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他們送回去。”
係統:“啊這……”
鬆江時雨表麵平靜地道:“沒說什麼,跟醫生說的都有點誇大其詞,其實我身體我自己有數。”
安室透:“嗯,我知道。”
“真的?”
“真的。”
有的時候,安室透就是讓人安心。
鬆江時雨頓時翹起尾巴,心底洋洋得意地跟係統說:“看!當事人都說沒聽見,漫畫藝術加工不算!”
係統:“哼!”
“鬆江……你現在看見的是怎麼樣的?”安室透問。
“能感受到光線變化,但是顏色和人物都有些模糊吧。”
鬆江時雨心情好得很快,此刻甚至還有閒心開玩笑,他拿著水杯比劃了一下:“咳咳,比如安室你在我眼中,是個閃亮溫暖的金色大方塊。”
——有點像是海綿寶寶。
“這樣啊……”安室透將弄臟的濕巾丟到一旁,手指微動,將鬆江珣也蕩到前麵的發絲撥到了耳後。
青年任由他動作,因放鬆而舒展的眉眼衝淡了那分冷淡,看著沒有一開始那麼尖銳了。
但安室透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
他沒想到鬆江珣也的感官竟然這麼敏銳,似乎察覺到他們在門口聽到全程,便想要主動提起,說開一些。
但安室透心裡清楚,一旦他承認自己聽到,鬆江珣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言論,歪曲成不存在的謊言,絕對不會順勢承認。
九年前,九年前最大的事情,應該就是教官的搭檔殉職吧?
之前一直沒有出現這種症狀,可能是因為鬆江時雨沒有想起那段記憶。
而現在,安室透有些佩服表麵如此平靜的青年了。
鬆江珣也總能有辦法把自己的情緒全掩藏起來。
不過……他在鬆江眼裡竟然是金色的嗎?
安室透低頭看著自己灰色的襯衣,眼中閃過深思和踟躇。
代表正義的金色?
……果然還是得在教官麵前,把波本的身份給徹底瞞住。
***
鬆江時雨不知道海綿寶寶……啊不,安室透到底在想什麼。
他在醫院裡狂灌了三四杯水,終於等醫生商討出了結果。
他們把繳費單遞給安室透,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給他則是塞了根金屬質有些輕便的拐棍。
鬆江時雨有些新奇地把拐棍往地上杵了兩下,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體驗盲人生活的一天。
不過其實比盲人還是好一點,隨著BUG修複進度的升高,他眼前的色塊也一點點恢複正常。
就是他覺得行,總有人覺得他不行。
“鬆江,醫院的洗手間人多地滑,還是我陪你去吧。”
“咳咳,我真的沒事,這點程度……”
“教官——”
某能屈能伸的娃娃臉直接放軟了語調,發出了足以讓所有富婆都掏錢包的撒嬌聲。
鬆江時雨:“……!”
糟,糟糕!他那個高冷驕傲的學生還會這招??
玩家畢竟沒有真切跨越七年時間的實感,對他來說,不管是降穀零還是安室透,都是最初那個桀驁的印象最為深刻。
被安室透這麼一喊,某人就暈暈乎乎地妥協了。
右手握著拐棍的金發青年,說到一半的拒絕話語戛然而止,他用力抿了抿唇,唇線卻微微拉起了一個細不可聞的弧度:“……下不為例。”
任誰也不知,看似高聳難以親近的冰川下,藏著的本就是柔軟的春水。
“是!”安室透自然地站在他的左側,伸手輕輕扶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在眾多各異的病人中並不算突兀,但依舊有不少人朝樣貌俊美且發色迥異的兩人投來目光,最終落到拐棍上,都不由得露出可惜的表情。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僅僅維係了幾秒,他看了看垂眸走得認真的鬆江珣也,縈繞在心頭的酸澀感久久無法散去。
儘管已經做了多次心理準備,但時間和事故帶來的溝壑,是永遠也無法填補的傷痕。
就像今天案子中,最後無法阻止的爆炸,就像是現在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斷的手臂……
他突然很想問,鬆江珣也這中間消失的時光究竟去了哪裡,但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還是自己去查吧,安室透心想,起碼U盤還是個線索。
****
洗手間裡的人不多不少,有些老舊的木門隨著人員的進出發出“嘎吱”的聲音。
安室透站在洗手台前麵,將身上沾著的血漬細心地擦乾淨,拐棍輕巧的篤篤聲最終停在了他的旁邊。
“其實我一個人真的沒什麼問題。”
鬆江珣也將拐棍靠在牆邊,摩挲著找到了水龍頭的位置,他的語氣依舊是平淡的,但安室透卻莫名聽出了一些幼稚的強調。
他忍不住露出笑意:“我自然是相信……”
“啪!”
頭頂的燈驟然閃爍兩下熄滅,木門正巧被前腳剛走的路人帶著關上,整個洗手台便陷入了純粹的黑暗,隻能聽見水流的嘩嘩聲。
“咳咳,誰!”
安室透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身旁的人猛地一顫,冰涼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裡一拽。
下一刻,短暫熄滅的燈光就亮起,外麵傳來了不斷道歉的人聲。
“不好意思啊,是孩子不懂事碰到開關了……”
安室透發現自己此時正單手撐著盥洗池,另一手被鬆江珣也扯著,整個人站到了他的身後。
“鬆江!”他緊張地喊出聲。
鬆江珣也手指的肌張力直接飆高,此刻僵硬地扣著他,整個人像是應激拉滿的弓弦,死死緊繃著。
足足過了兩三秒,金發青年才微微動了動,鬆開他的手,轉過身來。
安室透發現鬆江珣也原本有些血色的臉又慘白了下去,細密的冷汗布滿額頭,將柔軟的金發都粘住了幾縷。
“沒事了,咳咳!”
