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是不可能丟的,他還等著紅方來撈呢。
鬆江時雨頂著眼前像是電腦進水一樣的花屏視野,試圖自救一下,翻出遊艇來個二次落水。
伏特加頓時鬆開方向盤,回頭就摁住他,嚴肅地道:“你不要想著逃跑,我不會手軟的。”
鬆江時雨幽幽看他:“你以前答應過我一次,我去哪都行。”
伏特加:“那不一樣,而且——”
他絞儘腦汁編理由,想了半天想不出來怎麼說服A,最終照著電視劇來了一句:“而且!你都看到我的臉了,你彆想走!”
鬆江時雨:“咳咳咳!”
救命啊!為什麼那個組織裡會有這種奇葩!
雖然現在壓根沒看清,但玩家還是立馬叫係統來了個十連拍。
他麵無表情地道:“你也看到我的臉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伏特加:“……”
他望著金發青年這張慘白到極致、仿佛下一刻就能cos屍體的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話說原來A就長這樣嗎?看起來好年輕……
“你想怎麼樣?”伏特加咽著口水,“大哥指名要找到你,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把你帶回去。”
鬆江時雨捂著唇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啞聲道:“有規定時間嗎?”
伏特加搖搖頭。
“先,先送我去醫院……”他昏昏沉沉地說,“你也不想這樣去見他們吧?”
伏特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內心被羞恥填滿。
“反正,我也逃不掉不是嗎?”青年扯了扯嘴角,“還是說你不敢,隻會開車的司機桑?”
伏特加一怒之下摁下啟動鍵:“都說了我不是司機!!不對,我不是一般的司機!”
他話音剛落,破空聲傳來,旁邊驟然傳來了爆炸聲,險些將整艘遊艇掀翻。
——顯然是用來堵路的。
係統:“這下應該是赤井秀一。”
鬆江時雨的數據調無可調,這麼撞在旁邊的船壁上,差點歇菜,他乾脆躺平把自己埋在外套裡,有氣無力地道:“那應該穩了吧?起碼在我死之前把我撈回去,我感覺我真的快死了!”
他現在好想睡覺,柯南又不在身邊……話說劇場版的結束條件是什麼也沒準數……
玩家這一周目的體質本就菜雞,雖然屏蔽了痛覺又調了身體的數據,但虛弱的感覺是作用於靈魂的。
係統:“喂喂!狗宿主你現在不興睡哎!”
伏特加的反應更快,常年開各種交通工具的經曆讓他已經成了條件反射,頓時發動起來就岸上竄。
他壓根沒看到是誰過來了,但總之肯定是條子就對了。
“彆想把A帶回去!”他嘀咕道,“那群條子有什麼好的,工資低還坑人,這樣都敢丟雷,炸到A怎麼辦?一點也不靠譜,還不如跟大哥混!”
話是這麼說,這顆準確的雷還是讓他繞了一波路。
“喂!A你撐住彆死啊!上次說好開車送你去奈良看櫻花,結果你放我鴿子的債還沒還呢!”
“咳咳,吵死了......”
*********
兩艘遊艇在近海岸開始了速度與激情。
赤井秀一帶著易容的兩人乘風破浪,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目標直直地對著遠處的黑點。
安室透敢肯定現在自己有點輕微腦震蕩,他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忍不住一陣陣乾嘔,但他還是堅持著問:“今晚發生的就是你跟鬆江合作的計劃?”
“你旁邊這位是?”
諸伏景光扶著安室透,抬眸看他,用原聲說:“黑麥,好久不見。”
赤井秀一回望了他一眼,冷淡地道:“你沒死。”
“情況複雜,我現在還在組織臥底。”
赤井秀一一邊飆遊艇,一邊說:“風險還是有,丸森康介會違背朗姆命令對他們動手、還有柯南的出現都是不可控因素,不過最不可控的還是你。”
安室透苦笑:“你也知道他就是A?”
赤井秀一默然,最終輕輕應了一聲:“你來我公寓那天,鬆江跟我討論的就是這些事。”
他簡單地將鬆江時雨找他時所說的計劃複述了一遍,兩人不由得露出愕然的表情。
諸伏景光的鳳眼都瞪圓了:“你竟然敢答應他!”
他從未聽過這麼冒險的計劃,可以說,從頭到尾都在賭,而且賭注就是鬆江時雨自己。
他在賭中永和會配合朗姆行動,賭朗姆會被他勾引上船甚至直接出現,賭自己能夠配合赤井秀一解決他。
甚至還算到了琴酒那邊的反應,找到組織漏洞後,讓赤井秀一派遣FBI去拖住琴酒,甚至有機會直接端掉組織的一個據點。
“我……”赤井秀一掀了掀眼皮,“我欠他一個人情。”
或許說是半條命,當時他能在琴酒帶人圍追堵截下順利離開,A功不可沒。
諸伏景光皺著眉:“但這樣也很胡來。”
“是胡來。”他說,“我確實願意陪著他胡來。”
諸伏景光:“??”
安室透:“你——!”
兩人被FBI探員這理直氣壯、仿佛失智的話震懾住。
安室透混亂的頭腦中不受控製地產生了個念頭,赤井秀一該不會真的對鬆江時雨有其他的想法吧?
