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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紅鼻尖,落在她唇上。那雙紅唇上似乎還留著酒水的痕跡,泛著盈盈水光,隨著她的哼聲略微開合。

雲珩眯起眼,俯身,將另一隻手伸了過去。

修長手指緩慢覆上兩側紅潤麵頰,虎口正好卡在虞秋下頜處,然後他手指用力一捏,虞秋唇齒被迫打開,頓時溢出一聲綿長的嚶嚀。

“張開眼睛,說話。”雲珩道。

臉頰上的痛讓虞秋清醒幾分,她顫巍巍地睜眼,恍惚間看見了一個人影,轉瞬無力地閉上。

雲珩感受了下,未察覺到她脈搏有變化,要再次用力時,那水潤紅唇動了動,一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飄了出來——

“……春夢……夢見雲珩……”

雲珩挑了挑眉。

“……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屈辱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

雲珩如石雕般端坐著,漠然望著床上煩躁得動來動去的人,好半晌,冷笑道:“隻是夢見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了?”

堂堂一國儲君,外人眼中謙恭仁厚的風雅公子,不管是樣貌還是品性都難找出第一個,想嫁他哪怕做個妾室的姑娘都數不過來,給她一個醉鬼做春夢,怎麼就讓她委屈了?

虞秋暈沉沉的,隻顧難受地嗚咽,根本沒理會他。

雲珩眸中冷意蔓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撥開瓶塞遞到虞秋鼻下。

清涼之氣衝進靈台,虞秋拖著軟綿綿的嗓音呻[yín]了一聲,神智終於回了幾分。她眼皮沉重,卷睫費力地扇動,恍惚間又瞧見了雲珩。

“誰讓你來招惹我的?”雲珩冷聲問道。

躺著的人雙?唇噏動,聲音沒能傳出來。

雲珩忍了這個醉鬼,俯下`身子靠近她,聽見了她含糊不清的話:“……香香公子……怎麼變臭了……”

“……”

雲珩懶的再與她廢話,捏住她雙頰,威脅道:“再不從實招來,我就把蕭青凝送給許伯騫。”

虞秋嗚嗚哭了起來,“不要……不要害了她……”

她鬢發散亂,奮力睜開眼,烏黑眼眸被淚水模糊,若晨間被濃霧覆蓋的湖麵,清澈中帶著一絲朦朧。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眸,讓雲珩又一次想起初次見麵時她那哭得雙目濕紅的可憐模樣,還有那被風吹動的晴山色衣裙勾勒下的纖細腰肢。

他目光從虞秋雙眸緩緩下移。

虞秋難受得厲害,四肢奮力地展開,頭頸後仰,露出的脖頸修長如天鵝長頸,衣襟也因為這動作略微敞開,露出了一小段精致的鎖骨。

她挺著脊背試圖讓自己好受些,雙肩展開,身前抬起,身前軟綢包裹著的柔軟格外顯眼。

雲珩目光微頓,繼續向下,落在那不盈一握的楊柳腰肢上。

他再一次確認,不論是容貌還是身段,這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絕色美人。尤其醉酒後,就和枝頭熟透了的櫻桃一樣,嬌嫩欲滴,引人采摘。

但雲珩不至於對著個貌美的姑娘就起欲念,他是想起了彆的。

他第一次知曉虞秋的大名,是因為鹿鳴宴上雲珀那句折辱人的話。雲珀好精致美人美物,極為挑剔,寶物也就罷了,美人是鮮少能得了他的誇讚的,這個姑娘得到了,也被嫌棄了。

雲珩沉思著,眉頭攏起。

他分神思索起了彆的,忽然聽見一聲悠長甜膩的喟歎,凝目一看,是醉得一塌糊塗的虞秋將衣帶扯開了。

入夏的時節衣裳單薄,外衣鬆開,裡麵就僅剩一層薄錦中衣了。

雲珩冷眼看著她揪住衣裳胡亂扯著,雪白裡衣被蹭亂,一側衣襟鬆散,露出肩頭細細的茶白色係帶,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顫動,下麵壓著一顆小小的紅痣。

