開,宋章耘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嚴肅地問道:“老李,這個小同誌說的是不是真的?”

縣政府看門的老大爺名叫李家明,他自然是認識魏淑芬的,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平時過來都溫溫柔柔的小姑娘,現在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於這兄妹兩個的事情,李家明要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然而他隻是個看大門的,並不想攪和進來,可現在宋章耘問話,李家明也不好裝作不知道。

在大家夥兒的注視下,李家明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那個,她說的都是真的。”

停頓了一下後,李家明又補了一句:“魏同誌對他妹妹確實挺冷的,小姑娘來十次,能見到他一二次就不錯了。”

關鍵的問題是,魏淑芬每次過來,都不是空著手的,要不就是拎著些雞蛋過來,要不就是拎著些米麵之類的,偶爾還會送些豬油啥的過來。

雖然每次拎過來的東西都不算太多,但是也能看出她對魏耀光的情誼來。

相較於魏淑芬,魏耀光表現的就有些差勁兒了,他很少會出來見魏淑芬,有時候就算是出來了,李家明瞧著他對魏淑芬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的,往往說不到兩句話,兩人就走了。

李家明曾經因為看不過眼,忍不住說了魏耀光一句,但是對方卻對他說道。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

他都這麼說了,李家明還能說些什麼?

魏耀光從沒有在單位說過他自己家的事情,單位的這些同誌們就隻是知道魏耀光是京城回來的大學生,他也是石河縣本地人,更多的,大家就不知道了。

結果魏耀光自己努力地想要讓大家忽略掉的身份,就這麼大喇喇地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魏淑芬的證據很充分,再加上有李家明的話,大家夥兒便再沒有什麼懷疑了,有正義之心濃厚的,便沒忍住問了一句。

“小同誌,那這個魏耀光前前後後欠了你多少錢?”

魏淑芬回答道:“四千多塊。”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所有人全都懵了——四千多塊?這個小姑娘從哪兒弄來的?她莫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魏淑芬自然知道大家會懷疑,沒等他們問這錢是哪兒來的,魏淑芬解釋道:“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賺來的,我的力氣很大的。”

說著,魏淑芬朝著宋章耘和李家明走了過去,她朝著他們點了點頭,清脆地說了一句:“得罪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兩人說些什麼,魏淑芬一手一個,就將二人給拎了起來。

圍觀眾人:“……”

她這力氣還真是夠大的,那兩個成年男人加起來得有三百斤,她就這麼輕輕鬆鬆拎起來了?

魏淑芬說道:“我打小力氣就大,所以我爸爸媽媽去世後,就由我擔負起養活一大家子的責任來了,這些年我乾了很多活兒,啥危險我去乾啥,賺的錢自然就多了……”

魏耀光覺得魏淑芬能賺到那麼多錢,肯定是從事投機倒把活動了,但是魏淑芬知道,那個小姑娘並沒有做這些事兒。

為了賺錢,她什麼事情都做過,那些錢全都是她的血汗錢——為了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大筆的錢,小姑娘去深山老林挖藥材,那些藥材都長在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上,她很多時候就靠著一根繩子掛著,然後跑去摘那些藥材。

那個小姑娘害怕自己的哥哥們擔心她,阻止她到深山老林去采藥——畢竟深山裡可是有老虎和熊瞎子的,村裡人都不敢去。

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的哥哥們會擔心她。

然而一切都隻是小姑娘自作多情的想法罷了,他們從未擔心過她。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陰差陽錯,才讓魏耀光誤以為拿住了魏淑芬的把柄。

她默默地從包裡麵掏出醫院藥店收購她藥材的單子,揚聲說道:“那些錢是我去懸崖峭壁上采藥換來的,我大哥說他需要,我就全給他了。”

說到這裡,魏淑芬苦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害怕他擔心,所以沒有說這錢我是從哪兒來的,沒想到他竟然誤以為我去乾投機倒把的生意……”

魏淑芬的證據一應俱全,宋章耘就算是想偏幫魏耀光都不成,他深吸了一口氣,問了一句。

“就算你有這些證據,但是,你怎麼能證明,你的大哥真拿了你的錢?”

魏淑芬擦了擦眼角,昂頭說道:“我知道他把那些錢都放在哪兒了。”

第30章

宋章耘愣住了, 臉上露出了幾分狐疑之色來,他上下打量魏淑芬一番,重複了一遍她剛剛說的話。

“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嗎?”

就算魏耀光真拿了魏淑芬的錢, 他還能讓魏淑芬知道錢在哪兒嗎?

