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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府,蕭夫人已將住處備好,直接迎了進去。

於是,等雲珩那邊忙完,帶著太醫去給人把脈時,摸了個空。

把事情說完後,丫鬟低著頭不敢亂看。太醫看著雲珩僵住的臉,飛快地轉開眼,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滿京城都說太子與未來太子妃感情很好,成親後約莫很快就會誕下小皇孫,現在看來,傳言似乎不儘可信。太子體貼不是假的,虞家小姐……嗯……

雲珩淺笑一聲,溫和道:“是了,前兩日阿秋與我說了,是我忘記了。”

太子這麼說了,事情就是這樣的,沒人敢反駁。

太醫獨自去了太尉府,給虞秋把了脈,看著容顏昳麗的姑娘欲言又止。

虞秋沒看出來他有話要說,旁邊的蕭夫人看了出來,還以為是虞秋病情加重,特意將人喊了出去說話。

太醫也不好說得太直接,含蓄道:“其實下官今日早早就如平日一樣去了虞府,隻不過摸了個空。下官是無妨的,然而太子忙碌,未能有暇與下官一道過來太尉府,還請夫人轉告小姐,請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蕭夫人聽懂了,然後記起自己早逝的姐姐,以及蕭太尉昨日提醒她的那幾句話。

“讓她腦子清醒一點,不準學她娘!”

“但凡發現她犯糊塗,立即把人給我趕出去,太子妃又如何,蕭家不要那樣的女兒!”

被人關懷,當然好過為人付出。她母親已經那樣了,決不能讓她也變成那樣。

蕭夫人看著屋中和樂融融的三個孩子,決定假裝不知道這事。

給虞秋把過脈離府的太醫左右為難,前幾日他每次給虞秋把過脈,當時就會把病情告知太子,今日太子沒來,他是去彙報一下,還是直接回太醫院?

太醫回憶了下近幾日所見,忐忑著去見了雲珩。

雲珩“嗯”了一聲讓人退下了。

病愈的很快,才兩三日就活蹦亂跳了,能與她那多少年沒見過麵的表親有說有笑,唯獨不記得讓人給他傳個話。

雲珩手邊是一張帖子,蕭太尉府上遞來的,說蕭夫人那幾株名貴的牡丹開了,特意設宴邀名門貴婦攜子女前去賞花。

宴期定在三日後,正好是“神仙姐姐”說虞秋會再次對他輕薄的那日。

虞秋勢必會留在太尉府。

既然是虞秋先不差人來告知行蹤的,那就怪不得他不找過去。當日連麵都見不著,且看虞秋要如何輕薄他。

第55章 惦記

蕭夫人很會管家, 把太尉府收拾得井井有條,丫鬟們對待虞秋與蕭青凝無異,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哪裡都好, 就是麵對蕭太尉的時候, 虞秋總是束手束腳。經過多年疏離, 現在出現在蕭太尉眼前,虞秋處於一眾隨時會被訓斥的懼怕中。

隻能慶幸他在府中的時間不太多, 大多數陪著虞秋的都是蕭青凝與蕭夫人。

這一日,虞秋終於從麵對蕭太尉的緊張情緒中脫離, 太醫前來把脈時,她左看右看沒見著雲珩,心中犯了嘀咕, 連續兩日不見人影,這麼忙嗎?還是因為她的病已經有了好轉,他放心了才沒來的?

“小姐被照顧得很好,已基本痊愈, 為防複發最好再喝兩貼藥。”

太醫的話在虞秋腦中過了一遍,沒捕捉到雲珩的名字, 虞秋問:“怎麼……”

這一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怕她是還有什麼不適。

虞秋心中一突, 想問的話問不出來了。她敢問雲珩怎麼不來看她, 回頭肯定又要被念叨隻想著情情愛愛,太讓人窘迫了。虞秋改口:“怎麼還要喝藥啊,這麼苦。”

蕭夫人和藹地笑了, “你們姐弟幾個都是一個樣, 全都怕苦, 怕苦也得喝,否則再複發了,要喝的就不止這兩貼了。”

虞秋哀聲應著。

午後,蕭青凝與她說起京中幾個世家,從世家數十年的恩怨說到小輩間的愛恨情仇,聽得虞秋兩眼發花。她在中途承認了自己腦子塞不進這麼多東西,差人取了筆墨來,邊聽邊詳細記下。

“先寫下來,我慢慢看,看多了就能記住了。”虞秋信誓旦旦道。

蕭青凝看著雙目茫然但落筆從容的虞秋,再看那一行行清秀的小字,眼皮子直跳。後來見她當真捧著自己做的冊子反複琢磨,蕭青凝覺得這也算是個法子,有用處就是好法子。

因為白日這些事,虞秋睡前想的都是白夫人與周家三夫人是死對頭、趙家小姐曾在家族落魄時被吳公子退婚等等,腦子裡亂成一團。

太子妃可真難當,不知道雲珩是不是也得了解這些。

虞秋差人將平江喊了過來,吩咐道:“你去太子那一趟,問問他知不知道趙吳兩家的恩怨。”

平江向來唯命是從,此時沒立刻動身,回道:“隻是為了這個的話,不必特意跑一趟,屬下可以回答,太子是知曉此事的,事情皆因……”

“嗯……”虞秋被迫聽了一遍已知的事,揪著手帕道,“那你去問問他知不知道秦禦史家子女為何不受待見……”

“秦禦史剛正不阿,處事過於嚴謹,揭露過縱子行凶的雲陽侯,也曾因楚大人腿傷站立不穩以不敬聖上為由彈劾,上個月虞侍郎不堪勞累在官署裡打了盹,也被他在朝會上提了一嘴,以致虞侍郎被罰了一個月俸祿……”

