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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時,家中已經人去樓空,留給他的隻剩下一棟結了蜘蛛網的破房子。

他那時年紀小,失去了親人,無依無靠,被救他上來的好心人當做養子,帶回家去了。

“咱們的人暗中守了他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未見異常,直到前幾日,發現有人循著線索也找到了他,看對方的行跡,有點像是……”侍衛稍微停頓,而後肯定道,“是三皇子的人。”

兩邊交手多年,對彼此的人十分熟悉。侍衛問:“可要插手?”

“不必。”雲珩道,“放手不管,看他要做什麼。”

雲珀不該與葛齊兄弟一人有任何關係的,費那麼大功夫將人找回來,不會是善心發作,為了成全分散多年的兩兄弟。

一定是這兄弟倆背後有讓他感興趣的人。

葛林今年不過十五六歲,被一戶農家收養,要動他太容易,所以雲珀的目標在葛齊這邊。

葛齊本人是一個小小的護衛,不起眼,沒什麼價值,但他背後是虞行束父女倆,值得讓雲珀一個皇子覬覦的,隻能是虞秋了。

一邊是失散多年的血脈兄弟,一邊是相處十年的恩人,葛齊會怎麼選?

雲珩先去了議事廳,事情處理完,繞去看望那隻綠毛鸚鵡。鸚鵡曾經有一副好嗓子,現在變成了啞巴,在籠中跳來跳去,外在與尋常鳥兒無異,唯獨不能發聲。

他再去見雲琅,雲琅正被人押著讀書,見了他眼淚汪汪,“皇兄,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偷看你和皇嫂親熱了。”

雲珩讓人退出去,隻留他一人在屋中,問:“可還記得前年,雲珀曾得了一隻白孔雀?”

雲琅記這些尤其清楚,精神一震道:“記得記得,可漂亮啦,尾巴有這麼長,飛起來和鳳凰一樣,我都看呆了。可惜三皇兄小氣,不肯隨便放出來給人看。”

“孔雀呢?”

雲琅被問住,撓了撓頭,不確定道:“好像是水土不服,沒養多久就死了……”

他喜歡這些漂亮的東西,好奇問:“皇兄,你問這些做什麼?是不是要捉來哄皇嫂?不是說三皇兄快要回來了嗎,可以問問他是在哪兒找的。找到的話,我能去湊熱鬨嗎?”

雲珩根本就沒聽他說話,他又絮絮叨叨道,“我聽說雲瓊與雲璃馬上要被放出宮了,他倆那麼不老實,肯定會來搗亂的。皇兄,你放我去皇嫂那吧,我來保護她。這回我真的不貪玩了!”

雲珩仍是未說話,沉寂半晌,道:“再過幾日。”

他低垂著眼踏出房門,抬眸時,眼中陰雲聚集,如夏日暴雨將來前的黑壓壓的天色,壓抑著翻騰的內心。

雲珀喜歡漂亮的東西,瓷器、書畫、花鳥等都有,不拘於死物或者蟲魚,還特意空出了一處園子,專門存放這些,待客時偶爾會領人進去觀賞。

雲珩不信這就是他的嗜好,一如他不信雲珩癡迷棋藝。兩人心知肚明,這都是演給外人看的。

聽聞雲珀在鹿鳴宴上出言侮辱了一個姑娘,雲珩也覺得這姑娘是被人提到他跟前,可惜沒能入了他的眼,才會被評說蠢笨無腦,否則他該想法子將人收入後院了。

到如今,早早死了的白孔雀,被拔了舌頭的好嗓音鸚鵡,再加上葛齊兄弟倆的事,等同是將雲珀的目的擺在眼前了。

他不是喜好美好的事物,而是喜歡將其收集下來保存。

虞秋就是他看中的另一樣東西。

她是四品朝官的嫡女,且有蕭太尉那樣的外祖父,現在互不搭理,真遇上危險時,蕭太尉未必會束手旁觀。

想要將她收集起來,得先使她淪落為無人關注的孤女,再離了京城,到時候天高路遠,她怎麼死的,死在了哪裡,不會有人在意。

即便消息傳回京城,也不過是讓人歎息一句紅顏薄命。

雲珩回到後院,外麵守著的丫鬟侍女連忙起身行禮,道:“小姐還在安睡。”

