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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仇酊以為他又要像小貓一樣炸毛時,他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在沙發落座。

矜貴的樣子像是一個指使書童的小少爺,又像是雍容的貴族在賞賜。

完全看不出麵臨威脅的半分窘迫,直接就反客為主了。

清淩淩的眼睛清楚倒映出他的影子,仿佛沒有一絲雜質。

明明之前差點死在自己手上了。

真是有意思。

仇酊摸了下自己的喉結,在那裡有被隱藏起來的束縛符文。

此刻仿佛又發燙了一下,這點疼痛無法乾擾到他,卻刺激起了一點惡劣的心情。

他還是更想看這隻漂亮小鳥羽翼被踩在腳下無力掙紮的破碎模樣。

仇酊的眼眸深了深,剛想有動作,突然就被溫北一個靠近打斷了。

青年和他貼得極近,仿佛都能用這個姿勢數清他的睫毛,柔軟的身軀是他被封印了上百年未曾感受過的溫熱。

一時之間,他居然罕見的頓了一下呼吸,猩紅的圓瞳緊縮成了猶如掠食者的豎瞳,盯著眼前這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獵物。

溫北觀察夠了,終於開口,嗓音清越的同時尾音又有些上勾的軟糯:“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仇酊嘴角露出一點弧度,身上的邪氣硬生生破壞了他偽裝出來的斯文,猶如上個世紀的古老貴族般開口:“請問。”

他長腿交疊起來,紅色的豎瞳依舊盯著溫北,不放過他身上每一處微表情。

溫北比他想象中還要鎮定,他歪歪頭仿若天真,問出來的話卻十分冒昧:“你是人嗎?”

房內的氣氛頓時猶如風雨欲來,黑霧在角落扭曲潛伏瞬間彌漫整個房間,殺意變得濃重,眼前的男人看不清表情,愈發詭異陰森。

兩個當事人卻都一言不發。

骨子裡求生的本能被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每個細胞都在呐喊著想逃離這塊區域,溫北卻隻是用力攥了攥手掌,力氣大到讓剪得圓潤的指甲都在手心留下痕跡。

麵上看不出來半點驚慌,隻有睫毛顫了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內的黑霧一點點散去了,原本詭譎的氣氛又恢複了正常,仇酊長腿交疊往後一靠,被衣服包裹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他似乎覺得有意思極了,嘴角噙著笑意:“我當然是。”

他突然拉住了溫北的手腕,輕輕鬆鬆的兩指就能圈住,動作並不粗暴,卻不容拒絕的直接拉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臟上。

聲音低沉宛若海底深處蠱惑人心的海妖:“你看這是什麼?”

“心跳。”溫北掙了掙手,發現不行後就放棄了,“你是汙染者?”

仇酊嗤笑一聲,垂眸無聊般把玩起了他的手指。

兩雙手都是骨節分明,可由於體型差距,仇酊的手掌還是明顯大出了一截,能夠將溫北纖細的手指全部裹住。

溫北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黏膩的蛇類盯上了,手指不舒服的蜷縮著。

他極力忽視這種感覺,偏頭問:“為什麼要幫我?”

仇酊挑眉:“嗯?”

看對方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放在心上。

對於他來說,確實應該就和隨手打包了垃圾差不多。

溫北很有耐心的提醒:“那些漁人。”

為什麼替他殺了帶回來。

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貓科動物捕獵後帶回家給主人炫耀。

溫北為自己這個唐突的想法感到有些惡寒,差點沒忍住打冷顫。

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叼著小老鼠回家的貓咪,而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瘋狗,狗鏈都拴不住。

仇酊沒說話,他突然摸到了溫北手心的傷口,那是上次他為了引誘漁人互相殘殺特意在手心用刀割出來的。

儘管在旅館特權的加持下,他睡了兩個晚上那傷口就淡到快看不清了,若是放在末世前,這樣的傷口絕對會留下一道難看的疤。

仇酊摩挲了一下他的柔嫩的掌心:“想殺就殺了。”

儘管他是這麼說著。

溫北卻從他的表情中讀懂了,那分明是被動了獵物後不爽的樣子。

被當做獵物的感覺很不舒服。

溫北麵無表情抽回了手。

這次他成功了。

仇酊眯了眯眼,看起來心情居然意外不錯了。

摸不準瘋子的想法。

溫北的腳下又開始有黑霧彌漫,這些總是伴隨著男人出現的黑霧,仿佛格外喜歡纏著他的腳踝。

溫北直接忽略,進入了正題:“我們來合作吧。”

仇酊眼眸之中難得出現一點詫異,喃喃自語般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然後%e8%83%b8腔震動,發出了悶笑。

他沒想到溫北會說出這種話。

小狐狸。

會搖著尾巴迷惑人再趁機狠狠咬下一塊肉的小狐狸。

仇酊眼裡出現明顯的興味:“好啊。”

這回輪到溫北錯愕了。

不知道剛剛那句話哪裡讓男人高興了,居然一下子答應下來了。

溫北擰了擰眉,心情沉了下去。

男人答應得這麼乾脆,他反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這個人簽訂合同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他們合作後唯一的羈絆就是口頭上的承諾,隻要想推翻就能推翻。

這是一步險棋,可他不得不走。

溫北:“你想要什麼?”

