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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就哭喪著臉耍賴,得逞了能開心好幾日。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姑娘……”

……

公儀穎是第一次與雲珩談論起虞秋,她後悔了。

趁著雲珩飲茶的功夫,公儀穎趕忙道:“行了,她是個好姑娘,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事忙?快回去忙著吧。我最近怕是要病倒,成婚前不必帶她來宮中了。”

雲珩意猶未儘地停下。他不至於真的把虞秋那個小冊子拿出來給公儀穎看,好證明虞秋是真心喜歡他這個人的,這太幼稚了。

實在是與人炫耀起太子妃有點停不住,古往今來,誰的太子妃能有他的有趣?遺憾的是能欣賞到虞秋的人太少了。

登基後倒是可以讓人撰寫一本太子妃本紀……

雲珩身上脂粉味引起的流言傳了半日就消匿了,虞府中,虞秋聽他又是拿公儀穎做借口,悄聲嫌棄,“多大的人了,遇到事情就找娘。”

“什麼?”虞行束沒聽清楚。

“我說知道了,不會與太子生氣的。”

因為雲珩身上的桃粉傳聞,虞行束有些消沉,嘴上勸說著虞秋彆聽信那些話,看著女兒靈動昳麗的麵容,自己心中忍不住歎氣。嫁入皇家,身不由己,不知道她以後還能不能有這麼自由的時候。

他轉身拭了下眼角,清清嗓子,道:“記不住也無妨,成親時你左右都是嬤嬤,會提醒你的,不用那麼辛苦去記。”

虞秋紅著臉道:“我知道,太子與我說過的。”

知道了也得努力不讓自己出錯,畢竟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

虞行束哽了下,停了會兒,又道:“過幾日南越使者就到京城了,這回送來的有兩頭貢象,你小時候見過一回的,可還記得?”

虞秋眼睛亮了,“記得,好大一隻呢。”

“到時候街上肯定熱鬨,你也出去看看。”虞行束希望她成親前能放鬆一些,湊湊熱鬨也好,又怕她被歹人盯上,找補道,“讓你表姐跟你,再帶著五殿下,在閣樓上看,彆被人衝撞到了。”

虞秋笑眯眯答應了,轉頭就與二人約好了這事。

她在雲珩身上留抓痕、灑香粉的事都被應付過去了,這讓虞秋不高興。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怕惹出亂子,她不敢再輕易動手。

懷著對雲珩的埋怨入睡,虞秋久違地再次夢見了他。

虞秋高興,夢裡,這下她可以折騰雲珩,又不怕惹出事端了吧!

雲珩同樣意外,看著衣袂翩翩行至跟前的人,指尖動了動。

白日裡的臆想在心底膨脹開。

神仙姐姐……他想要神仙姐姐在他懷裡哭。

“神仙姐姐……”他低聲喚道。

幾個字如同反複在唇齒中碾過,夾著不可言說的繾綣味道,像極了親昵時雲珩喊“阿秋”的語調,聽得虞秋暗暗紅了臉。

一定是她聽錯了。

第92章 坦白

隔了太久出現在雲珩夢中, 虞秋已經忘記上一次兩人說了些什麼。

雲珩獨坐飲酒,麵色平淡,麵對她像是一個久不見的老友, 道:“你來了。”

虞秋點點頭, 在他對麵坐下。

是她夢中第一次出現在雲珩麵前的望月閣上, 四下空蕩, 夜風徐徐,向遠處看去,能看見隔壁的觀景園, 明亮月色下,盛開的錦葵在風中搖擺。

記不記得上次說了什麼並不重要,虞秋不打算讓入夢的事繼續下去了。

當初莫名入夢與雲珩糾纏,被雲珩懷疑心懷不軌, 虞秋不得已假扮起神仙姐姐。起始是被逼無奈,後來為的是借雲珩的手保住自家,目的是利用人,這一點是她不對。

雲珩喜歡她, 對她百般照顧,即使在浮影的事情上撒了謊,也是為了她好。

虞秋想著餘延宗的事, 葛齊的事, 蕭太尉的事, 還有雲琅所說,雲珩怕她中毒曾夜間來探望的事。

或許雲珩喜歡她的時間比她以為的還要早。

拖得越久, 欺騙帶來的傷害就越大。虞秋決定不與雲珩計較,他死不承認浮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她要摘了帷帽與雲珩坦白。