他進到裡間,看見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虞秋,輕輕將毯子扯下來,露出虞秋悶得通紅的臉。

天氣已熱了起來,她鬢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美貌不減,反而更添嬌豔。

這是一副難得的美人相,就是不知道雲珀是打算把她拆開來做成畫,還是有彆的法子保存。

第77章 穿鞋

虞秋夢見了初入太子府的日子。雲珩習慣用侍衛, 侍女們隻負責清掃和整理的活計,不得隨意靠近主院,是府中地位最低的人了。

隻有虞秋例外, 她借著鸚鵡的光住進了主院旁的暢意園,園中風光秀麗, 隻她與鸚鵡居住著。她心中沉重不願意說話, 為了教鸚鵡, 隻能強迫自己開口。

沒人管她,她就慢慢教, 從簡單的“太子殿下”開始, 等她聲音慢慢恢複了往日清麗,鸚鵡依舊是一隻啞巴。

有一日,侍女奉命進園中采花, 她想與人打聽下外麵的事情,鼓著勇氣靠近了,聽見對方悄聲道:“三皇子都要成親了, 也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會納太子妃。”

虞秋入府第一日, 就被提醒過不得說閒話, 聞聲腳步一頓, 躲了起來。

另一人道:“三皇子不是成親, 是納側妃。”

“側妃怎麼了,沒有正妃, 府中事不就是側妃做主嗎?”

“也是。”侍女歎氣,“不知道咱們府上什麼時候能多個女主子, 侍妾也好啊, 說不準咱們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了。”

府中森嚴, 兩人隻敢說這麼一兩句, 很快老實做起事來。

第二日,府中就來了個舞姬,虞秋未能得見,從侍女口中聽說人長得跟話本子裡的妖精一樣,是皇帝賞賜給太子擴充後院的。

虞秋暗想那兩個侍女說的話真靈驗,侍妾這不就來了嗎。

結果舞姬入府的第三日,人就沒了。是太子與幾位皇子宴飲,命其獻舞,舞姬不慎觸怒六皇子,被當場砍殺。

虞秋睡夢中想著,幸好在她死之前雲珩都沒有娶太子妃,不然她怎麼好去破壞彆人的姻緣。

雲珩說的那句“唯一一個能讓我心動的姑娘”又響在她腦中,她嘴角一彎,睜開了眼,正好對著盯著她看的雲珩。

虞秋與他對視了一瞬,慢吞吞閉眼,將嘴角往下壓,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被她逮著了吧,又在偷看她,她要看看雲珩能看多久,會不會偷偷親她,這回要抓個現形,看雲珩怎麼解釋。

她耳朵豎起,沒聽見聲響,但察覺身上的薄毯被扯動,虞秋配合著鬆了手,屏息等著雲珩靠近她。

她注意力全部放在臉上,一個不查,腰肢被人抓住,酥癢感使她“啊”了一聲泄了氣,挺著腰翻起了身,腰上的手順勢向裡,墊在了她後腰上。

手掌用力一托,她就被迫坐了起來,虞秋一下子被按進了雲珩懷中,她兩手攀著雲珩肩膀,扭著腰去躲著覆在上麵的手掌,咯咯笑道:“你怎麼吵我睡覺啊?”

雲珩道:“裝得那麼假,以為我沒長腦子是嗎?”

