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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謀生算什麼樣子,叫人家怎麼看你!”

以薛宜寧的資質,出去以琴技女紅謀生當然可以,可就是因為她資質太好,難免會受一些好色之徒覬覦,她一個女人,如何能應對?

薛宜寧說道:“那母親,便讓我陪在母親身邊吧。”

蕭氏再沒話說了。

她明白過來,女兒連出去自行謀生的話都說出來,這是鐵了心要和離的,再勸也沒用。

無奈地歎息一聲後,她摟住女兒道:“好,我不勸你,你要回來,那就回吧,你哥哥待你自不必說,你嫂嫂也不是尖酸刻薄的人,不會委屈你的。”

薛宜寧伏進母親懷中,終是流下兩行淚來。

她回來直接住進娘家,駱家一直沒有動靜。

隻是鄰裡之間門免不了過來打聽,京城裡開始有些議論聲。

原本兩人就是岌岌可危的夫妻關係,之前娶平妻的事已是鬨得人儘皆知,此次薛宜寧住回娘家,兩家又對此三緘其口,外人便猜測約摸是要出變故了。

後來,不過七八天時間門,駱晉雲率凱旋之師回京。

這一次與北狄那一次不同,幾乎是力挽狂瀾,救國於危難之中,回京自是大受封賞,門庭若市。

與此同時,他也沒去薛家接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八成是鬨翻了。

後來,終於有消息從駱家傳出,兩人已提及和離。

消息傳出來,便是駱晉雲給出的信號,他已同意了和離。

薛宜寧得知薛諫沐休,一早便去找。

燕兒在後麵追道:“夫人,你還沒吃用早飯呢!”

薛宜寧搖搖頭:“吃不下,先放著吧。”

燕兒無奈,朝旁邊子清道:“原以為夫人到家鄉了胃口會好點,怎麼反倒更差了?”

子清歎聲道:“興許是心情不好吧,以前胃口不算太好,但也不會連著幾天不吃早飯的。”

“要不然,請大夫看看?”燕兒問。

子清搖頭,“夫人不會聽的,她覺得自己沒事。”

燕兒不由嘀咕:“要是將軍在好了,一定能讓夫人聽話,該看大夫看大夫,該喝藥喝藥。”

子清看她一眼,沒說話。

也不知夫人和將軍在涼州怎麼樣,她覺得燕兒這新丫鬟提起夫人來,便是三句不離將軍,好像夫人合該和將軍在一起似的。

第91章

薛宜寧到書房時,書房門關著,從門縫底下傳出一陣煙霧來。

她心覺奇怪,在門外喊道:“父親?”

薛諫在裡麵道:“何事?”

薛宜寧頓了頓,問:“父親你在做什麼,我能進去嗎?”

隔了一會兒,門被打開,薛諫站在門後道:“快進,彆讓風進來。”

薛宜寧進門去,他很快又將門關上。

她看了屋中,這才發現父親在屋中炭盆裡燒東西。

有書信,有詩詞,甚至還有一幅畫擺在炭盆旁正要扔進去,那畫卻是多年前出自前越宮庭畫師之手的一幅仙鶴圖,是父親的心愛之物。

“父親,你燒這畫做什麼?”她驚訝道。

薛諫眉頭緊鎖,臉上一副鬱鬱之態:“這是宮庭畫師為前越皇上賀壽的畫,不該留著。”說完,將那畫扔入碳盆中。

薛宜寧覺得心疼,雖說當今改朝換代,但朝廷似乎也沒嚴苛到這個地步,連這種名家之畫都不能留。

這時薛諫說道:“還有你房中那幅《萬裡山河圖》,也燒了。”

薛宜寧忍不住問:“父親,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薛諫沒回她,隻是問:“你找我何事?”

薛宜寧遲疑一會兒才問:“駱晉雲前日已回京了,我寫好了和離書,父親何時出麵,幫我去找他簽字,並拿回那邊的嫁妝。”

薛諫一邊燒著東西,一邊沉默,最後才歎息一聲道:“我的心事,便是你不該待在娘家。如果你不回京,或是回京後直接回了駱家,那興許就沒你什麼事了。”

“父親在說什麼?”薛宜寧問。

薛諫卻又沒回她,隻是說道:“和離的事,不急這幾天,財物就先在駱家放著吧。”

“父親……”薛宜寧正要再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那拍門聲尤其不客氣,既急聲音又大,好似債主上門要債一樣。

薛諫整個人一震,連忙將剩下的幾首詩詞全扔進了火中。

沒一會兒,一名仆人急跑到書房外道:“老爺,外麵來了一群人,說是刑部的,要見您。”

薛宜寧一聽,驚愕地看向薛諫:“父親……”

薛諫臉上已是一片死灰,看她一眼,起身走出書房。

薛宜寧不放心,連忙隨他一起走向外院。

門外,共站著一行七八個刑部差役,個個佩著刀,神色肅穆,明顯是來者不善。

待薛諫到門口,那為首一人便說道:“薛大人,上峰有令,讓小的們帶薛大人去刑部問問話,薛大人跟我們走吧。”

“父親,到底是為什麼事?”薛宜寧擔心地拉了薛諫,連忙問。

薛諫將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歎聲道:“回去吧,好好陪著你母親。”

說完,走出大門,由刑部人帶著一起走了。

薛宜寧又急又擔心,想了想,連忙叫來一名小廝,吩咐道:“你快去禮部衙門,找公子,告訴他老爺被刑部的人帶走了。”

話音未落,一人從外麵急步跑過來,薛宜寧抬眼一看,正是家中小廝,名叫守一,平時跟在薛少棠身旁。

看見他行色匆匆回來,薛宜寧心

中突然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守一跑到她麵前,急道:“小姐,公子還在衙署辦公,一隊人過來,不由分說就將他帶走了,說是刑部查案!”

