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1 / 1)

等。”他的話才出口,虞秋趕緊接著囑咐侍女,“給先生備茶,太子馬上就過去。”

雲珩一句沒空,讓虞秋的心高高提了起來。她不認識什麼左大人,但既然是要事,那就是一定要見的。

不去聽臣子彙報正經事,而是在屋中給妃子捏腿描妝,怎麼看都是昏君與奸妃才能做出來的事,太可怕了!

她家滿門忠臣,不能敗壞門風。

虞秋坐起來推雲珩,“快去吧,處理完正事再回來。”

沒能將人推動,換來雲珩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去嘛。”虞秋跪坐著,摟著他手臂與他商量。

見雲珩沒反應,又將下巴擱在他肩頭,對著他眨起黑亮的眼睛,聲音又低又細,“因為我耽誤了正事,回頭你那些臣下該說我紅顏禍水了……”

就算不敢說出口,心裡也一定會這麼想。古往今來,這種事可不少見。

雲珩眸色暗下,道:“行,我去。”

他將虞秋的外衣褪下,讓她躺回床榻上,在她臉上輕拍了一下,道:“我把你放心尖上,你倒好,整日變著法子來脅迫我。”

虞秋憋笑,道:“那你彆被我脅迫唄……”

雲珩冷哼一聲,轉身出去了。

對著虞秋他好聲好氣的,踏出房門,神色沒什麼變化,眼底卻浮現出一絲戾氣。

從連廊移步到偏廳,雲珩撩了下被傾斜的雨水打濕的衣角,道:“說。”

虞秋不要他隨意殺人。

如若左伶夷所謂的“要事”在他眼中隻是皮毛,那他即日就要將人貶謫去南疆。沒眼色、沒能力的人,沒有留在身邊的必要。

左伶夷看出他心情不好,快速簡短道:“殿下,昨日有一列禁軍悄悄去了皇陵。”

皇陵裡除了皇室先祖的陪葬品、遺體等,還有一個活人,雲珀。而能悄悄進入皇陵的人,屈指可數。

雲珩眉頭展開,放在桌上的手指輕點,在心中思量起來。

特意在他新婚夜派人去皇陵,是怕他知曉。能是什麼事呢?

他一直都知道皇帝最心儀的繼承人是雲珀,以前雲珩想不明白,現在有了些猜測,是因為他裝得幾近完美。

繼任者的出色,往往會將前一任帝王比得一無是處,何況對於當今皇帝來說,上麵還有一個平定江山、被百姓歌功頌德的先皇。

中意雲珀,大概也是因為兩人的喜好在某種程度上是最相似的吧。都見不得人。

他日暗地裡的事情曝光,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不止一個,有人做伴,罵名能分去一半呢。

左伶夷一直沒見雲珩開口,於是閉嘴不言。他自認是很會看人眼色的,比如在這位手底下做事,說是幕僚,其實就是負責整理消息,以及轉述罷了。

這位殿下有顆七巧玲瓏心,他們這些人提出再多措施與政策,殿下都會認真聽,但到頭來,怎麼做,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可以說他是高識遠見、算無遺策,也可以說他是剛愎自用、獨斷專行。——也就是他的決策往往是事半功倍的結果,如若不然,那就與暴君無異了。

左伶夷想的出神,驀地聽雲珩道:“知道了。”

他懂了,意思是這事不用他們插手,雲珩會親自解決。還有一層意思: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左伶夷想起太子新婚之夜對弈整宿的傳聞,不知道該不該提。這算是與太子妃沾邊的事了,這種事雲珩是從不許他們乾涉的。

可是不提,又與太子的名聲有關……

就在他猶豫的這會兒時間,雲珩已起身往外去了。左伶夷趕緊躬身相送,見外麵風雨如晦,雲珩腳步不停,目標很明確是後院。

以前他即便閒著,也不會多待在後院。成了個親就變了,怕是因為後院裡多出來的人。

洞房花燭夜與太子妃徹夜對弈,這流言是太子特意讓人傳出去的吧。

太子明麵上對什麼都不太在意,做什麼都很輕鬆的樣子,實際上恐怕也是覺得吃力。不然一個男人,哪能為了維持棋癡的名號,弄出這種流言?