這計劃從不是利益至上的FBI的風格。
赤井秀一望著逐漸拉遠距離的伏特加。
術業有專攻,起碼伏特加在開車這塊,真的很有天賦,他選的位置,都是很難讓赤井秀一有機會攔截的點。
隻需要兩分鐘,伏特加就能直接衝到岸邊,混到魚龍混雜的地方去。
鬆江時雨的眼鏡上有明確的定位,但是——他主動關了聯絡。
難道這種狀態下的鬆江時雨,還在謀劃什麼?
如果是單純想要擺脫他們,完全可以把眼鏡直接丟掉。
“安室君,鬆江跟你說話時是什麼態度?”赤井秀一冷不丁問,“你們談話的內容我聽見了。”
安室透的手猛地攥緊,旋即慢慢鬆開:“很平靜的態度,我甚至看不出來他的精神狀況很差。”
“中永和是組織的人”這條信息他提前告訴過赤井秀一,沒道理鬆江時雨不知道。
因此,他之前麵對朗姆的情況,無疑是演出來讓朗姆放鬆警惕的,而鬆江時雨後續的行為,也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安室透才在聽到鬆江時雨忽悠江戶川柯南的話時,衝了出來。
畢竟金發青年生龍活虎手掄朗姆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他以為……
“因為丸森康介的刺激,鬆江在女神號上就恢複了全部記憶,一開始說好由我解決的朗姆,最終也是他自己動手。”
從狙擊鏡裡看到一切的狙擊手忍不住歎惋。
赤井秀一:“他的精神情況確實不好,安室君,最好的演員,情緒永遠是七分真三分假的。”
“他在組織中受的折磨,大部分源於朗姆——畢竟A很長時間一直在他手中,雖然後續是你。”
安室透隻覺得心悸,他在組織中對A確實沒什麼好臉色,鬆江時雨平時能對他笑得燦爛,到底得有多寬容。
“你知道他為什麼麵對朗姆和琴酒,還能爆發那麼大的力量嗎?”
赤井秀一從齒縫中吐出冷靜到極致的話:“他私自拿走了雪莉做出來控製他體質的藥片,過量服用以保證自己有餘力護住柯南。”
“什麼?!”諸伏景光險些原地站起,他呼吸急促了幾分,“什麼藥片!”
在場三人,其實對那個“或死或殘”的藥劑都不陌生,赤井秀一寥寥兩句,他們就都懂了。
諸伏景光是從貝爾摩德那就知道藥劑的存在,後者還用很複雜的語氣跟他說,反正A也活不了多久,讓他溫柔一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鬆江教官他……活不了多久。
想到這件事情,諸伏景光就覺得寒意從指尖蔓延進脊髓。
“副作用呢?”
安室透啞著嗓子道,他的另一個美瞳也被顛簸掉了,此刻眼中滿是血絲。
內疚的情緒宛若急速生長的藤蔓,將他的心臟頂到了嗓子眼。
怪不得那時鬆江時雨連站立都困難,他麵無表情地擰著自己的小腿,試圖維係住表麵的堅強,最後還是隻能無奈地望向他。
而安室透卻沒有想到這方麵的原因,反倒在煩亂心緒的裹挾下詢問他——你後悔嗎?
金發青年平靜如初,甚至連語調都帶著溫柔——我不後悔。
不後悔救下他們,背負所有的痛苦。
安室透控製不住後悔的情緒,卻無濟於事。
赤井秀一搖搖頭,他也不清楚鬆江時雨現在的情況,隻知道如果再拖延著不去治療,那才是真正的失控。
他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如果把他帶回來。”赤井秀一突然開口,“你們公安會出手、不計代價地救他嗎?”
安室透毫不猶豫地道:“會!”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會想辦法讓鬆江時雨好起來。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安室君,你跟他不是一個部門……而且,鬆江跟我說,他並不算是一個實際意義上的公安,警方對他的信任也有限度。”
男人還記得鬆江時雨當時冷靜到漠然的模樣,他評判著自己的價值,理智說出了自己兩邊不容的立場。
如果一般情況下,公安願意讓他當誘餌對付組織,那麼在朗姆已死,且鬆江時雨狀況極差的情況下,這個價值還足夠嗎?
涉及到這方麵的問題,在場兩個公安都沉默了。
特彆是諸伏景光,他剛剛還跟自己的上司來回滾了幾軸,對所謂的形式啊主義難捱得要命。
安室透心中苦澀,也知道赤井秀一說的是事實。
這個世界沒有乾淨的地方,不然也不會有各種高層被組織策反、成為禍害臥底的毒藥的事情。
但同樣,也有無數人為了正義和夢想前赴後繼。
安室透冷著臉:“你打算怎麼做?”
他望著赤井秀一,心中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該不會……
“不是我打算,是我們打算。”赤井秀一說出結論,“讓鬆江被帶回組織。”
安室透頓時一個手抖,抓住了諸伏景光。
還真是這樣!
在兩位臥底險些控製不住自己表情之前,赤井秀一一個甩尾,停下了遊艇。
“鬆江模樣不變的問題,是他勾引朗姆的誘餌,同樣也是勾引BOSS的誘餌。”赤井秀一望著兩人,“在他身體恢複之前,BOSS動他的可能性極低。”
“組織中能接觸到A這個級彆的成員不多,朗姆已死,波本是最可能代替他位置的存在。”唯一一個臥底身份暴露被踹出去的FBI探員分析著,“至於蘇格蘭……”
“我在組織的代號為尤爾,目前的地位也不低,如果有分配權限的話,我也有機會。”諸伏景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