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刪這棟小區樓的監控,等下下去的時候,順便可以把密碼鎖給開了。”
赤羽昴給他解釋,見鬆江時雨一直盯著屏幕,他道:“你感興趣?”
鬆江時雨:“如果是呢?”
赤羽昴毫不猶豫地說:“那我以後有機會教你。”
鬆江時雨:“哦。”
過於湊巧了,玩家麵無表情,到底是當時他身份卡隨機的人設,還是本來就是命中注定?
他看著赤羽昴把電腦關上,拽住了他的袖子,嚴肅地道:“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赤羽昴深紫色的眼睛在暖色的光下顯出一種剔透的感覺,真實且率性,他說:“我從不騙你。”
……
十分鐘後,鬆江時雨麵如土色地坐在沙發上,他把自己的臉埋在手掌中,滿腦子都是“臥槽”和“離譜”。
赤羽昴擔憂地坐在他旁邊,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沒事吧?”
鬆江時雨氣若遊絲:“讓我靜靜。”
救命啊!!遊戲吃人了!
他剛才問了赤羽昴關於愛好以及某些事情上的選擇,要求第一感覺和直覺,而後者毫不猶豫的回答聽得他心裡拔涼。
愛好不一樣的時候他還很高興,但是!為什麼後麵的選擇都能跟他達到近乎100的重合啊!
這遊戲難道是把他的思維拿去做NPC了嗎?這科學嗎!
不對,這個遊戲就沒有科學……
鬆江時雨心知肚明自己也不是個正常人,他的思維天天被係統吐槽離譜,就連赤井秀一和琴酒都被弄破防過。
也就之前跟赤羽昴搭檔的時候,他覺得詭異合拍,但畢竟不是攻略NPC,他沒有往下深思。
直到現在,係統沒了,仿佛處在一個真實的環境裡。
一個跟他有著如出一轍思維的“搭檔”,就像是奇跡一樣帶著他躲避組織追殺,暗中還幫整個世界補全設定。
赤羽昴到底是誰?跟他有什麼關係?這都是巧合嗎?
鬆江時雨腦子都快死機了。
“剛剛問我那些問題,能說明什麼嗎?”赤羽昴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
“你的想法跟我很像。”鬆江時雨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他歎了口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赤羽昴深紫色的眼眸染上了一絲晦暗,他用沒受傷的手將抬著鬆江時雨的下巴,讓他麵向自己。
手指拂過少年柔軟的嘴唇,赤羽昴輕聲道:“不需要想那麼多。”
“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
“你是獨一無二的,我會保護你。”
【正如——你也會保護我一樣。】
這是屬於“鬆江時雨”的思維,不拐彎抹角,不過分深究,對感受到的真情會給予同樣赤誠的愛意,哪怕表麵披上雲淡風輕的姿態,做出的選擇並非讓人滿意。
【我願意犧牲,你也是。】
【赤羽昴永遠追逐著鬆江時雨。】
鹹魚隨手拽開赤羽昴的手,癱在沙發上,看著嫩了不少的手指,歎了口氣:“算了算了。”
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難道已經知曉了“過去”,還不足夠嗎?
“趕緊休息一下,估計很快又要準備跑路了。”他用腳踢了踢赤羽昴的小腿,“這家主人明天還得上班,要是沒去成估計全勤就沒了。”
“好。”
兩人沒打算去霸占主人家的臥室,隨意地蜷縮在沙發上,能做短暫的休息。
鬆江時雨睡不著,他睜開眼,看著蜷成一團、臉色蒼白的黑發少年,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好像貓貓哦……
赤羽昴之前在爆炸現場撈了他一次,他現在總不能還讓十來歲的小孩保護他吧?
可他現在能做什麼?
要怎麼樣才能讓組織那群瘋狗放棄追蹤?
鬆江時雨盤算了一下自己現在能利用的東西:不死無痛外掛、格鬥槍法精通、知道組織的信息但不了解目前人員分布、知道公安內線電話但不知可信度。
還有就是他認識的學生……
救命!現在都還是小學生啊!
全然幫不上忙。
鬆江時雨深沉地想,要不乾脆報警好了?
他其實還挺想躍躍欲試搞點騷操作,看看這個“過去”會有什麼變化,能否影響“未來”。
“我現在做的,之後都會有撥亂反正的結果嗎?”
他悄悄地起身,打開了書房的電腦,最終在加密的公安內網郵箱,輸入了安全局那位神秘上司的郵箱號。
能坐到那個職銜,以日本的資曆,起碼要爬十幾二十年,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入職的可能性很高。
倒也不是不想輸入彆人的,單純他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想不起來。
鬆江時雨隻發了個“help!”,他能發送到這個郵箱,就已經足夠讓公安警覺了。
如果對方有心來查,查到他跟赤羽昴的可能性不大,攔截組織殺手倒是有機會。
完美!
玩家美滋滋地關掉電腦,躡手躡腳回到沙發上,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睡在另一邊的黑發少年睜開眼睛,他打開書房的門,對著鬆江時雨發出去的信息沉思片刻,把所有痕跡都刪掉了。
那封郵件發出去沒辦法撤回,但公安無法定位到發郵件的地點。
【不能讓公安知道實驗的事情。】
【那同樣是個地獄。】
***************
現實,車上。
“哥,你再說詳細一點!”諸伏景光激動地握著手機,“我們確實需要知道他的過去!”