魏淑芬一看宋章耘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

原主那個小可憐自然不知道魏耀光的錢全都藏在哪裡, 不過魏淑芬可不一樣, 之前書中雖然沒有些出魏耀光是如何弄到那些錢的,但是卻特意寫明了那些錢藏在哪裡。

昨兒的時候, 魏耀光被野豬撞進了醫院裡麵,他的傷勢那麼嚴重, 怎麼著也要在醫院裡麵住個十天半個月的。

野豬的速度賊快, 沒有被當場撞死, 也是魏耀光運氣好了——畢竟他騎著自行車,有自行車作為緩衝,魏耀光被弄死的可能性還真的不大。

不過雖然他被野豬撞不死,也得要進醫院, 就他那樣的傷勢,今兒肯定回不來家,就算想清醒過來, 估計也是十分費勁兒的。

所以魏淑芬才會選擇在現在這個時機來到縣政府門口——她好不容易創造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浪費了。

“有一次他喝多了,我偷聽到的,我知道他的錢藏在哪兒。”

宋章耘不讚同地說道:“小同誌, 就算你能找出來他藏的錢,那你怎麼能保證, 那些錢就是你的?”

錢上麵又沒有寫名字, 魏耀光家裡麵藏著的錢, 又如何能證明是魏淑芬的?

事關重大,宋章耘也不能憑借著魏淑芬的一家之言,就真帶著她去魏耀光家裡頭去拿錢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魏淑芬顯然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她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看著宋章耘,揚聲說道:“我大哥一個月的工資現在就隻有四十塊,他剛剛上班的時候,工資隻會更少,就算是他不吃不喝,兩年多的時間也存不下多少錢。”

魏耀光的目光鎖定在宋章耘的身上:“就算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他不花不用,全都吃他老丈人的,兩年多的時間下來,最多也就一千多塊錢,而正經的工資收入,他肯定會存在信用社的。”

魏耀光認定了魏淑芬的錢來路不正,所以鐵定不會存到信用社去的,這樣一筆來路不明的錢,以魏耀光的小心謹慎,是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的。

這筆錢就藏在他的家裡麵,他日日夜夜都可以看見,保證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魏淑芬用的是陽謀,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攤在陽光下,她所有錢的來路全都能查得到,她並不怕這些人去查證。

但是魏耀光不行,他每天都在糧食局上班,糧食局的工資又是固定的,這筆來路不明的錢,他又如何能解釋的清楚?

圍觀的老百姓見到魏淑芬的態度如此坦蕩,顯然更加相信她的話一些——要是真乾了那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哪裡敢跑到縣政府的門口來鬨?這姑娘顯然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所以才會如此的。

“宋局長,人家小姑娘既然敢去,肯定是有萬全把握的,你還問人家這些乾啥?”

“是啊宋局長,魏耀光一個小科員,每個月拿死工資,他能從哪兒弄來那麼多錢?”

“誰說不是呢?難不成這筆錢還是副局長的,專門放到他家去的?”

“這話可不敢說,糧食局的領導們肯定全都是清正廉明的,這些話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

“人小姑娘看起來這麼慘了,宋局長,你總不能因為那個叫魏耀光的是副局長的女婿,就這麼護著他吧?”

“現在可不是舊社會了,可不興官官相護那一套了!”

“老百姓被政府單位的同誌欺負了,可一定要給人家一個說法啊!”

民意不可違,魏淑芬與這些圍觀而來的老百姓站在同一戰線上,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弱小,瞧著就讓人升起濃濃的同情之意來。

長得漂亮,但是天生神力,能供養哥哥們上學,但是過去因為年紀小,隻能去賣血,去懸崖峭壁上采藥賣錢……

雖然現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美強慘這樣的說法,但魏淑芬現在要素齊全,大家夥兒下意識地便站在了她這一邊兒。

外頭的動靜鬨得不小,出事兒的人還是糧食局的科員,要是這事兒不處理好的話,他這個局長怕是都要受到牽連。

宋章耘能坐到局長這位置,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魏淑芬言之鑿鑿,從早上的大字報,到現在的大喇叭宣傳,她已經將聲勢造出來了,他們避無可避。

“好,那我們現在就跟你去魏耀光家,看看他家裡到底有沒有那筆錢。”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哪怕魏淑芬拿出了這麼多的證據來,又擺出了這樣大的陣勢,如果找不到她口中所說的那筆錢的話,這一切都可能是魏淑芬在潑臟水。

這一回沒法子將魏耀光給釘死在恥辱柱上的話,彆的不說,光是許德恩這一關就過不了,魏耀光可是糧食局副局長的女婿,要是不將事情給弄清楚了,魏淑芬怕是要被打擊報複了。

圍觀之人有那年長的,很是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趁亂湊到了魏淑芬的跟前,小聲問道:“小姑娘,你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