他似乎想露出一點安慰的笑,下一刻卻捂嘴俯身又猛烈地嗆咳了起來。
嘩嘩的水流很快帶走了鮮血,但留下的隻有更慘淡的臉色。
鬆江時雨:“咳咳!係統我真的想打死你!”
係統:“你冷靜,你冷靜一點!”
鬆江時雨:“關燈就關燈,為什麼我眼前的色塊還他媽會閃啊!”
天知道他沒被關燈嚇到,被眼前跟鬼魂似的、邊飄邊閃的色塊嚇了個半死。
他一開始真的以為誰發起襲擊了,條件反射把安室透給拽到身後,結果係統慢半拍說,隻是開關被摁了一下。
係統:“這個是渲染的問題,反正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BUG嘛,萬事皆有可能。”
鬆江時雨腳趾又快開始刨地磚了:“啊啊啊!在學生麵前這麼小題大做,我的逼格嗚嗚嗚!”
係統:“嚶,人家也不知道啊,我隻是個無辜的係統。”
鬆江時雨越想越羞憤,都不敢抬頭去看安室透的反應,卻不料下一刻就被一隻金毛給拱了個正著。
安室透沙啞的聲音自他耳邊傳來,還帶著顫音:“抱歉……”
青年頓時呆愣在原地。
“上次在九井心理谘詢室,是我把燈關掉的,還有去那個工廠……”安室透啞著嗓子說,“對不起,我……”
關燈僅僅兩秒的時間,鬆江珣也自己恐懼到連手指都變得僵硬,卻毫不猶豫地將他拽到身後。
這才是兩秒鐘……
安室透早早知道鬆江珣也怕黑,卻沒想到猝不及防來臨的黑暗,殺傷力會那麼大。
他跟鬆江珣也道歉過試探他的事情,卻從未清晰地承認自己做了什麼。
籠統的試探可以被籠統地原諒,那麼真切的傷害呢?
望著那雙蒙著霧氣的藍眸,安室透隻覺得連道歉都顯得那麼無力。
“安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剛洗過顯得更加冰涼的手有些踟躇地上移,劃過安室透的臉頰,最終落到了他的頭頂,用力地搓了搓,把打理整齊的頭發搓成了一團雞窩。
脾氣已經變好了許多,但依舊會記仇的教官,手下毫不留情。
他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
安室透頓時一僵。
“既然想道歉,那麼老規矩吧。”鬆江珣也輕咳了兩聲,言簡意賅,“萬字檢討,一周後交。”
安室透:“……”
這熟悉的滋味。
“吭吭!”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咳聲,一個戴著老花眼鏡的老先生背著手路過,抬頭望天說,“哎,現在的小情侶喲,真的是,怎麼那麼急切呐……”
青年原本還迷蒙的藍色眼眸瞬間瞪圓了。
安室透輕笑一聲:“是。”
鬆江時雨:“咳咳,不是!”
是個大頭鬼啊!男孩子能不能愛護一下自己的節操!
某人放開蹭過來的金毛,拎起旁邊的拐棍就往外走。
係統嘎嘎大笑:“你還說安室透撒嬌??到底是誰在那抱著‘小梓小姐’的腰哭唧唧的。”
係統:“我就知道你發現自己沒社死就會得寸進尺……哎呦!爸爸彆掐我數據!”
“鬆江,鬆江你等等我!”安室透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我在說檢討……”
第50章
就像是遊戲下載更新,進度條永遠會卡在一個點上。
鬆江時雨本以為自己睡一覺,就可以解決的BUG修複,等他醒來的時候,也就隻慢吞吞地爬到了75%。
看著眼前花裡胡哨的貼圖色塊,鬆江時雨除了深呼吸外什麼都做不到。
鬆江時雨咬牙切齒:“三天了!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
他錘了錘枕頭,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係統:“……我感覺你過得還蠻爽?”
鬆江時雨將枕頭抱懷裡,滾了一圈:“誒嘿!”
確實很爽,畢竟他整個處於半瞎狀態,再無良的老板也不會逼著他打工。
鬆江時雨本來甚至都不需要去咖啡廳待著,可以在家裡美美摸上好幾天。
但怎麼說,一個敬業的戲精是要凹起自己應下的人設的。
【記者】身份時稍微擺一點正常,但【教官】是他唯一一個還有逼格的身份卡啊!!
於是,哪怕榎本梓勸他回去休息,鬆江時雨還是內心含淚,表麵儘責地留下來……當吉祥物。
是真·吉祥物:鬆江時雨平時就坐在咖啡廳裡帶著耳機聽書,靠著一張臉吸引小姐姐,然後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讓人不敢靠近搭訕。
除了某些了解“鬆江珣也”的熟人還會上來讓他招架一下外,鬆江時雨大部分時間都很清閒,甚至還能白嫖到小姐姐的投喂。
對外則是宣稱眼睛受傷了,最近幾天在養傷。
鬆江時雨甚至有了“要不就這麼瞎下去好了”的樂不思蜀的想法。
“我爽不爽,跟BUG好沒好其實影響不大好嗎?”
玩家一個翻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