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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暗示這件事中的詭異, 希望阿什比能夠儘早發現,不要掉進勇者的陷阱,可他不過才眨了兩次眼睛, 就已經看見蘭斯一把抓住了祭壇上的劍,翻過了祭壇。

阿什比:“你——”

劍光揮下,阿什比的分身被一分為二, 化作兩團漆黑的煙霧消散。

“啊。”蘭斯微微皺眉, “還是虛體啊。”

米沙:“……”

阿爾洛:“……”

等等, 就算是虛體,那也不該是普通勇者能夠一擊打散的虛體啊?

米沙睜大雙眼,覺得自己對勇者的實力,好像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片刻之後,阿什比的分身在法陣另一側重新彙聚出現,他近乎暴怒,對著勇者怒目切齒。

阿什比:“該死的人類勇——”

打散。

阿什比:“我一定要——”

打散。

阿什比:“殺——”

打散。

米沙:“……”

阿爾洛:“……”

這……這真的是一個正常勇者該有的實力嗎?

阿什比的分身終於徹底消失了。

蘭斯持劍站在原地,維持著一動不動地警惕,仔細觀察著四周,像在等候阿什比重新出現。

可周圍不再有動靜,阿什比像是就這麼不見了。

米沙非常緊張,他希望阿什比能察覺勇者這反常舉動中的異常,明白正常勇者是絕不會貿然去挑釁一個大惡魔的,四周靜默無聲,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許久之後,塞繆爾小聲開口,問:“阿什比是不是——”

他的聲音突如其來呼嘯的狂風打斷,他要極其努力壓低身體,維持重心,才能使自己不被這怪異的暴風刮退腳步,他抬手擋住風,極為勉強左右去看——四周的火光飄忽閃爍,天空似乎被極為厚沉的烏雲籠罩,而大惡魔阿什比出現在召喚法陣的正上方,表情陰沉垂首下看。

完了。

米沙明白,阿什比已經完全陷入了憤怒。

此時此刻,就算米沙對他有所暗示,他也不可能有所察覺,更何況他的本體已經出現在了這兒,米沙總覺得……勇者應該是不可能讓他順利從這裡離開了。

阿什比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盛怒。

他裂眥嚼齒地死死盯著蘭斯,身體四周縈繞著暗紫色的電光,烈風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而他微微抬著手,那電光在在他掌心凝聚,看起來是什麼極為恐怖的魔法。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阿爾洛不知自己該不該用些守護魔法,塞繆爾卻已艱難在狂風中挪動著擋在了眾人麵前,而蘭斯左右看了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祭壇上所擺放的阿什比的雕像上。

他剛剛拿過這雕像。

大小合適,重量恰當。

非常趁手。

蘭斯撿起了祭壇上阿什比的雕像,抬起頭迎上半空阿什比的目光,然後拎起雕像,做了一個簡單的瞄準。

米沙滿心不安,逆著風朝蘭斯大喊:“你要做什——”

蘭斯丟出了雕像。

小小的石刻阿什比雕像旋轉著穿過電光與風層,像是被極限放慢的慢動作——

咣當。

正中阿什比的腦門。

風停了。

所有的煙霧紫光一瞬消失不見,這是一個寂靜無風的夜晚,半空仍舊掛著那輪圓月,還有一隻鳥兒從空中拍著翅膀緩緩飛過。

而阿什比捂著自己的額頭,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

他的指縫間緩緩淌下一行鮮血,片刻之後,彙聚成流。

眾人陷入沉默。

阿什比破口大喊:“蘭斯!!!”

他鬆手,似乎想再來一番掙紮,可鮮血噴湧而出,像是在他腦袋上綻放的小噴泉,哪怕對大惡魔來說,這樣的傷口並不會致死,但這場麵很難看,他不希望自己頭上頂著這麼個血泉,隻好再捂住傷口,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咬牙立下毒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蘭斯已經再次握住了那柄看起來很普通的破劍。

他調轉劍鋒,指向阿什比。

“不如來打個賭,就賭你——”蘭斯慢悠悠說,“殺不了我。”

米沙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想不明白。

阿什比不可能傻乎乎站在那兒用魔法,等著彆人來打斷他,他施展魔法之前,必然會在自己身邊構築層層疊疊的防禦魔法,那些魔法絕不會一碰就碎,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這麼一個石頭雕像穿破。

更不用說現在。

他不就呆了一會兒嗎?

蘭斯怎麼就已經挾持住阿什比了?!

不僅是米沙,幾乎所有人都沒回過神,隻顧著怔怔盯著蘭斯和阿什比看。

阿什比還極力想要反抗,他試圖掙紮,一麵大聲說:“你們人類的破劍——”

蘭斯平靜說:“你可以試試看。”

他將劍鋒貼上阿什比脖頸的肌膚,壓低聲音:“你剛剛可是被人類做的醜陋雕像砸中了。”

阿什比:“……”

不僅砸中,還砸得很嚴重。

他已經幾百年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而傷他的東西,竟然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石造雕像,那和路上隨便撿的石子相比,有什麼區彆?他如果能被這個人類勇者扔出的石頭砸傷,那勇者手中的劍……

阿什比陷入了沉默。

他不敢再隨便掙紮,小心翼翼避著蘭斯手裡的劍,卻又忽然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砸他的可是他的雕像。

這臭勇者,說誰醜陋啊!

