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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洞無神的瞳仁盯著,虞秋心臟猛地一抽,本能地鬆手向後躲去。

花貓屍體從她膝上掉落,砸在她腳邊的草地上,仍翻著滿是汙血的肚皮對著她,露出的僵硬四肢已經沒了爪子,血肉模糊。

雲珩去扶她時,她渾身發顫,雙膝無力,攀著雲珩手臂往他身上靠,被他半摟在懷中。

“沒事,約是流躥的野貓傷人,被宮人打死忘記處理了。”雲珩擋住她視線,喊來宮人。

宮人見此情景,連忙謝罪,“奴婢該死,太子恕罪,這、這……”宮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不快把東西處理掉。”

“是!奴婢這就去!”

雲珩扶著虞秋坐回石凳上,取了帕子給她細慢地給她擦拭著手上暗紅血跡,道:“不怕,一隻貓而已,你喜歡貓是嗎?”

虞秋被嚇得不輕,水汪汪的眼眸顫動著,“被、被人活生生掐死的,爪子也是被拔、拔掉……”

“你看錯了,誰會對一隻貓做這種事,多半是野貓搶食撕咬造成的。”

貓已經被宮人拿出處理去了,到底是怎樣的,無從確認,虞秋更沒有膽量去確認。

雲珩將她手上汙血反複拭了幾遍,仍有點點痕跡,再看虞秋裙上,同樣沾了一團半凝固的血印。

“先去清洗乾淨,彆被人看了笑話,嗯?”雲珩笑著逗她,“膽子這麼小,要被嚇哭了嗎?晚上是不是還要做噩夢?被人知曉孤的太子妃被一隻貓嚇哭,是丟臉了些……”

連哄帶笑話地忽悠了會兒,把虞秋帶到他舊時居住的宮殿中,仔細清洗後,讓她換了身衣裙。

見她出來了,雲珩暗道,昨日他未換成衣裳,今日倒是讓虞秋在宮中換了件。

“還好太子妃身形沒有特彆高壯,不然尚衣監裡怕是不好找到合身的衣裳。”

虞秋被那隻貓激得情緒低落,淺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好了,給你出氣,殺兩個管事太監好不好?”

“彆,不至於……”虞秋不想彆人因她遭罪,連聲拒絕,“就是個意外,不用處罰宮人,你不要總是想著殺人。”

“我什麼時候總想著殺人了?”他為難了虞秋一下,心中暗自思量,這事鬨大了怕是會對虞秋不利。當時虞秋未發出聲音,並無幾人看見,瞞著才好。

他作勢一定要殺了太監,讓虞秋好好勸了幾句才假裝作罷。

但最後還是不輕不重地處置了一個宮人,指責宮人伺候得不儘心,將茶水撒在了虞秋身上,使她不得不換了身衣裳。

出了這事,虞秋更想早些回府了。

雲珩笑話了她幾句,見她麵上因惱怒浮現了薄紅,才帶她出宮。在宮門口,又聽說寒陽宮出了亂子,雲瓊與雲璃再次打了起來。

“熱鬨來了,讓你當麵去看你不肯,後悔了不?”

宮人傳了話,虞秋才知曉是雲琅那個錦盒惹的禍,盒子裡是隻蜘蛛。雲璃見了怒火中燒,一旁的雲瓊出言嘲諷,兩人被關了許久,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虞秋一想手中拿著隻蜘蛛那麼久,都快哭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盒子裡麵是蜘蛛?”

雲珩笑,“隔著盒子怕什麼?”

“你還說!”虞秋氣得瞪他。

“我可不知道那是蜘蛛,不過大概能猜到一些。老六自小愛乾淨,雲琅最喜歡捉了蟲子嚇他,那麼大的盒子,除了蟲子還能是什麼。”

虞秋要被他們家的人嚇得心魂俱散了,“你們兄弟幾人就不能、就不能……一點嗎!”