隻要能鎖定鬆江時雨的過去,那麼不管是“不老的秘密”還是“教官的家人”都有了蹤跡可循。
他們必須想辦法讓鬆江時雨增加求生欲,而不是像是一根點燃就無法熄滅的蠟燭,與組織同歸於儘。
……不值得。
他還沒有好好休息過,就連畢業季的櫻花都沒有看到。
諸伏高明:“你讓我想想怎麼說,這件事有些複雜。”
“起碼我不覺得,一個看起來跟我那時候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會有那麼多傷,而且……”
諸伏景光:“而且?”
諸伏高明:“算了,沒什麼,讓我想想。”
他表情古怪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麼,用手擋住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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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荒僻的公路上驟然炸起一道火光,刺鼻的汽油味彌漫在空中,令人作嘔。
鬆江時雨暈乎乎地撐著手從地上爬起來,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眼前的視野忽暗忽明,又被塞了幾塊馬賽克,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裡的神經。
好在被BUG摧殘了一波以後,鬆江時雨對自己動不動就瞎的反應很淡定。
他踉蹌著站起來,去扶趴在地上喘氣的小夥伴。
“我還好。”赤羽昴喘熄道,“這應該不是組織的人,可能是昨晚碰到的那個強盜團。”
鬆江時雨已經麻了:“這該死的世界毀滅吧!”
這劇情殺的程度,已經遠超主線的情況了,似乎全世界的惡意都朝他們傾瀉來,活生生想把人憋窒息。
吃飯能遇到搶劫犯,走路上遇到殺人犯,就連隨便找個沒人的屋子躲,裡麵都有在藏黃金的強盜團夥……
組織就更不用說了,殺手神出鬼沒的,雖然沒有琴酒那麼牛逼,但拿著槍追在後麵也挺又壓迫感。
日本這犯罪率真的合理嗎?人口竟然還沒跑光就很奇怪啊!
鬆江時雨心中吐槽,但也隱隱有預感,在達到某個條件之前,這場風波不會結束。
最好的測試方式是把赤羽昴丟下,看看能不能自生自滅直接觸發結束,反正赤羽昴多年後也沒死,還會出現在警校劇情中。
但鬆江時雨覺得不行。
玩家越挫越勇的勁頭上來了。
他磨了磨牙,心道除非這狗屎的劇情殺給他來個地震泥石流,不然他倒是要看看,還能來多少案子!$思$兔$在$線$閱$讀$
“鬆江,你跟我分頭跑吧。”赤羽昴突然道,“我們兩個目標太大了。”
喲,說出來了。
鬆江時雨嗤笑一聲,俯身摁了摁對方的小腿,聽到了一聲繃不住的悶哼:“你現在想怎麼跑?飛起來上天嗎?”
要是赤羽昴沒受傷,怎麼著也不是他這個鹹魚先爬起來啊。
赤羽昴:“……”
鬆江時雨忍不住白了一眼這個小鬼,心道自己才是成年人。
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亞子,要是他是成年的身體過來,指不定還能騙聲爸爸聽。
他心裡吐槽著,毫不猶豫地將人又提溜到背後,然後麵無表情地說:“給我指路。”
“兜兜轉轉又到長野縣旁邊了。”赤羽昴悶咳了幾聲,“要不再回那個黑醫診所那裡看看?”
鬆江時雨:“往哪邊走?”
赤羽昴有些詫異:“這條公路不就是我們之前走過的那條嗎?”
鬆江·又雙叒叕睜眼瞎·時雨:“我不管,你快點說!”
“噗——”
鬆江時雨敢肯定自己聽到了某人的嘲笑聲,他磨了磨牙,在心裡怒罵小屁孩。
沉死了!
身上的紗布在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中,又滲出了鮮紅的血。
兩人跌跌撞撞地往診所衝,已經遭遇洗劫的診所此刻已經被警方貼上了封條,但破碎的玻璃門還沒有被修複。
診所裡黑漆漆的,裡麵的儀器已經被打砸了個乾淨,鬆江時雨衝進去的時候沒看清,也不知絆到了什麼,整個人臉朝下摔在了一堆玻璃渣上。
“嘶——”
“你嘶什麼?”沒有痛覺的某人麵無表情地將背上的人丟下來。
“替你疼啊。”
赤羽昴很無奈,麵前這人裝傻的技術是很不錯。
他把鬆江時雨扶起來,借著門口透進來的微光看到了對方身上又多出的幾個傷口,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先坐著,我去找繃帶給你包紮。”
鬆江時雨應了一聲,在沒有開燈的室內,本就半瞎的視野更沒救了。
玩家陷入思考,等待著不知什麼時候會來摻和一波的公安,亦或者先來的是組織。
他沒有看見黑發少年無聲倒抽著氣,右腳的褲腿已經被鮮血浸濕,跳車時一塊飛濺的鐵片嵌在了腳踝,連貿然拔出都不敢。
——還好鬆江剛才摸的位置不對。
赤羽昴拿起一卷繃帶走到鬆江時雨旁邊,然後——
“鬆江,抬頭。”
“啊?”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響,金發少年應聲而倒。
赤羽昴淡定地將人攬在懷裡,給他身上的傷口止住血,再把人塞到隱蔽的地方。
【竟然沒有防我這招,明明知道我們的想法差不多啊。】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鬆江時雨平日裡最會先斬後奏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