薛宜寧隻覺頭暈目眩,一陣惡心感,好不容易忍住,她回道:“我知道了。”

說完想了想,轉身去往後院。

父親與哥哥同時被帶走,那一定不是小案子,而是大案。

現在朝廷正在查的,便是事關南越的通敵叛國之案,南越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潛行前去涼州,又與那多方勢力交涉,一定要有大周這邊官員的幫忙。

莫非,父親和哥哥都是被扯進了這個案子?

薛宜寧找到了嫂嫂方霓君。

母親容易著急,聽了這消息一定是六神無主、傷心欲絕,她隻能去找方霓君商量。

方霓君正和奶娘一起給快一歲的兒子小謹喂吃的,聽說這消息,幾乎將手上的碗打翻。

薛宜寧提醒她道:“嫂嫂,如今家中出事,母親年紀大承受不住,你便成了家中的主心骨,你可不能亂了方寸。

方霓君深深吸氣,喃喃道:“對,我不能亂……不能……”

薛宜寧這時和她說自己的猜測,然後道:“若是與南越有關,便是了不得的大事,我們得趕緊想辦法。”

方霓君點頭,然後道:“父親和你哥哥具體犯沒犯事,犯了什麼事,還得找人去刑部打探消息。”

“嫂嫂家的六叔在吏部任職多年,交遊廣闊,應該能打聽出來。”薛宜寧說。

方霓君道:“是,我這就回娘家去找我六叔,還有宜貞那裡,他們家應該也能幫上忙,阿寧你去找找宜貞,請她夫家幫忙打探。”

薛宜寧心想正是如此,還有薛家幾房叔伯也可以去問問,正要出門,方霓君身邊丫鬟端了托盤進來道:“小謹的豬油疙瘩湯來了。”

托盤端至薛宜寧身邊過,薛宜寧泛起一陣惡心感,不由掩唇乾嘔了一聲。

那丫鬟連忙問:“大姑娘怎麼了,是我撞到大姑娘了?”

方霓君也問:“阿寧不舒服?”◣思◣兔◣網◣

薛宜寧搖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最近休息不好,聞不了葷腥。”

說完就朝方霓君道:“嫂嫂,我先去找宜貞了。”

方霓君看著她若有所思,正要說話,她卻已著急地出了門去。

方霓君自己也沒顧得上想這些了,連忙放下東西,收拾好往娘家而去。

在姑嫂兩人走動下,當晚家中便得到了消息,薛家之事,的確與私通南越叛國之案有關,但多的消息,一般人再也打探不到。

到第二天,薛家又來了浩浩蕩蕩數十名官兵,將薛家圍得嚴嚴實實,然後開始全宅上下查抄。

蕭氏在院中看著那些官兵進進出出,幾乎將全府翻個底朝天,幾乎要哭暈過去。

薛宜寧現在才知道父親之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薛家恐怕就完了,不隻是父親和哥哥幾天牢獄之災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是斬首抄家的大罪。

所以父親才會說,她不該回京,就算回京,也不該回薛家。

如果她和駱晉雲一起回京,回來後直接去了駱家,那她就是駱家人,就像宜貞一樣,一般不

會扯上薛家的罪。

但她回了薛家,她與駱晉雲和離之事已傳出了風聲,所以很可能,她會和薛家一樣論罪。

官兵在薛家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抬了十多個箱子出去。

待刑部官兵離開,又安撫好蕭氏,方霓君私下找到薛宜寧。

“阿寧,如今這般情勢,我們再也無能為力了,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你夫君幫忙?”她問。

薛宜寧臉色一白,偏過頭去,低聲回道:“嫂嫂,他不是我夫君了。”

“可你們還沒和離不是嗎?”方霓君堅持道。

薛宜寧默然。

隔了一會兒,她說道:“嫂嫂,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和他確實不再有可能了,不隻是我要和離,他現在應該也對我恨之入骨。如今我家中出事,他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絕不會來幫忙。”

“可是……”

薛宜寧又說道:“嫂嫂,宜貞說她公公今日會去求一位刑部官員問問案情,等得到消息,我馬上來和你說。”

方霓君點點頭,卻並不抱希望。

無論是方家還是紀家,或是薛家如今的力量,最多隻能打探出是什麼案子,薛家牽扯到哪一步,大概會判什麼罪,隻有駱晉雲那樣的身份,才能決定最後的結果。

她如今誰也不想找,隻想找駱晉雲。

但她與這位妹夫不熟,而薛宜寧,又堅持與他是和離的關係。

人家都沒先寫和離書,薛家已是這關頭,她卻還在犯倔。

出去時,方霓君在院內見到了澆著花的玉溪。

她上前問:“玉溪,我看阿寧這些日子精神似乎不大好?”

玉溪一聽便連連點頭:“是啊,最近是飯也不怎麼吃,覺也睡不好,以前還願意吃點雞湯魚羹之類,現在是碰也不碰了,說看見就惡心。”

方霓君點點頭,問她:“她最近月事準麼?”

玉溪一怔,似乎才想起來這事:“好像……自從離開孚良就沒有了?”

“有機會,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方霓君說著,出了院子。

玉溪站在原地愣了愣,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來,立刻就要跑進