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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一笑,米沙就覺得生氣。

他甚至想當場撕了蘭斯的嘴,以免在之後的交談中,這個討厭的勇者再冒出什麼奇怪的驚人話語,可他當然不能這麼做,他隻能再想些辦法,比如說——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米沙認真開口,“能請您全程閉嘴,不要說話嗎?”

蘭斯:“嗯……”

他看著米沙那帶著隱怒的表情,認真點了點頭。

蘭斯:“放心吧……”

米沙:“閉嘴。”

蘭斯:“……”

蘭斯竟然真的閉嘴了。

米沙莫名感覺到了一絲舒爽。

閉嘴這兩個字,他想對勇者說很久了。

今天他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再對勇者說幾次。

“你的劍。”米沙想了想,決定先從劍說起,“你是用那柄劍摧毀的異界之門嗎?”

蘭斯:“算是——”

米沙:“閉嘴。”

蘭斯:“……”

米沙又一次舒爽了。

真好,打斷勇者說話這種事,他也想做很久了!

今天!他一定要把這些事全都償還到蘭斯身上!

米沙:“我看見了那劍上的魔力。”

他並不打算暴露自己會魔王之眼的事情,正好塞繆爾和他提起過大主祭的那個法術,那玩意叫做洞察之術,那他隨便做一個結合簡化,就把自己的法術叫做洞察眼吧。

“我曾學過一個法術。”米沙說,“叫做洞察眼。”

這一回蘭斯沒有說話,他隻是沉默著向米沙點了點頭。

“這個法術能夠看見物品上殘存的魔法,與一些事物的魔力流動。”米沙深吸了口氣,擺出萬般嚴肅的表情,說,“我看見你配劍上殘存的異界之門的魔力了。”

蘭斯:“……”

米沙稍稍停頓了片刻,等待蘭斯的回應。

片刻之後,他看見蘭斯點了點頭,似乎認可了他剛才所說的話,卻又擔心再次被他嗬斥,於是到了最後,都強忍著沒有開口說話。

米沙很滿意勇者的反應。

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勇者不開心,他就覺得開心了。

“從那柄劍上,我很容易就能看出,你就是那個破壞異界之門的人。”米沙想了想,又說,“如果我現在注意你身上的魔力,應該也能看到異界之門留下的痕跡。”

蘭斯又乖乖點了點頭。

“早上塞繆爾和我說過,大主祭馬上就要來了。”米沙壓低聲音,說,“聽說……他好像會一個叫做洞察之術的法術,我想,他也許也能看見世間萬物的魔力流轉。”

蘭斯:“……”

米沙:“真很危險,隻要他一看到你,他就能看出真相。”

蘭斯:“……”

米沙:“我們得想些辦法,至少先把這件事應付過去。”

蘭斯:“……”

米沙又一頓,咳嗽一聲,急匆匆想撇清自己的關係。

“不是我們。”米沙扭開頭,“你快想辦法吧,這件事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蘭斯:“……”

蘭斯好像很想說話。

他盯著米沙看,那直勾勾的目光中充滿了想要開口說話的表達欲望,看得米沙有些心虛,而米沙已經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他希望勇者想個辦法,這種時候,當然是需要勇者說話的。

於是米沙清了清嗓子:“好了,你說吧。”

憋了很久的蘭斯鬆了口氣,先清了清嗓子,說:“我隻有一個疑問。”

米沙:“你問吧。”

“大主祭?”蘭斯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拳王?”

米沙:“……”

這個勇者!

他每天到底都在想什麼啊!!!

經過雙方的漫長勸說之後,伊斯梅爾和蘭斯,再一次麵對麵站在了一塊。

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氣氛更是古怪到了極點,他們似乎誰也不打算率先開口說話,隻顧著重新打量對方,盯著對方看。

伊斯梅爾想,這個世界快完了。

這個勇者看外貌明明很靠譜,怎麼辦事就這麼不靠譜呢?

蘭斯也點了點頭,一麵在腦中進行了一個快速轉換。

大主祭=統禦教廷的男人。

王都騎士團=教廷騎士團=大主祭的騎士團。

那身為騎士團團長的伊斯梅爾……

原來,他是拳王的男人啊。

蘭斯對伊斯梅爾露出了萬分敬佩的神色,這一回竟然還主動對著伊斯梅爾笑了笑,說:“我明白了。”

什麼也沒說的伊斯梅爾:“?”

蘭斯:“在大主祭過來前,我會先進入聖地調查的。”

伊斯梅爾不知道蘭斯為什麼突然就發生了轉變,可勇者願意進入聖地,他還是不由鬆了口氣。

“可我有個條件。”蘭斯說,“我希望我的神使能夠同行。”

伊斯梅爾點了點頭。

神使,應當也算是被諸神選中的人。

這個定義在平常也許略有些模糊不清,以至於在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支持神使跟著勇者進入聖地的。

可現在情況特殊,勇者想必也需要一個能夠協助他的法師,既然如此,讓神使跟著勇者一道進去,當然也沒什麼大問題。

想到這兒,伊斯梅爾不由轉過身,拉住一名從他身邊經過的騎士,問:“阿爾洛神使在哪兒?”那名騎士一怔,搖頭,說:“剛剛好像看見過阿爾洛神使……”

他轉過頭,正要為伊斯梅爾指出阿爾洛離開的方向,卻又聽見了蘭斯的疑惑。

“找阿爾洛?”蘭斯說,“不用了。”

米沙:“……”

伊斯梅爾:“可您的神使。”

蘭斯伸出手,揪了揪米沙胳膊肘的衣物,說:“隻要他跟著我就好。”

米沙:“……”

米沙當然明白蘭斯的意思。

他們並非是想要進入聖地調查,而是為了進入聖地毀滅證據的,既然如此,那阿爾洛要是跟著他們,那才真的要出事。

可就算這樣,蘭斯說的話,果然還是太怪了吧!