左伶夷腦子裡轉了幾圈,篤定真相就是如此。

第102章 結局(2)

隔日,碧空如洗,新婚夫婦入宮請安。

虞秋首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宮,穿戴皆是按太子妃的品級來,華貴異常,光是裝扮就用了許久。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了,一轉眼,看見侍女拿著她那隻環形玉佩往外去,虞秋心中一緊,慌忙將人喊住,“你拿那個玉佩做什麼?”

侍女臉色一白,跪了下來,驚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不知道誰的小玩意遺落在了榻上,奴婢怕太子知曉了降下懲治,想偷偷把它處理掉……”

虞秋有些尷尬,“那不是誰遺落的小玩意,是我的。給我吧。”

她那個玉佩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了,連府中侍女都看不上,以為是哪個收拾床褥的侍女,不慎遺落在榻上的。

侍女看不上這枚玉佩,聽見是太子妃的,驚愕了下,慌忙將玉佩還給了虞秋。

出嫁前,虞秋總是把這塊玉佩放在枕下,以提醒自己吸取教訓、保持警惕心,多多動腦思考。知曉它是街邊俗物,並無特殊意義時,虞秋對雲珩生氣,但玉佩一直好好保存著。

她很重視這東西,與雲珩成親後也想把它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枕邊多出的那個人,不願意看見這玩意。

這東西據說是他送的,可是他沒有記憶,不肯承認,不願意虞秋惦記著個男人送的東西。

成婚當夜沒注意到也就算了,昨晚兩人鬨著玩時差點把這玉佩壓碎,虞秋一下子就把雲珩推開了,當時雲珩臉色難看得像是要吃人。

虞秋心虛,把東西扔床尾去了。

誰知道晨起時隻記得要去宮中,把這事忘了,導致玉佩差點被侍女扔掉。

她尋著地方去藏玉佩呢,外麵珠簾聲響,傳來侍女向雲珩問候的聲音,虞秋慌忙把玉佩藏在身上。

雲珩那麼小心眼,再讓他看見了,他能暗中把玉佩偷走扔掉。

“可好了?”雲珩問。

虞秋站起轉身,“好了。”

他們今日入宮,拜見過帝後,還要與幾位皇子見麵,虞秋已是皇室的一員,侍女在裝扮上給她下足了功夫。

梳著高高的鸞髻,頭戴鳳尾金釵,金玉珠翠在周圍點綴著,身上衣裳也是金紅相間,綴著珠玉寶飾,遠遠看著,宛若墜落人間的瑤池富貴花。

雲珩擺手讓侍女們下去,然後笑著走來,低頭貼近,暗昧道:“果真是天下來的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的事情,虞秋還沒弄明白呢。昨日太累忘記問了,她打算等今日從宮中回來後,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與雲珩拆開來詳細問清楚,包括入夢的事情,要一起解決掉。

她真的不願意回想夢中被喊著“神仙姐姐”輕薄的場麵了,要趕緊絕了雲珩亂七八糟的心思。

雲珩與她想到同一處了,下腹一緊,現在就想把“神仙姐姐”欺辱一頓。他在虞秋開口說話時欺壓了過去。

虞秋被抱到梳妝台上,窄口圓身的胭脂盒子碰撞著被擠到邊角,她一再後躲,腰肢向後彎成新月,頭上鳳釵因為她的動作搖晃不止,流蘇寶石碰撞,叮叮作響。

虞秋艱難地在喘氣的縫隙裡努力發聲:“入宮、入宮……”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不去了,待會兒讓人裝成刺客……”聲音在唇齒間斷斷續續。