第47章 女鬼

心力交瘁地回到府中, 虞秋剛坐下,雲琅就歡天喜地跑來了,“皇嫂, 見著雲璃了嗎?收到我送的東西, 他是不是高興壞了……”

前腳剛跨過門檻,就看見了雲珩,雲琅話音卡住, 乾笑道:“我不是要陷害皇嫂,是雲璃看見蜘蛛一定會氣得發瘋, 到時候皇兄你就能說雲璃不敬皇嫂,用這借口罰他, 正好能給皇嫂立威風, 一舉兩得啊,我這是好意……哈哈,你們聊, 我去看書了。”

雲琅來的快, 跑得更快,一溜煙人就沒了。

雲珩道:“多好的給你這太子妃立威的機會,就這麼錯過, 後悔了沒?”

“你打的也是這主意?”對於雲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度,虞秋腦仁子嗡嗡的,“你做皇兄的,明知道雲琅不懷好意,不加以阻攔, 還順水推舟想要陷害六殿下?”

“為什麼要攔?”雲珩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意圖, “主意是雲琅的, 遏製不住衝動的是雲璃, 你我是被利用的,就算事後清算也拖累不到我們。退一步來說,但凡雲璃對他過分的潔症能加以克製,就不會惹出事端。”

理是這個理,可虞秋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她嘴笨說不過雲珩,吭哧了會兒沒能辯駁回去。

雲珩見她精神勁被雲琅的壞心思攪亂,不再惦記花貓的事情了,總算是放寬了心。怕他一走,虞秋又想起來,雲珩沉思了下,伸手朝虞秋臉上摸去。

虞秋驚得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

“碰一下頭發也要被打?”

虞秋就知道他色心不改,壓著不忿道:“沒成親前,不能做不合禮法的事。”

雲珩哼笑一聲,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這是在催婚?行,我回去就把成親提上日程。”

“我不是……”虞秋臉上泛起紅暈,咬著牙想不出彆的反駁的話來。

皇室子弟在外裝的人模人樣,內裡沒有一個正常的,雲璃雲琅是這樣的,這個雲珩也是,好色、手段狠……

虞秋腦子一頓,想起許伯騫的死,接著,白日裡見到的那隻貓重回腦海。

她往深處想了一想,記起在她未將貓兒放在膝上時,雲珩就已經開口阻攔。

他早就知道那隻貓多半是有問題的。

“他是否有什麼怪異之處……”蕭太尉的叮囑回蕩在虞秋腦中,她後心一涼,口齒不清道:“你不要胡說……”

虞秋心慌意亂地回憶起雲珩身上種種事端,他指責雲璃不會遮掩才會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說他很會遮掩了。

他自己也說過的,為了能繼承大統很小就開始偽裝。

胡思亂想了許多,越想腦子越亂,虞秋決心把話問清楚,假使那隻貓是雲珩虐殺的,那她寧願再一次死的不明不白也要悔婚,還要將這事告知蕭太尉。

夢中奪權與殺人始終是夢,是權勢爭奪的夢,對或不對虞秋不清楚,但有一點很確定,就是那並未實施。

可用那樣殘忍的手法虐殺動物就不一樣了,今日能這樣對一隻貓兒,他日就能這麼對待弱小孩童與婦孺,她可不敢嫁一個這樣的人。

虞秋緊揪著手指,呼吸轉急,慎重開口:“今日那隻貓……可是出自殿下之手?”