本來神使和勇者就經常被人臆測出一些不太正常的關係,塞繆爾也已經在把他和勇者往奇怪的方向去想了,偏偏勇者還故意要這樣說……

一看勇者就沒安好心,他一定是故意的。

米沙一聲不吭,狠狠盯住了勇者。

可伊斯梅爾隻是笑了笑,看起來倒極為坦然,說:“二位的感情還真好。”

米沙:“沒有。”

蘭斯:“嗯……他說沒有。”

米沙大聲嚴厲說:“不好!”

蘭斯點頭:“不好。”

米沙:“……”

伊斯梅爾:“……”

伊斯梅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伊斯梅爾:“怪不得塞繆爾寫信和我說——”

米沙扭過頭,盯住了一旁的塞繆爾。

塞繆爾:“……”

塞繆爾急忙咳嗽兩聲,匆匆打斷了伊斯梅爾的話。

“什麼關係?沒有關係。”塞繆爾語無倫次,口不擇言,“不過是普通神使和勇者的關係!”

米沙:“……”

他怎麼這麼像在刻意掩飾欲蓋彌彰。

伊斯梅爾果然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米沙不敢去看伊斯梅爾的表情。

他隻能急匆匆答應這件事,其餘的話,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也儘量不去多想,反正隻要他假裝不知道,彆人怎麼想都和他沒有關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一定是這樣!

伊斯梅爾已經轉換了話題,說:“我會讓人為你們準備進入聖地所需要的裝備。”

他想了想,又問:“蘭斯大人,您帶武器了嗎?”

從第一麵見到蘭斯起,他就不曾見過這名勇者身上佩戴過任何武器,可勇者畢竟要與魔王戰鬥,他身邊似乎時刻都有危險,在這種情況下,勇者怎麼可能不攜帶武器就隨意出門?

他隻能想,也許勇者的武器造型奇異,或者是較為容易隱藏,所以他才沒有一眼就看見那件武器。

可誰也沒想到,蘭斯聽了這句話後,反倒是如同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扭過頭看向米沙,問:“我的劍呢?”

伊斯梅爾:“……”

塞繆爾:“……”

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勇者這樣胡言亂語,真的會讓其他人誤會他們的關係吧!

米沙試圖解釋。

米沙緊張大喊:“……我怎麼知道啊!”

蘭斯皺起眉:“不是你昨晚上非得拿著我的劍睡覺嗎?”

伊斯梅爾:“……”

塞繆爾:“……”

米沙:“我……我……”

可惡,可這是實情,這讓他怎麼反駁啊!

第67章 勇者的凶器

米沙緊張思索著狡辯方法。

可他根本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出來, 就已經看見伊斯梅爾和塞繆爾交換了一個眼神,擺著一副他們什麼都知道了的模樣,再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米沙。

米沙:“……”

這個看人表演的奇怪眼神, 到底是要怎樣啊!

可米沙什麼也沒有說。

勇者說的全是實話, 事實就是如此,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辯解。

他深吸一口氣, 再深吸一口氣,努力憋出幾個字:“我……其實……”

然後他就看見了伊斯梅爾的目光。

那眼神中,仿佛帶著已對一切都心領神會般的意味,連米沙此刻的狡辯, 仿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像是已經看多了這種事,隨意就可以猜出當下兩人的進展,究竟已到了哪一步。

對,身處與勇者神使聯係最多的教廷, 伊斯梅爾從小就聽著曆任勇者的故事長大, 其中當然就包括了勇者與神使的羈絆與深情, 這故事聽多了, 他對勇者和神使之間的這種套路, 當然已經麻木了。

曖昧期的欲迎還拒罷了,他看膩了,不想看。

愛情這種東西, 除了能阻撓他守護教廷與大主祭之外,簡直毫無用處。

伊斯梅爾已轉過了頭,溫和笑著看向蘭斯, 自動忽略了米沙的掙紮, 問:“既然您的劍不在身邊, 您需要我們為您提供裝備和武器嗎?”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略微在勇者身上那窮酸過頭的鏈甲上輕輕一晃,顯然是在暗示,勇者的裝備太過破舊,似乎也並不能防禦什麼攻擊,而他們騎士團裝備精良,他可以為勇者提供一整套嶄新強勁的裝備。

米沙覺得,這是丟掉勇者那把劍的好機會。

那可是犯案的凶器,就該有多遠丟多遠,直接扔出門才好,把凶器帶在身邊,是生怕彆人不能發現他做了什麼壞事嗎?

他努力暗示勇者,勇者卻視而不見,甚至還對著伊斯梅爾搖了搖頭,說:“彆人的東西,我用不慣。”

米沙:“……”

什麼用不慣。

求您快點把作案的凶器丟了吧!

蘭斯:“我先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