仇酊學著他剛剛的樣子歪頭,卻沒有半分他的青澀天真,隻有溢出的邪氣,勾著唇角道:“血。”

果然如此。

溫北一點也不意外:“可以,但必須由我提供,你不能擅自攻擊我。”

仇酊的視線一寸一寸落在他白皙的脖頸上,牙齒有些癢意,回答得漫不經心:“嗯。”

溫北冷著臉:“你也不能攻擊店裡的其他員工。”

仇酊對其他人不感興趣,他點了下頭,視線依舊沒有挪開。

溫北眼含警告:“我會給你血的,但不是現在。”

仇酊笑了,眉眼舒展:“好。”

說罷便起了身,從容淡定猶如在逛自家後花園,指尖不知道什麼時候夾著一朵紅色的小花,將它輕輕放在了桌上。

刹那間黑霧卷住了整個人,悄無聲息就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一個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北終於動了。

他撿起了那朵紅色小花,指尖一用力,花瓣便被碾碎了。

紅色的汁水沾染到了指尖,留下香味。

...

第二天一早,溫北下樓的時候就發現兔子管家十分不對勁。

平常總是蹦蹦跳跳著去開大門準備接客的兔子管家,今天好像格外乖巧,又或者說僵硬。

它朝自己擠眼睛,三瓣嘴瘋狂抖動。

溫北貼心詢問:“你抽筋了?”

兔子管家:“......”

跟著他來到餐廳,溫北才明白為什麼它會如此驚慌失措。

昨天晚上夜襲了他的男人,此刻正大搖大擺坐在餐廳上喝著黑咖啡,旁邊還擺了一小盤從零售區直接拿的餅乾。

旅館的一些小規則在他身上束縛不大。

溫北走過去盯著那杯黑咖啡好奇:“哪來的?”

兔子管家看到他這麼肆無忌憚的直接和那個魔王般的男人對話,嚇得快暈過去了,手杖都握不住。

仇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剛解鎖的。”

說完就不知道從哪裡又端出了一杯牛奶,遞到了他麵前。

溫北垂眸:“我不要喝牛奶。”

仇酊輕笑一聲:“喝牛奶長個。”

一米七九的溫北:......

行。

他端起牛奶喝了起來。

氣氛一時之間居然格外和諧。

兔子管家:???

到底發生了什麼。

它壓根還不知道仇酊已經從地下室掙脫封印出來的事情,今早看到他本來就快嚇飛了,現在見到主人和他這麼融洽,更是感到恐怖。

難道他主人是被控製了?

兔子管家大氣也不敢出,就在旁邊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吃完了一頓相對平靜的早餐。

吃完早餐後,溫北去廚房看了眼菜譜。

發現仇酊不僅解鎖了咖啡和牛奶,還解鎖了一套名叫英式下午茶的套餐,套餐裡有紅茶和甜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比他還會享受,到底誰是這個旅館的老板。

溫北抽了抽嘴角,又關上了菜譜。

算了,反正他就當自己又白.嫖了個免費勞動力。

而且這個勞動力還幫他解鎖了三個新菜譜。

吃完早飯後,仇酊就在一樓大廳原本給客人準備的柔軟沙發上坐著看書,宛如饜足的獅子在休息,上麵全是晦澀難讀懂的外國語言。

溫北瞥了一眼,覺得很像是他原世界的俄文。

這個世界是他原世界平行世界,也是地球。

文字上沒有什麼差距。

巡邏了一圈確定沒有安全隱患的季明淵剛好這時候回來了。

他同樣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仇酊。

這個男人太顯眼了,哪怕特意收斂了氣息,也無法忽視那自帶的恐怖氣場。

季明淵頃刻間眼裡就浮現了警惕:“這是?”

黑鷹瞬間出現在他肩頭,劍拔弩張的豎起羽毛。

仇酊絲毫沒有被他們這邊的氛圍影響,沉浸在自己書裡的世界,還翻了一頁書。

季明淵眼裡的忌憚加重了。

溫北趕緊攔了一下他。

季明淵:“這個人很危險。”

不愧是保安隊長,一眼就透過外表看透了本質。

溫北在心中感歎了一句,然後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反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季明淵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這個男人身上煞氣太重了,他不敢鬆懈:“他到底是誰?”

同時在心裡快速規劃,如果突然打起來,該如何最大程度保護老板。

不知道怎麼解釋,卻又必須先想個借口糊弄一下員工的溫北有些沉默。

於是他思索了片刻,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抬起頭斬釘截鐵開口:“這是我的債主啊!”

第20章

話音一出,全場都陷入了沉默。

季明淵皺起眉:“欠了多少?”

他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溫北眼睛心虛的瞟了一下:“不是晶石。”

一旁原本安靜看書的男人突然合上了書,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喟歎一聲:“是一些特殊的東西。”

血。

溫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仇酊臉上笑容加大。

季明淵看看這兩個人,儘管不放心,卻也不說什麼了。

反倒是一旁的兔子管家一直在抖。

身為動物,它對危機的判斷更加趨向直覺。

仇酊並不在意這隻兔子和季明淵對他的防備,在他眼裡除了溫北以外,其他人都猶如路邊不值一提的石頭。

沒有溫度,不需要在意。

溫北觀察了他一會。

沒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