這衣裳不整的模樣,倒是真有幾分像中了春[yào]。

雲珩意識到自己呼吸變急,眉頭一皺,伸手扣住了虞秋手腕,兩指重新壓在她脈搏上。

醉酒的人很不講理,被按住後,掙紮得更厲害了,兩隻腳也奮力蹬了起來。

外麵守著的有丫鬟,事情未問清楚雲珩不能讓人進來打擾,於是單手鉗製住她雙腕,另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半抱起來。

等虞秋再落到床榻上,已是雙足屈坐在%e8%87%80下的姿勢,她全身發軟坐不住,上半身東倒西歪,被扯了一下,“咚”的一聲砸在雲珩肩上,然後兩手胡亂摸索,抓到什麼就撕扯什麼。

雲珩重新擒住她雙手,再一低頭,見她已衣襟大開,茶白色的小衣被撐得圓鼓鼓,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他眼前。

雲珩看著那片白皙柔滑、如珠滾玉的肌膚,壓下心中躁動,低頭,鼻尖幾乎與虞秋相貼,輕聲道:“故意的?”

距離很近,說話時兩人氣息相融,甚至噴灑到虞秋鬢邊,拂動了幾縷碎發。

虞秋掙了下手腕沒能掙開,不滿地抬頭,紅粉麵頰正好擦著雲珩的唇麵一掠而過。

可脈搏較先前沒有一點變化,的確是醉得不省人事。

雲珩感受著唇上一閃而過的溫軟,和心中燒起的漫天大火,麵色愈發難看,甩開虞秋手腕,粗魯地將她衣裳裹起。

虞秋不滿,拚命推搡著,她越是不讓人裹,雲珩鉗製的力氣越大,乾脆將她衣帶挨個係了死結。

“不想蕭青凝出事就從實招來,那入夢的法子哪裡來的?”

虞秋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這麼問,心中無法與人言說的委屈決堤,眼淚嘩啦流出,磕磕絆絆道:“我怎麼知道,難道是我想招惹他的嗎?我好端端的睡覺,他突然闖進來,那麼、那麼凶!還想、想殺了我……我都要害怕死了嗚嗚嗚……”

她啼哭起來,眼淚水斷了鏈子的珍珠一般往下掉,左側的落在她自己淩亂的衣裳上,右側的侵染到雲珩%e8%83%b8口。

雲珩記起第一次在夢中見到她的景象,她那雙眼睛裡滿是震驚恐懼。

白日裡他要做朝臣愛戴的儒雅隨和的太子,那些藏在心底的暴虐本性難以壓製,隻能在夢中發泄。

雲珩把夢境與現實分得很開,直到月餘前出現了個例外,夢中多出一個人,他能明顯感覺到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窺探到了他心底不為人所知的一麵。

倒不是怕虞秋將他的秘密公開,因為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就算有朝臣信了也無妨,暗中封了口就是。

他隻是不滿有人用這種方式窺探他,想將人揪出來。

虞秋還在哭訴,帶著厚重的鼻音啜泣道:“我半個月沒睡安穩,眼睛都腫了,他還跟鬼魂一樣纏著我,我去哪兒都能碰見他……就連做個春夢他也要來嚇我,我可憐死了……”

虞秋嗓音一顫,哭得更悲切了。

雲珩哼笑一聲,望著她,又問:“不是你做的怪,那為什麼要假裝神仙姐姐?”

“是我想裝的嗎?明明他逼我的!”虞秋又惱怒又憋屈,“他權大勢大,那麼凶!萬一真的搜到了我,肯定什麼都不聽就要把我分屍掉,我爹也活不成了,都不用等彆人來陷害了!”

“再說了,他信了嗎?最開始他一點兒都不信,還想耍我!”虞秋朦朧間記起被他耍得團團轉的那些日子,悲從心起,再次抽噎起來,“還騙我起戰事了,哪裡起了?要不是我機靈,早就被他套出身份弄死了!”