雲珩嫌她向後弓腰躲著不便利,一隻手撫上她的脖頸,在頸上嵌東珠的珊瑚金瓔珞上流連片刻,掌心攤開繼續向下。

這法子極其有效,都不用他將人往回摁了,虞秋一個戰栗,自己摟住他脖子將身子直了起來。

鳳尾釵上銜著的鎏金朝珠就在雲珩眼前,搖來搖去,發出的碰撞聲落在他耳中,好似昆山鳳凰啜泣。

那是一隻八尾鳳釵,要等虞秋成為皇後時,才能佩戴九尾鳳釵。

“阿秋今日豔麗驚人,像天外仙子,像瑤池嬌花,還像振翅高飛的金燦燦的鳳凰。”雲珩稍微給虞秋留下換氣的空檔,貼著她低喃道,“孤就喜歡把端莊仙子弄成靡麗妖女,把嬌花扯下來碾碎,再將高貴的鳳凰用鐵鏈栓住讓她悲泣不止……嘖!”

雲珩直起身子,冒著血氣的舌尖抵在上顎,“成親後怎麼越來越凶了?”

以前咬人猶豫再三不敢下口,現在是毫無征兆就動口,一口下去必見血。

虞秋氣急,整理著衣裳,說話時帶著些黏糊不清口水聲:“有的人是越來越凶,有的是完全不要臉了!”

不要臉的那位反應很明顯,現在沒法去見人,並且真的不打算外出了。

已經延誤了一日,虞秋沒他那麼隨意還能繼續耽擱,屈服地與他入了帳,好久,麵紅耳赤地出來,洗淨了手背對著床榻補妝。

終於出了門,在外麵雲珩倒是沒動手腳,就是一直盯著虞秋看,在將要下車攆時低聲道:“晚上回來後先不更衣去妝發,等睡前孤親自來幫太子妃。”

虞秋聽罷,撲上去扯著他衣裳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入宮,於正殿中拜見了皇帝皇後一人,走過常規俗禮,照慣例收獲一堆珠寶珍玩。

嘉名皇帝再不喜歡這個太子,也得做出個樣子,叮囑一人要相敬如賓,為下麵的幾個不成器的做好榜樣,說的像是寬厚仁愛的好父親一樣。

虞秋堅信上輩子她家的悲劇是嘉名皇帝一手造成的,覺得這個虛偽的皇帝對自己存著歹心,根本不敢直視他,回話也是低著頭。

幸好周圍有旁人,嘉名皇帝沒怎麼與她說話,大多是在問雲珩。

整個大殿中,就聽他們父子倆你來我往地演著父慈子孝。

久沒聽見彆人的聲音,虞秋悄悄看了眼公儀穎。公儀穎不管事,除了眼角的幾絲皺紋,幾乎看不出年紀,此時垂首靜聽,感受到有人在看她,抬頭與虞秋視線相觸。

兩人各自移開目光。

沒多久,幾位皇子到了,相攜著與帝後行禮,再麵向雲珩、虞秋恭敬喊道“皇兄”“皇嫂”。

“今日怎麼這麼安分?”嘉名皇帝問。他就沒見過這三個兒子和平共處的時候,尤其是兩個小的。

下方三人,雲瓊看向右手邊的兩個,雲璃低著頭,雲琅眼珠子一個勁往虞秋身上瞟,根本不與他在一條線上。

無奈,雲瓊隻好道:“皇兄成婚前幾日,曾把我兄弟幾人聚在一起講了些道理。一席話如晨鐘暮鼓讓兒臣清醒過來,始知過往荒唐。今後一定改過自新,多多與皇兄學著,儘力為父皇減輕重擔。”

皇帝從三人身上挨個看過,道:“減輕重擔就不必了,你們不添亂,朕就放心了。”此言一出,三人全都低下了頭。

午膳便是在這樣尷尬的處境中度過的,之後,雲瓊、雲璃去看望各自的母妃,剩下一個雲琅無處可去,就跟著雲珩了。

雲珩有事,不能陪著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