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邊多了個噴泉,左邊的假山處多了一處綠水池子,裡麵遊著七八尾錦鯉。
溫北盯著那些錦鯉幾秒,確定它們不會像花園裡那群總是嘰嘰喳喳的小花一樣講話後才放下心來。
看來這些錦鯉隻是普通的魚,多養肥一點也許還能烤來試試味道。
察覺到殺氣的錦鯉嚇得往石頭縫裡鑽。
溫北遺憾收回視線。
...
在帶著員工們熟悉完全新的旅館後,溫北打著哈欠回房睡覺。
他熟練的關上門,順便將理直氣壯想跟著進來的仇酊推出門外。
洗完了澡就上床。
隻有月光透入的房間十分昏暗,溫北閉上眼睛,卻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開始他想無視這個聲音,可是他的縱容卻讓這個聲音變本加厲,床底下仿佛有東西在咯吱咯吱撓著床底。
溫北忍無可忍的猛地坐起:“仇酊!”
男人打開門,挑眉:“嗯?”
溫北臉上帶著怒火的表情一點點變得迷茫:“不是你發出的聲音?”
如果仇酊一直在外麵,那麼他床底下的又是什麼東西。
換做是正常人,此刻大概隻會覺得毛骨悚然。
可惜在場的兩個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溫北帶著被打斷睡眠的起床氣垂眸看著床下:“滾出來。”
仇酊也意識到有東西在青年的房中,原本戲謔的表情黑沉了一瞬,從他身後出現的黑霧迅速的往床底下彌漫,將一直躲在裡麵的罪魁禍事逼了出來。
披散著頭發的女鬼嚇得發出尖叫:“啊啊啊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她觸碰到這些黑霧,居然會感覺到灼燒感,這是百年來都沒有過的痛感了。
畫麵十分詭異,厲鬼在慘叫,而房內兩個活人無動無衷。
仇酊眯起眼眸,露出幾分威脅:“你為什麼躲在床底下?”
仿佛隻要女鬼回答得不順他心意,立馬就會讓她魂飛魄散。
一切的恐懼來源於武力不夠強大。
溫北看著眼前的女鬼,內心十分平靜的想,原來這就是莊園打折的原因。
他的旅館鬨鬼了。
女鬼在發現自己打不過後就開始哭哭啼啼:“我隻是想嚇唬一下他,我太久沒有看到活人了,我已經被關在莊園裡百年了。”
她一個人死在了莊園裡,屍骨被埋在錦鯉池下,直到幾十年後莊園裡的人都走了,隻有她一個鬼魂還飄蕩在其中。
而現在莊園被溫北購買走了,她也隻能跟著莊園一起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隻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居然這麼恐怖,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選擇投胎重新做人了。
女鬼嚇得一直哭:“不要讓我魂飛魄散了,我會乖乖躲起來再也不嚇人的,也不會動任何一個旅客。”
溫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生前是乾什麼的?”
女鬼老老實實回答:“我生前是這個莊園裡的女傭。”
溫北眼睛亮了亮。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他正在擔心又多了兩個新的活動廳,旅館裡隻有三個員工會不會忙不過來,現在不就又多了一個現成的員工。
而且這個員工還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飯。
完美符合他心目中新員工的人選。
溫北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讓女鬼抖得更厲害了。
聽完他說的話以後,女鬼才漸漸止住顫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想雇傭我?”
溫北點頭:“嗯,我們旅館不養閒人,鬼也不行,你想繼續留在旅館,就要辦事,剛好我還缺了一個專門在餐廳當廚師的員工。”
在旅館餐廳當廚師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畢竟隻要是食譜上已經解鎖的食物,都能直接按一按就從石鍋裡刷新出來,唯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及時填補原材料和將菜端出去了。
女鬼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之中,因為興奮而頭發胡亂揮舞,青灰色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願意,我願意!”
她答應得十分乾脆,看到溫北將合同拿出來後,她又迫不及待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高高興興的往外走。
溫北這才注意到她是沒有影子的,腳也碰不到地板,實際上隻能是飄著走。
不過好在末世後畸變得千奇百怪的人什麼都有,隻要女鬼一直呆在餐廳不特意暴露自己,旅客也不會發現她連人都不是。
導致莊園降價的詭異存在就這麼被打發走了,溫北看著她高興的背影離去,困意再次湧上心頭。
他瞥了眼仇町,歪歪頭:“你也出去吧。”
像是嬌縱的小貓,對兩腳獸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卻讓人生氣不起來。
仇町走過去,眼眸深深落在他白皙的鎖骨上:“你怎麼能保證旅館裡現在沒有第二隻鬼?”
看得出來他對於有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前提下偷藏在青年床底下一事感到非常不滿。
被用這樣侵略性的眼神注視著,溫北不可抑製的想起上次被輕咬喉結的經曆,全身仿佛都被細小電流通過。
他眼梢挑起,帶著點故意的挑釁:“怎麼?想給我看門?”
他想將男人激怒,再把他趕出去。
沒想到仇町隻是輕笑了一聲:“不,隻是想給你暖床了而已。”
已經超過了平常睡覺的時間,溫北眼裡困意變得明顯:“知道現在是外麵是幾度嗎?”