雲珩低笑出聲,放開了她被擒住的雙手,往後退去。

一得到自由,虞秋又去拉扯身上的衣裳。

酒氣衝暈了她腦袋,使她動作遲鈍,怎麼都扯不開衣裳,於是低頭去找衣帶。笨拙地解了好一會兒,衣帶好似水中剛撈出的魚兒,一次又一次從她手中蹦出去。

雲珩後背靠在床柱上,雙臂抱%e8%83%b8,就這麼看著,見她屢不成功,最後惱極了,嘴巴一癟,小聲哭了起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過來,我幫你。”雲珩說道。

虞秋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他,呆愣了須臾,臉上的淚水止住了,兩膝交錯著朝他挪動。

挪動的動作本來就慢,加上衣裙淩亂絆在膝下,讓她好幾次摔在榻上。

雲珩看見她再一次歪在榻上又努力爬起來,在她距離自己兩尺距離時,撿起了床尾的軟枕,將要朝她拋去時,虞秋先一步停住了靠近的動作。`思`兔`網`

她雙目迷茫,歪著頭努力辨識著眼前人。

雲珩嘴角揚起,做出親和的模樣。下一瞬,淚水再次從那雙霧蒙蒙的眼中溢出。

虞秋一聲悲鳴,“怎麼又是那可怕的狗東西!”

她扭著身子往回爬,試圖遠離雲珩。

“狗東西”嘴角僵住,手中軟枕朝著虞秋扔去,直接將人拍倒在床榻上。雲珩靠近,反剪住她雙手將扣在榻上,森然問:“誰是狗東西?”

虞秋被迫伏趴著,沒出聲。

“誰是狗東西?”雲珩重複逼問著,還是沒有回話。

他麵色一沉,扳住眼前單薄肩膀將人掀了過來,頃刻間,火燒眉頭。

就趴著的這片刻功夫,虞秋閉著眼睡著了。

雲珩怒火難消,但凡眼前是個神智清楚的人,他早將人拆皮剝骨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可這是個醉鬼,還是個嬌氣的笨蛋醉鬼。

他閉上眼舒緩了下情緒,再睜開時,眸色宛若深夜的海麵一般平和,目光掃過被抓皺了的紗帳,隨手撕下一塊疊蒙在虞秋眼前,然後拍了拍她的麵頰。

虞秋耷拉著腦袋,睡得不省人事。

“許伯騫來了。”

虞秋腦袋猛地抬起頭,左右轉動了幾下,哭著道:“我看不見了,我變瞎子了,怎麼去救蕭青凝啊……”

“天黑了你才看不見。”雲珩按住她亂動的雙手,溫聲道,“你聽話,我去幫你救她。”

“你是誰?”

雲珩直視著她被薄紗遮住的雙目,氣息平穩道:“我是你爹。”

“爹爹!”虞秋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了,循著聲音往他身上靠,急切道,“爹爹,許伯騫是個壞人,他要打蕭青凝的主意,你去幫幫她,你去打壞人……”

雲珩麵不改色道:“我已經讓人去處置許伯騫了,你不要吵,若是驚動了彆人就不好了。”

虞秋慌忙點頭,連掙紮的動作都沒有了,乖乖坐好了,小聲道:“我不吵的,我最聽話了。”

雲珩很滿意她這反應,放開她,借著虞行束的身份繼續問方才的未說清楚的話,“誰要陷害我?”

“壞人!”

“聲音小些,彆被壞人聽見了。”雲珩說完,虞秋立馬兩手交疊捂住了嘴。

雲珩耐著性子,又問:“什麼壞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我太笨了!”虞秋聲音帶上了哭腔,“可是爹爹你知道的啊,太子也知道,但是他不告訴我,他總是欺負人……”虞秋惱人地抱怨起來,“我都煩死他了!”

雲珩冷笑,將這筆賬記下,繼續問:“那你怎麼知道有人要陷害我?”

虞秋呆愣了下,眼淚說來就來,可憐兮兮地啜泣道:“爹爹,齊叔被人買通要陷害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