雲珩若是信自己沒有惡意, 不是彆人派來謀害他的,兩人就好好的在一起,以後慢慢補償他;他若是不信,就……就死皮賴臉黏著他,橫豎成親的事已是定局,除非雲珩狠得下心殺了她,否則她就能磨得雲珩軟了心腸。

現在坦白,好過成親後再與他說——看著像是騙婚一樣。

要將欺騙人的事情與雲珩坦露,等同於承認她以前夢中種種掐算全是假的,有一部分還是靠著雲珩才能成真的,虞秋緊張地在帷帽下深呼吸。

可是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告訴雲珩。

“給我也倒一杯吧。”虞秋道。她鮮少飲酒,夢中飲一杯應當不妨事,就當是壯膽了。

雲珩依言倒了一盞推給她,酒盞是螺青色,雲珩的手指橫在上麵,整潔修長。

虞秋伸手去接的時候,指尖壓在了雲珩手指上,緋色蔻丹格外的顯眼。

當初她就是靠著一些細節認出浮影就是雲珩的,雲珩也該由此認出她。

雲珩的手從她指下抽出。

虞秋抽了一口氣。冷靜,姑娘家都喜歡染蔻丹,這一點線索不足以讓雲珩認出她,很正常。都怪她以前偽裝得太好了。

“孤想請神仙姐姐幫著掐算一件事。”雲珩道,“南越使臣不日將抵達京城,孤要在他抵達的那一日對雲珀動手,請神仙姐姐掐算看看,此事能否順利。”

“你要對三皇子動手?”虞秋驚愕,“怎麼動手?”

雲珩答非所問:“雲珀好漂亮的物件,曾經高價收了沅歧先生的親筆丹青,養過罕見的白孔雀,許多名貴花草等。”

說完人儘皆知的事,他繼續道:“前幾日我見他的時候,忽然想起幼時的一件事。有一回,他在禦花園裡捉到隻青翅彩蝶,他很喜歡那對翅膀,於是……將翅膀扯下帶走了。”

虞秋想象了一下那畫麵,胳臂上驚起小疙瘩。她也喜歡美麗的蝴蝶翅膀,但不會將它的翅膀扯下來,那多殘忍啊。

“他眼光毒,極其挑剔,對一隻蝴蝶是這樣的,那對一個人呢?倘使他見著一個姑娘,長相普通,但有一雙纖纖玉手,你說他會像對蝴蝶那樣對待一個姑娘嗎?”

虞秋聽得身上發寒,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世間當真有這種人嗎……還是雲珩在嚇唬或者試探她?

雲珩說完駭人的話,自己依舊從容,笑著衝虞秋舉杯,一飲而儘。

虞秋稍微遲疑,跟著他端起酒盞微微抿了一口,酒氣重,一口下去辣著了嗓子,虞秋帷帽下的臉愁苦地皺起。

在虞秋的認知中,兄弟姐妹就應該互幫互助,顯然,皇室不同。先不說雲家這五個,單看前朝,幾乎每一輪皇權交替都會有皇室操戈的現象。這在皇室這很正常。

是雲珀先讓人對雲珩動手的,不是雲珩反應快,死的就是他了。並且聽雲珩的這幾句話,三皇子雲珀是個極其可怕的人。

虞秋忍著不問他要如何動手,道:“順利的。殿下算無遺策,什麼都能做到。”

“算不上算無遺策,至少我那太子妃就讓我看不透……”

虞秋正想與他揭穿自己,怕他待會兒把話扯遠了,與他搶著道:“是,你的太子妃心思重,擅長偽裝,我與你說,其實……”虞秋閉眼,吸氣,一鼓作氣道,“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雲珩被她堅定的態度弄迷惑了,他在虞秋緊緊抓著酒盞的泛白手指上看了看,看出她很緊張。↙思↙兔↙網↙

他順著虞秋的話問:“太子妃都知道些什麼?”