外麵已經熱得那些變異植物都焉掉了,若不是他們在旅館裡,現在就算不會被熱死也要脫層皮。
仇町紅眸閃了閃,在黑暗中宛如咬住獵物喉嚨的野獸:“誰說的隻能暖了?”
話畢,一條透著冷意的尾巴猛的鑽入了溫北的被窩,一下子圈住了小腿,順著往上爬去……
第71章
為了防止室內外溫差太大導致剛來旅館的旅客身體不適,溫北今晚特意將旅館內總體溫度上調了一點,雖然不至於悶熱,但這種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了過來,確實在某一瞬會讓人感到舒適。
仇酊眼中帶著笑意,一點點靠近:“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直藏在溫北枕頭底下的匕首剛好抵住了他的小腹之下。
襯衫底下肌肉繃緊,顯露出充滿力量感的線條。
仇酊眼神暗了暗。
溫北絲毫沒有動搖,手上力度並沒有放輕,仿佛隻要他再敢靠近一點,匕首就會上前劃破。
他眨了眨貓眼,再次強調:“我困了。”
所以請你麻溜的帶著自己的流氓異能滾開。
仇酊不怒反笑,那已經攀上青年柔韌腰間的“尾巴”不舍的摩挲了一下,留下一點紅痕。
“彆撒嬌。”
男人聲音嘶啞,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撒嬌?
溫北表情空白了一瞬。
不等他再次做出反應,男人已經直起身,也將自己異能收回,目光中隻有清明和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柔和:“晚安。”
...
翌日。
旅館發生的巨大變動果然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喜與悚然並存。
他們到處打聽,卻誰也不知道在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有人是一夜未睡,也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第二天悄無聲息就發現旅館從木質小彆墅變成了一整座莊園,外麵繚繞的霧氣都在彰顯這旅館深不可測的實力。
一些原本有小心思的人,也紛紛不敢在想。^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有這種能力的人,在旅館裡想碾死他們就和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溫北就當沒有看到眾人驚疑不定的表情,依舊淡定打開旅館大門營業。
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落在其他人眼中變得更加高深,天然的傲氣讓他像是矜貴的貴族,在受邀的賓客之間遊走。
昨天中暑的那個人已經徹底清醒了,他一臉感激的來找溫北道謝。
和大部分旅客一樣,他也覺得溫北的存在宛若救世主,他原本因為中暑身體衰弱而岌岌可危的汙染度又回穩到了一個安全的水平。
溫北朝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哪怕用頂級攝像頭慢放捕捉都挑不出錯誤的禮貌性笑容:“不用客氣。”
這笑魘一下子讓中暑男都看呆了,他的心臟不可抑製的加大跳動。
溫北:“你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一般來說經常出入汙染區的人都知道水資源有多麼珍貴,在汙染區很難找到乾淨可以直接入口的水,所以都會在備足水後再出發。
可這位中暑的汙染者暈倒在旅館裡時已經是處於脫水的狀態許久。
至少有五天左右沒有喝到半滴水,再加上外麵極其炎熱的酷暑天氣,換做是個普通人早就死了。
他也是命大才撐到了這裡。
中暑男咽了咽口水,眼裡還有未完全散去的恐懼:“是、是聖進教的人。”
溫北愣了一下。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教派。
攻擊他的居然不是汙穢物,又是那群邪.教。
溫北:“能詳細說說嗎?”
兔子管家受到召喚,端來了一碗桃子刨冰。
看到刨冰以後中暑男眼都直了,知無不言將自己遇到的悲慘遭遇全都抖落了出來。
他原本是接取了一個從廢棄研究院護送重要文件到基地的任務,和他同隊的還有好幾名高階汙染者,其中還有黃倩公會以及白鷹公會的人。
兩大公會都派出了相當可靠的人才。
在那個廢棄的研究院他們遇到由一株曼陀羅花畸變的3A級汙穢物,隊伍裡的人拚死也將那份文件安然無恙的護送了出來。
沒想到就在他們以為事情會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聖進教的人作為螳螂捕蟬的螳螂出來攔路了。
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他們完全不是那群站在崩壞邊緣瘋子的對手。
其中一個擁有空間係異能的汙染者將他們封閉在一個看不見的空間之中,如同注視螻蟻一樣看著他們想儘辦法逃出。
從內部不管使用任何異能,都會被那個空間吞噬。
外界卻依舊能傷害到他們。
於是那群汙染者就這樣都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隻剩下他自己,由於異能的特殊性,他進行了一場麻痹假死。
最後車隊裡所有人的屍體都被聖進教的人丟在了汙染區喂養汙穢物,隻有他偷偷從屍體下逃走。
受儘了折磨,身上又沒有攜帶半點物資,他又渴又餓還遭受非人折磨,中暑便是這麼來的。
溫北聽完他說的話,眼裡閃過一絲思酌:“所以那份資料也被拿走了?”
中暑男點了點頭:“是的,那份資料是頂級機密,我們也沒有權力開封,所以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到底在護送什麼。”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車隊裡的人,到死都有人在惦記著那份對基地至關重要的文件,是被硬生生掰開屍體僵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