虞秋睡得身上無力,軟綿綿地推著他往後仰去,被腰上那隻手掌一按,人又搖了回去。這麼反複搖晃了幾個來回,她嬉笑著,就是不回答。

“穿鞋,送你回府。”

雲珩鬆了她讓她自己坐好,欲喊她的丫鬟進來,一隻腳翹了過來攔住了他。

他對著腿上橫過來那隻腳,柔軟輕薄的綾羅綢布遮不住腳麵的彎弧。他看著白綾襪下的腳趾勾起又鬆開,視線緩緩上移。

順著因為抬起而顯露出來的、覆蓋在豔麗裙擺下的纖細的小腿,目光移到柔若無骨的腰上,爬到鼓鼓的%e8%83%b8口,再落在那張芙蓉麵上,看見虞秋咬著嘴唇,眼眸泛著春水,欲說還休地望著他。

他淡漠開口:“是不是放肆過頭了?”

虞秋雙臂向後撐著軟榻,勾了勾腳趾頭,低著頭不說話。

“看過史書嗎,誰家太子做過這種事情?”

他語氣稍凝重,虞秋頭越來越低,腳趾頭勾起,但一直沒挪開。冷硬的氛圍中,她雙?唇噏動了幾下,若不是雲珩細聽著,恐怕會錯過她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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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做第一個,回頭讓人記在起居注上,讓人都知道了……”

雲珩氣笑了,“你可真會為我出主意。”

虞秋掀著眼皮偷看他,沒在他臉上看見怒容,飛快且小聲道:“最開始我可沒有說要小睡,鞋子也不是我自己脫的,都是你……反正誰脫的誰穿。”

說著,腳輕輕蹬了一下,催促著雲珩快一些。

雲珩道:“行,你有理。”

他彎下腰撿起一隻鞋子,往虞秋腳上套之前,另一隻手抓住了她腳腕。

虞秋沒被人抓過腳,略微顫了一下,忍著沒動。可那隻手不老實,抓住她的腳腕後,在上麵揉了一下,開始向著她小腿爬去。

手掌上灼熱的溫度像是細密蠶絲織成的網,從她腳腕向上侵襲,隔著薄襪觸碰著每一寸肌膚。

虞秋戰栗著,身上汗毛瞬間炸開,她使勁縮腳,摸到了她小腿處的手早有預料一般,在她縮起的瞬間抓緊,力氣大得讓她無法掙脫。

熱氣衝遍全身,虞秋潮紅著臉道:“哪有這樣穿鞋的!”

雲珩麵色不改,道:“我就是這樣穿的。”

他盯著虞秋的雙眼,抓在小腿上的手感受著柔軟溫熱的觸覺,在那上麵揉了又揉,眼睜睜看著虞秋咬緊了下唇,眼中蘊起了水霧。

雲珩聲音低沉道:“以後差人記到起居注裡,讓後世人全都知曉。”

虞秋眼波一蕩,又抽了下腳,沒抽[dòng],看見他的手繼續向上,整個手掌與手腕,都探入了她裙下。

顏色不一的袖口與裙角堆疊在一起,這畫麵太刺激,虞秋嗚咽一聲,耷拉著腦袋捂臉哭了起來。

將人弄成這樣,雲珩另一隻手終於動了,將鞋子給她套上去,手掌也從裙下抽了出來,道:“不是你要求這樣的嗎?”

虞秋啜泣著,獲得自由的雙腿一屈,將臉埋在了膝上,自顧自地低聲哭泣著。

“一隻腳已經穿了鞋子,還往榻上去,怎麼這麼邋遢?”

雲珩說著風涼話把她抱到腿上,將她另一隻鞋子也穿了上去,理了理她裙角,道:“按你說的做好了,還哭什麼?”

虞秋放開手瞪他,眼睛裡水珠打著轉,臉上根本沒見一滴淚。

“裝哭騙我呢?”雲珩道。

虞秋抽了抽鼻子,咬牙切齒道:“你再也彆想……”

“彆想什麼?”

她惱怒地哼了一聲,撐著雲珩膝蓋站起來,自己重新理了理衣裳,掀開簾子去了外麵。

外麵丫鬟已等候多時,全都看了過來,虞秋腳步停住,手背在眼下抹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道:“走吧,回府去了。”

欺負不成,反倒吃了虧,虞秋都不願意讓雲珩送了。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會主動來看他了,更不會說喜歡他。

她上了馬車立刻讓人啟程,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