雲珩怕她做了噩夢,正打算晚上燃了引夢香來逗她一下,聞言臉上的笑刹那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抬眸凝視著虞秋,眼中溫柔一點點褪去,逐漸被寒霜覆蓋,道:“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

平緩的語調傳入虞秋耳中,被她聽出刺骨寒意,虞秋心一慌,急忙道:“不是,我是害怕……”

蕭太尉與蕭青凝都懷疑雲珩喜歡她,她一直不信,但萬一有那麼一點可能是真的,被喜歡的人這樣懷疑,他該有多難過啊。

虞秋後悔自己沒有根據地唐突開口,惶急地走近他,無措道:“我不是這樣想的,是我笨,許多事情我弄不清楚就會胡思亂想,總是想錯想歪。你告訴我不是你好不好?你說了我就信……”

雲珩道:“不是我。”

虞秋一怔,趕緊道:“不是你就好啦,是我想多了,對不起你,我與你賠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珩目光冷漠,不帶任何感情地掃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沒有一絲留戀。

他哪回離開時都沒有這樣絕決過,虞秋知道這回是真的傷了他的心,慌慌張張追上去,“殿下!”

雲珩步子大,她要小跑才能追到,追到了也攔不住,雲珩目不斜視,完全無視了她。

虞秋急得快要掉眼淚了,直接拉住了雲珩的手,雲珩停下了,不等她歡喜,扣住她手腕將她扯開。

“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虞秋看出來了,雲珩是真的生氣了。這不怪他,要是她被這樣冤枉,也是會生氣的。

虞秋乾脆張開手臂摟住了他,哀聲道:“是我錯了,要不你罵我好了,不要這樣冷臉……”

“鬆開。”雲珩語調疏冷,猶如深秋風霜。

“不鬆……”虞秋的手臂被強硬掰開,雲珩道:“再動手,我就喊侍衛了。”

虞秋臉色一白,被他甩開在一旁,看著他越走越遠,虞秋眼眶一紅,嗡聲道:“你什麼都知道,就是不與我說清楚,對我又是要親近,又是在耍弄。我想不明白開口問你,你還要怪我,我又沒有不相信你!”

雲珩駐足,停頓片刻,轉身回來,臉上帶了笑,溫聲道:“我怎麼會怪你?我這是突然想起來有事要回去解決。”

這話不知怎麼的,讓虞秋有點委屈,眼眶一紅,淚珠滾落了下來。

雲珩呼吸一滯,心火噗嗤被澆滅了一大片,原地僵硬了會兒,他慢吞吞走回虞秋身邊,語氣寡淡,問:“能不能給你擦眼淚?”

虞秋扁著嘴“嗯”了一聲,接著聽見雲珩冷嗤了一聲,她隔著淚霧去看雲珩的表情,什麼異常都沒看出來。

臉頰被人捧起,虞秋順從地仰頭,閉上了眼。

這是雲珩頭一回得了允許,能光明正大地觸碰她,給她拭去淚水的動作很溫柔,可不知為何,一見她這可憐樣,心底被冤枉的怒火重新燃了起來。

“你這樣子都被丫鬟下人看在眼中了,回頭傳了出去,可不要怪我。”

被他一提醒,虞秋轉了下臉,看見廊柱與假山後有丫鬟探頭探腦,她一陣羞赧想往後退,被雲珩往前半步扳住下巴,重新將臉扭了回來。

“沒擦乾淨呢。”他拇指在虞秋眼下擦了數下,將那溼潤儘數抹去,鬆開手,道,“行了。”

虞秋犯了錯,兩手垂著,頭也低低的,不敢再提那隻貓的事,小聲問:“你回去是有什麼事要做嗎?”

雲珩漫不經心道:“心情不好,找人出出氣。”

虞秋腳趾頭羞恥地動了動,紅著臉問:“是因為我才不好的嗎?”

“算你有自知之明。”

虞秋聽得一陣羞愧,果然是這樣的,在提那隻貓之前雲珩心情還是很好的,現在被冤枉了,他也隻對自己生了一小會兒的氣,就反過來哄人了。連發脾氣都是對著彆人的。

或許蕭太尉與蕭青凝說的對,他的確是喜歡自己的。

不然做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虞秋把自己弄得紅了臉,她知道餘延宗是一直喜歡她的,可那種喜歡讓她心頭壓抑,很不舒服。

雲珩明裡暗裡多次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