蘭斯皺眉看著阿什比,大惡魔穿得太過暴露,他無從下手,好像抓哪裡都不太對,他本來可以拽著阿什比的胳膊把魔拖走,可在阿什比這身叮叮當當根本算不上是衣服的穿著下,他總覺得拖阿什比的手都充滿了奇怪暗示的意味。

他上下打量阿什比,最後小心翼翼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阿什比頭上如山羊般的角。

嗯,好歹這裡不是%e8%a3%b8露的肌膚,角尖應該也不會有觸?感,那就拖著角走吧。

阿什比驚恐大喊:“不可以抓這裡!”

蘭斯異常嫌棄地皺起了眉,總覺得不論什麼話,從這個魅魔嘴裡說出來,就會變得很不對勁。

他不想理會這個魅魔,隻是乾脆扯著那角想將阿什比拽到祭壇前邊,他一用力——

角突然斷了。

米沙:“……”

蘭斯:“……”

蘭斯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驚慌。

他果斷把手裡的山羊角一丟,裝作此事和他無關,可阿什比趁亂掙紮,想借著這個機會逃走,蘭斯有些著急,急匆匆想要製住阿什比,於是他伸出手——

又扯下了阿什比的另一隻角。

米沙:“……”

蘭斯:“……”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這角怎麼都斷了?!

蘭斯終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角。

這玩意看起來和那種常見的山羊角很像——

不對,這就是山羊角。

這根本不是長在魅魔頭上的玩意,這隻是個普通的,趣味古怪的裝飾品。

米沙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隱藏了角的位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怪,好怪啊!!!

阿什比的角為什麼是假的?

難道不是所有惡魔都和他一樣,真的天生就長著角嗎?

米沙不由又想起他所見過的其他小魅魔。

除了阿什比之外,那些小魅魔的確沒有角,可米沙一直覺得,那是小魅魔們還不夠強,年紀也太小,還沒有到長角的階段。

他怎麼也沒想過,那就是個品味奇怪,惡趣味十足的普通裝飾品。

蘭斯輕輕嘖了一聲,看著還想逃跑的阿什比,他想也不想,直接拖住阿什比的翅膀根部,直接將人拽倒在地。

既然角是假的,那這翅膀……這翅膀……怎麼是真的?

算了,翅膀也無所謂。

反正這翅膀長得不怎麼好看,像是醜陋的蝙蝠,總比抓其他地方要好一些,蘭斯乾脆萬分嫌棄用兩根手指捏住阿什比的翅根,用提溜雞的手法將阿什比拖拽著往祭壇走過去。

阿什比掙紮大喊:“該死的勇者!”

蘭斯懶得理會。

阿什比:“我遲早有一天要殺了你!!!”

蘭斯把他按在祭壇前的那張契約麵前。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蘭斯說,“我們先來更改一下契約吧。”

阿什比:“……”

阿什比誓死不從。

這一回他不顧蘭斯手中長劍的威脅,怎麼也不肯更改羊皮紙上的契約內容,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他絕不能開先例,畢竟他一點也不想成為魔界之恥,就算被勇者抓住了,他也絕不可能聽勇者的話,去做這種丟魔的事情。

蘭斯早就猜到阿什比會是這個反應,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塞繆爾。”蘭斯忽然發問,“早上我們談過教會的清修者。”

塞繆爾突然被喊到名字,這才從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事情中回過神來,他還有些恍惚,呆怔怔點了點頭,茫然說:“是的,蘭斯大人。”

蘭斯:“對於控製不住情[yù]的清修者,教會會怎麼懲罰他們?”

塞繆爾又愣了一會兒,像是在仔細回想自己早上和蘭斯的交談,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臉上浮現了一些驚恐的神色,小聲咳嗽一聲,喃喃說:“也……也分情況。”

蘭斯:“最嚴重的,無法自控的那種。”

塞繆爾:“就是……用一些小小的魔法,再吃一點藥吧。”

阿什比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米沙對教廷的情況並不了解,他至多隻知道蘭斯所說的清修者,是教會中一群極力克製自身欲望的修士,他們將一切人世該有能帶來愉悅的享受,都駁斥為異端,而**,更是他們所列的諸惡之首。

對這群人來說,犯下縱欲之行,就是極惡之罪,隻不過他們並非審判庭,無權審判一個人的性命,所以他們的懲罰,大多也不涉及受罰之人的性命,再具體的事情,米沙就不清楚了,

他隻能轉頭看向阿爾洛,希望身為真正神使的阿爾洛能過為他做出解釋。

可他看阿爾洛一臉震驚,滿臉都寫著“怎麼會有這種的勇者”,像是勇者做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他看米沙極為好奇,也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說:“教會有一種魔法。”

米沙對魔法很有研究,他認真點頭,追問:“什麼魔法?”

阿爾洛:“能切斷人的所有欲望。”

米沙:“……”

他愣了愣,不由去想……人類的所有欲望,那也就是說,吃飽飯不會快樂,好好睡上一覺也不會覺得開心,不會覺得世間一切如此美麗,甚至連生存的欲望也會湮滅於這魔法之中。

他們會如同行屍走肉,從此人生中再無波瀾,而教會反對自殺,這群將被嚴格監管起來的人,甚至連死都做不到。

米沙也跟著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