虞秋沒想到問個話還能聽見自己爹爹的事,上個月官署那麼忙碌,稍微打了盹也犯得著捅到皇帝跟前嗎?她也沒聽虞行束說啊。

“再雞毛蒜皮的事被他看見了,隻要他覺得不對,就會在朝會上彈劾,甚至連閨中女子閒談的無意話都不放過,因此大多數官員都不待見他,後宅婦人對秦家子女也是儘可能地疏遠。”

虞秋汗顏,晃了晃腦袋把這位秦禦史從腦袋裡搖出去,找不到借口了,便含蓄道:“那你去與太子說一聲,就說……嗯,我的傷寒已好了大半,但還是有一點點難受的,現在在學做太子妃,很辛苦呢。”

平江明白她的意思了,問:“可還要帶著葛齊?”

“要的,帶著他,你去哪兒都帶著他。

葛齊不理解虞秋這行為,從平江到了府上之後,他就好像被人代替了,虞秋有事第一個吩咐的不再是他,但隻要平江有事做,就一定會讓他跟著一

起。

如今日,隻是去與太子傳個話,平江本就是太子的人,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他跟著一起?葛齊想不明白,他想去問虞秋,顧慮著天色已晚,停住腳步,與平江一道去了太子府。

雲珩聽了平江的轉述,道:“知道了。”

平江站立不動,半晌沒聽見下一句,慎重問:“沒有彆的了嗎?”

夜色已重,琉璃燈將屋中照得亮堂堂,雲珩仍在看今日遞來的文書,雙眼被陰影遮住,頭也不抬道:“讓她再努力些,下回見麵我要考校她,答不出來是會挨打的。”

平江:“……”好像說錯話了。

他生硬地轉換話題,“太子妃在太尉府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敢在人前提起殿下,命屬下前來傳信,都得偷偷摸摸背著人。白日裡,蕭夫人問了句賞花宴殿下可會去府上,太子妃也不敢回答。不過依屬下看,太子妃是想殿下去的。”

雲珩抬了抬眼,道:“太忙了,去不了。”

平江看得出來這是心情不好,但是隻得了兩句話的虞秋沒能聽出來,她沒在意那句“答不出來是要挨打的”,隻顧著發愁雲珩來不了的事。

她與雲珩說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算是成真了。餘延宗那件也好辦,等賞花宴過了她就回家去,找借口見一見餘延宗,不出一刻鐘就能將事情解決。

就差最後一件了。前幾日,雲珩每日都去探望她,虞秋從沒想過雲珩會忽然忙碌到抽不出空暇來見她。

她有點愁,這可不行啊,思來想去,最後寫了張字條讓平江送去。

奈何雲珩這次是鐵了心,任憑字條上的話從暗示,漸漸變成明目張膽的“我想你了”,他也不為所動。

虞秋忐忑難安,在賞花宴前一日再次讓平江去見雲珩,“你問問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若是的話,我可以求求外祖父讓他幫忙。”

平江被她說懵了,小心問:“小姐何出此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哎呀,你去問就是了。”

虞秋覺得雲珩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多日不來看望她,她都那麼直白地說了想見他,他也不來,一定是遇上很難纏的事了。

她人微言輕,幫不上忙,隻有幫他求助蕭太尉這一條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但總要試一試的。

平江照令去了,回來後道:“太子的確是遇上了些麻煩,想問小姐借用一下葛齊。”

“我馬上讓齊叔過去。”虞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更確定雲珩是遇上了大麻煩,讓他脫不開身,連人手也不夠用了。

她差人喊葛齊過來,遠遠看見了葛齊人影時,身軀忽地一僵。

葛齊不能信的,萬一、萬一被托付了什麼大事,在半途背叛了雲珩……

這些日子,虞秋仍會讓葛齊幫忙做事,但每次都把他與平江安排在一起,平江穩重可靠,有他看著,葛齊的小動作很容易能被發現。

至目前為止,還未見葛齊有背叛的動靜。

人至跟前,虞秋穩住心神,道:“齊叔,平江有事要回太子身邊幾日,後麵要辛苦你了。”

葛齊浮沉數日的心終於得以安定,笑道:“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本就是該做的事。”

虞秋強笑著點頭。

葛齊不能信,不能把他送去給雲珩,就隻能把平江還回去了。

反正明日賞花宴就到了,葛齊隻會再在太尉府待上一日,她多盯著些,多給葛齊找事做,不會讓他有機會在太尉府行歹事的。

另一邊,平江回到雲珩那裡,把虞秋臨時改的決定說了。

雲珩沉默。

他沒遇上麻煩,那麼說純粹是找借口不去見虞秋,是在刻意為難她。借用葛齊是因為暗中查出些葛齊相關

的事情,想借機試一試他。

沒想到,虞秋沒把葛齊給他,而是把平江還了回來,讓他的打算落了空。

雲珩支著額頭靜思。這太子妃可真會給他搗亂。

可是,她是把能信可用的人還了回來,把隱患留給了她自己。

賞花宴這日,滿園繽紛,賓客如雲。

虞秋不知道雲珩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試圖在蕭太尉那打聽,沒能打聽到反被訓了一頓,心中焦躁難捱。

蕭青凝暗中扶了她一下,帶著她與眼前的貴婦人寒暄。

來府上的均是京中貴人,誇了蕭夫人準備周到,茶點、牡丹等均是出眾,順著誇了蕭青凝與虞秋,說她教導出來的女兒也是氣質不凡,其中更格外提了虞秋。

明眼人都知道什麼賞花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