“她知道那本古籍是你編出來的,是假的,也知道你瞞了她許多事。你裝得很像真的,說的有理有據,可是親身經曆過的事情沒那麼容易與夢境弄混。”

虞秋想說的不止這一點,光是浮影給她的玉佩就能引申出很多了,與現實重疊的有很多,那不是夢。

她曾嘗試把那些事當做一個警示的夢,沒有憂愁後,心裡空落落的。在一個深夜,她重新將所有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最終確定那不是夢。

浮影與雲珩是同一個人,救她回去,就知道背後凶手了。所以這輩子她將那些事說給雲珩後,雲珩也是能猜出來的。

前世虞行束說過,要害他父女的人,他們反抗不過。所以對方權勢很大,至少蕭太尉拿他沒辦法,這樣的人京中沒有幾個。

“殿下不想讓她為此憂心,才編了謊話騙她,是不是?”

雲珩默然少頃,傾樽倒酒。

既然已經被看穿,繼續欺瞞就沒有意義了。讓虞秋知曉也沒關係,能讓她看透人心險惡,多點警惕心。

他不說話,在虞秋眼中就是默認。

虞秋長出一口氣,將這話說出後,她力氣被抽掉一樣軟下了腰,以一種輕鬆的姿勢坐著,手腕在矮桌上撐起,扶著側頰,歎息道:“是他吧……”

雲珩滿腦子的摟摟抱抱因她這幾句話消散,端起酒盞,心道被她知曉是雲珀打著暴虐的法子對付她,她該嚇壞了,明日一早過去哄哄她吧。

酒水入口,聽見虞秋長歎道:“……是當今聖上吧……”

雲珩遽然咳了兩下,他將酒盞從嘴邊拿開,拇指在唇上把殘留的酒水拭去,雙目認真地看著虞秋,“誰?”

虞秋惶然,“不就是皇帝嗎?”

她對著雲珩凝重的麵容,原本肯定的回答沒那麼篤定了,聲音漂浮道:“京中有權勢的高官,應該沒人會與我外、咳,蕭太尉作對,所以應該是皇室中人做的。”

“皇室中除了太子你,其餘皇子都不成氣候,並且與太子妃不相識,沒道理去殘害她。你又不會去害太子妃,就隻能是皇帝了。”

虞秋將她的思路道出,還有一個證據就是前世蕭太尉是在虞行束被放出前,暴斃在宮中的,隻能是皇帝動的手了。

雲珩:“原因呢?”

虞秋謹慎道,“是不是皇帝偶然見過太子妃,看上了她?”

雲珩第一次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受,他嘴巴張開,聲音未發出又合上。停頓了下,道:“皇帝看上一個女人,用得著拐著彎去收嗎?”

虞秋嗓音細細的,謹慎地說出自己的推測,“因為他看太子妃像小貓小狗軟弱可欺,生出把她掐死的衝動。太子妃呢,好歹是太尉府的外孫女,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得先把我、先把虞大人與蕭太尉一家除去。”

雲珩自動忽略虞秋數次說漏嘴的稱呼,他一方麵覺得虞秋對她自己有十分清晰的認識,一方麵又覺得,這算什麼?因果大致上猜對了,唯有凶手本人沒對上。

該說她腦子靈活,還是不會轉動?

虞秋說完,見他好久沒動彈,踧踖不安地追問道:“不對嗎?”

“對。”雲珩道。

她已經足夠害怕雲珀了,宮裡那個難保哪一日不會真的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